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谁?”我答说。 明堂报了几个我们班跟他走得近的人的名字,笑了笑又说:“我进来准备找他们吃饭的,到了宿舍楼才发现要刷脸进不去,发消息他们又不回。” “可能通宵了吧……今天早上没课。”我的眼皮耷拉着耷拉着又合上了。 “你也是通宵了吗?你看起来好困的样子。”明堂看了我一眼,一脚油门下去,把我震醒了。他看着我瞪大眼睛的样子,开怀地笑了。那声音在当时的我听来真的很刺耳,甚至是可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讨厌上了车猛冲时的推背感。 我没怎么坐过私家车,很不习惯那种闷闷的感觉,加之明堂方才那么闹了一通,我的胃尽管没有什么可吐但还是自己喝自己打起了架。胃酸在我的喉管里顶上来又顺下去几次。明堂也发现了我的不适,一改刚才拿我当玩笑的模样,关切地拍着我的背。一边拍还一边说着没事了没事了。拍着拍着,他的手捂上了我的嘴。我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鼻息打着他的手反过来又变成湿漉漉的水汽沾到我的脸上。 明堂还在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全然不顾我挣扎着去拽他的手。 我和他第一次说上话之后的事并不顺利。但我当时仍然傻乎乎地觉得他是好人,因为他请我吃了一顿早饭,还在我几次要给他钱时拒绝收款。他说我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间别说什么钱不钱的,再说是他硬掳走我一起吃饭的,我没有理由付钱。现在想来我当时是真傻,居然还信了他说的什么我们是朋友的鬼话,而且是在我和他第一次说上话不到四个小时的时候。 但那时的明堂真的是个很容易就让人喜欢上的人。就连他开了好远的车才到的茶楼里推车的服务员都会在靠近他的时候带上笑容。 明堂等那服务员推着车走之后悄悄附到我耳边说这家茶楼不正宗,有机会他带我去粤东吃,他妈特别喜欢有家酒楼的早茶。 忽然我又有点想吃早茶了,见他半天答不上来保温桶的事,索性又说:“我想吃虾饺。” 明堂又是一愣,但很快答说:“我等下去买。” “我想出去吃。”新缠的绷带比之前的紧,让我的手有点不太舒服,“能不能顺便去医院重新缠一下,不太舒服。” “我等下给你买回来。”明堂重复说。 “我说我手有点不太舒服。”我也重复到。 明堂表情开始变得有些不悦,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医生等下会再过来看的。” “我想出去。”我直白地抛出了我的要求。 明堂也也不例外,直白地威胁我说:“等哪天你腿断了我可以考虑带你出去。” 我看了一眼窗户。厚重的窗帘把外面的景色全部遮住了。明堂的卧室在二楼,这点我是可以确定的,就是不知道我从这里跳下去断腿的几率是多少。 “不劳您动手。”我起身下床。明堂给我喂的药劲头还有点没过去,我脚步有些虚浮。明堂看我的动向立马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冲上来就把我按回了床上。 他说:“胡不为,你病了。” 我病了?我什么时候病了……有病的明明一直就是他。 我只是想要我的自由,哪怕是断腿也行啊。 ---- 写了就会更(摆烂版,香港记者跑得快)
第3章 03. === 03. 明堂是不会懂的。 他把我推到床上之后下半身就硬了。 说实在的,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其实很不健康,每次闹着闹着就会开始做爱。在外工作时还好,只要一在家,我们难得过几天正常作息的日子。不知道没回来这么几个月明堂有没有买套子,我记得出发去滇城之前他家里的套子是都用完了的。 明堂看了我一眼,我别过头默许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在这事上我们俩还算有默契,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现在什么想法。他探到床头柜那边去摸套子,捞了半天没找到一个。很显然他是忘记买了,不过我们也没什么不带套就不能做的规矩。明堂使劲把柜子推了回去,“砰”的一声响,柜子却什么事也没有。 它倒是比我耐造。 我主力手上缠着绷带,整个被裹得板正成手刀的样子,脱起衣服来很不方便。明堂看着我笨拙的样子脸上瞬间挂起了笑意,似要跟我作对一般他按住了我的衣服下摆,整个人倾身过来用嘴衔起了他方才按住的地方再一点点地往上卷。卷一下,他的鼻息就紧贴着我的肚腹向上爬一步,偶尔他的舌头还会装作不经意地沾一下我的皮肤。 他玩得花,我知道。我从来没想过他会一心一意地对我。但是和他做爱的感觉真的很棒,尤其是他把从别人床上学来的、原本是用来取悦他的办法用到我身上的时候,我会有种胜利感。不是和他那些个我数不清名字的床伴、情人相比,而是和他比较。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享受这种感觉的,自从和他捅破那层窗户纸以来我的下限是一再降低,我总会怀疑自己之前的那些个原则是不是早就被破得一干二净,但我只是怀疑,因为对于过去,我的记忆每天都在溜走。 明堂又用嘴扯下来了我的睡裤,隔着他给我买的内衣不断舔舐我的下半身。我的衣服都是他给我买的,很奇怪的是外衣尺码从来都是对的,就是内裤,总会小一码。在我勃起得时候,布料就会勒着我的下体,很痒。就像现在这样。我不自觉哼了两声,明堂的手搂住我的背开始一点点地下移,蹭着内裤的松紧带滑到了里面。