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征求我的意见吧。可是陪狗玩需要征求什么意见,我倒也没那么玻璃心好吧。 我点头,加速了嘴里的吞咽动作。 但董烟青见了又皱眉:“吃慢点,多咬几口再吞。” 我麻木了。董烟青要不要上点眼药水看看,他昨晚上床的对象,不是真的小朋友啊! 但这种话我跟他不好说。 而且,我挺喜欢他这么对我上心的样子。 董烟青在这留到第二天,就坐私人飞机飞回国内了。 他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待在公寓没出门。直到外露的痕迹浅了,才回到学校。回到学校也不再与人交流了,学习任务一做完,就收拾东西回去吃塔雅做的饭。饭后又钻回卧室。 回复完和董烟青隔着时差的几条短信,就早早洗漱好睡下。偶尔等一个比较适合的时间点,和董烟青通个视频说说话。视频里的我话比较多,经常是一口气想把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描述给董烟青听。 他听得很投入,虽然话不多,但我能感觉到他话锋里对我的在意。 这样的日子连续过了一周,董烟青提议让塔雅带我出去饭后散散步。 我望着视频里才通讯不到十分钟已经把想说的话说完了的自己,心底一阵难过。每天都是这样按部就班的枯燥生活,董烟青应该听腻了吧。 我垂头丧气地答应了他的提议,走到栏杆上问塔雅又没有空陪我出一趟门。 塔雅对于我这个问题感到很欣慰,脱下围裙就上来等我了。 我和视频里的董烟青道别,眼圈红红的,期盼他能有一声挽留,却看见他只顾着对塔雅说:“带他去热闹点的大商场,买些衣服鞋子,吃点零食。” 等吩咐完塔雅,他才把眼神放回我身上,但没说可以不用去,陪他多聊会天的话,而是点着我的衣服说:“要多穿一件外套再去,外面冷。” 我恹恹地应了,但没动,还是塔雅动作快去给我找衣服。 我愣愣地盯着他看,眼泪越积越多,直到流下,才听到董烟青无奈地安慰道:“小朋友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的,你是小朋友,你也要有。” 我咬着唇哭:“可是我不想要,我就想在你身边,看着你。” “我不会走的。”他隔着屏幕认真道:“况且我再好看,看久了也会腻的。” “不会,我看不腻的,我每天晚上都只能想着你才能睡着。” 董烟青听了只笑:“拿你没办法了,去换身衣服,视频不要挂,我陪你去商场。” 听到董烟青的许可,我马上喊塔雅,董烟青在镜头前两眼弯似月。 我不是爱走动的性子,但是有董烟青陪,总是肯多动动。塔雅走在我前面负责带我去商场的各个展区,我跟着后面拍眼前的视角给他看,待他挑上了,就进试衣间穿给他看。 换第三套衣服的时候,董烟青把手边的电脑关了,说:“还不如到你身边来看。” 我听了开心,试衣服和走路都更卖力了。但听刘汕频繁的咳嗽声,我心里就明白,自己已经耽误董烟青很多办公的时间了,他现在根本走不开。 我要真体贴他,现在应该自觉把视频关了,不要影响他办公,可是我舍不得。 心情陡然低落下来。 董烟青很快注意到了,搭话:“那件羊毛衫保暖,明天你上学里面要穿上知道吗。” 我闷闷地点头:“知道。” “是不是累了?” “不累。” 董烟青顿了一下,然后说:“不累的话,去找间甜品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我听他的话去了,塔雅找了间新开的店,菜单里确实有两个我没有接触过的品类。我指给董烟青看,他就让我点了试试。 抹茶制品有些微苦涩,但里头的草莓酱又非常鲜甜。我很喜欢,却还是没有办法回到刚出门时那么开心。 董烟青没有再勉强,让塔雅送我回家休息。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床睡得人事不知,完全没有听到董烟青在对门房间对着塔雅大发光火。 等我醒来时,指针已经往前拨了三个小时。 我出房门去接水,才在经过时,听出虚掩的门后端倪。 董烟青的声音冰冷刻薄,与待我时判若两人:“我高薪聘你住进来,不是为了听你作两个多小时一点用都没有的精神分析报告,最后扔一句他的状态开关是我。” 一声声竭力的反问炸在我耳边:“我还不够配合吗?他小时候过得不好,你说他对我有孺慕之情很正常,何况我们是爱人的身份。他极度需要我,所以我尽可能给他陪伴。可是呢,你的精神干预真的有派上过用场吗?到底是药物剂量不对,还是你给了他错误的信号?你是一位精神领域的专家,你知道你给一个成年男性,判处生理性依赖的影响吗,你是在毁了他!” 明明每个单词我都能听懂,可是这些话连起来却叫我头痛欲裂,完全难以理解。 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塔雅的身份不只是一个住家管家对吗?原来仅仅对我有监视之责还不够,董烟青的钱可真难赚啊。 该谢谢他从来没有轻视过我的病情吗?呵呵,可是我不怕啊。 生理性依赖又怎么,我爱他,他爱我,依赖一下怎么了。他那么怕毁掉我,还是怕其他的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他到底在怕什么啊? 我崩溃地靠在墙上泪流满面。明明是我在依赖他,他到底在怕什么啊?大不了不想被我依赖,跑掉而已,崩溃致死的人又不会是他。 注:病一下大半年将养的身体回到了解放前,本想断下更养养的,但是休息得不好,干脆捡起精神努力一把了。目前的频率是写一点贴一点这样,字数大概不能稳定了,大家将就看看(鞠躬。
