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内部的轨道已经错位,往绝境中开去。哥哥,他在心里呼唤,你欠我,我欠你,已经算不清了,从今往后再无瓜葛。你会更开心,对么? 他在经过白川尧时,猛掰方向盘,他侧头在窗外见到了为他忙碌为他担忧的白川尧,一瞬间被无限放大,随后车冲破栅栏,在空中连滚360度,重重砸向草坪。 白川尧的耳朵嗡鸣,砸开玻璃和门,拖出白一翀,实施急救,通知救助人员。白一翀完全丧失了意识,在医护的检查下,确保了仍有生命特征,但失血过多,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内脏的损伤情况要进一步检查。 “幸好他在刹车前有减速动作。”技术人员对车进行了检查。 白一翀通过这种方式惩罚他,痴缠了他多少年的噩梦,弟弟希望他余生都做! 另一头从过山车上停下的只是一个人形娃娃,宋隐雪并不在上面。 白川尧在娃娃上留了纸条,又是一道题。 * 宋隐雪被押送到了滇南边境。他有理由怀疑在寺庙里算卦的是预言家,俗家和尚说他三十岁前有三次大劫,如果逢凶化吉,那之后都会风调雨顺。言外之意,大概率无法顺利渡劫。 他当时还觉得人家在咒他,因为没给点最贵的灯油而吓唬他。所以啊凡是宁可信其有嘛,这群手臂带花纹的大哥,还不蒙脸,恐怕是凶多吉少。 后悔前天白川尧说想喝汤,他犯懒点了外卖,味道跟菜花洗澡水差不多,怪的要命。也后悔白川尧想碰他,他非躲,还给人报了戒色班。爷爷刚刚松了口,还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礼服也没来得及试。刚刚拿到冠军,教练还等他恢复好了带队,弟弟妹妹那么可爱,他还没有把绝活教给他们。外公外婆身体不好,林秀谨如果失去他,现在还能不能再生二胎? 宋隐雪垂着头,想着为什么不立个遗嘱呢?虽然没有多少钱,但他想给家里留一点,剩下那么多反正白川尧不缺,索性捐给动物保护协会也好呀。 他还在胡思乱想给自己安排后事,花臂大哥拍了拍他,“到了,下船。” 他们没有绑住他,也就不担心他跑得掉,周围绿水青山,隐约还能听见野生动物的啼叫,一看就荒无人烟。他们将他送到了村寨中,一群说着不知是哪国语言的小孩举着真枪玩。 进到一间两层竹木结构的房屋,万戚芳正在跟下属布置工作,见到他进来,旁的手下按了录像按钮。 “这种方式请你来,真是抱歉。” “你跟白一翀是一伙儿的。”宋隐雪茅塞顿开,为什么她要让他偷资料,白川尧内部的信息怎么泄露,泰乙集团如何抓到把柄攻击佰映,一切谜团迎刃而解。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居然也会跨界合作。 “关太以怪我,我绑你一次,也给你绑一次,解气不?”万戚芳从房梁拽下一条麻绳,负荆请罪一般递过去。 宋隐雪懒得跟她算,只想息事宁人,快点脱离魔窟,“我不揍女人。” “旁边是1到5号粉,你可以用在我身上。这样算诚意吗?” “我有毛病吗?”宋隐雪警惕的望着她。 “如果你不原谅我,我只能折在这了。”说罢她拿出□□,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好汉,女侠,姑奶奶,我真没怪你,你不没把我怎么样么?你这次也放我走,我当啥也不知道。关太以跟你的事,你们两单独算,跟我有什么仇啊?” 她把□□的膛打开,宋隐雪心惊肉跳,劝她冷静。谁料她转手将枪递到宋隐雪手中,握着他的手对准自己的胸口。 宋隐雪扔不开,她说:“开枪。” “好了好了,别掰我,他怎么把你逼成这样?你快松开。” “你答应原谅了吗?” 宋隐雪心想我能不答应吗?明明他是瓮中鳖,偏要演得多掌控局面似的。 关太以收到了这段同频无限上传录像。 “他在我这里,安全。干爹,我真的错了,我将他从白川尧手里抢过来了,您不想他结婚吗,我把他送到您这。”万戚芳又发过来一段录像直白。 第74章 反戈相向 万戚芳为了表忠心,将手下遣散,单独将宋隐雪上了去南非的飞机。 她真的开始心无旁骛操办宋隐雪的婚礼,将他们在那边的矿地布置一新。 宋隐雪不敢轻举妄动,他已经看出万戚芳不正常的痴狂,带着迷醉于毁灭的神色。她订了许多套西装,宋隐雪不换她就亲自上场扒他衣服,直到宋隐雪换上她满意的一套。 关太以带人来到自己地盘的时候也有一些惊讶,工人少了一半,原本一片瓦房都给布置了最热闹的红色绸缎,红妆十里,扎眼非常。 万戚芳单独见了关太以。在他自己的酒店套房内,也布置成了迎亲的样子,两款男士秀禾服摆在红色床单上。 “阿芳,你疯魔了。” “干爹,我多希望跟您成亲的是我,我努力过了,我戒骄戒躁,上大学、学生意、当企业家,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获得您的肯定。我怎么样才能让您明白我如何爱你?我做梦都想您能多看看我。您要喜欢男人,我甚至可以做手术跨性别。您摸摸我,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会伤心啊。我爱您,我可以为您付出一切,您却一点也不想要。” 万戚芳跪在地上,泫然欲泣得控诉。关太以站在他面前等她发泄。 “您想要宋影决,我带他来了。”她冷静了片刻说。 “你把事情搞遭了。”关太以捏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我想要什么,需要假于人手?你不做多余的事,原本会有大好前程。