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点头退下,江朋成的目光没来得及收回,直勾勾撞进程雀的眼,程雀双腿交叠后靠,大衣披在膝盖上,笑而不语地盯着他,盯得江朋成胆战心惊。 “爬过来。” 程雀一发话,江朋成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施行指令,他拖着半残的腿挪到交椅前,程雀抬起他的下巴,满意地亲亲他脸上结痂的伤口。 没等江朋成松口气,程雀就压着他的后颈一掼,猛然逼近他的嘴唇,江朋成吓得瑟缩闭上眼,程雀温软的声音恰好响起,“不要怕,既然受过罚了,就不会再打你。看我对你多好,怕你疼,只用了A型的球棍,下次再不听话,就换成X型的,打断你的腿骨,锁起来当我的狗好不好?” 江朋成像被一盆冰水彻头彻尾浇透,寒意顺着骨缝钻绕,他被这份威慑压得弯下腰,却逃不开程雀掐着颌骨的禁锢,下巴似乎要被捏碎了,江朋成睁开颓靡的眼,“好。” “你变乖了,朋成,一定要信守承诺啊。” 程雀将大衣盖在江朋成的头上,遮了他的一身爱痕,隔着几层布料用力搂住他的上身,一起埋入大衣中接吻。 江朋成被浓郁的柑苔香围绕,程雀的吻具有侵略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地张嘴,咽下两人的涎水,含住青年的温热的唇舌,程雀的手臂卡着他的后腰,膝头蹭过他两腿间洇湿的缝隙,半轻不重地来回磨。 江朋成发出哀求的哼声,双腿发软站不稳,程雀索性拉着他圈进怀里,氧气被攫取,江朋成的脸绯红,眼底打转水光,他小幅度地挣扎,分开程雀的唇,“我喘不上气了。” 程雀貌似发现什么有趣的细节,他指腹点在江朋成线条流利的眉毛上,意有所指地说,“据说眉压眼的男人,精子质量低。” “不过没关系,你可以自己生。” 江朋成眼窝深,眉压眼,听了程雀戏谑的话,他也不意外,自己绝对遗传了江泱弱精。但他坚信自己是男人,现实里他在男人胯下承欢,用多出来的器官产下孩子,想到这里,江朋成竟有一种要发疯的征兆。 “不要生,我不要!” 江朋成用力摇头,他一挣动,精水就随动作漏出穴口,这一出更给了他当头一棒,他肚子里含着程雀的精子,有可能它们已经游进子宫深处寻找结合的对象。 江朋成从程雀怀中爬起,他眼泪流干了,全身上下能流的只有源源不断的下体,他像一杯肉壶,被射满后,倒也倒不干净。 程雀支着下巴观赏江朋成魔怔的举止,手机不逢时地亮了,一波三折,金锦刚处理完事,医院的电话又来了,他接起李夫人的电话,“我很快到医院。” 江朋成浑浑噩噩的模样委实像精神失常,程雀有点头疼,表情逐渐冷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搅得他心烦意乱。 丢弃了江朋成,他程雀置身事外就好,李氏会感谢他救了生死攸关的李澹,程家赚尽人情。可一旦他插手保下江朋成,结果可想而知,他只会被卷入不必要的泥潭。 “鲁莽,下作,精神不正常,江朋成,你有什么价值让我救你。” 程雀走到江朋成身边,将大衣披在他的肩上,给他系牛角扣的时候,江朋成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程雀,脸贴着他的肩窝蹭动,嘴巴含糊不清地呢喃什么,程雀凑过去听,“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程雀恍惚一瞬,扯着江朋成的头发逼他抬头,江朋成死气沉沉的眼瞳没有焦点,撕扯头皮的刺痛蜇醒他,程雀瑰丽却消沉的脸孔近在眼前,程雀缠过他的腰身,手探入衣摆,狠狠地掐紧他的软肉,“我不会让你死,作为交换条件,你要为我活着,我们各取所需。” 江朋成疼得睫毛一颤,记忆断片遗失了什么重要内容,他迷茫地点头,换来程雀严丝合缝的深吻。 金锦的停车场车辆繁密,找到宾利,程雀摸出江朋成衣兜里的车钥匙解锁车门,拆下行车记录仪,又把钥匙递给助理,命令他今晚把车销毁了。 江朋成被噎得脸色一沉,抢回钥匙,刚提的新车,方向盘都没盘匀就要回车厂重生了,钱烧得慌啊。 程雀看他有话要说的样子,敲敲手上的行车记录仪,无声提醒他命比车重要,江朋成权衡再三,肉疼地把钥匙丢回去。 上了程雀的车,江朋成坐到后座,他的伤口疼得厉害,趴在车门上倒吸气。程雀启动车,借后视镜瞧他,“上一台车呢?我记得你开的不是这一款。” “撞烂了。” “啊我忘了,撞的我家车?改装过的吧,性能不错适合你。” “…” 被当场揭穿旧账,江朋成闷不作声装死,现下命悬一线,无心和程雀逞口头的快意。 他抓着车把手,皮革被掐出几道印子,冷汗洗过的皮肤苍白失血,手背的筋脉曲张,他疼得压不住喘息声,额角的汗水一滴滴滚落。 “你把我放路边,我自己走。” 江朋成松开手,头靠上驾驶座的椅背,程雀放慢车速,单手打开储物箱,掏出一盒未拆封的止痛药,“没有水,你干嚼吧,效果更好。” “我想回家。” “你死在路边了,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车门应声锁上,江朋成来不及思考别的,撕开止痛药不按剂量吃了半板,他阖住眼躺平于宽阔的后座,抬起胳膊挡脸。 凌晨的CBD道路车流适中,一路畅通无阻,车拐弯暂时停到了泊位上,江朋成半梦半醒有人在脱他的衣服,他睡意全无,按住身上的手,“你干什么?我没惹你吧,大马路的,你。” 江朋成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手指插入程雀的指缝中,宛如十指相扣。没成想程雀是个比他还变态的角色,玩这么大,不过也是,都操男人的逼了,有够变态的。 