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烦地别过头,打算去洗澡。经过何啸渊时,他伸出手,一把拦住我的手腕。 “什么情况?”何啸渊探头看看我,又看看文俊豪。 文俊豪低着头,忽然拿手抹了抹眼睛。他蹲到一旁,将小刀捡起来,背对着大家。 何啸渊眉毛一挑,问:“隐藏拍摄吗?还是情景剧。” 方知否悠然站直身子,抬手,啪一下按亮客厅的灯。因为笑场躲进屋的席然轻快跑出来,我也实在忍不住,无奈地笑起来。 哄堂大笑中,文俊豪胡乱擦掉眼角的泪,难堪地涨红脸。 工作人员们也走进门,纷纷过来拍文俊豪的肩。看到挤在屋子里的那么多人,确信刚刚那些都是假的,只是大家合伙骗他,文俊豪才终于恢复平日里的大嗓门,嚷嚷了好半天。 “怎么能拿这种事情骗我!” “好啦,让PD说话。”我搂住文俊豪。 他哼哼唧唧,暂时安静下来,神情却还带着后怕。 “明天早晨九点半,我们要去JS工作室录音,工作结束后就是自由时间。”说罢,PD挥了挥手里的信封,“这是自由餐费,到时候会通过游戏分配。” 工作人员离开,房间内只留固定镜头。我们纷纷洗漱睡觉。文俊豪和何啸渊来得最迟,床不够睡,所以文俊豪暂时在沙发躺着。 “被子够不够?要不要来我们房间挤?”我问他。 “不,我就要睡这里。”文俊豪说着,做出一副不愿意理会我们的样子。 我无奈笑了笑,给他拿了条毯子。 “都是假的。”我这么说。 “会把我吓、死、的!”文俊豪执拗地盯着我,“杜若琛!” 我沉默了一瞬,拍拍他的脑袋,说:“你倒真的为我紧张。” 他抖了抖被子,躺下来,看着天花板,很笃定地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哥,哥是非常重要的人。”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慢慢走回房间。 次日清晨,我在异国他乡醒来。贺百颇已经起了,我的另一侧是空的。卧室里暂时没有摄像机,我悠闲地翻了个身,手指忽然触碰到什么温热的东西。 我睁开眼。 手臂搭在床沿,手指头戳着某个人的脸颊。方知否盘腿坐在我的床边,半张脸颊枕在床侧,让他的嘴唇微微翘起来。 “我是过来叫你起床的。”他说。 我抽回手,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道:“还早吧?” 窗外是陌生的英格兰国度。下雨了,又下雨了,空中浮着一层灰灰的蓝。雨点轻轻打在白色的十字窗户上。 方知否按着床垫,支撑起身体。他微微弓着背,两腿分开,跨坐在我身上。我笑了笑,感觉他很喜欢这样的姿势。 他两掌撑在我的耳边,低头打量我的脸颊。我眯着眼,听了几滴雨声,然后他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埋在了我的脖颈里。眼睫如蝶翼轻颤,我闭上了眼睛。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方知否很像动物。不是他平时养的那些动物。是指与人分开的某种区隔。 他把毛绒绒的脑袋埋在我身上,嘴唇从脖子到下巴,又到喉结,然后解开我睡衣的扣子,一点一点往下。他的动作很轻,像被子那般温缓地擦过。当这个不应该称之为吻的触碰,停在我心脏处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 他坐了起来。刚刚,我的睡衣被他解开扣子,朝两侧拨开,现在便赤裸着露在他眼前。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沉默审阅眼前那白色、温暖的躯体。 老天,这可是二月末。我冻得缩了缩。可我一动,仿佛触发了他什么按键。他倏忽伸出手,大力按住我的手腕,将我两手交叉固定在床头。他唰得抽下自己的装饰皮带,将我捆住。 这会儿,我也有点清醒了。 我调整了一下头与枕头的位置,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他伸出手。他有一双非常漂亮但极富男性气息的手。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动作,指腹从我的额心开始,慢慢往下划,划到我的心脏。 我用一种平静甚至宽容的眼神注视着他。无论如何,亲密总是讨我的喜欢。可他却感到了困惑,那双漂亮的手抚上他自己的脸颊,颜色偏浅的眼眸,抬起来注视我。 方知否瘪着嘴角,撒娇似的问我:“你不害怕吗?”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什么——” “就像,昨天一样。”他伸出指尖,在我的胸前打了个小小的转,“那些人对你一样。” “怎么了,希望我拿出刀,割断你的小卷发?” 我始终笑吟吟的。他也被我逗笑了。 方知否盘腿坐到我身上,手撑着脸颊,俏皮耸肩:“是啊。” “拜托,你又不是那些陌生大叔。”我动了动,“快给我解开。” “啊,我确实不是陌生大叔。”他用一种朗诵般的语调念了一遍,然后按住我想抽离的手,问我:“但你也不该这么享受吧。” “我怎么就不能享受。”我轻轻瞪他,“到了国外,是要我给你小费吗?” 方知否接下我的嗔视,平行俯身。他把下巴磕在我的锁骨上,仰脸看我。他说话慢吞吞的,问:“这么纵容我的亲密……难道,你喜欢我了?” 我安静了一瞬。 他眼珠向上,不动声色注视着我。我轻抿嘴唇,眨眨眼,宣布:“非要说的话,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哦?”方知否支起身子,用好像很不甘心、很不乐意,非要求个答案的语气,问我:“那如果你醒过来,躺在你身边的是贺百颇,你也要跟他接吻,甚至做爱咯?” 我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刚想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接触到方知否那不乐的眼神。 “哎呀。”我是真的被他逗笑了,不过说出来的话照例是含糊。“睡在我身边的,本来就是百颇啊。” 方知否眼神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文俊豪的咆哮。 “琛哥!你还吃不吃早饭!” 我也大声说:“吃!”说罢,我挣了挣,从皮带里抽出手。 方知否乖乖坐到一边,我翻身下床。
