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男朋友,有没想要过孩子?” 我听到这句话,浑身的汗毛都起立了。我从未和任何人透露,我非单身状态,且交了男朋友。 谢温平时的精力全抛给了研究移植手术的技法,我真的没有想过怀疑他会成为我在美第一个泄露隐私的人。 可他完全不顾我的脸色,还在继续,似乎就是以给别人带来麻烦为乐: “我远远看过他一眼,想必你们条件是不相上下的。”谢温说到这时,一直暗淡的眼底突然冒出晶莹剔透的渴望:“我很好奇,你能教教我,怎么劝说你们这种家庭可以不要孩子吗?” 刹那间,我对他存在的印象就被这句话推翻了。 沉默的半分钟,我想了很多,几乎所有我能想到的场景都嫁接到了谢温这副瘦骨嶙峋的身体上,他适应很多苦情剧本,他是个可怜人。 于是我努力和他解释清楚,而不是一句欲盖弥彰的否认。 我说:“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还不涉及这么棘手的问题。” “那如果问题就在你眼前呢?” 我想了想,告诉他:“那我会听他的。” 谢温听到我的回答,长久地吸了口气,然后十分不客气的评价道:“年轻的爱情果然不值得开始。” “他比我大十一岁,是有保障的!”我不服气地反驳,“我不觉得他会做错误的决定。” 谢温但笑不语,折了根新的烟,然后没事人似的对第九只山羊下手。 注:1.Sherwin与言宋没有变质感情线。2.作者不是医学生,也不从事珠宝首饰相关行业,本文涉及医学及珠宝玉石方面的专业知识均来自当前可查阅的文献杂志和著作书籍,水平有限,一切为服务剧情,切勿做参考。
第21章 第九只山羊活体子宫取出来后,谢温首次尝试移植到公羊体内。前八只母羊接受子宫移植后,因为各自体内血管构造,黏连程度不同,存活时间长短不一,其中第六只曾成功体外受孕。 我注意到谢温这次移植手术的处理没有前面利落,他似乎出现过不低于三次的迟疑。 “擦汗。”谢温说完,拿镜子到剖开的山羊腹腔,将母羊子宫从垂直切口送入。 我替他擦了汗,把排异药剂、血液抗凝药,和缝合针线准备好。 后来的两个小时,他在周边的血管使用最近实验中效果最好的血液抗凝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和精湛的手法将供体子宫的血管和受体的血管连接起来,使移植子宫得到足够的血液供应,保持活性。 子宫移植手术在近年来一直是各研究所争相实验的话题,“添宫宝宝”近年成功的案例有明显医学技术上的改善。 最难攻克的难题就是血管嫁接。 公羊的血管连接上后,手术台前是我和谢温同时的叹息。 这一刻“男性怀孕生子”的想法,在眼见谢温熟练地施针缝合,公羊在麻醉过后体温正常时,突然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 谢温很可能会成功也不一定。 我能感受到他孜孜以求地追着这个项目跑,好像除了做这项手术,他没有别的向往和需求。 我跟他的这些天,看过他吃营养剂维持身体需要,严格控制手术流程,哪怕昼夜颠倒有猝死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我想离开无非就是觉得他过于疯魔,误以为他为博眼球不顾生命法则对男性病患施以移植手术。 可当谢温排查结果显示这只公羊有望接受冷冻胚胎植入时,他眼底闪烁的泪光,又恍然让我觉得他应当是对这位男性患者有不同寻常的情愫。 从研究所出来回公寓的路上,夕阳泛血的红光将沉没的万物赋予不同色彩,我心底那处摸不着的失落开始复苏。 手术前Sherwin的问题在举目四望看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的黄昏里,搅得我烦躁不安。 回答他时斩钉截铁的语气,在动摇的心境下,变得有些讽刺。 我很讨厌自己这种不安定的情绪,以前暗恋董烟青的时候竭力克制,拼命发散注意力,现在和他在一起了,竟然格外脆弱。 只要想起这个名字,原本只有一点点的不适,顷刻间就化气成氧无孔不入。 闷得透不过气。 当董烟青专属的手机铃声响起时,那无孔不入的难受,瞬间委屈得不能自已。 我接通电话,想叫他一声,又怕自己矫情得有些丢人,便自觉停顿了两秒钟平复心情。 可董烟青连两秒钟都不愿意等,低沉的声音从听筒响起:“言宋,回头。” 闻言,我不敢置信地回头,错愕的神情与董烟青如雪松林立的身形对上。 董烟青眉头浅浅压着,不笑时气场迫人,偏又清贵出众,远远对他张望的男男女女都快能组成一个足球队。妖孽的脸庞搭着一副纯黑的半框眼镜,只穿了一件印着金线暗纹的黑衬衫,西裤掐在那截劲瘦精实的韧腰上。 理工男遍地可见的穿搭,但我从未想过会落在他身上,并且格外的惊艳撩人。 风从他身旁经过,四下倒吸凉气的声音听得我好笑,笑他过于能招蜂引蝶,也笑这个人是我男朋友。心头盘着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我朝他走过去,董烟青也一同跨开步子,耳边隐约模糊的闲话让我瞬间怒上心头,直接脸子不要,抬脚跑起来了。 还没到董烟青身边,我就闻到了一阵冷香,和当年他给我放礼物的那天,是一样的味道。 我心下软了大半,直冲冲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在怀里嗅。 