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闻董事长的独子,重掌闻氏不过是时间问题。”许时延乘电梯下负一楼,打算去超市再选些日用品。 “其实闻董事长是有两个儿子的,只不过他的小儿子后来失踪了,只剩闻柏意一个……”晏陈行见许时延错愕的目光,疑惑问道:“你没听他提过?” 许时延摇摇头,自嘲说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也不差这一个。” 晏陈行替他推来一辆购物车,把背包挂在推手上,和许时延并排走着说:“这倒不是闻柏意告诉我的,闻家对这个消失的儿子讳莫如深,还是有人知道我跟他不对付,特意给我送来的线报。” 许时延不想再聊闻柏意,就将话题转到了谢忱的嘱托上。“你弟弟最近还好吗?” “在家闭门思过呢!签证已经办好了,再过一周就去美国了。”晏陈行顺着话题接道:“他和谢忱……我是真不知情,我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把他骂了一顿。” “东西还了就断干净了,各走各路挺好的。”许时延的手指在货架上划过,最后拿了一盒北海道黑巧丢进购物车里。“谢忱把房子都卖了,他们俩以后应该也没什么瓜葛,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可以放心了。” 晏陈行有些错愕,重复了一句:“把房子都卖了?你们俩还真是朋友,做事都这么狠。” 许时延到家已经快八点,刚推开门就闻到了浓汤的香味,洛城坐在沙发上蜷着双腿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敲字,见他进屋抬头,说:“许哥,炖了茶树菇老母鸡汤,给你留着的。” 洛城找工作的事没什么进展,人反倒不爱往外跑了。按他的这种学历,小的公司瞧不上,大的企业需要有人担保,不上不下得反而没了着落。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许时延盛了鸡汤坐到餐桌上,用小勺轻轻拨开上面的油晕,舀了一勺浓香送入口中。 “安和药业那边进了一面,不过面试官认识我之前的导师,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我打发回来了。”洛城的表情没有太多了失落,他从屏幕后面探出头,“案板上切了葱花你看见了吗?我也不知道许哥吃不吃葱,就备在旁边了。” “谢谢,我不吃葱的。”汤的热气慢慢散了,许时延一口喝完,边往厨房走边说:“要不,我介绍你到景逸来吧,我们项目组正好要外招助理,到时候我给你写内推信。” 洛城把电脑放在沙发,走到厨房,问:“真的吗?许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你把你之前跟过的项目做个结案报告出来,还有你写的论文整理下递给我,我到时候跟金所长提一下。”许时延低头洗碗,接过洛城递过来的橡胶手套套上。“你好像很爱戴手套。” “好的,我整理好了发给您。”洛城默契地接过许时延清洗过的碗放进橱柜里,“在学校养成的习惯了。大二的时候解剖一只兔子,刀没拿稳把手套划破了,回去以后满手的血腥味怎么也洗不掉。” “对了,我今天去超市给你带了一盒黑巧。我记得你之前买过这个牌子的放桌上。”许时延擦干净手,走到客厅拿出那盒巧克力放在桌上。 “谢谢许哥。”洛城眼底含笑,“许哥真是个大好人,要不是在北城有你的照料,我真不知道还得吃多少苦。” “别客气,你是许泽叔的侄子,帮你自然是……”许时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提示的名字是“李贺”,他下意识地“咦”了一声。 许时延迟疑着未接,李贺又锲而不舍地打了第二个,犹豫再三还是按了接通。 “许先生……您现在在家吗?”李贺就在建业路的楼下,车后座坐着冰山一样的闻柏意,许时延接了电话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他按照闻柏意的要求按了公放,许时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李助理,有事吗?” “是这样的,您留在闻总那里的东西,我们已经打包好了。我现在就在您家楼下,如果方便的话这就给您送上来。”李贺对闻柏意这样的举动不解,透过后视镜观察闻柏意的反应,只看到他眉眼低垂地看着手上的一个拆开的表盒。 “他这是什么意思?”许时延想进一步确认,闻柏意送过他很多的礼物,这些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自然应该留在那座房子里。 “马上四月天就热了,你当时走的急什么都没带,这些东西留在闻总家里也没什么用,所以他吩咐我们给您拿过来。”李贺照着闻柏意教的说辞,一板一眼地解释道。 “是只有我的东西吗?”许时延轻声问道。 李贺不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闻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让李贺照着念出来。“是的,闻总送您的东西都没有动,只是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好的,我下来拿吧。” 许时延挂了电话,洛城也跟着站起身说:“许哥,我下去帮你吧。” 许时延默许,两人到了小区外面,李贺推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走过来,洛城迎上去接到手中。 闻柏意坐在车里看着,许时延换了一套棉质的睡衣,和洛城身上的只有颜色的区分。洛城低头和他不知在说什么,许时延微微仰头听着,眼里还浮起了笑意。 闻柏意心如刀绞,偏偏什么也做不得,他藏在车中贪恋的看着许时延,等李贺上车后才松开紧握着车把的右手。 ---- 许时延:睡衣是当时超市买一送一的 闻柏意:我不听