别让我再听到这些混账话。” 万戚芳突然崩溃大笑,绕梁凄绝,缠人耳膜。 “您看,您总是小看女人,低估她们不惜付诸一炬的决心,错算她们的野心。我能被被掌控,不是因为畏惧您的强大,而是因为我爱您。不过都不要紧,就快结束了。” 她起身,长长的望了关太以,“干爹,再抱抱我吧。” 关太以不为所动,放开了拐杖,有些头疼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还不滚?”关太以喝完,准备换衣洗漱。 万戚芳轻轻拿过他的拐杖,抽出里面的刺刀,用舌头舔了舔。 关太以恍然回头,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听话,等他察觉时,一帮人已经冲了进来,将他团团围住。 “干爹,您还是老了,反应都不灵敏了。” 关太以打量周围的人,都是他带来的。万戚芳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确是蓄谋已久,以宋隐雪做饵放他掉以轻心,又埋了长线,策反他的保镖。 “你可以出师了。”关太以跟她谈判,“你想如何?” “您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万戚芳拿出了密钥,“泰乙该易主了,我顾念您的养育之恩,您可以有自己的宅子,需要什么我都送过来,再无旁人打搅。只有我和干爹,要是您拒绝,我会不计后果,继续做错事惹您不开心。” “你威胁我?”关太以怒目而视,他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万戚芳连这都计算到了,大至公司管理,小至他的起居习惯,他养了一只中山狼。 在保镖逼近关太以时,宋隐雪从门口冲进来,直奔万戚芳而去。他在外蹲守多时,本来想让关太以送他离开,却看到一群全副武装的保镖正在上楼,他在黑暗中快速往自己房间跑去。最近他也偷偷做了不少准备,秘密搞到了几把武器防身。 趁着一群人都进去,这层楼根本没有其他人,他在门缝外计划好路线,擒贼先擒王。 屋内枪声响了两声。万戚芳也是练过的,但宋隐雪速度更快,窜进去就同她扭打在一起。 枪抵住她的脑门,她抬手让保镖停手,慢慢起身说:“我还没急着处理你这只阴沟里的老鼠,赶着送人头。” “万小姐阴晴不定,我肯定要做两手准备呀,人之常情嘛。劝你别乱动,我不太会使,待会儿擦枪走火了多不好意思。” 他丢出手铐,找了靠墙的位置,缩小身子躲在她后面,“自己戴上。” 她将她往外拖的同时问,“关叔叔,您行不行?走啊。” 关太以意外宋隐雪的表现,按了手表内的特殊信号。没有钱买不动的事,也有情义千斤够自保,常驻南非的雇佣兵在酒店外,不出意外几分钟内会赶到,万戚芳不会便宜杀了他。 雇佣兵在楼下候命,这是多年约定的暗号,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料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两边阵营对峙,剑拔弩张。关太以在几人掩护下离开,万戚芳却在这时大叫:“动手,不留活口,不用顾忌我!谁干掉他们,一人一千万。我死了也作数!” 枪声此起彼伏,宋隐雪在押送中体力不支,身后追兵不断,雇佣兵并没有直升机,全靠原始机械硬斗。 万戚芳掰断自己的拇指,抽出了一只手,迅速击打押他的人后脑,将人打懵在地。 万戚芳拔出藏在盘发里的微缩□□,只有手指长度,近距离射击,杀伤力也足够。 宋隐雪身为运动员,反应速度是正常人的几倍,他迅速拉开关太以。子弹射穿了关太以的左臂,幸好,差一点就命中心脏了。 关太以将宋隐雪护在身后,雇佣兵抬枪底座猛砸她的后颈,万戚芳立即软塌倒地。 追兵追上来了,那帮人已经叛变,横竖都是死,如果关太以活着,那他们的家人都有麻烦。 宋隐雪已经跑不动了,雇佣兵架起他,随后发现从宋隐雪背后滴落的血液。 宋隐雪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逐渐灰白,唇上一点红色都没有了。关太以强撑着跑了那么远,他的药劲上来,手臂剧痛。 “该死,他胸腔中弹了,活不成了。”有一名雇佣兵很有经验,通常这种情况只能放弃队友,不至于拖累整个队伍。 宋隐雪用仅存的意志,掏出一把小刀,划开耳后,关太以去掰他的手,厉声呵斥。 宋隐雪忍痛从左耳背后取出一块红豆大小的芯片。上次去医院全身检查,白川尧不让他做核磁共振,他还奇怪为什么。之后左思右想,他悄悄从白川尧的电脑中调阅了可以植入身体的产品,其中有一个就是这个定位器。他脱光在浴室里从头到脚寻找可能被植入的地方,最后摸到了耳后硬硬的东西。 白川尧怎么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植入?又是如何植入?或许是他某次昏迷,他那么懂高科技,自然有一千种方法做到。 他神台清明,顷刻明白了为什么白川尧总是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在机场,跟朋友聚会,在关太以的山庄……白川尧什么都知道,试探他,监测他,或者说,是保护他。 如果根据定位器操作守则,芯片遭受重击,终端也会收到紧急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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