第39章 塔雅大概又被董烟青耳提面命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发现了我。 走廊的灯光撒在她的肩头,我无力地倒在墙角喘息,她深深呼了口气,又折回去拿了一个薄毯给我盖上。 “回去休息吧,先生。”她的声音与平时别无二致,仿佛我刚才听到的那些话是错觉。 我不甘心地问了声:“我让你在他那挨批评了是吗?” 塔雅施力将我扶起来,送我回房间:“与您没有关系,不是您的错,是我工作没做好。” “会有其他人住进来吗?”塔雅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可能她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会被董烟青换掉吧。 她将我送回床边,转身要出去,我又开了口:“我想喝水。” “好的。”她应下后很快就下来给我端上一杯兑好的温水。 我端过水杯抿了一口,眼泪随着水蒸气掉落,挂在眼睫上的位置有些惨。 气氛因为我几滴眼泪骤然凝固,我咽了咽喉咙才开口:“水有点烫。” “那就不喝了。”塔雅脾气很好,伸手就来接我的水杯。 我避了避,仰头问她:“是我单方面对董烟青有生理性依赖吗?” 塔雅又不说话了。像一块林立在这个冬夜的朽木,可怜又冷清。 我心下了然指不定董烟青又对她下达了什么新的命令,其中一定有对我的封口令。 我无意为难她,其实还挺喜欢吃她做的中餐。 把水杯递到她手里,我掀开被子躺上去,老实把我这几天不好睡的情况告诉她。 塔雅立刻从口袋里递给我半片安定。 就水吞下后,我拉高被子平躺下去,只是有意识地给董烟青留了个位置。 可是董烟青这回没有来。 他送来了雪卡。 我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雪卡了,人和狗之间相互都很陌生。 它身上雪白漂亮的毛发让我见了心生亲近,本又是温顺的品种,因而不到半日,彼此又相熟起来。 我最初是觉得狗来了,人应该也差不多会到,可董烟青这回下了狠心。 平安夜没有来,圣诞节也没有来,连元旦都是靠打视频和邮寄来的礼物。 苹果,圣诞树,和玫瑰,以及一箱各种狗零食。 连一个手写的字他都没舍得给。 其实我并不贪心,我也很乖。雪卡来了之后,我出去遛狗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大部分小孩眼里是阴郁沉闷不敢靠近的那种人,我有努力变得开朗。 我努力去和我小组团队的成员一起做小组作业,尽管这样的效率比我单人完成低两倍,我也依然每天都去。 我知道塔雅有定期向董烟青报备的病情的任务,因此每个周四我都表现地特别开心,她安排的药食我保质保量吃完,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过分地思念。纵使我每个晚上都觉得自己想他想疯了。 他在强制阻断我对他病态的依赖感,我明白是为我好,我不怪任何人,我也拼命配合。我只是真的特别想念他,每天早上醒来恨不能今天就结束最后的治疗。 我依他所想过上他想让我过得正常生活,结课考试每个课程成绩都位列前茅。我的生活依然枯燥乏味,可偶尔的社交活动我不再拒绝,甚至会主动和某些人合影发到董烟青微信,只为向他证明我的正常。 以及偶尔两句暗示,问他什么时候能脱身过来陪陪我,雪卡都胖了。 可惜每当这时候,董烟青就会转移话题,且故作忧愁:“雪卡都胖了,你什么时候胖。” 我真是无法反驳,于是又只好让塔雅给我加一项增重计划。 好在天不负我,2027年新年,我182的身高,体重终于超过了110斤。而塔雅测出的各项指标,都显示我如今是个精神状态正常的小伙子。 于是从这份检测报告曝光给董烟青第一天起,我就开始期待与他再见的那天。可明明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又暗地警告自己不能太期待,以免指标又不正常了。 我分外珍视健康的自己,如同匹茨堡落了第一场初雪那夜。我守在雪景轻声的窗台,生怕漂白的天地哪一秒化开了,来不及和我最爱的男人淋一回白头。 好在,董烟青总是不负所望的。 我恢复成精神正常人的第三天,我就在窗台看到了过来给我堆雪人的春天。 自此冬夜不难熬,我爱的人终于回了家。 先是雪人的身体初见雏形,再是四肢脑门。他堆得很轻易,手法却很娴熟,我几个眨眼的功夫,楼下就多了一个抱着红色玫瑰花的大雪人对我微笑。 我穿上棉鞋再不能等了,一阵风地卷入他的回报。 我想他什么都不用说,只让我这样抱抱,我就可以一面将那难捱的两个月作无事揭过。 可是董烟青不准呐。 他颇为重视地捂了捂我的脸,心疼地像呼吸都在难受:“终于触碰到你了,好漫长的等待。” 原来所谓单方面的生理性依赖是这样的吗? 我只能说董烟青是不是生来就是为了哄我的,这么会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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