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缓了缓神,重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迈出了灌木丛,打着哈欠朝蒲薤白的公寓走着。 刚走没两步,他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商陆?” 商陆被这个声音吓一跳,他转过头看到蒲薤白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站在自己身后,一时间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我……”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蒲薤白跑着冲过来双手紧紧抱住了他。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蒲薤白抱着,又用力捶着商陆的后背,声音都在颤抖着。 “怎么可能会死啊,人没那么容易死的……”商陆哭笑不得,又觉得后背是真的很疼。 蒲薤白控制了一下情绪,松开他之后又拉住他的手腕,把他连拉带拽地扯进了停靠在不远处的路边的车里。“总之先回去,这儿离住的地方也不远了。” “给你添麻烦了……” “……”蒲薤白一言不发。 商陆有些不自在,“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我认识HW的几位老总,他们在北京的会所不多,员工聚会的就一处地方。然后我就沿途找到了。” “你的人脉……也挺广的啊。” 蒲薤白依旧没有接话茬,表情严肃地开车回公寓,始终都走在商陆前面。 估计是气的够呛……商陆开始觉得忐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蒲薤白气成这样。不对,也不是第一次了,好像半年多前第一次拍戏的时候,邢天南说了句亵渎表演的话,蒲薤白也气得一拳抡了上去。那次商陆还调侃了一下,结果也差点儿被揍。 越想越觉得步子沉重,商陆隐约记得刚刚在草地里睡着之前,蒲薤白说了句“找到了一定揍你一顿”。嗯……刚刚捶后背那算不算是已经揍过了呢?还挺疼呢,感觉内脏都要被敲出来了,下手真狠。 不过商陆只要步子一慢,前方的蒲薤白就会转过头,似乎想要确认他有没有跟上似的。 怎么说呢这个场景,还挺像是主人把出去疯跑的狗给拎回家一样。 进屋之后商陆就一直站在玄关,他觉得自己身上衣服太脏,进门了八成又会被嫌弃。但蒲薤白却没有嫌他脏,虽然全程沉默,可还是主动帮他脱衣服,然后拉着他进屋,眼看着就要进卧室。 商陆却站在卧室门前停下步子,“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我刚刚躺在草地里,身上太脏。” 蒲薤白注视着他,持续几秒,最终叹了口气:“又能有多脏,床单可以回头再洗。” “那不行,你甚至都不允许我穿着脏内裤爬上床……”商陆在这一点上非常倔强,说着就摇晃着朝浴室那边走。 蒲薤白没有再拦他,不过也没有走开,就一直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在听到哐哐两声巨响之后,吓得慌张拉开浴室门:“商陆?” 商陆正在蹲在地上捂着头,脚边还有一瓶倒地的沐浴液。“我……手没知觉,就没拿稳,然后低头想捡起来,就撞墙了……”他忍着疼笑了一声,“我这次真的喝多了,抱歉……” “手为什么会没知觉?”蒲薤白微微皱眉,叹了口气走进去把他扶起来,然后仔细看着他的手指,发现真的是又红又肿,看起来明显就是冻伤。“没知觉是什么情况,你都直接把痛觉给跳过去了吗?” “疼……倒是还好。”商陆坐在地上,看着蒲薤白放下自己的手之后转身给浴缸放着热水。 “过来先用温水泡一下,我去拿冻伤膏。” “你家还有冻伤膏?” “又不是什么稀奇的药。”蒲薤白站在一旁指挥着商陆坐进浴缸,然后又看了看商陆的耳朵和脚趾。 “我明明也没在外面躺多久……”商陆小声念叨着。 “你睡着了,人睡着的时候体温本来就很低。”蒲薤白耐心地回答着,随后出门又进来,手里多了盒冻伤膏,“洗完之后涂上。” “嗯。”一会儿功夫商陆就又开始迷迷糊糊,他半睁着眼睛,想要接过药膏、却又没掌握好距离。 蒲薤白像是彻底认输了一样,把药膏放到一旁,按下商陆的手臂,“可别睡着了啊,我抱不动你。” 商陆“嗯”着,眯起眼睛看着蒲薤白扯过来花洒,那之后感觉脑袋也暖暖的,紧接着是香香的,这是洗发水的味道?他想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流进了眼睛,疼得他直哼哼。 “怎么了?”蒲薤白的声音比刚刚温和了不少。 “眯眼了……”商陆委屈地说。 听起来,蒲薤白似乎笑了一声,随后取来毛巾,扳正商陆的脸:“手抬开。” 商陆听话地拿开手,任人宰割一样闭着眼睛,但蒲薤白力道很轻,只是帮他擦了擦眼睛,顺便又擦了擦脸。 那之后蒲薤白似乎有意地帮商陆挡着眼睛,接下来整个洗澡过程都舒服得让商陆想原地睡去。脑海里“不准睡”和“就睡一会儿”两个想法纠缠不休,最后商陆还是短暂地丧失了意识。他觉得自己只是打了个盹儿,可这盹儿一醒,商陆发现自己人已经在床上了。 怎么回事,是自己走过来的?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他爬起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肩膀和肋骨都有点儿疼,茫然地环顾房间,看到蒲薤白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上礼没头没脑的问。 “事儿大了,你、你太……太特么重了……”蒲薤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商陆想要下床扶他起来:“抱歉,你倒是叫醒我啊。” “你以为我没有尝试着叫醒你?”