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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叮当

时间:2023-09-17 17: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欲后乳液

  钟述闻举棋不定地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丁寻曼说这些不着四六的隐私和家事,只是顺从心声:“我有时候觉得她是个疯子,应该住进精神病院。”

  “但有时候她又好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有自己的一套天真烂漫。很矛盾,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她。”

  丁寻曼直视他的眼睛,澄澈明亮,横亘在眼底长久的困惑和茫然无处遁形,让他看似有点不合形象的笨拙可爱。拥有令人羡慕的身家和外表,可剥光这些累赘沉重的外壳,钟述闻也不过是个第一次降落人世的愣头青。

  他回忆起初次和钟述闻见面,那时认定钟述闻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现在想来,原来他从未出鞘。


第19章 黄油面包

  二十岁那年,丁寻曼脑海里类似“拥有一个Omega腺体很麻烦”的想法开始占据上风。忍了很久,终于有一天,他一把推开一个叫不上姓名的Alpha——他,他们总克制不住想要对着他的脖子咬一口,好像这种举动能带来多大的满足感似的。当然,他不是Alpha,也很难设身处地体会到标记一个人的快感。他只知道被标记意味着Omega会陷入被动的生理弱势,失去反抗能力任人摆布。没有人能够幸运一辈子,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切除他的Omega腺体。

  国内性腺科最具权威性的医院位于首都,由于医疗器材先进以及手术本身的复杂程度,费用十分高昂。时隔三四年,他攒够了手术费,独身踏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车。

  观赏了清晨时分天安门的升旗仪式,尝试了人生中第一顿北京烤鸭,最后优哉游哉地坐到了候诊室外的椅子上。

  内心其实倒也未必一如表面平静。医院是令人心生敬畏的地方,不论扮演什么角色,他已经领教过了。

  神游了半天,他拿了医生开具的单子准备去做专项检查,低头琢磨上面复杂的专业术语时,不小心踩散了鞋带,只得蹲下身去系。

  就在这一瞬,余光里有人从身侧走过,小腿不经意磕到了他的膝盖,觉不出疼痛,但能感知到对方腿骨很硬,且包裹在裤管之下的一双腿很长。

  “抱歉。”那人顿下脚步,道歉听着敷衍,声音却很动听,是个年轻人。

  他嗅到了一阵几不可察的香味,是Alpha信息素,顿时来了兴趣。仰起头,一张惊为天人的脸率先入目。嚯,长这么帅?

  丁寻曼有个习惯,看人要先看他的眼。面前的人目似朗星,眸光冷淡深杳,难以瞧出半点波澜,现下直直地对视一眼,他心里勾了魂般突然蹿过一丝酥痒。

  于是演技拙劣地顺势往地上一坐,奸黠道:“特别疼。”

  对方怔了一怔,大抵没想到会遇见这般无赖,半蹲下来,视线与他平行,扬眉哂笑:“碰瓷儿?”

  周围过路人看猴似的瞧他,丁寻曼全然顾不得了,唯独注意到他眉尾上方生着一颗小痣,鲜活纤巧,活像聊斋故事里狐狸精搔晃的尾巴。

  “拉我一把。”他没等回应,直接拽住了年轻Alpha的手,借力一撑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又弯腰预备捡地上的单子。

  Alpha夺他一步,将皱巴巴的纸捡了起来,没有看,却也不还,对折后拿在手里,似乎耐心消退:“现在还疼么。”

  这话里得加个“敢”字,改成“现在还敢疼么”才符合语境吧。丁寻曼笑着接茬:“可能喝杯热水就好了。”

  Alpha转过身走了。走出两步,留下句“跟上”,便兀自朝电梯走去。

  丁寻曼迷了心窍,竟真的和他一起来到了顶楼,VIP病房区域。

  “在门口等着。”Alpha随后进了一间病房。

  门一开一合的间隙,丁寻曼隐约看到病榻上卧着一个身量纤细的女人。他转头环视四周以消磨时间,好在不到两分钟,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将就喝。”骨节分明的手递出一个纸杯,里面盛着赤色的清澈茶汤,温度刚好。

  丁寻曼对茶叶一窍不通,一番装模作样的啜饮之后,只品出茶香浓馥,茶一定是好茶,再多的就得靠编了。

  “疼止住了吧?”Alpha倚着门框,垂眸不加掩饰地打量丁寻曼。

  丁寻曼懒散地站着,闻言稍动了下腿,语气夸浮:“简直灵丹妙药嘛!”他露出并不知足的神情,显得贪得无厌,“哎帅哥,怎么称呼?”

  话套了半天,连猜带蒙,帅哥只肯透露他姓钟。

  丁寻曼管他姓什么,哪怕姓“史”姓“?”也尽管往天花乱坠吹,“这个姓好,你知道《天龙八部》里有个钟灵吗?长得就十分灵动明媚,据说她的名字有聚集天地灵气而生的寓意,可见姓钟的多有气韵。高山流水觅知音,大名鼎鼎钟子期,这个你总知道吧?这年头知音难觅,可见姓钟的容易走大运。还有……”

  “你算命的?江湖术士?或者说,诈骗犯?”Alpha关了门,向前踏出一步,气势咄咄,“那好,我叫钟述闻,‘述作凌江山’的‘述’,‘骇人听闻’的‘闻’,拜托你帮我算算?”

  丁寻曼一时犯了懵,数什么什么江山?他完全没听过。又努力搜刮了没剩多少文墨的大脑,笃定他一定没学过。仍临危不乱道:“好名字!”

  钟述闻被他这一声短暂喝住,再开口自己都不知道带了笑音:“怎么说?”

