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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权违约

时间:2023-09-10 18:00:10  状态:完结  作者:四月风暖

  时运翻身的转机就押在了这小小的餐车上。

  “OK。”夏文淼拉近画面,果然成功从图像上拉取了相关的信息。

  尽管车身上的LOGO并不完整,他们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追查到这是元浦区一家名为“兴隆”的老字号烧腊店。老板和伙计说大沙村有一个固定的大客,因为地址处于地理高势且没有通车行道,餐车通常会停在44号和45号中间的岔路口,然后靠人力将保鲜食箱抬上去。

  也就是说,兴隆的餐车每天都会出现在阮向茗家院前监控的拍摄范围内。

  “呐,我就说我们每天都会去的,不会有错。”老板指了指本子上的配餐记录,接着冲从外面进来的一名伙计招了手,“他就是那天负责出餐的司机,啊Sir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最清楚。”

  夏文淼直切正题:“你当天配送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别提了,晦气得很。那天我才开到大沙村口,路边突然窜出一只狗,看品相估计是名贵种,我当然是赶紧刹车啊,不然撞上去主人找我要赔偿不是麻烦?好了,结果车就死火了。”伙计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大着嗓门说,“那天天文台出高温预警,到晚上还热得像在火炉里,我和另一个伙计一路走坡道硬是给客人抬上去的……”

  姜至眸色一亮,紧紧抓住对方的胳膊:“也就是说,当天你们的车根本没有经过往常的停车点,也就是45号旁的岔路?”

  伙计被他过于执着的申请吓了一跳,点头说:“是啊,你们可以把车Cam[1]拿回去看。”

  餐车的行车记录仪证明,当晚车子确实在驶入村口后便熄了火,后来是被拖车拉走的。试问一辆死了火的车如何能瞬移到几百米之外的住宅前?

  阮向茗家院前监控的画面分明就是造假的。

  时运与对方发生冲突发生在前,而餐车配送在后。的确,按照兴隆的习惯来看每晚餐车都会在固定时间段驶到阮向茗家附近。因此,按理来说,使用过去同时间段的监控画面覆盖当晚记录是保险的。

  但偏就那么巧,当天出现了突发事件导致餐车根本没有驶入村子。尽管对方已经足够谨慎,但毕竟替换监控时无法预料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才留下了这个致命的漏洞。

  或许这就是天网恢恢。

  一切终于水落石出,时运身上的脏水得以洗清。

  姜至感谢说:“多谢你,夏Sir。如果不是你或许我们一直都没办法发现这个能帮时运翻身的漏洞。”

  夏文淼却只淡淡道:“这是我的工作而已。”他话音一转,继续说:“况且,本身我的说辞也给Swing Sir带去了嫌疑,现在能帮他洗脱,也算对得起我的良心了。”

  既然监控可以造假,那么时运听到的口供或许也并不完全符合事实。姜至虽知不太礼貌,却仍试探性地发问:“夏Sir,或许当天你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听完姜至复述了一遍从内部聆讯上的口供内容,夏文淼忽然嗤了声。

  “难怪你对我有微词了。”他笑了笑,“其实当天我并没有对任何不知情的问题作出假设性回答。”

  这就说明夏文淼的口供存在一定程度的过度解读。

  本来姜至还有些怨言,如今知道事实原貌,才明白自己心胸狭义,错怪了人。他微微面红,开口道歉:“Sorry,夏Sir,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姜老师言重了,你的顾虑我能理解,毕竟我也只相信数据而不轻信人言。”夏文淼无所谓地摆摆手,“都是小事情,最紧要是能帮Swing Sir洗脱嫌疑。”

  姜至和夏文淼相视无言,最终难掩兴奋地击了个掌,也算是交心的证明。

  因为能够支持时运口供的新证据出现,基于疑点利益归于被告,法院最终裁定时运意图妨碍司法公正罪名不成立。

  如释重负的时运与姜至在退庭后紧紧相拥。

  时运触碰到姜至瘦削的肩膀,将爱怜与疼惜藏在落于对方脖子上的克制的吻里。

  “辛苦了。”时运说话时,嘴唇仍摩擦着那处细腻的皮肤,姜至脉搏的跳动传递到他唇上,令他心安,“让你久等了。我回来了。”

  站在姜至面前的不再是束手无策的时运,而是从前那个能够呼风唤雨的Swing Sir。

  “我知道这天一定会来,所以不久。”姜至拍了拍时运的后背,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你的警服我已经烫好放在车里了,我们现在就回经罪科。”

  时运松开围绕住姜至的手,眼神中逐渐凝起冷意:“是时候该反击清算了,那些曾经落井下石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92章 残酷真相

  时运重新出现在经罪科的场面引发了不小的轰动,许多人围上来祝贺他沉冤得雪,其中也不乏当初大声质疑他的人。

  时运笑着一一谢过,迅速从中脱身。

  在经罪科沉沉浮浮,也算是大浪淘沙,替时运将身边的许多事和人事都提纯,看清谁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同盟与挚友同时,也分辨出何为必须抗击的仇敌。

  时运回到欺诈调查A组办公室时,泰柠的工位已经空了,围上来与他拥抱的组员里也没有他的身影。泰柠没能等到时运重回的这天,但却在进入警察学院报到前替时运尚未抛出的鱼钩定了点。

