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许砚情窦还未初开,就撞见了这么直白的一幕,他吓坏了,更让他心惊的是,他的父亲早在三天前就去了其他城市出差。 可等郑父回来,许砚却又什么都没说,他看着那对夫妻作恩爱状,心里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憋闷,甚至有种大仇得报的隐秘的畅快感。 许砚出着神,忽然被一股大力拽着往下,差点撞上夏青芜的脸。 两人大眼瞪小眼,夏青芜笑骂他一声:“你逗狗呢。” 许砚家里确实养了只狗,闲暇时就抱在怀里呼噜一把,夏青芜靠在他身上,他本能地就挠了上去。 许砚没说话,捧着他的脸,香了一口他的鼻尖。 夏青芜没回应这份亲昵,他说:“很多人看莫蕾格的电影就图一个猎奇。” 许砚仰起头,说:“莫蕾格的电影常探讨人性。人性嘛,丑陋到真实便是猎奇。” 夏青芜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的肌肉像一只张弛有度的猎豹。他回过头看许砚,目光带着审视,继而一笑,“噢,那很好。” 至于好什么,他没说。 “嗯,是很好,毕竟......”许砚从后面抱住他,环着他的腰,枕在他肩上看电影。他的手机就放在一边,忽然间在黑暗中亮了一下,是一条拜年短信。许砚伸手解锁屏幕,跳出来的是他刚刚在浏览的一个网站页面,【莫蕾格经典电影解析】,他随手就切回了后台。 毕竟,他很擅长归纳总结。 电影结束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换了姿势,夏青芜把许砚圈在怀里,用下巴蹭他的额头。 “我参加了一个莫蕾格的影迷会,下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许砚说。 “干什么的,不会还要痛哭流涕发表一番感想吧。” 许砚笑了一下,“不是,就大家包个电影院,看个电影,完事各回各家。” 在电影院里看莫蕾格的电影,其实是个很大的诱惑。正如夏青芜所说,这位导演的电影题材和内容,多多少少带了点“猎奇”的因素,因此很少能在影院公映,大多都制作成了珍藏版DVD卖给忠实的影迷,久而久之,他们这个圈就成了小众圈。 “流山那有家电影院,人流量不多,现也只是勉励支撑着。我们每年都会在那聚一次,电影是从早放到晚的,什么时候过去都行,但得要门票,会员制。” 许砚摸了摸他大腿,“你来取悦我,我开心了,就带你过去。” “我有说要去吗?” “但你也没说不去。” 夏青芜坏笑,“那,藕?” 许砚小腹下意识一痛,“哪怕您用手也成。” 夏青芜埋在他脖颈间低笑,“好了好了,那给你吃热腾腾的,好吗?”诱哄的语气,亲昵的低喃。小少爷14、5岁那会,正是两性刚启蒙的年纪,他那时脾气不好,被家里人宠坏了,对床伴也粗暴,上床跟上刑似的,身下人一个比一个叫得凄厉,久而久之他也觉得没意思。后来他无师自通学会了哄人,学会了怎么把三分真情伪装成七分,让那些人心甘情愿在身下发出各种悠扬婉转的叫声。 许砚于他而言是个天生的风情家,而他于许砚,又何尝不是一个高等的撩拨者。 不过这一晚,两人到最后也没做成,郑父一个电话打来,把许砚紧急召了回去,甚至不顾外头还下着大雪,特意派了辆车到夏家来接。 彼时许老爷子已经睡了,许砚便没和他说,告别夏青芜就回去了。
第8章 都不是善茬 = 深夜,郑家大宅灯火通明,却静得落针可闻。 客厅里,七、八个人肃穆地围坐在一起,除了郑父和郑夫人,还有几个许砚面生的亲戚。许砚客气地喊了声爸,又冲另一个方向喊了声小爸。 郑夫人神情惬然地冲他笑了笑,好像吸毒被抓的不是他儿子一样。 郑父高大威严,天生一副冷脸,表情甚少有笑意,这会就更甚了。他偏头示意,一旁的保镖立马上前,将一块四方帕子放到茶几上,帕子打开,里面是一只黑色耳钉。 “你的东西?”郑父冷声问道。 许砚自己找了个位置坐,点点头,“是我的,只不过前不久送给了一个小朋友。” “是他?” 保镖扔了一沓照片到桌上,相片里的人不是青艾又是谁。看背景,他似乎是被关在了某个地方。 “是啊,怎么了?”他坦然、不愧。 大厅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郑父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忽然出声讽刺:“这么贵重的耳钉随随便便就送人,也不知你是真大方还是打算笼络人心。” 许砚转头看他,像是才认出他的身份,先是喊了声小叔,而后再道:“这孩子家里困难,父母卧床不起,我送个耳钉帮他周转有问题吗?郑家每年都要花上亿做慈善,这难道也是笼络人心?” “那你怎么解释他向警方匿名举报——” “制止违法犯罪,是每个公民应有的义务。” 郑小叔拍案而起,“那照片呢?照片总是他拍的,也是他发上网的吧,他这是要把你弟弟逼上绝路!” “他亲手给阿戎递毒了吗,您这是迁怒。” “那你敢说他做这些不是受你指使?他不是你安排去阿戎身边的?” 郑小叔咄咄逼人,已经站到了许砚跟前,就差指着他鼻子骂了,许砚不得不抬头道:“阿戎是我弟弟,我疼他还来不及。” “你疼他?你疼他去年年初的时候搅黄了他东区产业园的项目,气得老爷子直接把他从总公司流放;年中又截了他西区码头的线,把那孩子弄得焦头烂额。你不跟你爸一头就算了,还反过来和你大伯沆瀣一气!你以为那郑养墨真稀罕你啊?