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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木头！ 接下来的几天，程沅都起得格外早，五点半的闹钟硬是定了五六个。其实他的计划原本是早起做个早餐什么的，他总觉得自己在季霖心里的形象是不是有点糟糕了，这人好像对他有什么误会一样总是防着他。 结果一是实在起不来，二是他一到厨房看着那些锅碗瓢盆就犯难，最后还是多睡半小时点了个外卖。 外卖送到的时候季霖刚起，他洗漱完下楼就看到餐桌上摆好的各色早餐确实吓了一跳，他看向一旁抬首挺胸等待被夸奖的程沅，问道：“你是准备摆一桌席？” “没有啊。” “那你买这么多干嘛？” “不清楚你喜欢什么，所以就多买点咯。” 季霖随手拿了桌上的一杯豆浆和油条：“以后别买这么多了，你起来早的话，我们可以出去吃。” 话音刚落，他感觉程沅的目光亮了一下：“好啊，我后面肯定起得比你早。” 季霖耸耸肩，他其实也就随口一说，他并没有相信天天踩点迟到的人会早起，就为了和他一起吃顿早饭。 果然，程沅坚持了三天，在周五的早上季霖没在客厅看见他歪着脑袋打哈欠的身影。 但其实比他想象中要好了，季霖原本以为他第二天就会放弃。 他对程沅有着不太好的固有刻板印象。因此第一节课上课铃响起时，程沅也没有来，他并没有多想。 那天朝季霖扔啤酒瓶的人叫张天磊，是当地一所职高的学生，项煜飞说他也不太认识，平时几个兄弟朋友带朋友的，人多起来他不能每个都认识。 项煜飞笑他有完没完，不就缝个几针，再说那人怂的要死，救护车一来跑得比兔子还快，这种人你还想怎么着。 “他得庆幸，那天是我缝个几针。”程沅也不客气，话撂下了就走。 于是他周五起了个大早，来到校门口蹲人，职中不比他在的那所市重点，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就没几个穿校服的人，这倒让他更好认了一点。 程沅就不信这人课也不来上了。 果然给他在踩着校园铃声进学校的几个人里逮住了。 这也不怪程沅眼神好，主要是张天磊看到他的时候直接往反方向就开跑，生怕程沅认不出他。 程沅二话不说逮着人就往小巷子里拖。 然后二话不说几拳就给人揍了过去，张天磊浑身打着哆嗦，“你…你他妈…这是学校门口…” “学校门口怎么了？这是警察局门口被我逮住了也他妈照样揍你。” 程沅松了松手腕，他手臂上还绑着纱布呢，刚那几拳下去属实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他提着张天磊的领子，说道：“你抖什么啊？那天扔酒瓶子的气魄去哪儿了。” “我…我也没想到那瓶子能砸到你…我原本…原本是想砸……”他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抖清楚，程沅将人抵在墙上冲着他腹部就是一膝盖，他打人有经验，都朝着衣服遮掩的地方抡。 “砸谁啊？你他妈不就是想砸老子吗，怎么？砸得不满意，还想来一瓶子？” 程沅将自己的手横过去，卡在他的脖子上，一字一句地说道，“看看这次还想让我缝几针？” 张天磊大概是真怕了，他本来那天也是第一次跟着他们混，加上喝了点酒下手没轻重，谁知道就惹到这么一个硬茬。 “我错了…真不敢了…爷爷…爷爷我以后绕着你走…你别打了。” 程沅嘁了一声，松开了卡住他脖子的手，张天磊就顺着墙壁往下滑，程沅踹了他一脚： “你说你也是，砸谁不好偏偏砸我，下次学人耍帅之前掂量掂量，看看自己耍不耍得起这个帅。” 张天磊比他想得还要怂，程沅觉得没劲，又朝他的手狠踹了几脚才走人。 其实吧，他也不是那种谁伤了他他就必须得伤回去的人，这张天磊那天要是真冲着他来的话，程沅今天压根就不会来找他麻烦，要怪就怪他那天是冲着季霖去的。 这种混混程沅最了解了，典型欺软怕硬，打了你发现没啥事，那他就会把你列入可欺的名单。 万一以后在路上他碰见季霖，起了什么歹意怎么办？况且从他刚刚话里的意思，他还记得季霖。虽然这种可能性比较低，但程沅今天本来就是来断绝一切可能的。 所以他故意引导张天磊的话，让他认为自己才是他不小心「招惹」上的人，季霖是谁？ 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员。要是不服气，以后有仇记得找他程沅报。 程沅快到校门的时候，想起季霖晕血，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沾到血迹，等他抬起右手才后知后觉感到一丝疼痛。 刚刚打张天磊他用了点狠劲，这会儿指不定是伤口裂开了。可他仔细端详了片刻，也没见有血渗出，他看了眼时间。 中午十一点半。 他们学校十一点四十五放，现在进校门还能和季霖一起吃个午饭，程沅甩了甩胳膊，觉得这点痛好像也能忍，就放弃了去医院的念头。 他在食堂给季霖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在食堂已经给他打好了菜，让他下了课就赶紧过来，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在蜂拥而至的人群里，程沅一眼就看到了季霖的身影，挺拔俊朗，程沅一看就笑了。 确实挺让人喜欢的。 季霖仿佛走进了才瞧见他人，坐在了他对面，也没打算问他消失一上午去做了什么。 而是盯着自己盘里的三个荤菜说了句：“这么多我吃不完。” 程沅说不失望是假的，他虽然也没想好怎么给季霖解释，但对方一副对他的消失漠不关心的样子，让他有点难受，同学之间好歹还能象征性问一下呢，他俩又不是陌生人。 