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我是再熟悉不过了。 明堂隔着裤子从边沿操了进来,他的阴茎也被我过紧的内裤包裹着,我能感受到那股热气蹭着我的皮肤进去又出来。我们和往常一样做爱,也和往常一样,明堂在快射之前就会勒住我的脖子。 他一边勒着我又一边吻我、给我换气。他渡过来的气就卡在我的嗓子眼那里,让我被闷得更加难受。通常我都会捶他,又或者死命去拍他勒着我脖子的手,就像拳击赛场上投降的选手一样。但又是选手又是裁判的明堂是绝对不会主持公道要自己放过我的。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一掌下去我的手传来一阵刺痛。 哦,忘了,我手指断了来着。将近两周过去,原来它还没长好。 明堂和我没有共感,自然是对我的痛没有感觉的。我还在拍着他,他也和平时一样死不放手,直到我昏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我没意识之后他还有没有继续掐着我,所以一切都当作是以我没意识做完结。 再醒过来时,明堂坐在我的左边,攥着我的左手,医生在我的右边,把染血的绷带一层层的剥开,清创上药又裹好。 这次明堂没给我吃药,所以我醒的很快,但我有点恨他这次没给我吃药,因为重新把手包好还挺疼的。他在一边坐着倒是轻松,所有的苦都是我替他背的。他怎么命就这么好啊。 我闭着眼睛自己跟自己感叹。 恍惚间好像听见明堂跟我说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像念经一样。我定定神,发现他确实在跟我道歉,就是这道歉一看就挺廉价的,我也不稀得要就是了。遭了这么一摆子罪,饿的感觉更加占据了我的身体,不管是虾饺还是什么的,随便给我点吃的就行。我看着还在道歉地明堂木然地说:“我饿了。” 然后就有一大桌点心糕饼摆在了我面前。 明堂亲自端过来的,我真是谢谢他。 虾饺被摆在中间,一个个皮都很薄,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很是漂亮,像早樱的颜色。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左手闲着就直接上手去抓了,我实在是太饿了。 我本来就是粗野人。 这是我跟着明堂到他的圈层之后他身边的同伴形容我的。他们说我的镜头和我的笔下都带着一股庸俗之气,把一切都苦痛化了,连带着我整个人都看起来像个丧家犬一样,活脱一只会讨饭的狗。 明堂确实给我买过很多吃的,这点我不否认。但我并不认为苦难就意味着像乞丐。这个世界不是没有贫穷,不是没有人还生活在黄沙里、高山上。我从城市钢筋水泥掩埋的预制板房里走出来了,可还有很多人还住在里面。我的父母、我的妹妹,就算我把他们都从那种压人的生活里给带出来了,这个世界上仍然还有很多人被困在窝棚里。我泡过的露天影院没有教会我怎么去拯救他们,那我能做的只有记录,让世界看到他们,这或许能是一个办法。 我欣赏明堂,就是因为他支持我的想法。他们陪着我一起做,哪怕是在交换期结束之后也在为了我带他看过的世界在奔走着。 哪怕最后,这组图片、那部片子的获奖人是他。 明堂拿筷子把我手里的东西打掉了。他嫌弃地把它夹起来丢进了垃圾桶,然后重新夹了一只虾饺到我嘴边。我看着那只被丢掉的、还很完好的虾饺,面对眼前这只,嘴怎么也张不开。明堂什么也没说,就是把筷子停在这,一直怼着我的脸。 “我不想吃虾饺了,喝粥吧。”我用左手把粥碗移到了自己面前,明堂看起来又是一副很不满的样子,我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他那撑了不到半分钟的神气也就哑了火。 明堂抽来放在床头用来擦润滑液的湿纸巾擦了擦我的左手,虾饺残留的温热感和油脂被尽数抹去。 “喝粥吧。”他说着把勺子调了个头放到了我的左边,“我处理点事,就在旁边,你吃完叫我。” 明堂扫了一只搭在腿上的右手,又嘱咐说:“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也叫我。” “嗯。”我嘴里吃着粥闷闷答到。 随后空气里静的只有勺子敲上粥碗的声音。明堂真的如他所言安静地在一边对着电脑和手机处理着事情。估计是剧组的事了。我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读懂了这件事应该还挺难处理的。装作不经意地样子,我问到:“组里……还好吧?” “你走之后又出了点事,就没继续拍了。”明堂如实答。在工作上他从来不会向我隐瞒什么,就像之前我对他一样。只是我对他是信任,他对我是有那份认定我抢不到他的荣誉的底气罢了。 “什么事?”我又喝了一口粥,里面虾油地味道很重,还挺鲜。 “转场的时候有条水很急的河,彭辛为了赶时间布光没等皮艇想从看着浅的地方渡过去,被水冲走了。”明堂说。 彭辛是个很好的灯光。我记得他家里最近应该是刚生了二胎,我走之前他还说回去请我们补喝满月酒来着:“那……他家里……” “方雯最近状态挺不好的,家里老人也受不住,两个孩子……我帮他们找了保姆,后续保险那边说是有点问题,但我把保险该赔的和慰问金都补上了。”明堂在这些事情上从来不会表现得像个商人,他的金牌制作人老爸就是他能沉心搞艺术、凡事都有人文关怀的底气。人们都是很乐意跟着他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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