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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流

时间:2023-09-11 14:00:12  状态:完结  作者:吴三沉

  “那完蛋了。”方知否吮着粉色糖果,“我觉得你应该找不到他了呢。”

  文俊豪烦得要命,懊恼垂下头。

  方知否又舔舔唇,补上一句:“就算你找到他,你又能和他继续来往吗?他又会还你钱吗?要我来看,你其实什么也不用做,直接断交最好。钱是可惜,但不用惹上吸毒分子。”

  我们职业特殊,身边人若有问题,矛头也会指向我们。文俊豪这情况,与其找到钱厘响质问一番,确实不如就此断交,免得被缠上。

  但我们还是低估了文俊豪对旧情的在意。

  他呆坐一阵,突然晃晃我,说:“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坏?他当时从老家来浙城,那么努力地训练,想要出道……我的那个牛皮本,还是他送的……”

  年少朋友的堕落,没什么比这更痛心。我和方知否又是队里老小,也不再多言。


第78章 E30.蓝白

  巡演结束,我们回到浙城,结果发现胡PD竟然烫了头,像个爆炸土豆,大家一见他就想笑。这个比喻诱发了我的口水,本在身材管理期的我和文俊豪,毅然决然要放肆一番,于是全副武装,悄悄去了公司对面的烧烤摊。

  爱豆的作息十分混乱。当时正是凌晨三点,摊位上除了我们,就只有一大桌喝酒划拳的街头青年。

  我和文俊豪最怕的就是社会人,便坐到烧烤摊的角角落,两人埋头狂吃,吃着吃着听见殴打的声音。

  我们吓坏了,发现那桌青年起了内部矛盾。一个壮得像熊、且和我们舞蹈李老师长得贼像的男人,高高抡起拳头,砸向地上一个男人。

  那几乎是单方面的教训。我和文俊豪别过视线,不敢多看,只是余光注意几下。没多久,壮熊感觉没趣,将地上的男人拎起来,摔到塑料凳上。

  “你他妈没钱,你跟我们混呐!”

  壮熊呸出一口痰,看来也苦于要债。

  我不经意抬头看过去,在烧烤摊柠黄的灯光下,竟瞧见一张煞白的脸。是那个挨揍的男人。他歪在塑料凳上,颤颤巍巍抬手,将烤翅塞到嘴里。那群青年讥笑一声,有人也抬手,将自己没啃干净的鸡翅丢过去。男人也张开口,牙齿像吸血鬼,狠狠磨上骨头。

  我不安了好一阵,直到文俊豪将韭菜串串递给我,要我多吃点。我吸了吸鼻子,吃掉韭菜后,才跟他说:“哥,那个男人,好眼熟……”

  他们已经没打架了,只是男人像狗儿似的被他们逗弄。男人也确实像条瘦狗,哪怕穿着衣服,都能想象到后面凸出的肋排。

  看了几秒钟,文俊豪茫然地转过脸,慢慢吐出三个字:“钱厘响?”

  “嗯?”我不清楚什么情况,“他就是你那个做网红主播的朋友,什么理想?”

  没错了。

  文俊豪撑大眼眶,一错不错看着昔日的朋友。他漆黑的眼珠,总是带着嘿嘿笑意的眼眸,此刻布满难堪与痛苦。他看起来不可置信,又带着尘埃落定——他曾经的朋友,钱厘响,已经忘记了要在大城市拼搏的志气,放弃了一个人活着的尊严。仿佛在钱厘响把褐色牛皮本送给文俊豪的时候,他就已经送出所有的鼓励与盼望,而任由自己堕入深渊。

  如果文俊豪还是当时作为练习生的毛头小子,如果钱厘响还是一个背井离乡来大城市闯荡的穷小子,我想文俊豪一定会奋不顾身站起来,冲过去,将钱厘响带到自己瘦削的肩膀后头,用低沉的嗓音警告那群社会青年,不许他们欺负自己的朋友。