  时运怀疑当晚在阮向茗家门口与他发生打斗的是警队的同事,如果对方是何警司派来的,那么经罪科内部的人更容易受他差遣。于是他让泰柠留心观察经罪科里是否有人有异样。

  泰柠不负所托,发现隔壁欺诈调查B组的薛承趁人不注意时总揉动肩部,搬运重物时还会格外小心避开用同一侧的手,很明显是肩部受了伤。

  大家都是警察,平时训练或办案时有个磕碰再正常不过,但薛承偏偏却态度躲闪,让人觉得这伤来得蹊跷。

  按照泰柠的个性,往常他早就扑上去找人问个清楚,但眼下怕自己给时运惹来麻烦,竟是忍住冲动先和姜至与时运说了这事,带着不能痛扁对方一顿的遗憾悻悻离队了。

  时运得知袭击他的人可能是薛承时其实并不意外。

  从之前开始薛承便已将A组视为眼中钉,总觉得A组处处压他们一头令他无施展之机,也曾在A组因《情缘毒药案》一时消沉时趁势踩过几脚,利用停车位挑衅泰柠。

  时运与薛承之间也算有过节。二人每年在警界比武的内部选拔赛上互相争夺,最终都是时运以绝对压制击败薛承获得经罪科的推荐位。因而薛承早已单方面竖起对时运的敌意。

  他这种郁郁不得志的心理最容易被人以利益为饵招诱和拿捏。

  时运这次大步跨过困局,首先要收拾的就是薛承。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时运想敲打薛承,花样有很多,但他不会轻举妄动,而是希望通过这条鱼把岸上悠然自得的持竿人一并拽下水。

  时运经过欺诈调查B组时与人群外围的薛承四目相对,他无声地提起唇角,轻飘飘地扫了眼薛承。那是极其寡淡的一瞥,是独属上位者的睥睨,因此即便对方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恐惧与恨意,空气里也无法擦出火花。

  薛承脊背发凉,从那个眼神中他读清了,时运根本从未将他放在过眼里、不屑与他争斗,无论自己是作为同台竞技的对手,还是作为一条护主的走狗。

  肩部传来钝痛,薛承踉跄着走入盥洗室,魂不守舍地打开水龙头,将冷水一捧一捧地往脸上泼。他从未料到时运翻身的结局,与设想中大相径庭的显示发展让他头脑发懵。

  尽头的隔间没有上锁,等待已久的姜至从中推门出来,淡定地走到薛承身边站定。

  “今天外面挺热闹,最近经罪科真的好多风浪,对吧?”姜至状似不经意开口,实则撩起眼透过镜子盯着薛承,“薛Sir你没事吧,怎么脸色那么差,和时Sir被冤那会儿的神态一模一样。”

  薛承狠狠抹了把脸,没理姜至的挖苦。

  “也难怪,为了前程千算万算,唯独没能算到时运能顺利脱身。”水流从姜至的指缝间穿过,化成尖锐的利刃从口中飞出,直插向薛承的痛处,“时运成功拆了局,不知道下一个局会瞄准谁呢?”

  薛承一拳砸在台面上,恶狠狠地瞪了姜至一眼:“少危言耸听!一个编外专家还真把自己当经罪科的人了,你懂个屁!”

  姜至根本不会将没有底气的虚张声势放在心上,他微微侧身躲开几滴飞溅的水,施施然道:“我是不是危言耸听,薛Sir你自有判断。如今时运没穿没烂地回到经罪科,你知道那么多事情怎么还可能留得住?”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薛承分明从姜至擦手的动作中幻视到了别人擦拭凶刀的场景,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膝盖一软,全靠及时撑住台面才没有跪下。

  想象中应有的荣华富贵还未实现,手起刀落的结局或许来得更快。

  姜至见目的已达,转身离开前还不忘拍了拍薛承肩膀的伤处,望向他的眼神充满可悲的怜悯。

  干手器的轰鸣声逐渐变轻,薛承口中的呢喃愈发清晰:“我不能被弃,我不能被弃……”

  姜至推门而出的同时看到时运靠在一旁墙上,表情悠然,似乎将刚才的整个过程听了个遍。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刺激他了。”姜至不确定地看了看自己已经空无一物的手心,“这真的work吗?”

  时运将翘起的脚放下,神秘一笑:“work不work,马上就能见分晓。我会安排人一直盯着薛承,不会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果然不出时运所料,薛承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很快就主动联系了他的接头人。

  经罪科的层级分明也体现在了停车场内,每一条线都铸成权欲的牢笼,提醒着旁人不得轻易越界。

  连通经罪科主楼的防火门被推开,厚重的吱呀声回荡在停车场内,像是秋日旷野上卷起一阵阴风。警制皮鞋迈步的特殊声音时运熟悉不过,并且径直往薛承所在的方向去了。

  或许是怕身份显露,对方很谨慎地脱除了警服,只剩下一件普通的衬衫。时运躲在暗处,来人背对着他,面部不清,但根据身形轮廓判断与他心中的答案几乎无异。

  那人熟练地走到一根承重柱后,足两人宽的立柱很好地将他隐藏于监控画面之中。经罪科虽然天网密布,但天底下没有绝对的“无死角”,只要有心就能找到盲区。

  时运怕被发现,只能保持安全的空间距离,无法轻易靠近。他盯紧对方的一举一动,同时扶稳了耳机,静候他们的对话。

  薛承果然神色紧张地扑了上去,正欲开口,却被对方制止。

  “说好一切都听我安排,怎么偏偏擅自行动!”

  耳机频道内传来熟悉的厚嗓,时运眸色一凛,周遭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姜至从与他的对视中看出了答案——那人正是何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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