第42章 42.0 敬茶 许时延把箱子拖进房间,洛城跟了进来,问:“需要帮忙吗?” 许时延摇摇头,说:“不用,我自己收拾吧。” 洛城没动,站在他背后看他把笨重的箱子放倒在地上,里面拿出来的都是些旧衣服和生活用品,问:“许哥这前男友挺贴心的啊,还知道帮你打包行李。” 许时延把衣服拿出来,分门别类地放进衣柜里,漫不经心地说:“东西还了就断干净了,各走各路挺好的。” 这话他下午才对晏陈行说过,没曾想晚上闻柏意就送来这样一份礼物。箱子的另一侧是他留在家里的一些书和笔记本,里面有零碎的工作记录和一些矫情的文字。他拿出来随手翻了翻,却发现最后一页多了一排字。 “阿延,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闻柏意的字刚劲有力,笔锋和他的人一样张扬肆意。他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和许时延对话,文字却无形地变成了声音,穿透许时延的耳膜。 许时延合上笔记本,又翻到他最喜欢的那件睡衣,他从巷子里拿出来抖了抖料子,忽然发现这件是闻柏意的型号。 衣服是许时延买的,情侣款,却从来没见闻柏意穿过,他的那件已经洗到皱皱巴巴,这件却还是像新的一样。 许时延唯一疑惑的是,衣服的吊牌居然被摘下来了,他揉了揉眉心,总觉得是记忆开始出错。明明是一件新衣,却好像沾着闻柏意身上的松木香气,让他拿来手上取舍半天。 许时延想扔掉,终究又因为节俭的天性留了下来,反正闻柏意也没穿过,权当是一件买错型号的新衣服。 洛城站在他身后看着,见他把一件衣服拿起又放下,心下了然地说道:“许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许时延起身,把那件睡衣塞到柜子里,合上衣柜转身走出来,“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介绍你进景逸的事,去客厅说吧。” 洛城收敛了目光,羽睫微颤,唇瓣上扬勾出一抹浅笑,“好啊许哥!” 两人回到客厅,许时延又详细的问了洛城在学科上的一些问题,洛城都可以对答如流。谈至兴奋处,许时延丝毫没有察觉,洛城几乎是毫不避嫌的贴着许时延的身子凑近说话。 时针走过十一点三十分,许时延设置的最晚睡觉闹铃响了,他才惊觉地挪了位置,收了桌上的笔记本,起身说:"太晚了,早点睡吧。你的专业知识很扎实,景逸现在有了政府的注资,薪酬待遇方面都不比国外差。明天早点起床,我带你去所里面试。" 洛城看着许时延刻意拉开的距离,往后一仰陷进沙发里,微眯着眼慵懒地回道:“行啊!许哥,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的吗?” 许时延没听出他话里的暧昧,药物抑制了他对于情绪的感知,只能回答洛城字面上的意思。“都差不多吧,赶紧去洗漱了,必须在十二点前睡觉。” 洛城看着许时延走到桌边,从柜子里取下药瓶倒了几颗药吞了下去,又问:“是治失眠的药?” 许时延想起心理医生和他聊起洛城,转身看了他一眼,说:“你既然去治疗了,就该相信医生。” “我不相信任何人。”洛城不以为意的说到,眼里闪过一丝锐光,被他低垂下眼睑藏于眼底。“所有的天才都是孤独的,他们都习惯了在黑夜潜行。” 许时延进屋之后,洛城还保持盘腿坐在沙发里的动作,他额间的长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手指停在回车键上摩挲半晌后,敲击了发送键。 晏陈行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不受欢迎的客人。 闻柏意慵懒地坐在沙发里,丝毫没有外界以为的落魄神态,晏陈行看他这幅掌握全局的王者气质,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你这都被闻氏给除名了,还到我这个死对头这摆谱,会不会太自信了点。” 闻柏意眼神一扫,拿出谈判的气势,倾身靠近晏陈行,曲着两根手指勾了勾,对他说:“你乘舟的项目卡在版权收购上卡了半年,那两个老教授无论你出什么价都不肯卖给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晏陈行收敛玩笑之色,沉着脸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闻柏意耸耸肩,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袖扣,慵懒语气带着一点沙哑。“还有年初你参与的遴选自然科学和工程技术类“中原青年拔尖人才”计划,原本签好的人才却突然毁约跳槽了,知道是为什么吗?” 晏陈行的耐心不多,听着闻柏意这样说,已经压不住火地低骂了一句:“你他妈的有屁就放!” “你要的人和版权在四年前就都签在了我的公司,我名下有三家知识产权管理公司,还有覆盖八大领域的人才储备库。北城很多项目必须拿到的知识版权和人才资源,都绕不开我。” 晏陈行抱着怀疑的态度,“这些资源都在闻氏?四年前……你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布局……” “不在闻氏。”闻柏意气定神闲的说:“签在了我海外的公司,这些年来一直独立于闻氏企业运营,是独属于我的公司。” “所以你一直做好了离开闻氏的准备。”晏陈行倒吸了一口气,对闻柏意另眼相看。 “不是我需要闻氏,是闻氏需要我。这些年来,我帮闻氏赚了多少钱,我的商业价值业界早就有评判。”闻柏意双手交叉叠在胸前,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因为取消联姻被逐出董事会,只是我父亲需要的一个体面说法。实际上,是我主动离开闻氏企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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