可能是加上伤口又在隐隐作痛，程沅脾气也上来了。 “吃不完拉倒。” 一句话冲得季霖莫名其妙，他抬头瞥了他一眼，只看见了程沅埋下头去的发旋，他也没说话，吃得差不多了等了会儿程沅。 大概是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氛围，程沅率先开口：“我今天有点事，请了半天假” 话还没说完，程沅就埋着头快速刨了两口饭，导致最后几个字含在嘴里闷声闷气的。 “知道了” “你不问问我去干嘛了？” “你去干什么了关我……” 话说到一半，季霖注意到他抬右手的时候有些吃力，于是改口问道：“你手怎么了？伤口裂了？” 程沅不争气地承认自己在听到这句关心后心里才升起来的气瞬间烟消云散。虽然很有可能这只是季霖随口一提。 不过就算是随口一提，也够他满心欢喜了。 只是面子上还是得装一下，免得让人觉得自己太好哄。于是他闷闷地嗯了一声，作为这句问题的回答。 “好端端怎么会裂？你又打架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季霖似乎对他的心思总是猜测得很准，喜欢他也是，打架也是。 不过这次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又嗯了声。 结果没想到季霖听完后不屑地轻笑了声，然后说：“程沅，你不会想借着为我受伤为由，一直让我照顾你吧，是我那天话说得还不够清楚还是你脸皮太厚？如果你实在无聊想找人戏弄消遣，那你找错人了，这种幼稚的把戏，以后少做，再有下次，我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 说完季霖就端着餐盘走了。 程沅愣在原地反应了片刻季霖的这段话，季霖语气里的怒火显而易见。 可他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点燃这团火焰的，要说这季霖也他妈想太多了吧，戏弄他？他哪里在戏弄他了？自己这身伤到底是因为谁才弄出来的？要不是喜欢他他才不当用身体挡酒瓶的傻逼呢。 真当自己金子做的啊，我要上赶着倒贴？ 程沅心里刚被吹灭的火也蹿了上来，他一脚踢翻了季霖刚刚坐过的凳子，惹来了周围好几个人的侧目。 从小到大还没人拐着弯骂完他不要脸后还能完好无损地离开，这傻逼算头一个。 季霖出了食堂后只觉得热，心里像是着了火，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久违地骂了句脏话。
第六章 难追 【说只有一点点心动是假的，因为都快跳出心脏了】 俩人因着中午的事一下午都没说话，程沅干脆下午第一节课后就没来了，季霖便当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做着自己做不完的习题。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季霖到操场集合后发现程沅竟然在和别班的人一起打篮球。 看了眼他只穿一件白t的上半身和右手还缠着的纱布，这人还真是不要命。 体育老师喊了集合程沅也没来，班上的人似乎都见怪不怪，也没人去喊他。做完准备运动又跑了两圈，体育老师就放了大家自由活动。 季霖嫌晒，找了个看台坐着看程沅打球。 没一会儿蒋闻璐也坐了过来，季霖皱了下眉，想要走开，却被蒋闻璐拦下，她也不扭捏，拿出了今早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指着最后一道大题问道： “诶，你别走呀，我就想来问你这道题怎么做。要不是班长也不会我才不来问你，你别误会。” 这下也没拒绝的理由了，季霖想了会儿，给她讲了起来。 期间程沅抬头扫了眼看台，就刚好看到季霖和蒋闻璐头挨头在窃窃私语什么。 他心里的火苗又往上蹿了几分，甚至想一球扔到看台上砸死季霖。 偏偏和他对球的人又是个傻逼，偷偷摸摸的犯规小动作一堆。 终于，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手脏的玩意儿，一手砸了球，骂道：“你会不会打球？” “不太会，你要教我？”那人显然也是个硬茬，大概第一次有人这么下他面子，说出口的话充满了讽刺意味。 “好啊，我他妈今天就教教你。”程沅本来也在气头上，自然不可能说什么好话。 “嘴巴放干净点，别他妈他妈地叫个不停。”那人上前伸手推了一把程沅，刚好推到他受伤的肩头。 当场痛得程沅吸了口气，这场球他本来就是纯发泄，整场打得都特别用力，刚刚停下来已经觉得右手胀痛不已，被现在这一碰更是痛得像有尖刀在刺他的血肉。 “你傻逼吧？”程沅也没和他客气，一脚踹了过去。 周围的人见状立马上去把他们二人拉开，那男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程沅打球脱了外套，此时就穿着件白t，短袖没遮完的纱布此时渗了些血点。 季霖在看台上听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就见程沅之前打篮球的那些人围成了个圈，中心好像是程沅和另一个男的。 心觉不妙，他也没多想，扔下蒋闻璐递给他的习题册就走了过去。等他到的时候，两人已经被分了开，他一把拽住了程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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