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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回不回来呢，我在心里吐槽到。 ---- 下一章回忆应该就结束了吧（。
第44章 44. ==== 44. 明堂要我复工。 过了几天，他回来后说，他希望我能回去工作。 我没什么意见，明堂说是什么便是什么了。这么想着，我点了头应下了他的提议。 想来我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去做点工作也好，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那么快上手。我担心着自己的技术退步，盘算着怎么能快速把学过的东西都捡起来，一时间心情和思绪双双出走。我觉得是摄像也好，还是助理也罢，走到人堆里原本是我早已不再奢求的生活状态了。明堂早先的态度就是不希望我见人的，现在突然转性，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在他提出这个提议那一刹那间，我不是没有担心过其中有诈，可是看他一幅满不在乎，并不是很殷切的模样，我的心也就放下来了。在面对我时，他从来不会收敛自己的情绪。明堂是真的不在乎我是否会踏出这个房门，可能是因为他对我的感情淡了──外面的人哪个不比我有趣，这是很正常的事；也可能是因为明堂察觉了他对我的感情到底不是爱。我们的关系本就建立在愧疚之上，不论明堂是怎么觉得，我就是这么想的。偶尔我也是一个好导演不是？在有些事上我有我自己的坚持，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劝都没法改变。 要不说搞艺术的不能扎堆。人人都是自己世界里的大师，人人在外面都被看成废物。自认为是一群高手过招，实际上是垃圾场大会。这也是邓汾跟我说的。想来，上次见到他已经是将近一年以前的事了，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作为我的“恩师”，我对邓汾还是有点关心在的。他走出来的路，可能是每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人走出头的路，只是恰巧我在这上面走偏了，所以我还挺想看看一个还算正常的人的未来是什么样。 好吧，我那被明堂锁住的脑子貌似又回来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别人的人生如何了。关心外界是上学的时候写作课程里每个老师都会提到的话题。多走多看才能创作出好作品。说来以前我还异想天开地做过从藏区一路走到粤东的计划。那段时间我专心想做图片摄影的事，在不断打工打工打工的间隙，去幻想不被工作束缚的生活是我能给被家庭催着跑的自己的唯一放松时间。 这也是早先老师上课时给我的灵感。他说他现在有个学生到处跑，昨天还在巴黎，今天就去苏格兰了。 “她最近在沪市，有机会我叫她来给你们分享分享。她还蛮自由的，一个小女生，整天到处飞。”老师喫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满是沧桑地感慨说，“也就说给你们这个年纪听听，趁着现在能走就赶紧多出去看看，像什么川藏线、人口分界线，你都出去走走。等你们到了三四十、四五十，谁还整天到处跑？怕不是家里饭都吃不上了。尤其是你们个别几个男生，整天自诩谁谁谁在世，我说句不好听的，你整天窝在这么个地方赶着人家现在没死的都不如…还什么华夏第七代导演……” 当然，那些人里肯定不包括我。毕竟我还差一次迟到就会挂掉那门课了。他对我总只会好奇我到底有多缺钱，次次都能找到活做还赶在他课之前。 “什么活都做只会害了你！你现在多听一点，以后哪个老师不乐意介绍你出去工作？”后来我又一次在他的课上迟到了。那老师下课把我叫到了一边，要我边跟着他走边跟我说。他一路把我带到了停车场，向我展示了他心爱的座驾──一辆劳斯莱斯。他试图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只要现在好好学，以后要什么都能拿到手。可是我现在少做一点，我整个家庭的负担就会更重一分。亲戚的口舌、我妈整日着不了的家、胡莉的补习班、父亲的药钱……这些都不是提高生活质量的考量，是逼得我必须去讨生活的催命符。 那时，我跟明堂还没什么交集，但我记得他正好开着车经过，不记得是用了什么理由，反正是把那老师叫走了。后来我那门课没挂就是了。大抵是因为又迟到了很多次，他也不记得我到底迟到了多少次，怕我重修增加他的工作负担，索性捞了我一把…… “胡不为，欸，醒醒。”明堂在我面前打着响指把我拉回了现实。他开始跟我交代起明天复工的注意事项，以及我具体的工作是做什么──也就是没有具体工作。这回我连导演助理都不是，就只用在剧组里游荡，看看进度想想后面的镜头设计就行。 “我最近真的有点俗……”明堂向我解释说。这回他说的真切，语气严肃，看得出来他很重视这次项目，重视到能同意把我放出来，“我发现我离不开你，胡不为，真的，你就像是我的充电器一样。” 他又开始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了。明明我们这些天当金主和小蜜的关系处得挺好的。不过也不管明堂是什么反映了，我学着自己看过的那些人献媚的模样，过去勾住了明堂的脖子，语气和动作都有些生硬地跟他说那我们睡吧。 “你这些天都没有回来过。”我压着嗓子，屏着气，生怕自己多喘大一口便会吐出来，“我好…我好……” 我好想你。 这四个字不知怎么我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为了搪塞明堂期待的目光，我凑近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然后去吻了他的额头。 