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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褚骁翰才放开何耀。何耀的眼中盛满了盈盈水光，“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我当年就那么一走了之，对你够狠的。” 听他这么说，褚骁翰立刻委屈巴巴地哼唧了几声，抱着何耀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撒着娇。 何耀轻拍着他的背，“我爸做了半辈子的婚姻家事法官，他跟我说离婚案件没有赢家，无论怎么判结果都是双输。我做了律师之后对这点深有体会。分手也一样。骁翰，我知道你也难受，这两年你过得不好。” “别说了，再说我要哭了。” “小傻子别哭啊。” 褚骁翰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何耀，“阿耀你叫我什么？” “小傻子。”何耀重复道。 这个爱人之间的昵称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过了，“你多叫我几次好不好？” 何耀好笑地看着他，“真傻啦？” “叫嘛。” “小傻子，小傻子。” “诶、诶。”
第21章 省L市。 午夜时分这座西南边陲小城陷入了沉睡。 一只体型硕大的灰老鼠突然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操！”阿坤被吓了一跳。他警觉地打量着四周，确认没有异样后，捂着鼻子走进了巷子。逼仄的小巷充斥着霉味、垃圾的臭味、油烟味和廉价花露水混合的味道。只见他拐了几个弯，最终消失在了巷子的隐蔽处。 . 临近傍晚，一辆警车在机场出口附近停了下来。小王问坐在后座的徐占胜：“头儿，他们应该下飞机了。” 徐占胜是市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个子不高，肤色黝黑，长相刚毅，特别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正用手机下象棋，头也没抬地说：“不着急”，说着从裤兜掏出烟抛给小王，“抽一根儿。” “头儿，你说我们这不是给他人做嫁衣吗？咱自己的活还干不过来呢。” “嘿嘿”，徐占胜眯起眼睛抽了口烟，“上头让咱配合咱就配合呗。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咱可就说了不算了。” 这时徐占胜的电话响了，挂了电话，他对小王说：“走，下车，他们到了。” 没过五分钟，两个人径直向他们走了过来，是苏然和褚骁翰。 车子离开机场向市局驶去。越接近市区越能感受到浓郁的东南亚风情，路旁街边随处可见高大的椰子树，街边建筑风格放佛带着一丝禅意，整座城市看起来清新而纯朴。褚骁翰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 苏然对徐占胜说：“徐哥我们这次要抓的人叫阿坤，根据线索通报，他现在就在L市。” “阿坤犯了什么事？”徐占胜问。 “贩卖枪支。” 五金厂财务室电脑中的销售数据经过司法鉴定，形成了近千页的审计报告。对审计报告分析之后，青塔分局锁定一个绰号叫阿坤的人，他是这家工厂的大客户。阿坤在军火黑市上很有名号，东南亚一带的毒贩和黑社会都会找他买枪。 徐占胜摸了摸下巴，不免有些惊讶，“贩卖枪支？他的枪从哪来？” “他把网购的枪支配件组装成整枪出售。”这样做堪称一本万利。 苏然接着说：“阿坤原本一直生活在缅甸，自从警方严厉打击网络销售枪支配件之后，他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最近却突然出现在了L市。” 徐占胜眉头紧皱，沉思片刻，“他要在L市出货？” 苏然笑了笑，跟徐占胜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阿坤这个人嗜赌如命，这次很可能是他输光了钱不得已铤而走险回国出货。他生性多疑，行踪诡秘，很少出现在国内，因此对我们而言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 徐占胜不是本地人，他干了二十年警察，也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对这座小城很有感情。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过特别恶劣的刑事案件了。而眼下这个持有大量枪支的暴徒就像一颗炸弹，随时可能打破这里的安宁，想到这些徐占胜的面色愈发凝重，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阿坤。
第22章 服务生带着何耀走过一段曲折的回廊，一处古代宅子映入眼帘，这是一家由古宅改造的饭店。 进了宅子里面是一个个的包间，“先生请进”，服务生走到一间包间外恭敬地站好。何耀抬头一看，门口挂着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晴雪”。 “谢谢”，何耀对他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唐子杰一个人，他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菜单，见进来的是何耀，对他招招手，“过来看看想吃什么。” “你看着点吧。” “庭开得顺利吗？” “谈不上顺不顺利，这个案子百分之百会输，当事人也无非是想拖拖时间。” 今天的饭局是个应酬局，唐子杰宴请他们的一位重要客户，一家建设工程公司的老总。这位老总还带了几位朋友来。 这顿饭吃得热闹非常却又百无聊赖。何耀拿起勺子搅了搅面前这碗炖得金黄的浓汤烩海参，低头吃了一口。白酒的辛辣已经让他无法尝出这道菜的鲜美，可惜了这一桌子美味佳肴。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把客人一一送走，唐子杰对何耀说：“你还行吗？我送你回家。” 何耀摆摆手，“我没事儿，我走走，你先走吧。” 何耀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这里离青塔分局不远，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里，办公楼内灯火通明，里面还有人在忙碌着。 何耀的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一条微信。 