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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了！别打了！”就在这时，尤思源挤进人群，连声惊叫，左推一把右推一把，把蒋愿拉了出来。 蒋愿双眼充血，终于想起来问尤思源：“女囚们在哪儿？” “……魔宫花柳苑，”瞅着蒋愿难看的脸色，尤思源音调越来越小，“充作妓女……供魔族淫乐……” 蒋愿一阵眩晕，顾不得许多，头也不回地朝山下魔宫奔去。 深入虎穴，这无异于自投罗网，蒋愿还算有些理智，晓得不能硬闯，半路杀了一名魔修，抢了衣服令牌等物，扮作魔修弟子混入了魔宫。 等蒋愿来到花柳苑，却来晚一步，慕容璇已被人要了去。看守花柳苑的魔修“啧啧”两声，可惜道：“好好一个美人儿，偏偏落在古月明手上。” 蒋愿挤出一丝笑容问：“这话怎么说？” “哈，这你都不知道？他房里死好几个了，这厮床上喜欢虐待人，啧啧，那些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没一块好皮……” 蒋愿强忍杀意：“古月明在哪儿？” “啊？你也看上慕容璇了？哥们儿劝你换一个，姓古的如今可是鬼谩魔尊的心腹，美人儿虽美，可也不值当……” 蒋愿再也听不下去，攥起这人衣领，“快说！” “嘿！我和你无仇无怨，好心劝你，你还不听，你打得过姓古的吗！你这人……” 蒋愿心中烦躁无比，左右开弓将这人扇晕，扔在地上。 蒋愿躲在墙角，眼神晦暗不明，那人话虽难听，但也不无道理，以他目前恢复的实力，还无法和古月明抗衡。 但是……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将慕容璇从魔爪中救出，否则她……难逃毒手…… 蒋愿心一横，拦住一名魔修，问清了顾沧澜的住所。 顾沧澜料到蒋愿迟早会来，因此当时在矿场，他只是浅浅封印了蒋愿的灵力，就是算到蒋愿想通后，能逃脱监工们的控制。 看到蒋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顾沧澜毫不意外，甚至笑了一下。 蒋愿要求顾沧澜去找古月明，救出慕容璇，顾沧澜慢条斯理反问道：“我有什么好处？你觉得可能吗？” 蒋愿知道顾沧澜想要什么，但他不愿轻易妥协，他总是这样，明明别无选择，但还是要挣扎一下。 蒋愿道：“你若不去，我就把你假意归顺的事，宣扬出去……” 顾沧澜轻蔑地笑了，像在看一个蠢货，蒋愿的威胁笨拙且无力，还带着些矫情，杀敌一百自损三千。 “我儿子怎么会看上你？不识大体，目光短浅，”顾沧澜嘲讽道，“我们在一条船上，船翻了，你还想救慕容璇？” 这些人可真像，蒋愿想，从前谢霁寒也说过他不顾大局。既然这些肉食者能操控一切，又何必逼他入局！ “和我合作，很抵触？”顾沧澜语调一转。 蒋愿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心，“像吃了一百只苍蝇。” 其实蒋愿明白，他只有和顾沧澜合作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是他不愿轻易松口，他需要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 顾沧澜忽地近身，伸手抚上蒋愿的细白修长的脖子，蒋愿控制不住地发抖，顾沧澜兀地笑了。 “这么害怕？还记着呢？” “滚开！”蒋愿愤怒地一把挥开顾沧澜的手。 顾沧澜也不恼，他盯着蒋愿脸上的伤疤，暗想自己下手重了点。 蒋愿胸膛一起一伏，“以后不要碰我。” 顾沧澜笑道：“你已经不是炉鼎了，蒋愿。” 蒋愿忽地转头，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他从前惧怕他，后来又隔了顾衍芝一条命，从前面对顾沧澜时，蒋愿总想逃避。 而这一刻，蒋愿终于能平等地直视他，说出自己的条件，“一切结束后，我要和顾衍芝在一起，你不能再阻止我们。” “可以。”顾沧澜答应得很痛快，他上下打量一番眼前这个小玩意儿，蒋愿这副凛然不惧，似乎要拼命的架势，确实有点意思。 “但是，你怎么知道，”顾沧澜笑得意味深长，“顾衍芝还会和你在一起？” “这不归你管！”蒋愿厌烦地回道。 顾沧澜带着蒋愿前往云绛住处，一路上，蒋愿心不在焉，刚刚回敬顾沧澜时，他态度强硬，看似异常笃定顾衍芝会和自己一生一世，但其实，他心里根本没底，他不知道顾衍芝醒来后，会不会原谅自己。 二人来到云绛门前，蒋愿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 顾沧澜向云绛解释道，他带走蒋愿后，本想教训他一通，无意间却发现蒋愿后背生有魔纹，纹路酷似祥云，他联想到云绛多年前失散的外甥，特意将蒋愿带来求证。 蒋愿自认为表演得不错，他梗着脖子大喊大叫：“顾沧澜你放狗屁！我怎么可能和你们这些魔头有关系！” 云绛话不多说，走下座椅，掠到蒋愿身后，一把扯开他的衣袍。 蒋愿来不及躲闪，惊叫道：“干什么！呜……呜……”云绛嫌他麻烦，下了禁言咒和定身咒。 云绛摸上蒋愿瘦削的后背，蒋愿忍不住瑟缩起来，顾沧澜盯着大片白皙的肌肤，眯了眯眼。 “确实是我们家族的魔纹……”云绛低声道，蒋愿暗舒一口气。 “但是——”云绛拉长音调，蒋愿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这么多年，静虚派没人发现？谢霁寒容得下你？” “毕竟是周萍的儿子，谢霁寒顾念兄弟旧情，从没和外人提过，”顾沧澜接话道，“而且似乎之前魔纹被人封印了。” 顾沧澜顿了一下，“我之前采补他时，从没看到过，大概炉鼎改变了他的体质，如今魔纹才显露出来。” 