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再次回放这一高光时刻:宋隐雪自由滑得到237.49分,动作技术分113.15,presentation分104.34。一骑绝尘,遥遥领先亚季军,加上之前的短节目得分100.27,他的两套节目总得分是:337.76。他创造了新的世界纪录,再次刷新了国际滑联的自由滑的最好成绩。注意,这是历史最高分,而不仅是这个赛季!】 【宋隐雪,在过去历经磨难,终于等到王者归来。这套自由滑发挥的完美至极,没有任何瑕疵,每一套动作的GOE几乎加满,他在赛前险些因身体原因与大赛失之交臂,能顶住压力,心理素质过硬!可以看到现场和场外观众都喜极而泣,他是中国的骄傲。来看回放,我们逐一分解他的技术动作……】 宋隐雪呆呆的领了奖牌,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下台后窝在教练的怀里闭眼休息。路人抓拍的生图又在社交媒体刷爆。 【天啊,孩子怎么那么软,这还能睡得着?】 【第二名和第五名都好强好美,我当时都舔屏了。哎,只能说强中自有强中手,就宋隐雪现在这状态这天赋,对同处一个时代的其他选手来说,是一种悲哀。】 【我就知道我没粉错人,花滑标杆,所向披靡。他没有对手,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他自己。】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他的比赛时那种魂游太空的感觉吗?根本不是比赛嘛,他是外星人吧,是不是有种说法叫“蜥蜴人”?我就说他瞳孔颜色不对劲。有懂的可以解释下吗?】 【啊啊啊啊啊啊,告别了舞台那么多年还能一举封神,太拼了,我的偶像,太励志了!我后后年高考,提前接喜气。】 【楼上的你也提前太久了吧。】 宋隐雪对这些声音浑然无觉,他领完金牌就被送去医院急诊。 万幸没有大的损伤,宋隐雪被推出来后,医生说了句骨骼惊奇,偏一点可能就不仅是影响视力了,并嘱托静养,不要受刺激,注意保护头部。 白川尧赶到门口的时候,宋隐雪正在跟人吹水。 “哎呀,我那叫死里逃生好吗?小意思,我已经习惯了。” “警察来做笔录问了啥?嫌疑人有没有什么特征?”队友问。 “我看他们蒙着脸我就放心了,不图命就行。”宋隐雪心宽得很,在一旁嗦火锅粉,“有一个好壮,快两米的个头,居然还滑得稳,挡那光都透不过来,跟要在我头上灌篮一样。” “其他人呢?不是一共五个吗?是棒子找的人吗?就他最横。” “不能乱猜吧。其他几个没有啥特征,听口音是北方人,他们按着我打,喏,都青了。”宋隐雪把袖子撩起来给队友看,又把裤子撩上腿根,展示自己的弱小无助,敌人的卑鄙可恨。 “那你快躺下休息。我给你揉揉?” “不至于,我头铁。”宋隐雪说得豪迈,嘴上呼噜吃出一圈油。 “你怎么逃出来的?” “逃?”宋隐雪想了一下,“跟他们刚到底啊,爷我一拳一个。” “啊?你还能还手啊?不是有巨人?” “麻麻呔啦,你看霍比特人照样屠龙?他那衰样就是条虫。我冰上小刺客,干不死他们。”宋隐雪吹过头了。 这时候白川尧走进来,宋隐雪支棱着一条腿在病床上,二不跨五地像个地痞,瞬间收住挥洒的唾沫,往床上一栽,“啊,我头好痛,我不能动。” 队友们看看白川尧,又看看一秒前英雄一秒后狗熊,缩在床上装鹌鹑的小宋,互相啊啊咿咿混过去,绕过白川尧赶紧跑。 “欸欸,别走啊,帮我叫医生……”宋隐雪还没说完,白川尧坐在椅子边,头微微后仰观察他,立刻就噤声。 白川尧半天没说话,宋隐雪实在装不下去,又慢慢坐起来,摸了摸头,“好像又不是很痛了。” “宋隐雪。”白川尧只是叫他的名字。 “到。” 宋隐雪做贼心虚的偷偷背过去擦嘴,将水果和酸奶往前挪来挡住火锅粉。 “不是很能么,继续啊。”白川尧长叹一口气。 “不能不能。” “我教过你什么?”白川尧问。 自从两人重逢后,白川尧像教育三岁小孩,跟他实践过几次应急行动。宋隐雪当时非常认可,遇到危险要先学会怂,不要逞强,避免受到伤害,观察逃跑路径,发送求救信号。 可他没有这么做。白川尧在飞机上心肌炎差点发作。 “自己说。”白川尧过了会儿开口,又是无形的压迫。 “我没逞能,真的,我刚刚骗他们的,这不人前吗,我不给自己留点面子?我跟他们说图财打你电话。图命……最好别图命吧,好汉饶命,有话好说。我也记着路呢,不然怎么可能赶得回来,都记着呢。”宋隐雪语无伦次。 白川尧心抽疼了一下,三天没怎么睡觉,现在眼里满布红血丝,像要吃人。 “青的不是给打的,他们没打我,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头是我自己逃跑的时候没注意摔的,淤青是训练时候跌的。”宋隐雪急切道。 “没怪你。”白川尧声音哑了,慢慢半蹲下去,将头埋在宋隐雪膝盖上,用力圈着他的腰。 宋隐雪不敢发出声音,不敢动,怕被骂,见到他这样又比被骂更害怕。他手上有辣油味,不想招呼上去抱白川尧。 宋隐雪感到白川尧的肩膀在轻微颤动,膝盖上很热。 原来白川尧也会哭。 “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宋隐雪用手腕去碰白川尧。 