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闻松恶作剧成功,露出狡黠的笑容:“哈哈,抱歉。开玩笑的,感冒接吻容易传染。” 周如意耳尖悄然染上夕阳的红,娇嗔道:“你烦不烦。” 许闻松立刻收敛笑意,撒娇似的说:“对不起。” “睡你的觉。” 许闻松翻身平躺,乖乖闭上眼:“好,看我一秒睡着。” “你不是屁股疼吗?” “其实还好,想骗你哄我睡觉。” “啧。” 周如意表面气愤,内心羞涩。 逼着许闻松睡着后,周如意用酒精帮他擦了额头和手,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写作业,试不试伸手探温,来回擦了好几次酒精。 午后,许闻松还在睡,看来生病给他带来的影响巨大。 周如意伸了个懒腰,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了,湿湿黏黏的,大抵是退烧出了一身汗。 “我不欠你了。” 周如意看着他安详的睡容,喃喃道。 ----
第39章
“下午?” “这么快啊?” “没办法,总要回一趟家嘛,不然我妈又要念叨我。” “晌晌呢?” “我明天中午吧,直接回学校。” “那我跟你一起。” “许闻松和Kalyan怎么说?” “明天吧估计,许闻松退烧了没?” 周如意刚下楼,就听到这段对话。 余晌等几个女生在客厅泡茶闲聊,泡的是昨天带回来的茶,聊的是即将迎来的分别。海奶奶躺在一旁的躺椅上小憩。 他脚步一顿,恍然发觉,自己明天也要回家了……又要和许闻松分别,回到枯燥乏味的学校里,和那些人斗智斗勇…… “诶?Kalyan起床了。”余晌率先发现他的存在,笑容满面,轻轻招了招手,“Good morning~Kalyan要一起喝茶吗?” 周如意压抑住内心的不安,随余晌的指引坐到她们之中,局促地喝着茶。耳尖微红。 他似乎会对非常善待他的姐姐害羞。虽然学校里的女生也是比他大两三岁的姐姐,但毕竟有过小矛盾,不抱有感激之情。 早晨六点的天已经放亮,太阳透出一层薄光,空气清新凉爽。屋内是窸窸窣窣的声音,院子里是其他人打球起哄的叫声。 “许闻松人呢?居然最后一个起。”有人问。 周如意抿着暖暖的茶杯,回答:“刚起,在收拾房间。” “起床最后一名,勤奋第一名。” “笑,我跟小梅的房间乱得跟鸡圈一样。” “还不都是你的书,带了半箱子,全摊地上。” “我这可算少的了,去年来的时候那小子带了一箱书。” “哪小子?” “还有别人能干出来这事吗?” “也是。” 周如意沉默着听她们闲聊,眼睁睁看着话题从学校到生活再转移到他身上。 余晌感叹道:“Kalyan头发真好看。” 周如意愣了一下,看她们的目光全聚焦在自己脑袋上,把脸往下低,细声道:“谢谢。” 另一个人感慨:“果然还是天生的发色最自然,我之前去染黄毛,被我妈说是混混,气死我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管染不染头阿姨都会说你是混混。” “可恶,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 嬉笑后,有人又问:“Kalyan,你平时怎么保养头发的呀?” 周如意回答不上来。他平时都是和普通男生一样用洗发水随便洗一洗,但因为要保持良好的外貌参加各种比赛,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找专门的人护养。无论是洗发水还是养护的价格对普通人家来说都很昂贵。 她们都不知道他是周家人。 万一说实话被当作炫耀,或是让人觉得经济条件差距大疏远,作为中间人的许闻松会很难做。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撒谎:“我也不知道……就洗完头吹干……许闻松给我推荐的洗发水。” 万能的许闻松一定会接受他甩过去的锅并且想出完美的解决办法。 “许闻松?我不信。凭他挑选沐浴露的品味,怎么可能挑到好用的洗发水。” “啊,天生的发质啊,好羡慕,还这么抗造,更羡慕了。” “哈哈,别这样啊,许闻松虽然没有香品,但有脑子啊,好不好用跟好不好闻是两回事。” “确实,我们学校一大半有脑子没品味的人,面试的时候,面试官光看衣服就知道是静大人。” “哈哈……刻板印象了。” 周如意不禁诧异,许闻松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明明就很好闻,衣服饱和度虽然高,但款式不差,那副身材穿起来完全能说是惊艳。她们居然都不喜欢。 “Kalyan成绩也很好吧?以后考虑来静大读书吗?” 周如意一愣。 他是个活在当下的人,无法接受遥远的期许,就像没办法相信许闻松说的“未来某天重逢”,也不敢给以后立下目标。 之前,因为奶奶和妈妈的限制,他的眼界就是时间尽头,从没想过高考后会去哪。现在获得自由,的确应该考虑未来的事了。 奶奶一定希望他考暮春市的高校,能一直住在家里。 而他对许闻松心动,爱屋及乌对这座城市和静湳大学心动。 许闻松毕业后大概率还是会留在学校读研读博。 如果他考了静湳大学,就能和许闻松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每天都能在校内见面,每个闲暇的周日都能一起玩乐,毕业后说不定能同居,一起上下班…… 想到这些,周如意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内心雀跃不已,如潮水的喜悦让他的期待拉到顶值。 “好。” 他答应了。