  但文俊豪在我面前僵坐许久,久到钱厘响投来目光,文俊豪都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他将自己死死定在位子上,既是对钱厘响的失望,又是对自己一如既往的鞭策。他还有飞流,他身边还有我,他记得这些年雨姐叮嘱的每一个字,所以他不会再冲动犯傻。

  “赶紧把钱拿来,不然就断了你的粮。”青年里的壮熊点燃一根烟,满脸不耐,“催得紧。”

  钱厘响嗫嚅称是,承诺明天早上之前一定会给钱。

  “你最好是!”壮熊上下打量钱厘响,“不然就甭想见着明早的太阳。”

  他们比我们来得早,没几分钟就走了。我和文俊豪也没了吃东西的心情,我们俩站起来要结账,文俊豪的手机忽然收到消息。他也不避着我,甚至有些痛苦地伸出手,眼中满是求助。

  【钱厘响】

  给我钱

  最后一次

  我知道你有的是钱

  -

  事实证明,雨姐对飞流成员的挑选十分精细。今天发生的种种,都让我明白为什么钱厘响是当时被开除的练习生。他如果出道,如果现在也和我们一起有了人气和名利,我想他根本把持不住,甚至会毁掉我们的团队。

  还好飞流是现在这六个人。我忍不住这么想。同时我直言道:“拉黑他。”

  文俊豪干脆利落地照做,钱厘响的聊天框消失在眼前。他将手机锁屏,拍拍自己的脸,故意朝老板大喊:“特别好吃!”

  老板疲倦地冲我们笑笑。我和文俊豪走在宽阔的马路上,这是个冷冬,风擦过,手脚都生疼。我们俩拼命挤着彼此来取暖,偷吃完还得赶紧回练习室。抬眼就能看到浙城高大且灯火不息的楼宇,四周也满是来来回回的车流,那些孤寂的、让人无力的繁华,始终未变。

  -

  我翻了个身,眼睛完全睁不开,但闻到了植物清香。房间里静悄悄的,方知否的呼吸在一旁平稳悠长。

  嗯……我砸吧了一下嘴。刚刚梦到我去吃太空餐,有太空薯条……

  乓、乓、乓!

  有力的敲门声响起,我的床好像都震起来。

  啥情况……

  睡,睡,不要管,睡……

  我蹭了蹭枕头边沿的刺绣,双腿在被子里滑动,将被子卷得更紧。方知否哼唧了一下。

  敲门,哦不,砸门声越发急促,震天响。

  这才几点啊喂?我把头埋进被窝,忍了十秒钟,伸出一只手,去捞床头柜的手机。困死,摸了几下摸到滑滑的金属块,眼睛放出一条缝,被荧光刺到。

  啧,这锁屏上的杜若琛是怎么回事?好吧,4点19,方知否的手机。

  我把手机砸到方知否床上,闭上眼睛,胡乱找拖鞋。浙城没暖气,啪嗒啪嗒走到门口,冻死我了。我搓搓手臂,疑惑地在玄关站了一会儿。怎么砸门声消失了?不会是我幻听?

  我担忧极了,捏捏耳朵,想回房间,“咚——”大力的敲击,让整扇门都震了一下。

  等我回神,我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吓的。

  我都发不出声音,光脚着急地往里跑,正巧撞到方知否。他也被我弄醒了,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我指了指门口,死死揪住他的睡衣衣袖。方知否整张脸都皱巴巴的,他揽过我,我们走到玄关电子猫眼前。

  方知否轻轻按了一下显示,蓝色屏幕上,出现一张尸白的脸。

  “诶咦——”我下意识朝后仰,被方知否拽住。

  “怎么了?”方知否淡淡扫了一眼猫眼。

  “钱厘响……”我捂着嘴巴,简单复述了一遍昨天凌晨在烧烤摊发生的事。

  方知否虽是一副刚睡醒的蓬乱样,但眼神已然冷冽清明。他带我往后退了一步,观察钱厘响的动作。

  小小的电子屏幕中,钱厘响戴着帽子,眼窝发紫,枯瘦如僵尸。但他却毫不费力地举起灭火器,猛砸我们宿舍的门。他一掼,门一震,反复持续数十下,他晃晃悠悠,又朝后退了几步,接着高高举起手中的灭火器,用力一掷,重物砸到门中央,极其响亮的嘭响,同时,钱厘响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