褚骁翰：嘛呢？ 何耀对着分局的门口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褚骁翰：你在我单位门口？ 何耀：在附近吃饭，路过。 褚骁翰：切，你是想我了吧？ 何耀：嗯。 褚骁翰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依旧是活力满满的声音，“嘿嘿嘿，我也想你啦！”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呢，不过应该快了。”有当地警方的大力协助，他们已经掌握了阿坤的行动轨迹和藏匿枪支的地点，收网的日子指日可待。 何耀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好，你回来告诉我，我去接你。” “嗯。阿耀，要抱抱。”褚骁翰又开始撒娇。 “那你把眼睛闭起来。”半醉状态下何耀的声线带着一丝慵懒更加性感。 “嗯，闭上了。” “你想象一下我慢慢靠近你，拥抱你，我亲你的脸颊，亲你的......” 何耀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轻柔地拂过褚骁翰的身体，他几乎是瞬间就硬了，脸臊得发烫，“好了，够了够了，别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害羞了？”这小傻子还是这么不禁撩，“快去吧”，何耀笑着挂断了电话。 . 手机被横放在矮桌上，上面播放着动画片《猫和老鼠》，矮桌上还有几把手枪。阿坤随便拿起一把，没一会儿功夫一把枪在他手中被拆成了一堆零件，手速快到看不清他手上的动作。在一段急促、慌乱、紧张的交响乐声中，这堆零件又变回了一把枪，如此循环，是他的消遣。 这时一通微信视频电话打了进来，接通之后对方在画面中只露出了一点下巴，一个低沉的声音对他说：“明天晚上十一点。” “好。” 交货的日子终于到了。
第23章 阿坤拽着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走出了小巷。忽然他瞥见一只三花猫窝在路边的椰子树下正卖力地舔毛。他弯下身子捡起一粒小石子冲猫扔了过去，猫被打疼了，惨叫着蹿到远处不见了。“呵呵呵，蠢货”，阿坤得意地笑了起来。 褚骁翰走到阿坤刚刚驻足的地方，似乎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近几日阿坤都会去城郊的一处废弃厂房待至深夜。经过摸查，这里就是他藏匿枪支的地点。警方在厂房周围昼夜蹲守，等阿坤和买家交货时，将双方一网打尽。 阿坤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上了一辆出租车。 这时一辆很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了褚骁翰身边，他迅速开门坐了进去。 “跟上他”，褚骁翰对开车的小王说。 出租车停在了银塔寺外。银塔寺是L市的著名景点，据说求财特别灵验，因此香火鼎盛。但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谁会在这个时间拜佛？ 阿坤在寺外转悠了一会儿，在确保没有人跟着自己后，他绕到一个隐蔽的后门走了进去。 褚骁翰对着耳麦小声说：“狐狸进了银塔寺”，也迅速跟了上去。 褚骁翰一进入寺院浓郁的线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草木香气中带着一丝药香，据说这种线香是银塔寺独有。褚骁翰耸了耸鼻子，总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这不就是......阿坤身上的味道。 他之前一定来过这里。可明明他的一举一动都尽在警方监控之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坤站在正殿外点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上，直直地跪在了蒲团上。 “他去银塔寺做什么？”苏然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很奇怪。他在上香。” 苏然越想越不对劲，却又一时没有头绪，他对褚骁翰说：“他的行为很反常，千万小心。” “是。” 阿坤站了起来，往寺院更里面走去，只见他在一间低矮的房子前面停住，掏出钥匙打开门，不一会儿从里面拎出了一个大旅行袋，从他走路的姿势看，那个袋子一定很有分量。 褚骁翰对着耳麦说：“狐狸拎着一个旅行袋往寺外方向走了，旅行袋很重。我怀疑里面装的是货。” 两人共事多年苏然跟褚骁翰之间早已建立了极大的默契和信任。他马上对褚骁翰说：“我们马上去支援你们。” 耳机中再次传来电流声，是小王的声音，“骁翰，寺门口停了一辆车，似乎在等人。” “盯紧，我马上出来。” 过了没一会儿，阿坤走出寺院，上了那辆车。 小王猛踩油门车跟在那辆疾驰的车后面。褚骁翰面色凝重地盯着前面那辆车，看来他们都被阿坤骗了，他现在应该就在交货。 一辆白色的SUV正赶来跟褚骁翰汇合。苏然坐在车上，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滴了下来。 不断有水滴拍在挡风玻璃上，下雨了，斜斜的雨丝如同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夜间寂静的公路上，阿坤发现除了他们这辆车，后面还有一辆轿车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妈的，看来他们被警察盯上了。阿坤迅速给枪上膛，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朝后面的车疯狂开枪。 车身上挨了好几颗子弹，万幸车胎没被打爆，褚骁翰稳了稳心神，开枪还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旦车胎被打爆或是他们中有一个中枪，阿坤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再想抓他难如登天。于是褚骁翰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小王说：“兄弟还能更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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