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薤白都不知都自己是怎么脱的这个衣服,他放空了自己的大脑,等到更衣室只剩下他和商陆时迅速扒光了自己,然后冲进淋浴间的第一层的最里面,打开了水龙头。 “水温还行吗?”商陆靠着墙,听着淋浴间的水流声,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还好。”公共浴室没有人的时候说话都会有回音,蒲薤白反而觉得这样很窘迫,打算速战速决,可伸手摸了摸墙壁,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把香皂和洗发水也一起拿进来了。 该死。 蒲薤白扶着墙咒骂着自己的大脑如此愚蠢、神经又如此纤细,正如商陆所说,大家都是男的,到底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呢。 何况自己的身体,那不是曾经早就被很多人都看遍了吗。 现在可真不是想这种事情的好时机,他甩了甩头,思考着要不要干脆就当作已经洗过了。 谁也没有规定人每天都要洗澡不是吗? 不过就是自己离奇的洁癖而已。 正打算就这么出去的时候,蒲薤白又听到商陆站在门口说:“你忘了把香皂拿进去了,我给你送进去?” 蒲薤白脸都僵了,明明淋浴的水是热的,可他却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啊,嗯不用……不用了……” 可商陆根本没理会他的拒绝,结果也还是走进来了,不过走进浴室的商陆并没有直视蒲薤白,目光是看向别处的:“给,你洗快点儿,马上水就要变冷了。” 看着这样的商陆,蒲薤白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个什么,他终于放松了表情,接过香皂:“变冷了的话你也就没法洗了吧,抱歉,我很快。” “我倒是无所谓,我经常洗凉水澡。”商陆背了过去。 “那不是很容易感冒的吗。” “其实我没那么容易感冒,”商陆耸了耸肩,“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我去医院看病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头疼脑热的、两三天也就自愈了。” 蒲薤白一边迅速打着香皂和洗发水,一边和商陆聊着,“话是这么说,但头疼脑热也还是很难受啊,就算是没有到感冒的地步,这种天气冲冷水澡也不会舒服到哪儿去吧。要是夏天的话倒是另当别论了。” 他这番话,语气当中没什么特别的话,仿佛说得句理所当然的话一样。可在商陆听来,却是从未听到过的体贴说法。他听着身后的水流声断断续续又响了两次,判断对方应该是差不多要洗完了:“毛巾,我去帮你拿进来吧。” “啊,抱歉,麻烦了……” “你还真是喜欢道歉,说谢谢不就好了吗。” 蒲薤白愣住神,看着商陆离开淋浴间,思考着他的这句话。 说来……也对,大多数时候都可以说谢谢来着。 他一边想着,一边关上淋浴开关朝浴室门口走去,但很有可能是因为走神的关系,他一脚踩到还没有流散的泡沫里,脚底一滑,失去平衡。 浴室里传出来咚的一声巨响,外面的商陆吓得一惊,抓起毛巾就冲进浴室里,看到蒲薤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摔着了?没事吧。”这要是摔倒的人是室友,商陆肯定会爆笑着站在旁边嘲讽,但摔倒的人换成蒲薤白,商陆竟然有点儿紧张。 蒲薤白痛苦地扭动了一下,表情有点儿狰狞,稍稍侧过身双手捂着屁股:“脚滑……” “哈哈哈……”看到他人没晕,商陆才笑出声,跪到他旁边,用毛巾帮他挡住下身,然后扶着他肩膀,“倒是小心点儿啊,哈哈哈,站的起来吗?” “笑屁啊……很疼的好吗。”话虽这么说,蒲薤白的语气里也是带着笑意,他半哭半笑地哼哼了两声,“我的尾椎要裂开了……” 商陆笑得更欢了,扒拉着蒲薤白的手,“你松手,你别挡着,我看看。” “看什么看!扶我起来!” “我看看红没红啊,你让我看看。” “这还用看!肯定红了!”蒲薤白蹬着腿,死命拒绝。 这要是给看了还了得! “哈哈哈那我帮你揉揉?你别这么躺着啊,刚洗完澡不是白洗了吗!” “我起不来,你倒是扶我一下!” 商陆拉着蒲薤白的胳膊,想要把他拽起来,万万没想到没有跟着他一起发力的蒲薤白愣是以尾椎为圆心在地上画了个圈。 “商陆!”蒲薤白气得想打人,他不止想,而且还行动了。毛巾早就没有在挡着该挡好的地方,他也完全没心思顾及,坐起来就开始捶商陆的大腿,“你特么是故意的吗!” 笑到肚子抽筋的商陆一边喊着疼一边蹲了下来,头靠着蒲薤白的肩膀,好久好久才止住笑意:“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了。我扶你起来。” 好歹还是站起来了,蒲薤白扶着跨,忍着疼,红着脸,气喘吁吁地看着商陆。 “再冲一下吧,地上脏。”商陆的视线始终没有往下移,而是坦然地和蒲薤白对视着,“我外面等你。” “你也进来洗吧,热水不是快没有了吗。”蒲薤白彻底没了顾及,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对商陆摆了摆手,“快,趁着水还有点儿温度。” 得到了应许的商陆心底像是开了花,他嗯了一声,小跑着出去脱干净衣服,再回来选了蒲薤白背后的淋浴位置。洗着一半,听到身后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怎么了,还是疼?”商陆侧过头问。 “要废了。”