蒲薤白气得脖子都红了,他把商陆按回床上,指着商陆的鼻子,“我真谢谢你让我明白适度喝酒的重要意义了。” “抱、抱抱歉……”商陆深知自己不占理,磕磕巴巴地说。 蒲薤白摆了摆手,“算了,反正上次我喝醉了你也是这么把我扛回来的,我也算是报恩了。而且你,醒酒还挺快的,这才刚过两个小时。手还疼吗?” 商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疼了。” “脚呢?耳朵呢?” “没什么感觉,应该就没事了吧。” 蒲薤白坐在床边,拍了一下商陆的脑袋:“你不是很能喝吗,怎么醉成这个傻样儿。” “不知道,就特别上头。” “最近太忙了吧,也可能身体没以前那么好了。”蒲薤白又叹了口气,“喝点儿水吧,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什么?” 商陆在蒲薤白起身的时候拉住他的手:“谢谢。” “我也把那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客气了我的好兄弟。”蒲薤白没有看他的脸。 “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真的,我不是说梦话,也不是因为醉了。”商陆说得真情实意。 蒲薤白反而无法招架:“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松手,我去给你热点儿吃的。” “不用,我不饿。睡觉吧,折腾了你这么久……” “那松手,我换身衣服。” 商陆听话地松开手,看着蒲薤白背对着自己脱下卫衣,然后留意到他后背上有两处红红的印记。 那是……吻痕?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是商陆醉了然后蒲薤白帮他处理“后事”,哈哈商陆醉了感觉要更搞笑一点儿,真的……好像只狗。 蒲薤白也是从担心到害怕,从害怕到焦虑,从焦虑到愤怒,从愤怒到没脾气…… 还能怎么办呢,自己家的狗,还能扔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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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eighty-first “你的后背怎么了?”商陆一边问,一边下床走过去确认。 蒲薤白扭过头尝试着看自己的后背:“嗯?怎么了?” 商陆抬手先是轻轻摸了摸那片红印,然后又用力揉了一下:“怎么红了?” “哦,是剧组给我画的吻痕,后背上的我大概是没洗干净。” 商陆在发现那确实是用手可以擦掉的痕迹之后,松了口气,“居然模仿得这么真,为什么还会在后背上?” “因为剧里的女主是这个性格,”蒲薤白聊起这个又不得不叹了口气,“最近一直在集中拍那些亲热的镜头。” “大尺度啊,”商陆认真地帮他把红印擦掉,用力过猛导致皮肤被他搓红了,“拍得还顺利吗?” 蒲薤白叹了口气,把卫衣稍稍叠了一下放在床尾,抓起睡衣套在身上:“顺利的话也不至于拍一个礼拜了,导演说我演得不够……不够引人遐想。” “什么意思?” “就是放不开,”蒲薤白发愁地坐回床上,“搞得我都快不知道要怎么跟人接吻了。” 商陆其实觉得挺不理解,明明这个人以前拍GV的时候……他坐在蒲薤白身旁歪着头想了想,这么一说的话蒲薤白就算是在GV里,看起来也不会有多诱人。虽然商陆是跳着播放的,但接吻的片段他一个都没看到。 接吻啊,接吻。 这个人和别人接吻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为什么和别人上床的样子都看过了,但是接吻却依旧是无法想象呢。和女演员对戏的时候就吻过了吧,而且听起来这一礼拜都是类似的剧情。 为什么……想着这些的自己,会感到如此堵心呢。 这阵没缘由的心烦意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看到蒲薤白身上的红印的时候自己会如此警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帮对方擦掉那些不过就是颜料的印记,为什么在看到对方一脸平静地说着“拍亲热镜头”的时候自己会如此生气? 这种程度的生气还不算什么,商陆再重新回想起那些GV片段,回想起蒲薤白曾经的过往,回想起那些娱乐圈的大佬们可能早就把蒲薤白吃干净了……回想起蒲薤白在说着“曾经受过关照的制片人”、“认识HW老总”时那个假作不经意的语气的时候,商陆就觉得怒火中烧。 为什么? 商陆自我质问着,一面忍受着酒精带来的头疼和胃疼,一面忍受着扪心自问所导致的心口疼,然后坐到蒲薤白身旁侧过头重新看向对方。 “不过再怎么拖也没意义了,明天大概是最后一次尝试吧。”蒲薤白朝商陆无奈地笑笑,“你不是也要早起吗,睡觉吧。” 商陆“嗯”着,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蒲薤白的脸颊。 蒲薤白不懂他这么做的意义,所以微微皱起眉别开了脑袋:“别趁着酒劲儿耍流氓啊……”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要怎么跟别人接吻吗,”商陆凑上前去,自己听着自己这禽兽发言、都觉得有点儿恶心,“为了明天,练习一下?” “哈?”蒲薤白向后退了退,“你脑子没问题吧,这有什么好练……” 商陆用手指挡住蒲薤白的嘴唇,“接吻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安静、放空大脑,等到气氛到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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