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主位上的那一对男女,看起来或许是一对夫妻——女的紧紧依偎着男的,看起来十分亲密。 男人抬起头朝我望过来,我浑身的血在那一刻全部流失,喉咙咔咔咔地响,口腔瞬间弥漫开来一股酸味。 那个男人就像老了的我哥。 一摸一样。 “夏老师,您就和我的学生谈吧。” 薇薇安起身整理了几下裙摆从容地离去,独留我一个人站在这里。 我终于在我人生的二十二岁,第一次见到这一对生我养我的夫妻。 “你大概今年有二十岁了吧?” “夏扼也有三十多了吧?” “第一次做爱不会是在你十几岁的时候吧?” “你的哥哥应该很疼爱你吧?” “这些衣服看起来很普通,你并不是一个有才华有天赋的设计师,对吧?” 夏千秋一连串问出好几个“吧”,这个说话像鸡巴一样臭的男人。 他一直都是矜持地坐着,用和我哥的同一款脸皮和眼神审视着我。而夏万春就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靠着他,不打断,不干预。 室内温度没有外边的三十,也大抵有二十六七,我被闷得全身都是汗,夏千秋也是,他简单的衬衫西装裤,脸和脖子都有了细小的汗珠,可为了身边的爱妻依旧不肯开冷气,夏万春依偎着他取暖炎炎夏日,她一身鹅黄色的直筒长裙,外面还套了件针织衫,怎么看都热。 他之前欺负我哥,如今还敢来夏秀砸场子,今天,我就是要和他吵上两句嘴。 “你买不买?不买就别耽误我做生意。” “你不是宣扬艺术无价?” “逼话怎么那么多?” 夏千秋的眼神暗了下来,我感觉到周遭都变得蔽仄,一股冷意爬上我的四肢和身体“你哥哥这么些年就教会你耍嘴皮子了?”我往后退了退,直到退无可退 “小秋,不要。”我妈的话简单明了,语气中带着急切。而夏千秋听到自己姐姐的话就像听到圣旨一般,一秒内突然挂上美丽和善的笑容“开个价吧,小设计师。” “一千万。” “开支票吧。” 一千万在夏扼眼睛里连根毛都不算。 我欣喜地接过支票“谢谢您。” 夏千秋也朝我笑“不客气。” 这个过程中,夏万春始终在偷偷地看我。 即使我从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母爱,即使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没有女性的家庭。但我依然能对半参透女人骨血里的母性,以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我大概只知晓了十分之一,但她看我的眼神里有愧疚,有无奈,有悔恨,有不舍。 只是唯独没有爱。 爱是什么样的眼神,我再清楚不过了。 夏万春从始自终只说了四个字。她年轻时的样貌本就不出众,到如今衰老后也平平无奇。 可夏万春的年龄并不大。 她只是未老先衰而已。 我作为卖家自然要向我的顾客讲解一些服装的细节和设计理念,我蹲到夏万春身前,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老了。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光滑细腻就如同少女的手一样。 “放开。”几乎就是在我碰到她手的那一刻,夏千秋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他扯着我的肩旁就要把我甩出去。 而这次无论他姐姐说了多少声“不要”他都无动于衷。 “夏总,您失态了。”万钧之计我哥不知什么时候神仙下凡,把我从这个傻逼手里夺回来,我抬头看了看我哥,又看了一眼这对夫妇。 我哥的确是和夏千秋长得像,我久久凝视着夏万春的眼睛。 她的心里在哭。 即便没有养育过,她的内心依旧在煎熬,依旧在痛苦,原因是他最亲的两个男人早已经反目成仇。 她和夏千秋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如果她不和自己的弟弟乱伦,今天就不会走上绝路,如果夏千秋会像我哥一点点,那他们当初也不会那么潦草地迎来结局和后续。 夏万春突然抱住自己的胳膊,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颤抖地大喊出来“冷!好冷!” 夏千秋本和我哥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听到夏万春的喊叫,他不管不顾丢下支票,抱着夏万春扬长而去。 直到门被重重地砸上,我才知道,我人生中又有一场闹剧暂时结束了。 我哥弯腰捡起来那支票,递给我“你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他就像是一个救场的陌生人,帮完我后又要走了。 我连忙从后面抱住他“你才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他不再那么决绝地向前走,而是任由我抱着。 “呃···我只是···算了,我在车上等你们。” 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语气中透着不能掩饰的尴尬。 玫瑰帮我们顺手开了冷气,之后放下遥控器也是扭头就走。 我现在已然是一副不要脸的作派,抱着我哥不撒手。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 这样可以吗? 我哥转过身看着我“是真的爱吗?” 难道是假的。 我听到他的话语着实气愤,勾着他的脖子就去亲他,他不躲任由我乱来。 但他的眼神逐渐在这一个吻中迷离。 我更夸张,每次只要和这个男人亲热,我全身心都会无条件地丧失在他的口腔和胸肋之中。