蒲薤白单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揉着尾巴骨。 “我看看是不是肿了,万一要是骨裂就不好了。” “骨裂那肉眼也看不出来吧。” “总得是有点儿症状吧。”商陆走过去拿开蒲薤白的手,稍稍低下头,认真地看了看,“是挺红的。” “我揉了那么半天,肯定会红啊,行了别看了。” “等下,怎么好像还流血了?” “哈!?” “地砖有缝隙,估计是磕破了,你别动。”商陆用手轻轻碰了一下,确认那果然是一道伤口,在蒲薤白这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明显。 “喂!你别碰啊!”蒲薤白感觉自己整晚都是在咆哮。 “你这细皮嫩肉的,简直一碰就破,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吹弹可破?” “你确定你要在这种情况下跟我讲语文?” “不是,哈哈,抱歉抱歉,你小心着点儿,别让肥皂沫沾上,不然肯定很刺激。” “我倒是想要小心,但无论怎么努力,水肯定都会流到那里啊。” “我帮挡着?” “不用了!我真谢谢你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啊。该看不该看的我也都看见了。” “能不能别说得这么容易让人误解!” “嗐,又没别人,我帮你挡着水,你赶紧把肥皂沫冲掉。” 商陆把手搭在蒲薤白的腰的靠下的位置,正对着蒲薤白的后背。 这要是有人进来看到这一幕,多半会觉得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成年人的运动吧。 商陆想着,感觉还有点儿好笑,然后就笑出了声。 “你又笑什么?”蒲薤白恼羞成怒,转过头瞪着商陆。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好在没人在这个时间洗澡,不然被看……”商陆的话说一半,就听到浴室门口似乎用动静,他这一转头,就和走进浴室的那个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蒲薤白也看了过去,然后感到一股窒息。 太尴尬了,他都不知道该尴尬哪一个,是自己的身体又被陌生人看了个光,还是自己现在和商陆这离奇的体位很容易被人误会。 站在门口的人,是贠伟辉。 商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摘了眼镜的样子,第一眼差点儿没认出来:“哟,这不是辉哥嘛,那天的算法真的谢了,我还没来得及去跟你登门道谢呢。” 他一边说,一边移动到蒲薤白的身旁,把薤白挡在身后:“你也这么晚才来洗澡?那抓紧吧,水已经开始变凉了。” 贠伟辉没有说话,一声不吭地走进最靠里的那一层。 商陆压根就没在意,只是心里感慨着果然贠伟辉已经开始注重个人卫生了,然后回过头朝蒲薤白眨了下眼:“我比你大一圈呢,他肯定没看到你,放心。”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蒲薤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反而笑了,越笑越控制不住,脸都笑红了。 “你笑什么啊。”商陆虽然没理解笑点在哪儿,但笑是会传染的,他很快也跟着笑了起来,“别笑了,别笑了大哥……” “哈哈……阿嚏、阿嚏……”笑着,蒲薤白连打了两个喷嚏,然后吸了下鼻子,愣神地看着商陆,“好像还挺冷。” 这次又换商陆再次捧腹大笑了,他笑着用手臂搂住蒲薤白:“我给你挡着风?” “我更希望你能滚远一点儿。”蒲薤白用手肘戳着商陆的腹肌,力度不大,“你简直就是厄运召唤者。” “哈哈别啊,我们都已经是同床共枕过的人了!” “谁会跟你这种人同床共枕,我们没有共枕好吗!” 商陆就这么半楼半抱地带着蒲薤白离开了浴室,到更衣室递给他自己留着用的干毛巾:“给你的那条已经湿了,用我的吧,就是这毛巾……我有两天没好好洗过了,可能会有点儿味道。” 他说的不错,的确是有一个中年大叔的味道。 不过神奇的是蒲薤白竟然不会觉得这个味道很讨厌,“算了,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了。”他破罐破摔一样擦干了身子,再把湿毛巾扔给商陆:“快擦干,不然下一个打喷嚏的就是你。” 洗个澡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蒲薤白身心俱疲,但莫名觉得有点儿开心。等到他穿着商陆给他准备的衣服重回寝室之后,发现寝室里似乎又多了两个人…… “你们这是来观察稀有物种了吗,我可要收门票了。”推着蒲薤白进了屋的商陆随手关上了门,指着一圈“狐朋狗友”半开玩笑的呵斥着。 “电影我们看到蒲先生的出场镜头了。”几个人摩挲着掌心,笑眯眯地看着蒲薤白,“这不是想要来搞张合影,方便以后去勾搭妹子的时候能有个可以装逼的证据嘛。” 蒲薤白真想跪地求饶,但他已经毫无挣扎之力,最后被一群男生拥簇着到寝室中间,被迫和一屋子六个人合影。 “凭什么我就是要拍照的那个,我就不能上镜吗?”举着手机的商陆越想越不服,“你们没人有三脚架?” “没那高级的玩意儿,你都有对象了也用不着合影了吧。” “诶等等,可商陆也是演员,未来可期啊。”另外一个同学说。 众人沉默了几秒,最后把高伟推了出去,“高伟,你去把商陆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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