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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只是在签订协议前见过他一面而已，至于喜欢实在是谈不上，最多是觉得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他跟文家实质上还是各取所需。自然这也不是什么适合对外人轻易说出口的话题。 时岭只是笑笑，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打算在文羽起床之前结束这场不合时宜的对话。 还未开口，身后不远处的门锁，“咔嗒”响了一声，顾辉的目光随即被吸引过去，方向正对着他，走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 刚刚两人谈话声音刻意压着，顾辉虽不明就里，但看时岭的样子也就客随主便了。这会才意识到，原来屋里是"藏娇"了。 顾辉愣了愣神，半天才说出一句:"这是个......男孩？"尾音上扬，语气疑惑。 猝不及防间，听到人声，还是年轻男人的声音，文羽原本微眯着的双眼登时睁大了。这才看到客厅里原来相对而坐着两个人。 文羽实在想不通，早上七点多时岭是怎么做到正襟危坐跟客人在客厅谈事情，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只见过一面的，名义上的丈夫。他的出现就更显得格格不入。更何况他身上还穿着张叔给他准备的小熊睡衣......在张叔眼里他确实只是个孩子。他原本也只是睡得迷糊口渴出来找水喝，准备再去睡回笼觉的。哪成想，一睁眼面前多了两个不认识的大活人。随即文羽才反应过来，正背对着他的那个可能是他名义上的丈夫...... 听到顾辉略带惊讶的语气，时岭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正好跟文羽四目相对。文羽吓得不知所措，呆在原地仿佛被美杜莎施了石化魔法。时岭看到文羽的表情，惊恐而害羞。一只红了眼睛还竖着耳朵的兔子。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嘴角微微翘了翘，随后立即恢复常态。 他看到呆站在料理台前的人，柔软的头发被睡得乱糟糟的，红润的嘴唇张合，几秒的视线接触里，一闪而过的精致的一张漂亮的脸和一双单纯无辜的眼。曾经令人魂断威尼斯的一张脸，也大抵是这个年纪的男孩的美貌，饱满的生机与羞涩不可思议地纠缠在一起。 “下次正式场合再介绍吧。”时岭轻轻咳嗽一声，起身对顾辉说。 顾辉连忙收回目光，明白时岭是在下逐客令了，既然时岭说了下次再介绍，顾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时岭肩膀，对着他挤眉弄眼了一通才走了。 ---- 没跑路没跑路TUT，只是太忙了，不会坑不会坑，就是更得有点慢QAQ，留言还来不及回复，大家晚安～
第3章 张叔一路招呼着客人出门，顾辉八面玲珑跟张叔有说有笑迈出了时家大门。顾辉的声音由近及远逐渐消失，只有两个人的客厅里落针可闻。文羽低着头不敢看向会客的长椅。时岭起身时沙发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时岭朝向他走来时，脚步落到地板上的声音，都在催促他说些什么，好阻挠他不断加速的心跳。 “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你们了？”没等时岭走到他面前，短短几秒内被文羽在心里斟酌了几遍的话还是莽撞说出口。 时岭脚步停顿半拍，才走到文羽面前。 “你这是……先发制人？” 听到完全意料之外的应答，文羽仓惶抬头，一时失语。却撞上时岭含笑的眉眼——看来并没有生气。他才意识到刚刚时岭说话的语气是轻快的。 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时岭继续说：“该道歉的是我，是我考虑不周。抱歉，下次不会了。”语气重了些，却更柔和了些。 文羽快速摇摇头，看向他，“不是的。” “这也是你的家，用不着这么拘束。还有平时我不常在家，你需要什么就跟张叔说。” 文羽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看到时岭抬起手臂，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或许更像是安抚。安抚家里受到惊吓的小孩子。文羽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然后才听见时岭说：“我去休息一会，后面几天晚上会回家。” 文羽转身看到时岭推开那扇门，好像刚刚温柔抚摸他头顶的男人踏入了带有封印的神秘禁地。 文羽喜静，倒不像是这个年纪大多数活泼好动的男孩子，但钟意却是个活泼性子，他是文羽在学校关系最近的朋友。虽然文羽并不缺少朋友，钟意却是他朋友中关系最好的一个，学校里钟意住文羽下铺。尽管如此，文羽还是对钟意隐瞒了自己搬到时家的事情。 有时钟意在半夜打来电话，也会注意到不同于往日文羽家争吵充斥耳畔的寂静。仅有的几次也都被文羽连忙岔开话题或者支支吾吾掩饰过去，钟意实在算是“细中有粗”，跟着文羽的话题一起被扯跑了，再想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又被文羽糊弄过去了。 直到，前几天文羽跟钟意约定好的一起去买教辅的日子。从前文羽家跟钟意家隔了五个地铁站，往常见面都是钟意在地铁站等文羽。时家却在文家的对角线的方向，几乎跨越了整个市区，和钟意家的方向完全相反。文羽就算早上六点出门也很难在约定好的时间跟钟意见面，文羽最终意识到纸是包不住火的，他也瞒不住钟意。