云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蒋愿适时表现出一副不愿相信、大受打击的表情。 “认贼作父，”云绛摸摸下巴，“我这便宜外甥受了谢霁寒的荼毒，满脑子正道那套假模假式，看来还得多调教。” 蒋愿神情恍惚，云绛解了他的禁言咒和定身咒， 蒋愿似哭非哭，嘴里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什么？” 蒋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语无伦次地讲这么多年在静虚派受的无数委屈；讲谢霁寒对他的虐待、轻贱和侮辱；讲师弟们对他的污蔑、厌恶和陷害。长腿﹕老阿﹒姨证理 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声泪俱下，顾沧澜简直都怀疑，蒋愿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演的。 云绛从始至终，都只是笑眯眯地听着，在蒋愿说道谢霁寒罚他挨饿时，云绛安抚地拍拍蒋愿的后背。 “可怜的，”云绛语调略显夸张，“谢霁寒那老东西一向爱折磨人，不过他已经死了，以后放宽心。” 蒋愿擦擦眼泪，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既然回来了，好好跟着我做事，把过去受得委屈讨回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蒋愿感激地连连点头。 “不过，”云绛话锋一转，“你从前是炉鼎吧，那老东西采补过你没有？” 蒋愿一僵，猛然止住哭腔，半晌扯起一个虚弱的笑容，“舅舅……” 云绛玩味地看着他，“我可知道，你从前做过他们两兄弟的性奴。” 蒋愿浑身发冷，轻声道：“这也是我最不能原谅的，我一直把他当作……” 这是蒋愿的真心话。 “好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顾沧澜打断道，“以后有了魔尊撑腰，你可以横着走了。” 蒋愿勉强笑笑，云绛促狭地笑一声，“那顾掌门呢？采补过你没有？” “舅舅帮你，你亲手杀了他，好不好？”
第118章 孩子 “他会信吗？”蒋愿问。 顾沧澜摇摇头，两人离开了云宅，正朝古月明的住处走去。 “刚刚你的呼吸乱了。”蒋愿淡淡道。 顾沧澜大方承认，“我是人，不是神。” “呵，”蒋愿讽刺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反水——云绛杀了我的师弟。” 顾沧澜微微点头，两人间难得如此平静地对话。 方才云绛提议帮蒋愿杀掉顾沧澜，蒋愿出了一身冷汗，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云绛笑得狐狸一般，倒是没有再试探。 顾蒋二人拐进一道长廊，顾沧澜慢悠悠开口道：“你也看到了，其实云绛并不信任我。” 蒋愿瞅了一眼顾沧澜，“他也不一定会信我。” “我自有安排。” 蒋愿有些烦，“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之后再说，”顾沧澜指指前方，“到了。” 蒋愿一脚踢开古月明的院门，没有看到人，他抬腿朝内室走，顾沧澜不紧不慢地跟着。 越靠近里屋，越能闻到一股腻人的香气，其中不时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蒋愿脸色越发凝重，他手持所求剑，轻悄地迈向内室，挑开门拴，无声无息地推开了房门。 迎面扑来的血腥场面，使蒋愿瞳孔骤缩，只见屋内杂乱地躺了三四具躯体，她们全部浑身赤裸，从头到脚伤痕累累，其中一名女子甚至被咬掉了乳头，半边身子流满鲜血，胸膛偶有微弱的起伏表示她们还活着。 古月明最恨这些高门贵女，当年他身份低贱，这些女子统统瞧不上他，他心中愤懑，日渐扭曲，得势后添了床笫间折磨人的怪癖。 他背对蒋愿，正提鞭挥向床榻，蒋愿大步冲上前，一把拽住鞭尾。 古月明这才发觉屋内进了人，他立即反击，松开鞭子握把，右手拔出武器，刺向蒋愿。 蒋愿抬剑格挡，古月明左手微动，聚起致命一击，这是他的压箱底的绝技，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就在这时，顾沧澜指尖一弹，一道锋芒穿过了古月明的额间。 他甚至发不出惨叫，只来得及在临死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顾沧澜。 这一刻他终于认清，他与顾沧澜之间的差距深如鸿沟，他连给顾沧澜提鞋都不配。 骇人的实力让蒋愿心中惧意升腾，顾沧澜将灵力凝成了实体，单此一点世间就少有人能做到，更何况以灵力杀人无形，他根本不需要剑，只要顾沧澜想，他的剑无处不在。 顾沧澜气定神闲，他杀人就像呼吸一样简单，甚至不值得抬一下胳膊，杀与不杀只取决于他一念之间，之前古月明挑衅他，他不杀是做给云绛看。 死得如此痛快，真是便宜他了。 蒋愿看向床铺，那瑟缩在一角、呆滞的瘦弱女子——正是慕容璇，他还是来晚了。 蒋愿跪倒在床前，他想伸手去碰慕容璇，却又不敢，最后只颤抖地喊了一声：“师妹……” 慕容璇缓缓抬起头，僵直的眼中猛然迸出破天的恨意，她尖叫一声：“蒋愿！” 她像是疯了一般，仰起头，十根手指不住抓挠脖颈，嘴里凄厉地叫着：“蒋愿！蒋愿！蒋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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