  “你今年多大、星座、衣服尺码、鞋码……这些我都要知道才好算卦。”丁寻曼忽悠他。

  “哦,那大师你学艺不太精啊。”钟述闻似笑非笑道,“这些不该你自己算出来才有意思么。”

  丁寻曼一脸苦恼地沉吟:“好难搞啊,猜不到。”他仔细嗅了嗅,钟述闻身上那股很像梅花小蛋糕的香甜味已经闻不到了,只有一点很淡的古龙水味道。“不过,我押你现在是单身,准不准?”

  钟述闻若有所思地点了头,“依据呢?还是说这是一种搭讪方式?”

  “香水。”丁寻曼知道这款香,“很知名的斩O香啊,有伴侣的Alpha不可能喷吧。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搭讪的意思。但总的来说这香水还挺牛的,这不就斩到我了?”他伸出手,“所以能不能把单子还我,茶很好喝,我一点事都没了。”

  “聚会沾到的,斩你的另有其人。”钟述闻嫌弃地扯了下领口,如果T恤里还有衣服的话大概当场就要脱掉,“等会儿,刚刚顺手放里面了,我去拿。”

  丁寻曼又等了些时候,钟述闻再出来时先把单子递给他,又顺手关了门。

  见他一动不动,钟述闻偏过头来,随口问道:“你不走?”

  丁寻曼和他乘了同一部电梯。那股若有似无的信息素在密闭空间里又冒出了头,丁寻曼猜他现在心情可能有点糟糕。但卑鄙地希望他能更难过一点,好让这个味道再温暖盛大一些。这应该算是他来北京最大的收获,他甚至异想天开地产生了要让这种味道永远环绕在身边的想法。这味道让他觉得很安全,用个并不恰当的比喻形容,就像雏鸟归巢。

  真是不可思议,胸膛里饱胀出不明来源的满足感,丁寻曼是个容易情绪化的人,他抬起手里的体检单,忽然开始犹疑不决。

  “那个手术失败率不低,你做好送死的准备了么?”钟述闻突然说,“不是故意看的,不小心瞄到了。”

  “没别的意思,好奇而已。”电梯门恰好打开,钟述闻迈出去,“走了。”

  丁寻曼下定某种决心,对着钟述闻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声回答,又更像自言自语:“不敢主动去死啊,所以我总在尝试死的可能。”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谁听,大概只是憋久了急于找到宣泄口,“但是现在我决定了——”

  他干脆利落地把检查单撕成了碎片,丢到垃圾桶里。

  -

  丁寻曼短时间内留在了北京。北京城那么大,可他想如果真的有缘分,就一定能和钟述闻再见。到那时候就算使些损招,他应该也会想办法把钟述闻的信息素逼出来。

  这一天来得突如其然。仲夏的大地像一座广阔无垠的蒸笼,白天他待在旅馆里躲避暑热,到了夜晚温度稍降才敢出门觅食。正端着一盒炸鸡柳,竹签扎了一根往嘴里送,有人抓住他的手臂,接着听到一个年轻男孩有点喘的声音,“哥,酒吧新开业打折,要来看看吗?”

  丁寻曼考虑了一下跟着他走了。消不消费另说,那男孩脸上满是汗,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酒吧里人满为患,他在人堆里格格不入地举着鸡柳,艰难地找了处地方坐下。人多的地方气味浓重杂乱,他边捏着鼻子边解决晚饭。

  舞台上有支乐队在唱摇滚,把气氛烘托得很躁动。他咽下最后一口,目光在最里面的卡座处顿住。

  团子整理

  一个浓妆艳抹的男孩举了酒,笑着撒娇劝坐在对面的男人喝一杯,但似乎没讨到好,只得自己悻悻抿了一口。从丁寻曼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那个男人背对着他,姿态随性,有种熟悉的气质。直觉催使他站起来,慢慢走了过去。

  绚烂的舞台灯飞速转动,光束如同在跳一支踢踏舞,脚步急促又迂回地雀跃前进。丁寻曼走到那里时,一束光刚好斜着打在钟述闻脸上。

  当明暗在那张脸上形成鲜明对比,丁寻曼才发现他看上去分明也就是个大男孩的模样。蓬松的头发还带点湿气,估计是刚洗过没有吹干就出了门。眼珠在光照下趋近于琥珀的颜色,丁寻曼联想到了装在玻璃瓶里的桃胶。

  刚才搭讪的男孩早不见了。他学着那男孩站到钟述闻面前,连脸上的笑意也模仿了七八成,“那我呢,有荣幸请你喝杯酒吗?”

  钟述闻仰起头盯了他半天。眼里含着些微醉意,仔细看又像是清醒着。“是你啊。”他说。

  丁寻曼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恭喜我还活着。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吗?”没等钟述闻回应,便不由分说地说了下去,像钟述闻介绍自己那样一个字一个字拆解开,“丁寻曼。丁香花的那个丁,寻找的寻,至于曼啊……是曼妙的曼。”

  “哦,记住了。”

  “钟述闻的述,是叙述的述。”

  丁寻曼察觉到他的态度和之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摆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反倒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你一个人吗?”他随便找了个话题。

  “算是吧,被拖进来的。”钟述闻面前放着一杯饮料,他举起来喝了一口。

  “这么巧啊,我也是。这里人太多了,怎么说呢,我感觉你不像是乐意待在这种地方的人。”

  钟述闻沉默几秒,扶额道:“好吧,其实是被人群挤进来的,那就坐下来打发打发时间吧。”

  丁寻曼想象他被挤得束手无策只能随波逐流的狼狈场景,“我可以笑吗?”说完就自顾自乐了起来。

  “随你。”钟述闻话音刚落,又说,“但你已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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