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说好,真是巧合,我们本来要去喝汤的,就在隔壁,谁知道看到你们俩。你不是不吃辣吗?怎么吃的红锅?”高瞻问。 “你不吃辣啊?对不起,我应该叫鸳鸯锅。”宋隐雪赶紧道歉,“是一点都不能吃,还是能吃一点?要不重新叫个锅底?” “不要紧,可以吃。”宁零说。 高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三下五除二吃上了,话更多起来,借着蒸汽阻挡,悄悄对着宁零说:“真单独请你?啧啧啧,还以为要去五星饭店吃顿壕无人性的大餐,咋一个老火锅就打发你了?你咋也不吭声。” 宁零专心涮着菜,一碗米饭全用来撇油了。 “老白,你还是少吃点,嘌呤高,不利于恢复。”高瞻换个对象婆婆妈妈。 “没事,我给他涮了的。”宋隐雪通过早餐攻略,已经摸清楚白川尧的口味,此时正有条不紊将他爱吃的肉烫熟过白开水,捞出放在干净的碗里,供白川尧挑拣。 “小宋,你打游戏太适合奶妈位置了。”高瞻照着橱窗自己的影子,吃得没滋味,“我也要涮过的!” “你不是无辣不欢吗?”宁零拆台。 四人吃饱浑身散发着世俗的气味,一同压马路吹风散味。 宁零看了眼时间问宋隐雪:“下周英语演讲比赛,需要准备的材料我邮件发你了。” “好呀,谢谢啊。”宋隐雪笑的眼睛弯弯,他觉得宁零人可太好了,也要想办法回报对方。 高瞻和宁零是邻居,两人结伴回去,宋隐雪和白川尧独处,一路基本都是他在说,白川尧听。 “什么资料?”白川尧问。 “就是往年比赛的一些集锦,还有注意事项啥的。”宋隐雪掏出手机给白川尧看。 白川尧没有看内容,瞟了一眼备注,零。 白川尧抿紧薄唇,宋隐雪从没有问他要过联系方式。 “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号码呢。”宋隐雪问得太是时候,很有眼力见。 “你没问过。”白川尧回。 “我没看你用手机,就忘了。而且……”他不好意思专程问。 “什么?” “我想跟你说什么都可以跟你直接见面说啊。”宋隐雪面对着白川尧,螃蟹一样横着走。 白川尧捏住宋隐雪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再扔回给他。 “你一般什么时候看手机啊?我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都可以。” “你会回复我吗?” “看情况。” “什么时间都可以?” “你想什么时间?” “失眠可以找你聊天吗?” 白川尧停下,失眠为什么要找他聊天?两个大男人谈什么心? “你为什么失眠?” “就是偶尔会做噩梦,醒了就很难睡,瞪着天花板到天亮。但住校后好一些,果然人还是群居动物。”宋隐雪踩着被拉长的影子走,“我开玩笑的,不会半夜扰人清梦,那多讨厌。” “你可以讨厌一点。” “哈?” 两条影子挨近重叠,宋隐雪觉得自己肯定是方才喝多了茶,不然怎么心跳那么快。 “你别老动我头发。”宋隐雪拉开了点距离低着头走,“感觉像在摸狗。” 白川尧却靠近宋隐雪走,将他一点点往墙壁边上逼,“哪里动得?” 宋隐雪认真琢磨起来,觉得哪儿都不适合接触。他搞不懂白川尧是不是跟他开玩笑,他要是每句都认真就太傻气了。 “你是不是喜欢头发长一点?自己留不就好了?酷哥什么发型都不影响。” “你很关注外在?” “谁关注了。”宋隐雪最怕别人说他有偶像包袱,之前被教练严格要求外形管理,媒体还是能抓拍到他奇怪的表情包。 “不承认。还用唇膏。”白川尧问。 宋隐雪可要囧死了,他急忙解释:“那是你们这太干,浑身都掉皮。我不光用润唇膏,我还用润肤霜,有问题吗?” “没问题,精致男孩。”白川尧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有功夫调侃他。 宋隐雪硬着头皮小声说:“男生不能用吗?你的嘴唇也干的起壳。” 白川尧先是勾嘴微笑,然后见他的表情没忍住,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人说,给我也涂涂?” 宋隐雪来了精神,掏出口袋里林秀谨给买的润唇膏,递给对方。白川尧接过来揣进自己兜里,并不打算当着他的面涂。 “啥意思?你就给我顺走了?”宋隐雪伸手去掏他的口袋,被白川尧两下闪过。 宋隐雪吃饱了力气足,围着他去抓。晚上气温低,他的手顺利伸进白川尧的口袋,抓到对方的手,两人握住的一刻都一哆嗦。 宋隐雪仿佛被使了定身术,两秒后唇膏也不要了想赶紧抽出来。 白川尧没有放开,捏着他的手,就像车驾驶员夹住了扒车窗人的手,以一种很拧巴的姿势往前拖。白川尧力气很大,没怎么用劲宋隐雪都挣不脱,半蹲着增加摩擦力,想让白川尧停下来。 “不要了,我送你了,放,放,放。”宋隐雪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为俊杰。 白川尧悠然放开,宋隐雪因为使大力往后拔,一脱力一屁股蹲坐地上,痛得赶忙躺倒,捂住了尾椎骨,“白、川、尧!” 白川尧后退走几步,然后转身背对他,大笑几声告别。 宋隐雪今天是报不成仇了,只好瘸着屁股拖着腿拐回学校。 第19章 英语竞赛前 宋隐雪刚回宿舍,就被气急败坏的魏陈一把抓住,他屁股还没缓过来,脑袋就被按在门上。 “干什么,你还想被记过吗?” “有话好好说,魏陈,放手。” 几个室友拉住魏陈,春晓不在,没人嘴皮那么活络,你一言我一语止战。 “干嘛啊?我又怎么得罪你了?”宋隐雪没好气。 “怎么了?你自己干的好事没印象了要别人提醒?”魏陈咬牙切齿。 宋隐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他妈装蒜!你动我柜子了是不是?”魏陈大声质问。 “我没有!”宋隐雪也急了。 “演,接着演,除了你还有谁?我放里面的两千块,是不是你拿的?你现在还回来就算了,你要不是不认,就别怪我。”魏陈威胁。 “也没证据表明就是小宋拿了你的,这样说我们都有嫌疑啊,魏陈你先松手。”余锵阻止。 “我给你搜,搜到算你的。”宋隐雪被大力魏压制得有些恼火。 “我见过他翻我箱子,有一就有二,我就昨天忘了锁,掉转头里面的钱就不见了,昨天大家都在宿舍,就他一个人不在,干嘛去了?不是销赃是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不在场证据不是这么用,他不在恰好说明他没动过你东西。你还有什么地方遗漏,再检查检查?我帮你一块找成不?”余锵好言安抚。 “你让他自己说,昨天一天都干嘛了,还有功夫泡妞是吧?每个月有多少钱够这么霍霍,那么有钱住这儿干什么!” “你少含血喷人,我怎么花钱是我的事。”宋隐雪也被激怒。 “不承认是吧。”魏陈一拳头砸过去,却落在门上,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没有揍在他脸上。 魏陈紧接着松手,把宋隐雪的柜子翻乱,又把床铺全撒落在地上,踏在上面去翻夹层。 大家拉都拉不住,他练了一身腱子肉,发起怒来确实挺唬人。宋隐雪靠在门边看他翻,也不阻止,彻底点燃魏陈,他冷笑起身,长出一口气:“我不需要什么证据,我知道是你。” 宿管花姨携看热闹队伍浩浩荡荡前来,他们已经停手。宋隐雪正把自己的床单被套拆下来,眼眶红红,埋头收拾。 “干哈了?”花姨狮吼功发威,“精力用不完?给我出去一人跑三千米。” 魏陈也懒得费唇舌,锤了一下桌子,夺门而出。 “能耐了,跟谁使脸子?”花姨追出去骂。 宋隐雪换完床铺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魏陈最后靠近他,讲的那句话彻底让他震惊羞愧,“小偷,跟这儿装阔。文具店的事,不想别人知道,就别特么做。两千块,一分不少,这周内还回来。” 他是如何知道文具店的事?文具店老板泄露,还是他刚好就路过看到? 不管这钱是谁拿了,还是魏陈自己记错弄丢,他拿捏到宋隐雪的错处,就只能买一个封口费。否则在九中怎么过,别人会怎么看他。 宋隐雪今夜噩梦缠身,因为偷东西,周围没有大人,被店主抓起来恐吓,吓得他哇哇大哭,后来林秀谨来认领,他还是哭的止不住,林秀谨心疼极了,又跟安保大吵一架。回头回家路上,她打了宋隐雪一巴掌,又牢牢抱紧他,母子在寒冬腊月的街头痛哭。 他知道那不好,但忍不住,逃脱惩罚和约束的感觉太好了,没人发觉的角落,他可以尽情破坏。每偷过一次,他就能正常一段时间,跟赌博一样,戒不掉。 所以魏陈不算冤枉他,他就是肮脏的人。 宋隐雪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梦中在众目睽睽下,被扒光衣服站在广场,背着比他肩膀还宽的牌牌,上面赫然写着——杀人犯!他一边哭一边祈祷有件隐形衣,可以让大家看不见他。他站到满天繁星,抬头望着天。 宋隐雪被眼泪浇醒,望着窗外的星光,躲进了被窝,拿出手机,显示凌晨4:30。 他哆哆嗦嗦按出一串字符,找了一圈没有能说话的人。最后给白川尧发了【晚安】过去。 他握着手机,骂自己是猪,说好不打搅。 十分钟后,枕头下却陡然震动,宋隐雪那落空的期待又复燃,急忙摸出手机看。 【失眠?】 【嗯。】 【噩梦?】 【嗯。】 【别去想。】 【你快睡。】 白川尧没有再回复,他暗灭了手机,控制住不继续打字。白川尧本来就缺觉,不能吵他。 他想起爸爸读过梭罗的《瓦尔登湖》给他听,“日出未必意味着光明,太阳也无非是一颗晨星而已,只有在我们醒着时,才是真正的破晓。”宋隐雪想,夜晚未必意味着黑暗,星辰也无非是光年之外一粒尘埃,只有找到独一无二的那颗,遥望苍穹才不会如此渺小。 宋隐雪心情却意外睡的很沉,一觉到天亮。 * 宋隐雪从卡上取了两千块放在魏陈柜子里,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对方也果然没再多说什么。 宋隐雪第二天带了好多早餐,有蒸发糕、杂粮粥、水晶虾饺、油炸锅盔,白川尧抽屉里差点塞不下。 阵仗太大,以至于没法低调从事,众目睽睽下,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是门口有人委托他带给白川尧。 白川尧手臂已经拆了绷带,进门带来一股汹涌冷气,坐下却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80 首页 上一页 18 19 20 21 22 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