第27章 C23.请注意 Joe长叹一声,倒在座椅上。 得益于昨日的“恐吓”,歌声情绪十分到位,一日的录音任务提早结束。大家面露疲态,和JoeSam告别,便一同走到客厅。 PD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厚厚的问答卡,现在轮到我们叫惨了。 六个人坐成一排,通过答题挑战的方式,决定分组。PD出的题目稀奇古怪,但脑筋急转弯我还算擅长。 最后一题时,我和方知否名列前茅。 “老胡每天要刮四五十次胡子,可他脸上还有胡子,为什么?” 我和方知否一同举手,一同大喊自己的名字。PD看着我们,一时判别不出谁更快。方知否冲我微笑,说:“Dear.C先来回答吧。” 我双手抱臂,觉得easy,“因为老胡是理发师!” “Bingo!” 我站起来,十分得意,高举双手庆祝。PD拿出记分卡,我第一名,方知否第二名,贺百颇第三名。 “今天的分组模式,是1、2、3的方式。”PD说,“恭喜Dear.C,可以开启一人环游。” 我愣了一下,还是配合地欢呼。PD拿出三个信封,让我抽取一个。我花里胡哨地点了半天,最后迅速抽走一个厚厚的信封。 “耶——诶?”我打开信封,愣了好久。旁边几个家伙围过来,发出惊天爆笑。 “不好意思,Dear.C,有一个信封里面是空的,只装了地图和旅游册子。”PD告诉我。 我举着信封,在客厅里崩溃咆哮:“我可是第一名啊,为啥!” 在笑声中,我们离开工作室,坐车前往特拉法尔加广场。我们有一段自由时间,晚上八点要在伦敦眼集合。 坐车时,我悄悄拽住席然,说:“哥跟你们蹭晚饭好不好。” 席然笑了,说:“当然好呀。” 然而在特拉法尔加广场下车时,那几个人就忽然变了脸。一拉开车门,他们就一溜烟散开,仿佛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喂,我会饿死的。” 我叉腰看着他们。 文俊豪一手按着耳朵,一手将何啸渊挡在身后,做保安状,严肃通知我:“先生,请你让开,不然我无法保证我的枪口会指向谁。” 我瞪他一眼,侧开身。不一会儿,成员们就隐在了人群中。 时值傍晚,但因为刚下过雨,天空涂抹着不均匀的灰与蓝。四周被米色的英伦建筑环抱,圆拱窗内光团隐约,窗外是枝干繁多却光秃秃的行道林木。我站在一根翘着尖角的黑色街灯下,惆怅望着那些来来回回神色冷漠的行人。 我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喷泉,华灯落在水中,荡起莹莹丽色。 “PD呀,只有我们俩了。”我双手背在身后,绕着喷泉,老头般走两圈。摄像大哥冲我抱歉地笑笑,只是尽责拍摄。 我耸耸肩,向广场对面的马路走去。按照PD给我的地图,我决定从特拉法加广场出去,沿着白厅,慢慢步行到大本钟。 至于晚饭呢,就先不想它了吧。 刚下过雨,云压得很低。我慢慢走过伦敦的街道,一个人和镜头说些有的没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清晰瞧见大本钟。夜色浓郁,钟楼在华灯中孤立。我站在路口,看着钟楼,看看四周,霎时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来伦敦。 “嘶。”我吸了一口气,对镜头扬起笑容。“Dear.C在伦敦的大本钟下啦。嗯……我们穿过去,沿泰晤士河走走吧。” 我已经有些累了。木然地过了河,沿着河岸随便晃悠。忽然一阵大风,我摇摇晃晃,赶紧戴上卫衣帽子。风过去之后,我没有摘下帽子,缩着脖子,一直往前走,往前。 在泰晤士河的南岸,我瞧见一家卖美食与酒的小店。它在门口支着绿色的棚子,四周放着细细的高脚铁凳,有蓝色也有粉色。很多人坐在那里,手执细长的玻璃瓶装啤酒,于夜风中浅浅私语。小店门口旁侧,是一些簇拥着彼此快要盛开的鲜花。一个棕色长发的女人站在鲜花旁,身边架着电子琴和音响。她摘下话筒,笑盈盈地伸手。 我顿住了脚步,一眼看见食客中熟悉的两个背影。 两个英俊的年轻男人坐在鲜花旁的角落。那位身着咖色风衣的男人站起来,走上前。坐在河畔的男女朝他投去目光。他将耳边的黑色卷发拨开,夹到耳后。忽然一阵风吹来,鼓起他扎在水蓝牛仔裤里的白衫。他浅笑着将掉下的羊绒围巾拨到身后,拿起话筒。 毫无任何前奏,我将脑袋缩在白色卫衣帽子里,猝不及防听见了方知否的声音。 / My mother said I'm too romantic 妈妈曾说我过于浪漫多情 She said "You're dancing in the movies" 她形容我 你就是典型的影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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