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屋外一看,夏青芜正盘着腿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他穿着许砚买的棉质家居服,松垮随意,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看样子已经洗过澡了。 一旁的茶几上摆着四、五个高档木质餐盒,许砚的手机也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许砚靠在墙边问。 “本来不想来的,都约好去喝酒了。”夏青芜头也不回,他玩的是一款射击类游戏,是许砚随便买来装饰家居的,伴随着一声“game over”,夏青芜扔掉手柄,“吃饭。” “那后来怎么又来了?” 夏青芜没回,抱着餐盒就往餐厅走,不过下一刻,许砚就知道为什么了。 他拿起手机,通讯录里一连串的未接电话,信箱和社交账号里塞满了无数条未读信息。 正好这时某网站弹送了一条新闻,标题耸动,【乱伦爬灰,洗不白的“臭郑”】 许砚的脚步顿在原地,久久无法移动。 这个新年的头条,郑家正好占了一头一尾,年初郑戎吸毒进监狱,年末又被爆翁媳乱伦,主角不是别人,正是许砚的生母和郑老太爷。 有营销号发文称,郑家那个低调的beta小少爷,其实是老太爷和二儿子媳妇所生,并附带了好几张二人共同出席晚宴的照片,照片上二人举止亲密,时而相视一笑、时而贴面说话,所有动作都超过了人与人正常交往的安全距离,看着确实不像一对普通的翁媳。营销号从人物动作和微表情来分析这几张照片,然后又找到了许砚当年出生时,老太爷包下全市报纸头版的新闻,他想从老太爷对这个“孙子”不正常的宠爱来论证他们其实是亲父子。 长文里还附带了许砚的照片,被拿来和老太爷的做比较。许砚小时候被保护得很好,家里从不让他在媒体面前露脸,所以人人都知道郑家有个受宠的小少爷,却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这是许砚第一次在大众面前曝光,用的还是他学生证上的照片。 由于营销号证据不足,通篇看上去就像在胡扯,所以郑家公关得很快,澄清、否认、删帖,一气呵成。尽管他们信誓旦旦地说是有心人造谣,但谁也不信,谁让这事出在“臭郑”身上,好些人就冲他们发臭的名声也半信半疑。 这事虽被定性为谣言,但许砚却看着这条新闻愣住了,很久以前,他也隐隐怀疑过这件事。 小时候,他瞥见过母亲和老太爷在餐桌底下作乱的脚,也见过他们隔着玫瑰花墙接吻,十几年前母亲的葬礼上,郑老太爷更是哭到昏厥,险些中风,这都不是一个普通公公对儿媳该有的感情。再加上老太爷对他的格外偏宠,以及分化结束后,为了维护他,杖打几个儿子以至于父子离心。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许砚无法承受,所以他干脆利落地换了姓,跟着许老爷子回到了许家,一年都难见几次。 他那时候就想,脏吴臭郑,说得一点都没错。 “吃饭。”夏青芜拉长嗓音,扬声懒懒地喊道。 “来了。”许砚关了手机,走到餐厅,夏小少爷已经吃起来了。他从身后抱住夏青芜,轻轻地咬了一口他的腺体,“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推掉酒局,我都很高兴你能回来陪在我身边。” 夏青芜偏了偏头,“欸,痒。” 许砚松开手,坐到他对面吃饭,食盒虽精致,量却少,夏小少爷吃得不尽兴,饭后还缠着许砚下面。 “早上你带去公司的饭盒呢?”锅里的鲜鸡汤还没煮开,许砚便抽空去客厅问夏青芜。 “公司,忘了。”夏青芜正在玩一个经营类的游戏,他把平板分了屏,上面玩游戏,下面是花花绿绿的证券交易界面,他盘腿坐在茶几前,支着下巴等菜收成。 许砚弯腰看了一会,“用钻吧,我给你充钱。” “我靠,你懂不懂什么叫经营的乐趣!” 许砚就是因为不懂,所以买回来的游戏才全是射击逃生类的。“那明天不要忘了,不然家里就没饭盒给你带去公司了。” “知道。” 许砚回到厨房,手机上恰好来了一条信息,是郑夫人发的,他让他不要放心上,也不要回应,还说他们会尽快揪出内鬼,让他安心。 许砚倒是惊讶,这么快就知道是内鬼所为了?汤开了,他抓了把湿面下锅,又撕了点鸡肉进去,中火闷煮一会后就打算出去叫人,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夏青芜靠在厨房门口。 那个alpha正盯着他的后脖颈出神,忽而笑出了声,“差点咬烂。” “你也知道。”许砚摸摸脖子,性腺那一块仍旧涨疼,但比起发热期间,已经好很多了。 “我哪里会知道。” 也是,发热期的alpha的一切行为都没有自主性,他们只会依照本能去寻找甜美可口的腺体,是许砚“不知好歹”将他带回了家。 “所以没关系,过来吃面吧,自己拿碗。” “噢。” “洗碗机还没买,吃完自己洗。” “......噢。” ---- 这本的基调是先恋爱,中虐受,最后才是虐攻火葬场