头发上面是酒店香氛的味道，很闷也很熏人。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埋到明堂的后背上，后脑勺胀胀的，鼻腔里火辣辣地疼。我很不喜欢闻酒店的味道，也许是前段时间在港岛被逼着闻久了，回来之后对它尤为敏感。 晚上帮佣都在自己的房里，公共区域没什么人，加之明堂本来就不允许他们自由进出家庭影院，所以我们在这做的没有一点羞耻感。屏幕上我已经有一会儿没有关心的片子已经放到我不记得是哪段的部分，嘉宝被人亲吻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屏幕外，可嘴角却好像是笑的。没人能够看到她，更没人能够配得上她──我起起伏伏地和屏幕中的她对视，感觉好像要被盯穿了一样。 “别看了。”我咬着牙闷在明堂的背上说，“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 并没有人在意。 片子还在播着，一如它从始至终都按照自己的意志在流淌着。 做完去浴室洗漱，我抱膝坐在浴缸里，头埋在膝盖上，整个人淋到湿透，明堂则穿戴完好地坐在一边看书。他一手拿着淋浴来浇我，一手端着书，不时说两句话给我，也不在意我会不会搭理他。他说如果我要出去了，那杰森只能被送走。 “它会被送到我爸妈家。”明堂用大拇指搓到下一页，眼睛盯着书说，“我知道你肯定会担心它过得好不好，我可以向你保证它会生活得很不错。” “嗯。”我仰着头接了一嘴的水咽下去。其实我不明白杰森为什么会被送走，明明这里有很多人手可以代替我去管它的生活。 “我看你好像不太在乎的样子。”明堂斜眼瞟了我一下，我正好抬头撞上了的目光，他便又说，“如果这是个孩子，你是不是会更在意些？” “不会有孩子。”我埋下头，丧气地讲，“任何一个新生命到我身边都会变得不幸，杰森是最后一个。” “没事，我命硬。”明堂说，“综合一下也不错。” “杰森是最后一个。”水灌满了我的耳朵，我只能听到我想听到的声音，所以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回答，不敢再抬头去看明堂的表情。 ---- 赶挺巧，正好现在进行时和回忆都写了22章，所以小明追过来可能也是吧🤔 下一章就回归现在时间叙事了，最近更的有点慢，感觉得让小胡的美好生活被精雕细琢一下，他值得🥺（自己烂不能烂孩子） 二编：嘉宝是葛丽泰▪嘉宝（Greta Garbo）本来想写秀兰▪邓波儿主演的片子的，但偶然看见1926版《灵与肉》会觉得更合适，所以选了这部（默片所以才会察觉不到剧情走向，但是画面最后总会把人吸引过去） 小贴士：明堂真的有点想过弄一个孩子过来，但是他弄不到，所以他买了杰森（杜宾犬）选择杜宾是因为小时候被咬过（奇怪的情结😥）
第45章 45. ==== 45. “阿健哥，谭利杰又偷懒！”韩美玲踢踢踏踏地跑上楼来向我告状。我将将睁眼，人还有些懵，小姑娘见我没马上给她主持公道，便跑到了我的摇椅边，轻轻晃了我一下，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 这下我可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得掀开毯子摇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楼梯口探了个头朝楼下喊：“谭利杰你再混一下这个月工资我就给你打对折了啊！” “别！”哀嚎声从楼下传来，与之而来的还有风铃的响声…… 我最近的生活总是这么一番光景。不算精彩，但凑合着过倒是很舒服。 离开港岛之后，我被送到了粤东的一个离岛上。粤东周边的旅游业最近发达起来了，这个岛不免也乘了些东风，周边游产品做的很是红火。我上岛后，岛上的居民如是跟我介绍说。他们还说最近岛上最大的度假村要开张了，岛上的旅游生意又要迎来一波高潮。这我是知道的，因为要开张的那个度假村是明蕙投资的产业，她随手一批便给我划了一个闲职，还给了我在民宿群里划了一栋房叫我以后想干嘛就干嘛。 那天我从素净的房间里醒来，一睁眼，望着被阳光铺了一半的天花板，心中莫名一紧。我害怕醒来的感觉，害怕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站着的还是明堂。他可能会忏悔、也可能会质问……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会把我关回他的生活里。那不是我的生活，我好像只是附属于他的一件物品，他在乎的不是我的死活，而是我要完好地呆在他身边。 睡着的时候我并没有想明白明堂为什么会说他爱上我了。从我的眼睛里，我看到的只有一个不会愧疚却强撑着愧疚之心想要合理化自己不正当行为的人以及一个强迫症晚期患者。明堂是个好导演，这仅存在于他在剧组里的时候。生活不是电影，所以在生活里的明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过度的控制欲、一切都要按他的意志进行的想法、不择手段达到目的作风……明堂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和我谈理想的“学徒”。 人在借东风达到目的之后会很难戒掉这习惯。有意的还好，无意的最致命。明堂就是那类从小在“无意”中长大的人，他是决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他也不会明白，和他抗衡的从来都不是我。我们在他面前好比一颗芥子，好比时代的尘埃落成一座山。试想如果不是明蕙和他们大哥出手，我真的能离开他吗？我的两次出走就是答案。生活不是电影，可监视器始终在，我是仅供明堂娱乐的楚门，我的船摇不出一千一百一十三平方公里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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