  “知否!”我吓坏了,忍不住喊了一句。钱厘响听见我的声音,便流着涎水,扑到门前。他长长的指甲扣着金属门,在刺啦、刺啦中,他阴声嬉笑:“出来……出来……给我药……给我!”

  方知否轻声说:“他好像犯毒瘾了呢。”

  我浑身发麻,捂住耳朵:“要不报警?门会开的!”

  方知否说:“艺人不好报警呀,只能叫小区保安。”说罢,他又撇撇嘴,“可我没他们的号码诶。”

  “我也没有。”我无意瞥见电子猫眼,钱厘响半张脸堵在镜头前,眼球大而鼓胀,状如青蛙。“报警,报警!”我不断摇晃方知否的袖子,“凭什么我们不能报警?”

  “报警,嘎嘎……”外头的钱厘响学我说话,“没用的,哈哈!给我药……给我药……你们才能安生……”

  方知否歪歪脑袋,向前两步,左手轻轻放到门把手上。他的面沉在昏暗中,我却在他眼中瞧见了隐隐的嗜血和兴奋。

  我霎时想到老宿舍里曾经死掉的雏鸡。

  “不行!”

  我挤上前,一把拍掉方知否的手。

  “不准开门!他是瘾君子!”

  方知否无辜地摊手:“我没有啊。”

  我可不信,视线在他身上不断巡逻,刚想说话,头顶霎时一亮。

  杜若琛和何啸渊也被吵醒了,两人拍开灯,前后走到玄关。

  “怎么?”何啸渊皱眉看向那扇摇晃的门。

  方知否悄悄挡到电子猫眼前,没让杜若琛看见上面的可怖情况。还好杜若琛凌晨两点下班回家的,现在眼皮都睁不开。他无意识趴到方知否背上,听完我颤抖的叙述,冷静指出:“给倪付宣打电话。”

  “可他赶过来也制不住这人。”我说。

  杜若琛却说:“随行经纪人可以申请跟我们同住或者租同一个小区,公司给报销一半。这是老王走后的新规。倪付宣昨晚就搬进隔壁栋了。”

  “这些事情你从哪儿知道的?”何啸渊一边打电话一边不可思议。

  杜若琛困得很烦躁,嘟嘟囔囔:“我也不想知道,但这消息怎么就进脑子了。”

  倪付宣没多久接了电话,何啸渊吩咐:“有人砸我们宿舍的门,立刻带小区保安上来,把人赶走。多带几个,对方是瘾君子。”

  “好,收到。”倪付宣应下。

  挂断电话,我可怜巴巴:“二哥,为什么倪付宣在你面前就那么孙子,对我就颐指气使的?”

  “哇,宝宝,你都会用‘颐指气使’这个成语了。”杜若琛说。

  “我不是文俊豪!”

  何啸渊捏了一把我的脸,“小可怜,别想了啊,睡觉去。”

  “为什么我不能被称作‘宝宝’呢?”方知否眼神无辜,慢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

  “行,宝宝。”何啸渊很利索,“待会儿你和若琛睡,百颇过来跟我睡。反正今天是休息日。这么安排还吃醋吗?”

  砸门声还在继续,瘾君子还在门外,本来很可怕的场景,但因为大家一起站在这里说话打趣,倒不吓人了。

  我们坐到客厅,大约十五分钟,倪付宣就带着保安来赶人了。几个保安拿电棍和绳子把钱厘响制住,将他塞进了电梯。我偷偷将门开了一条缝,看钱厘响浑身抽搐,双眼浑浊,喉咙里含糊地叫着:“哇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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