第12章 登对的坏东西们 因为有个关于饭盒的“明日之约”,所以夏青芜第二天又回了许砚的家。之后几天亦是如此,原因有二,一是许砚的房子离公司近,只隔了一条街道;二是夏青芜的公司最近刚上线一款游戏,各种加班加点,连他这个老总也不例外,从许砚家上下班方便 年后许砚暂时待业在家,白天做做蜡雕,傍晚买菜做饭,有时夏青芜加班到很晚,一个电话打来喊饿,他还得去他公司送便当。 “去冶炼厂,炼铁炉里有开荒大礼包。” 许砚闻言照做,果然在大锅炉里找到一个工具箱,箱子里有榔头铲子等物,他回过头赞叹道:“高手。” 夏青芜一笑,敲了敲门,“走了。” 每回许砚送完饭,都会在青科的游戏体验室里呆上一会。《末日农场》作为青科成立后推出的第一款游戏,甫一出世,就成为了现象级的手游。 世界大战过后,玩家要作为幸存者之一,在城市的废墟上开荒种田。游戏初始,玩家会被分配到任意城市进行建设,他们需要在城市里探索,赶走野兽和开拓农田。当到达一定繁荣度后,玩家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装扮城市,有的向往现代化,据说有个氪金大佬,在游戏里组建了自己的科研团队,打算做火箭、造飞船,冲出地球、走向宇宙;有的则更喜欢归园田居,在游戏里驯化动物、培育野生植物,意在打造一座小型的疯狂动物城。 游戏上线已有两年,热度仍旧不减,在三周年即将到来之际,青科打算推出VR版的《末日农场》,以沉浸式体验为噱头,让玩家亲身体验在荒芜的废墟里与恶劣的天气和环境搏斗、在自己建设的城市中漫步,以及亲自下地种田。 “你当初怎么会想到做这么一款游戏?”外面雪风凌冽,许砚裹紧围巾往夏青芜身后钻,两人都没开车,撑了顶伞漫步在江边上,打算慢慢走回家。 “我大学同学,天天嚷着不想考试,想毁灭世界、回家种田。”夏青芜把许砚从身后拎出来,揽着他的肩走。大学时候,夏青芜以此为灵感设计了一个小程序,没想到一下就火了,于是还没毕业就组建了青崖科技研发《末日种田》游戏。 许砚点点头,在这一点上,他其实很羡慕夏青芜。他一直觉得,比起郑老太爷填鸭式的宠爱,夏青芜所得到自由和尊重,才是来自家人真正的爱护。 “砰!”随着几声响,天边绽开了数十朵烟花,江对岸有家主题游乐园,每晚都有烟火秀。夏青芜和许砚驻足看了一会,准确来说是许砚要看。 “西区那边有片跑马场,我小时候在那里看过一场烟火秀,至今难忘。”江水粼粼,有轮船不时于夜色中穿梭而过,灯光如星火闪烁。许砚眺望着远方,回忆着那场庞大震撼的火树银花,“听说是有人为了求爱,特意找人定制的烟花。” 那晚的烟火秀,许砚也在。他那时刚分化完,家里的某个亲戚为了作弄他,故意牵走了他最喜欢的一匹汉诺威马,藏到了其他马场。结果等许砚找过去,那匹马因为在运输途中和新马场水土不服,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和照顾,已经不在了。后来老太爷知道了这事,然后才发现家里不安分的人那么多,这才引出了那场史无前例的大争吵。 许砚当时听闻噩耗,抱着一对马蹄铁静坐在爱马生前住过的马房里,从傍晚一直发呆到天黑,也没人敢上前打扰。就在这个时候,天边忽然炸开几声巨响,紧接着一片璀璨的星火照亮了整片天空。许砚从马房的通风口看到了外面的盛况,漫天华彩,绚烂夺目,美得摄人心魄。一场与他无关的热闹,却让他看得呆住了,也有一瞬间忘记了失去爱马的悲伤。 “那个啊,那是我搞的。”夏青芜说。 “......” “十年前的事了吧。” “是十年前。”许砚瞥他,“可我后来听说,那个alpha的恋人没有来......” “对啊。”夏青芜从背后抱住许砚,手插进他兜里,脸埋在他羽绒服的帽子里,那一圈绒毛蹭在他脸上,痒痒的,“我那时和人谈恋爱,感情还不错,所以就拿压岁钱给他搞了个烟火秀,结果那晚他没来。” 许砚好奇,“那他去哪了?” 夏青芜至今说起来还有点咬牙切齿,“他分化去了,分化成了个alpha。” “......” 早恋的危害在这一刻体现得一览无余,这俩要是晚点谈恋爱,就没这尴尬的一出了。 “后来我们就分了。” 许砚向后靠,把重心都压在他身上,“那还有念念不忘吗?” 夏青芜很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你知道吴潜吗?” “是他?” 夏青芜冷哼,“就是他。” 那许砚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在圈子里一直是个迷,小时候好得跟什么似的,一朝分化完毕忽然就翻脸了,不对付了好多年,跟疯狗打架似的。原来不对付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段尴尬的经历,简而言之就是撞号了。 许砚把脸埋进围巾里,闷声笑了,“怪不得。” “那晚你也在?” “在啊。很漂亮,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烟花。” “噢,那就当送给你了,省得现在想起来膈应。” 许砚沉默了一会,然后在口袋里捏了捏他的手,“这样的话,那我也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两人回到家,许砚从抽屉里翻出一个丝绒盒,“你拿着。” 夏青芜打开一看,是一枚男士胸针。 胸针被做成了针插形式,整体呈散射状,如烟花盛开,中心用矢车菊蓝宝石镶嵌,外围点缀着无数细小闪耀的钻石。 “大二那年做的,不要嫌弃。做的时候,正好想着你那场烟花。既然烟火秀是我的,投桃报李,这枚胸针也该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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