他只跟钟意约定晚些见面，并打算在见面之后找合适的时机跟他解释。 第二天文羽起得比往常稍早些，正好在院里见到打理花草的张叔，见到文羽穿戴整齐，张叔边浇花边问他。 “时先生已经出门了，小羽也要出门吗？” 文羽点点头，“嗯，约了同学去买教辅。” “需要让小孙送你过去吗？”张叔抬起小水壶，在手里掂了掂，问他。 “谢谢张叔，不用了。我想提前熟悉一下这边的交通路线。开学也需要自己过去的。” “那好，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张叔冲他摆摆手。 目送着文羽的背影出了门，张叔才笑着小声念叨了两句。 “这傻孩子……” “开学能让你自己过去不成？” 虽然距离远，好在只需要地铁中转一次。文羽到的竟然比钟意更早些。钟意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文羽穿着白衬衣坐在商场里的长椅上安安静静等着他，也不四处张望，只是专心垂着头。 从他高一认识文羽的时候，他就是这样。钟意总是咋咋唬唬跟他说什么的时候，文羽都是耐心听着，然后给出他的回应。钟意一开始觉得他什么也不在意，甚至有点孤僻。 直到第一次钟意带文羽回家见过钟妈妈以后，钟妈妈用夸张的语气跟钟意讲述了文家远近皆知的丑事和跟文羽同音不同字的哥哥，并且再三叮嘱好好跟文羽相处不要天天搞一些不着四六的事情到扰到文羽。 自然钟妈妈并不知道文家还有一个只有三个人知道的秘密，文羽也没有告诉钟意。这就像他身体特征的一个部分，去跟外人言说，总像是在强调自己不同于人的特长，可惜，这更像是文羽的羞耻，是应该被掩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的秘密。 “小羽！！！”隔着零零星星的人群，钟意迫不及待地喊文羽的名字。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文羽猛地抬头，四处张望，然后看到不远处隔着几波人冲他用力挥舞手臂的钟意。 说是买教辅书，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钟意都在跟文羽吐槽家里不管事的爹和独裁的钟妈妈。但在文羽的印象里，钟爸爸温和和善，钟妈妈泼辣直爽，都是很好的人。文羽听他抱怨完才最终十分中肯地评价了一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那你常来我家玩嘛！今天出门前我妈还叮嘱我带你回家吃晚饭。”钟意拍拍文羽的肩膀，交待了钟妈妈给他的任务。 “今天不了吧，替我谢谢阿姨。”想到昨天早上时岭说最近在家的话，文羽拒绝了钟意的邀约。 傍晚，两个人从书店出来。钟意伸手接过路边奶茶店的巨型人偶发的买一送一新品宣传单，便兴高采烈拉着文羽进了奶茶店。本来看天色稍晚，文羽打算跟钟意告别然后回时家。此刻却在奶茶店靠窗的桌子前看烟粉色的晚霞一点点铺满了天空。 忽然间，文羽才想起来本打算今天跟钟意见面要跟他坦白的事情。 他的视线移回在对面低头玩手机的钟意。 “钟意？”文羽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 “我其实……”突如其来的手机来电的铃声截断了文羽的声音，文羽拿起手机发现是陌生号码，以为又是各种教育机构，房地产商的诈骗电话，想也没想就按了拒接。 “其实什么？”钟意顺着文羽的话往下问。 没等文羽回答，电话再一次坚持不懈地打进来。 “推销电话不能打两遍吧……”文羽小声嘀咕了一句。 “现在不熟的人谁还用电话联系啊。”见文羽盯着手机屏幕点了接听按钮，钟意吸了一口奶茶含糊不清地大声说。 对面的人似乎迟疑了几秒，才开口说：“不熟的人？” 时岭的声音其实极好辨认，是以文羽几乎立刻就听出来是时岭打来的电话……他怎么没想到自己住过来这么多日子却没有时岭的联系方式…… “时先生？”但他还是犹豫着问。 “是我。” “张叔跟我说你今天出门见朋友。天快黑了，需要小孙去接你吗？”没等文羽开口，时岭就先说明电话的来意。这倒让文羽更不知所措了些。 “不用了，我待会就回去。大概七点。”文羽估算了一下时间，才继续说。 “嗯，我的号码记得存一下。” “好，那时先生再见。” “嗯。” 挂断电话，文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才迎上钟意惊讶的目光。 “时先生是谁？” “你们都用电话联系吗？怎么像对暗号一样？” “停停停——”文羽连忙冲他摆手。 “钟意你听我解释。”听到文羽的话，钟意像大爷似的往后面的椅背上一靠，扬着下巴，意思是就听你说，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文羽脑袋凑近了些，神情有些严肃。钟意连忙跟着凑近了些，文羽在他耳边小声讲清楚前因后果。抬头看见钟意眼睛睁大，半晌，才大呼小叫着低声喊了一句：“这算是结婚吗？” “你不是没成年吗？没成年算结婚吗？？？” 面对钟意的质疑，文羽也说不出什么来，实际上他也不明白仅凭一份协议，他跟时岭就算是结婚了吗？ 跟钟意告别，这回家的地铁上，文羽还是尝试了搜索了下午打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微信昵称就是时岭，用不着他再确认什么。时岭似乎不忙，因为好友申请几乎是立刻就通过了。 “时先生，我是文羽。”文羽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打招呼的方式。 “我知道。” “时先生，我们现在算是婚姻关系吗？”一行字打出来又被删掉又被打出来，这样直白地问似乎有些唐突……毕竟是时岭带他离开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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