白川尧力气很大,无论如何也不放开,他被勒得脊椎痛。 在医生来查房时,白川尧才慢慢起身退开,站在一旁。宋隐雪抬头对他笑,看到他眼窝凹陷出更多褶皱,脸色很臭。 “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医生说完在本子上记录完又出去。 教练提着一盒麻辣鸭脖和卤水青豆,远远的就开嗓,“臭小子你的外卖来了!我就说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地道美食……” 几个教练推门进来,毫无眼力见,完全没注意到宋隐雪挤眉弄眼的暗示。 “你眼睛看得见了?哟,瞅见没,这就是我们国家队运动员的身体素质。” “病房要通风,你们注意一点,我是病人,闻不得味儿。”宋隐雪很乖的说,好像中午说嘴里淡出个鸟,求爷爷告奶奶要啃鸭脖的不是他。 白川尧点头跟教练打过招呼。教练咬紧牙关指了指宋隐雪,宋隐雪求饶的眼神乱飞,几人又关门出去。 “他们走了。”宋隐雪伸长脖子,谄媚的想凑近他。 “我会查出来是谁干的。”白川尧说得笃定,“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宋隐雪心里呜呼哀哉,怎么又绕回去了。他摸到自己兜里的金牌,探出手虔诚地捧给白川尧看,“实心的,给。” 白川尧缓和了许多,在手心握紧了说:“你在我这,早就是了。” 宋隐雪心灿然一动,拍了拍床沿,请他坐过来,“我都没来得及看录像,我们一起看?” 第71章 疗养院弥补 白川尧租了专机送宋隐雪回国,国家队的一票人跟着享福,大家嘻嘻哈哈一路。 “你订婚了?”队员问。 宋隐雪的取向在队里早就不是秘密,因他好性子,尽管是前辈,还是这般传奇的世界冠军,他们对他依旧没有一点“尊重”,该八卦该占便宜一样不少。这会儿又作势要摘他戒指来玩,宋隐雪急的惊叫,揣着手握在腹部藏好。 “切腹呢你,就看看那么小气。” “什么?你们已经注册了?不对吧,你中国籍,那位爷也是吧,你两不能够吧?啧,够惊世骇俗的。你小心给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没有法律祝福的婚姻,可不保险。” 宋隐雪不服气,最听不得别人埋汰白川尧,“不就一张纸,我不稀罕呢。” “哟,不稀罕。” “谁喝多了抱着公交车站台海报亲?” “谁比赛前一个劲找望远镜看观众台?” 宋隐雪气急败坏,舌战群雄,逐个揭他们的短,但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过了会儿宋隐雪很正经的说,“要办的,婚礼还是要办的。” 白川尧在离他们很远的位置闭眼休息。他差不多五天没睡觉,又在病床前守了一夜,神经还很亢奋,直到确定宋隐雪不会凭空不见,才在飞机上沾枕头便昏睡过去。 “你们哪儿举办婚礼呢?” “保密工作做得好嘛,连我也不说。” “非洲吧。”宋隐雪笑笑,想起基地说耳廓狐年纪大了,可能快不行了,宋隐雪想在它死前,将它带回故土。 “我还没有跟他商量,小声点。”宋隐雪补充。 他们半羡慕半感慨,深知宋隐雪的不易,这一步的艰难,更想不到白川尧动了真格。 下飞机后,宋隐雪进了特护病房,他终于放下心头大石,同意全面检查后做手术。 骨科医生说半月板磨损还是很严重,手术后对运动员或许会难回到巅峰。宋隐雪不在意,他已经尽情绽放过,人无再少年,都是会老的,机能只会走下坡路。做了手术隐患小很多,于是他反过来开导白川尧,坚持动手术。 宋隐雪状态出奇的好,手术相当顺利。 半个月后他拆了石膏,被白川尧安排进自家开的疗养院。他过了三天才从护士的闲聊中得知白宏东也在这体检休养。 宋隐雪拐棍用得顺溜,每天雷打不动去招老爷子烦,一会儿学泡功夫茶,一会儿削水果,更多的时候就呆在沙发上看书,立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一老一小沉默着各自享受午后的宁静。 有一回白老爷子睡死了一点,宋隐雪吓坏了,狂按铃,拐棍都丢了,冲出去喊人。老人醒后眉头皱做一团,被搅扰清梦本不悦,见到宋隐雪眼泪汪汪,一把鼻涕一把泪往他床单蹭,拉住自己的手,一连串问医生,“血压多少?血糖多少?脉搏偏慢,您再给检查一下。” 后来几天宋隐雪又跟没事人一样,带老人去走鹅卵石道纾压,在沙盘上用木枝练字,还画了一张巨滑稽的卡通肖像插画。 白宏东跟别人下棋,他看不懂的地方虚心求教,在座的老人都是有背景却很低调的人物,纷纷嫌他话多,又技痒,忍不住教学讲解。 半个月下来,他靠厚脸皮混了脸熟。白宏东不露声色,却在别人背地讨论宋隐雪的时候驳几句,“再笨也是奥运冠军,你孙子拿一个奖牌我看?” 白宏东的亲人只有需要提点帮忙才来看看,比较之下,还真是远亲不如近邻,白宏东心里也有杆秤,这样的孩子,难怪白川尧会看重。 宋隐雪的妈妈、外公、外婆在国外没见着他面,宋隐雪让教练找理由安排好他们。他现在恢复差不多才敢见家人。宋隐雪妈妈来探护时,宋隐雪把补品都拿去了老人房里,然后才带着妈妈在院内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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