我想还要克制什么呢,喜欢这个男人人尽皆知又怎样,把我的心彻底拿出来给他看看,不丢人。 甜言蜜语想了一堆,话都到嘴边了,结果董烟青给我翻了个身,手臂紧紧挂在我腰际,带着我往外走。 我忍了下被打断的不快,正准备鼓起勇气厚积薄发,听到董烟青咽了下什么。 然后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略感无奈:“刘汕说得对,你们大学生还真的就吃校园男神这套,无论哪个国家都一样。” …… 这是什么海王发言啊?董烟青是换芯子了吗? 但是,这个开屏方式,我就是说,真的有被勾引到?! 董烟青带我上车以后,我看到驾驶座的刘特助,竭力控制的表情没忍住,脸热得像要发烧了。 偏偏这位跟着董烟青出生如死打江山的大功臣,也学着董烟青逗起了小孩,故意打趣道: “言宋少爷看来真的很喜欢呢,董总年终奖再商量一下?” 我被臊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还是董烟青把贴着车门的我捉过来系安全带,我才找好位置埋脸坐好。 刘汕见状完全崩不住了,笑得在驾驶座捂脸,还起哄让董烟青抱着我安慰一下。 我真服了,同样是总裁特助,刘汕资历还明显比钟宁深些,怎么这么不会看人脸色!我不要面子的吗,欺负人好玩吗? 结果董烟青还真听了他的话,替我解了安全带,拉在怀里拍着后背。 他一通操作行云流水,我这回是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我都准备把脸压在董烟青手臂一路装死了,董烟青才勉强施一下他霸总的威严,对不知收敛的刘特助道:“再不开车,年终绩效挂零。” 这一开口老资本家了,刘汕却乐不可支:“得嘞,懂了!” 我捂住发热的耳朵松了口气,心想这总算打住了这茬,没成想董烟青还有下文。 他掐着我的后颈往那一按,硬得他啧声,仔细揉了起来。 我刚要感叹他体贴,人换回来了,他就用一副长辈的口吻交待我:“真那么喜欢我这么穿,直说就行,或者还想看别的,董哥都可以满足小朋友的审美。”
第22章 董烟青是体贴的,无论是身为长辈,还是伴侣,他无疑都是非常吸引人的。 跟他相处在一起,每一秒钟都是心动的。 因此虽然我知道他有和刘汕合谋调笑我的嫌疑,我依然只在意他身上的香水为什么那么好闻。 车子上路后,刘特助拾回了自己作为助理的职责,平稳而迅速地将我和董烟青送回了公寓,并且很自觉地把董烟青的车停去了酒店。 没有第三人在场,思念即刻就开了闸,我像个牛皮糖似的挂在董烟青身上,怎么都不愿意撒手。 这场景落在董烟青眼底,倒是坐实了我看重他男色的事实,他当下直接就把自己日常的穿搭交给了我。 董烟青弹我的鼻头,眼底带笑:“让你好好过足瘾。” 解释的说辞完全没了用处,我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装扮董烟青的机会。 本来没有想过的事,被突然赋予权力去做,调动性出乎意料得强。 公寓两公里不到连接商圈,两条商业街靠得近,商厦的品牌门店亦应有尽有。 董烟青见我打开了地图,顺势就邀请我出去逛逛,做晚饭的时间也省了。 听到他竟然愿意花时间逛街,我火速从沙发弹起来,钻衣帽间就去换衣服出门,生怕他等下因为公事耽误变卦。 这倒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温寻就经常一个电话就叫走了。佰蒂刚回国发展,事务上肯定比温寻还忙,我可不敢不珍惜这这来之不易和董烟青“约会”的机会。 因为只有两公里,董烟青提议散步过去,正好给我疏松筋骨,说整日泡在研究所,运动量不达标劳损身体。 他是个引导性很强的伴侣,刚说完就拉着我沿途慢跑了起来。 落日下奔跑的董烟青是我从未见过的少年意气,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出生太晚。 我追着他的影子往前奔,轻风拂过脸颊,舒适得像我爱人的亲吻。 我不由自主地牵上董烟青的指尖,他先是一愣,过后干燥的掌心便回握了上来。 体内的多巴胺一时分泌到鼎盛期。 二十一岁,我拥有了最适意的爱情,我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的幸运。这时眼前的树木车马,皆是千篇一律,不及董烟青一根头发丝儿。 我儿时在言媚那受过的罪,回温家后寄人篱下的如履薄冰,躲在肉壳的灵魂,似乎就是在这一次奔跑,赢给了董烟青。 他在商界无往不利的头脑用在恋爱上,魅力只增不减。看似带我漫不目的闲逛,彻底拿下我背上的包袱,却又能游刃有余地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订下一间最合我口味的中餐厅。 然后在刚拿起菜单的时候,又能即刻点出几道特色菜,不给人在这段关系里有任何”退缩”的想法。 问就是在路边有注意到,顺便上网查过餐后评价,极尽温柔之能,无时不在给伴侣发出很能依赖他的信号。 我想我真的陷入他给的一切无法自拔了,除董烟青三个字外,生命的全部只剩下索然无味。 “不吃给我,不用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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