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他今天能砸钱讨好你,明天就能背地里捅你!你帮着他来坑你弟,迟早有一天——” “好了。”郑父忽然出声打断,扭头对许砚说:“你也够了。” 郑夫人笑着打圆场,他生得纤细漂亮、气质温和,常年惨白的肤色,让他看上去有种脆弱的病态美。“找你来就是问个情况,没其他意思,兄弟阋墙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既然阿砚没有做,我们也就放心了。阿戎这些年确实叛逆,给他个教训也好。”说得轻飘飘,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身败名裂的教训。 这事一出,郑家就会把他从继承人名单上正式除名,毕竟这个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他们也不需要一个有污点的继承人。所以郑父一派的人才会如此愤怒,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郑小叔和其他几个亲戚显然还想再说点什么,但郑父不给他们废话的机会了,“既然来了,就留下过年吧,老爷子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你,想你得很。”话完便挥手,让其他人散去,又关心了几句许砚的生活近况,得知他目前待业,便提议年后到郑氏上班。 “我打算把阿戎送国外去,你来坐他的位置。”郑父有他考量,郑戎走后,空出来的不止是一个位置,还有他手上那些重要的项目和资源,与其等着其他郑家人来瓜分,还不如留给另一个儿子,虽说他是个beta。 “我考虑考虑吧。”许砚说。 郑父点头,然后便在人搀扶下回房休息了。大半年没见,许砚发现他老了许多,连背影都佝偻了不少。 “我猜你不会去。”郑夫人等人走远了才道。 许砚看着他说:“小爸,你办的那个什么影迷会,能让我入会吗?左右没事,我想去看电影。” 郑夫人抬脚就踹他,笑骂道:“你还真敢提要求,阿戎进去也就进去了,你还把这事闹这么大。那个什么明星,也是你弄的?” “不是。” 郑夫人直勾勾盯着他,一双桃花眼因怒生魅,“不是?” 许砚觉得好笑,“我跟人家无冤无仇,弄他干嘛?对了,青艾呢?” “你还敢提他?他胆子可大着呢。原本你给他安排的后路挺好,我们根本找不到他,谁想他多此一举拉了个明星下水,你小叔这才顺藤摸瓜把人找到。” “噢,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许砚轻笑着摇摇头。怪不得那孩子早上给他发信息说,耳钉太贵,他不好意思收,一定要再回个买一送一的大礼。 “不过你放心,人已经帮你保下来了。” 郑夫人捏起那只黑色耳钉,观摩了一会说:“郑养墨前段时间得了块好玉,老爷子要他都没给,后来听说他打了一副棋,剩下的料做了两只耳钉。但显然他的这份用心没取悦到你,你到底要什么呢儿子。” “我要莫蕾格影迷会的入会资格,给不给啊小爸,我着急要。” 郑夫人拿耳钉砸他,“烦死了,给给给。” 许砚在郑家待了两天,走的时候老太爷还很舍不得他。他从一生下来就被老太爷带在身边养,属于隔代亲,即使后来分化成beta,老太爷也从没瞧不起他过。 年过完后,许砚给夏青芜发去了流山影院的定位,并把一张电子会员卡发到了他手机上。 夏青芜对此没有回应,也没有回信。后来许砚一刷社交网,看到红毛发的照片,才知道这alpha跑去海岛玩了,香槟美人,想来很逍遥。 等到交流会这天,许砚在电影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见已经过了他和夏青芜单方面约定的时间,便进去了。 看完一场接一场,许砚瞌睡得十分起劲,直到快中午的时候,身边忽然掀起一阵小寒风,他支着脑袋的手腕一凉,被人握去揉了揉。 还不待他完全清醒,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来了。” 夏青芜最终还是来了。许砚打起精神又陪他看了两场,等离开影院时,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流山人烟稀少,要不然电影院也不会开不下去,这附近的饭店不多,有也是小作坊,想来小少爷吃不惯。于是许砚提议说:“不如去我家,我家正好在附近,我来做饭。” 夏青芜表示无所谓,去哪都一样。 许砚住的小区附近有一家超市,他询问过夏青芜的意见,没一会就定好了晚饭的菜单。 小少爷难得逛超市,兴致勃勃地一定要把许砚塞推车里,也不知是哪里看来的桥段。许砚怎么肯,费了半天劲才把alpha劝哄好。 逛了半天,两人提了一大袋东西回家,由于东西太多,还差点在电梯里挤到人。 夏青芜一到家就做甩手掌柜,先是去阳台抽了支烟,又回到厨房门口看许砚忙活。 “洗手吃饭。”许砚头也不回地说。 “这不是你家吧。”夏青芜说,“或者换个说法,你是不是为了今天特意租的房子?” 许砚往汤里放了一勺盐,搅了搅,面不改色的,“怎么说?” “这房子看上去生活气息很浓郁,可完全没有你生活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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