第68章 陆拾捌 拍卖会 “结婚!” 我在车上发出惊叹。 结婚的不是我和我哥,而是玫瑰和昂利斯。 也不是,是夏瑰和昂利斯。 玫瑰笑着打趣道“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是结婚?” 我沉默不语,只是感到意外。我认为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场晚宴,而昂利斯则会宣告众人,他要和玫瑰结为夫妻。 太震撼了。 “我只是觉得太快了···” “当你和你哥结婚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快了。” 是啊,当年我调戏过我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实现。 “那现在你们要去哪里?” 我哥不知道把司机遣哪去了,他坐在驾驶座上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直视前方,不理会我们。 “你哥带我去一个很私密的拍卖会,他看中一颗蓝宝石,想拍下来给你当礼物,我随行,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婚戒。” 原来我哥是想给我送礼物。 “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想给我送礼物?没有爱我? 于是我如实问他“没有什么?” “下车。” 我心中大惊,操,这么快就到了? 我怪今天不堵车,怪这条路不限速,怪我哥开太快,怪我不争气。 我和玫瑰就被丢在星际大厦前,我抬头仰望着几百层高的大楼,眼光刺得我眼睛睁不开。 “这里有拍卖会?” 星际大厦是在护国战争后建起来的,比中央大厦迟建起来十几年,这里汇聚了星际之间高端奢侈品牌的总门店以及鼎鼎有名的工作室主部,还有好几层全是连锁的高档美食品牌和私房菜。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什么拍卖行。 玫瑰拉着我的手进了大厦,直奔电梯“我之前也一点不知道。” 玫瑰按下负三楼的直达梯,我追着她,默默地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 星际大厦从负一楼开始到负三楼结束,并不是普通地办理停车业务,而是由私人公司投资建成的贮藏室。从零到九,十个数字无序组合形成一个个有着编号的空仓。大部分政商界的名流在这里贮存了许多见不得人的财富,而星际贮藏公司会从客人存入东西那天开始,替他们守着这些见不得光的财富,可如果直到客人去世,也没有人来取,公司就会自主销毁这些财物。 这里贮存物品的条件苛刻,不仅要对客人进行验资,验资通过以后才会开始办理编号,贮藏的物品必须和储存人的血液样本,面部特征,指纹掌纹一一吻合,方能入库。 来取物品时也必须是本人,任何人不得代取。 我对贮藏仓的规矩是了解一些的,因为我哥在这里存了不止一样东西。 贮藏仓的再下一层的暗室是一个无人知道的拍卖行。 我大概明白了拍卖的东西来自哪里了。 玫瑰和我一路通行,顺畅无阻,和我们同行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说只有零星几个,但几乎都在一个个检查关卡被拦下。走到最后只有我们顺利地进入了所谓的拍卖行。 在入口处接待员就给我们递上了面帘,我有些战战兢兢地走进会场,这不过几百平米的空间或许坐满了乌缚兰政商界的大佬。 假设这里的东西能在一千万以下拍得,我绝对不会吝啬这点“小钱”,只要能讨我哥欢心。 “现在开始走货。” 走货? 就在我疑问之际,一个个身材火辣的服务员双手捧着拍卖品流水一般向我们袭来。 我身子忍不住地向后缩了缩,生怕把东西碰倒了。 玫瑰拉住我小声地说“不怕,这个是一比一仿品。” 我刚松一口气,玫瑰又说道“是真品也没有关系,你哥他也赔得起。” 我抹了把虚汗,觉得玫瑰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还是正襟危坐的好,看看有没有符合我哥审美的,争取一举拍下。 “安哥拉之血,得萨古国最后一颗红宝石。起拍价两个亿。” 我操? “两亿一千万。” “两亿五千万。” “三亿五千万。” “三亿八千万。” “四亿。” 一次,两次,三次,落槌成交。 我心如死灰,辛辛苦苦赚来地血汗钱不如人家一个零头。 之后的拍品也大多是宝石翡翠之类,玫瑰想竞拍一对翡翠子母镯,抬价抬到三个亿的时候玫瑰放弃了。 每叫一次价,我就多心生几分疑问:你妈的,一个亿在这些杂种眼里到底是像一块,还是一角,还是一毛? 等我挨到最后一件拍品的时候,我终于有能力举牌子。 “古朝紫红珐琅方口窄颈花瓶,起拍价一百五十万。” 花瓶的图案是仕女围坐在池边喂鱼拨莲,很是典雅古朴。 我举牌子,没多少人和我抢拍,真正的老饕已经满足,而我身为小妖只能捡个漏。 “三百万一次” “三百万两次。” “一个帝国金币。” “一个帝国金币一次。” “一个帝国金币两次。” “一个帝国金币三次。”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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