程雀牵着江朋成的手摇晃,被逗笑了,酒窝若有若无地凹陷,他解完牛角扣开始叠衣服,叠成枕头大小的方形,“颈椎必须和身体平行,枕着衣服睡吧。” 江朋成压着嗓子嗯一声,上眼皮粘连下睫毛,累绝了抱过衣服将就的枕头倒头就睡,颊肉被稍硬的布料挤出一团,程雀又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揉摸他搭在车垫的手,无名指的齿痕狰狞,估计会留下疤。 深夜的医院住院部亮着全灯,程雀没有叫醒江朋成,留条窗缝通风,四五名助理从左右的车辆下来,他穿上助理展开的新大衣,整理袖口细节时说道,“你们留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我的车。” 电梯口早已有李氏的人员在等待,他先一步按亮上升键,朝程雀点头示意,“程先生,久违了,李夫人等了您大半夜。” 程雀没看他一眼,径自走进电梯,华贵的身段擦过他的肩侧,不等他跟上,电梯门缓缓合并,程雀淬了冰的浅色瞳眸剐来。 电梯叮一声,到达顶楼。 程雀穿过通明的走廊,尽头仅有一间高干病房,他敲响门,门快速敞开。屋内涌出三四名李氏的助理,他们隶属于东南亚偷渡的雇佣兵公司,肌肉盘曲交结,相貌原始可怖。 三堵锁死的肉墙与程雀平视着,死寂的氛围下藏着蠢蠢欲动的兽欲。 夜深了,程雀没精力继续唱白脸,与卑贱的物种干耗有损人格。他背在身后的手略略抬高,不管是什么生物都会忌惮一样东西,漆黑枪眼正对中央的倒霉鬼,压下扳机。 “劳烦借过,枪容易走过火。” 程雀嘴角噙笑,眼尾温柔地挑起,幻视蛇蛟吐信的杀意,三个大汉齐刷刷让道,形成一条通向病床的小道,程雀微微欠身道谢,走向背对他的李夫人。 程雀端正地坐到床尾,病房唯独亮着一盏床头灯,李澹失血过多的脸颊迅速消瘦,透着死气的灰白,暖光为他渡了一层回光返照的人气。 程雀圆润的甲缘滑过李澹输血的手背,昏死的人忽然间动了动手指,程雀饶有兴趣地眨眼,“李夫人,听说您等了我很久。” 李夫人徒然转过身,她的形容枯槁,极力压制发作的情绪,收缩的瞳孔暴怒地瞪视程雀,“程雀,我儿子跟你出去一趟,回来丢了半条命,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不是令公子的贴身保镖,不可能时刻跟着他,再者他是成年人了,要有私人空间,总不能被母亲成天事无巨细地管教…” “住口,你这个鬼话连篇满心西洋毒技的邪祟!” 李夫人尖叫着冲上去抠挖程雀裸露的表皮,丹蔻的长指甲刺入他薄透的颈子,挖出一道道桃红的血痕,李夫人歇斯底里地咒骂撕咬,程雀面无表情地任她发泄。 忽然间,被子下李澹的腿动了动,沙哑的喊声震碎李夫人的癫狂,“谁让你碰他的,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伤他的!” 李澹拔掉输液管,一醒来入目钻心刺骨的画面,他怒不可遏地挡在程雀身前,任由李夫人刹不住的抓打落在身上。 李夫人看清所打之人是自己伤口渗血的儿子,她顿时应激地又哭又笑捶打自己的手,癫狂地大叫,“都怪我,都怪我,明明不是程雀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小澹都怪妈妈,都是妈妈没管好你,妈妈不会离开你了,妈妈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不会让你再受到外界的伤害!” “够了。”李澹麻木不仁地望着她,李夫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继而痴笑地上前抚摸李澹的脸,满脸慈爱地说,“小澹都这么大啦,妈妈的记忆还停留在你出生的时候呢,不说了,说多了你该嫌我唠叨了,妈妈回家给你拿定制的新衣服,你一定会喜欢的。” 话毕,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挎着奢牌手提包走了。 李澹叹口气,虚弱地笑笑,“让你见笑了,我妈妈有癔症,自从我父亲出轨她就这样了,”他蹙眉检查程雀的抓伤,心疼地抿嘴,“很疼吧,对不起。”这么嫩的皮肤如若留了疤,会是一种亵渎。 程雀摇头,摘下他抚摸自己伤口的手,发现他暴力拔出针管的手背在淌血,程雀抽出熏香的手帕帮他擦血,“没关系,我理解,阿姨的压力太大了。” 郁结融为温柔小意的绕指柔,李澹反扣住程雀的腕骨拉进,程雀轻颤的睫羽映入他的眼帘,李澹泛起难以言喻的软塌,“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保证不会再让你遭遇伤痛了,对不…” 程雀伸出一根玉白的手指中断了李澹道歉的道歉,他用气音嘘了一声,半是无奈半是纵容,“不要再道歉了,你有什么错呢。” 他的上身无骨地倚靠床尾的挡板,绒软的毛领紧贴乳白的脸侧,神情慵懒。李澹心跳轰鸣,忘情地抱住了他,“程雀,我…”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小澹。” 程雀的齿音黏腻,他的颈肩飘荡迷神的冷香,像会勾魂的鬼蜮伎俩,引得有心者自动跳进陷阱。 果然李澹如痴如醉地答应道,“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即使是让我去死也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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