约莫半小时后,许闻松恢复活力满满的状态,穿着白色短袖,边走下楼和他们打招呼。 “早呀!” 一呼百应:“早啊。” 凑到人齐,余晌把海奶奶叫醒,招呼外面的人进来吃早饭。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围在圆桌边,伴着鸡鸣狗叫吃东西。 周如意安安静静地动筷,偷瞄旁边的许闻松,看他不紧不慢咀嚼食物的样子,想到未来每一天都能像这样看着他,不免窃喜。 许闻松仿佛他的笑容雷达,刚一露出笑,立即转过脸来看他,眼中好奇。 周如意意识到笑得太忘我,瞬间感觉无地自容,收起笑容把脸往下埋,尴尬得想钻地。 许闻松也许是把他幻想未来的尴尬误认成偷看被抓包的尴尬,语气不怀好意:“你……” 周如意预料到不是什么好话,低声打断:“闭嘴。” 许闻松忍俊不禁:“你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吗?” 周如意不应声,脸颊泛红。 许闻松见好就收:“好,我不说。” 他不说,但周如意能一字不差地想象出他要说的那些话,像他已经对自己说过似的,内心愈加羞耻,脸颊愈加红润。 而当他这副模样时,许闻松会露出惊喜的笑脸,叹道:“你好可爱啊。” 对许闻松的印象已经从温文儒雅的青年变成不知羞耻的痴汉了。
趁太阳还没照到前院,几人在阴凉处打羽毛球。 余晌和海奶奶当裁判,十球胜制,剩余的人交替上场。规则看似严格,实际混乱。 有人打完一局,说喝水休息,让其他人上,人人推搡,争着坐在旁边起哄,最后变成两个人无止无休的战斗和一群人嘲讽。 把海奶奶逗得哈哈直笑。 周如意坐在秋千上晃,看着这场滑稽的比赛。 在场上连打十局的大倒霉蛋许闻松在恣意挥洒汗水。 早上刚洗过的头发湿湿嗒嗒往下滴汗,仰头看球时,下颚线如同天际线,挥拍的手臂白得反光,一发力就凸起一层肌肉。 年轻,帅气,但体力不佳。 “能换人吗?” 打到第十一局,许闻松喘着大气问旁边排排坐的人。 对打的男同学也撑不住,停下动作大口呼吸,话音断断续续:“妈的,连打,十局,连输,十局。你们,好,了没有,河马吗,你们,喝这么,多水。” 有人给他加油鼓劲:“打球哪有看球爽,继续,继续,加油啊兄弟们。” “不行。”余晌指着他说,“你,挑个人,上。” 那个男同学高高壮壮的,被迫接替上场,大概是怕自己会输,挑了个看起来很瘦弱的人,被强硬拒绝了。 周如意正在看好戏,突然,那个男同学朝他看来,痞笑着说:“Kalyan一个人坐着多无聊啊,来打一局吧?” “……” 周如意想逃。 许闻松看出他的僵硬,关切地问:“Kalyan会吗?” 他会。虽然奶奶不让他碰任何球,但学校体育课教过。他至今还记得那几节课,老师逼着某个孤立他的同学和他对打练习,他被瞄准脸打,隔天锁骨上多了好几处淤青。 他有点胆怯,因为那个男同学看起来力气很大,万一不小心打到脸上,一定会更疼。 那个男同学笑得很开朗:“来吧来吧。” 周如意不想因为自己让许闻松和朋友产生芥蒂,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许闻松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男同学,发觉他的怯意,提议道:“我和Kalyan热身一局吧?” 男同学一听不用上场,立马坐了回去:“好耶!” 余晌担忧地说:“你可别运动过量再发一次烧啊。” 海奶奶跟着说:“当心些。” “好。” 许闻松微笑。 周如意看对手换成了许闻松,更加胆怯。他想和许闻松打球,但如果因为他的胆怯,让许闻松再一次发烧,他死不瞑目。 许闻松擦着汗,看他心不在焉地活动身体,鼓励道:“加油呀,小如意。” 此话一出,除了周如意,全场震惊。 “小如意!?” “谁叫小如意?” “Kalyan中文名叫小如意?!” 许闻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朝他露出歉意的表情:“对不起。” “……” 周如意现在才知道许闻松没把自己的中文名告诉他们。 难怪海奶奶不会英文,喊他的名字喊得很别扭,但还坚持用英文名叫他。居然也没人问。 有个人突然问:“小如意姓小吗?” “……” 你才叫小如意——周如意暗自腹诽。 明面上,他还是一副笑脸:“姓邹。” 许闻松噗嗤一笑。 周如意立即瞪他一眼。 他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的姓氏,因为他们知道他是暮春市人,暮春市加姓周,谁都能猜到他是周家那个混血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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