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他每个月照旧给我的银行卡打钱。每个月收到钱的那天,我都心安的想:他还没忘记我。 我和孙雨的关系,以相当稳定和平的状态维持了两个多月。见面就做,除了身体没有其他交流,都把对方当成性玩具。次数多到我看见她的身体都想吐,想象不到这是男人用无数美好词汇形容的女人躯体,好像女人是女人,孙雨是孙雨。我猜她对我亦如是。 分手是在一个阳光温和的冬季午后,老师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孙雨趴在旁边睡觉。这场景让我很有安全感,很想吃饭。 我把孙雨拍醒,让她收拾东西和我逃课去吃饭,十分钟后两个人就坐上食堂冰凉的塑料凳。其他学生都在上课,四周空荡荡的。我点了炒面,她要了一碗热汤面。 孙雨伸手从我盘子里挖走一勺火腿肠,那是我留着最后吃的。我就从她碗里一筷头夹走半碗面条,放自己盘里继续吃。她没兴趣跟我抢食,起身又打了份饭。 高强度高频度的性交让两个人都萎靡不振,吃起东西食量像两头猪。 “我不想做了,做不动了。”我先开口说。 孙雨点点头,“我也是。” “那分开吧。” “嗯。” 这话说出口,她好像也松了口气。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她终于没忍住,跟我八卦张宏斌。 我给她讲当年上高中的事,我怎么辍学,又怎么和他重逢。 作为回报她告诉我,和我第一次做的时候她根本不是处。 “你当我傻啊。”我头都懒得抬,听到她得意的笑。 “我第一次是在14岁。” “你自愿的?” “被迫的。” “那你怎么不剁了那男的鸡巴。”我问。 “是我爸。” “你爸好啊,操完就跑的还抓不着呢,既然是你爸能剁的机会就多了。”我想起她在高潮到神志不清的时候,总叫我爸爸,原来是这么回事。 孙雨被我逗笑了,“都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剁也太晚了。” 我纳闷地问她:“为什么?” 她说她爸是个老流氓,家里都是她妈在撑。她发育的早,14岁时就挺成熟了。一开始她爸就在桌边看她写作业,渐渐动手动脚,在她洗澡的时候故意推门进去。她妈出去上班的一天,她爸就把她摁床上了。 我放下筷子,掏烟盒,皱眉问:“你爸之后还碰过你吗?” “经常,开始还戴套,后来连套都不戴,给我吃避孕药,那也不行,做过三次人流。现在我考到外地上大学,他不能跟着我来。”孙雨摸摸肚子,“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怀上小孩。” 我仰头枕在椅背上,向空中吐烟圈玩。14岁开始到现在,做过三次人流,吃了多少避孕药。 “你还算讲究,都戴套做……喂,你别在食堂抽烟。”孙雨叫我。 我瞄她一眼,没接茬。 “你爸会来看你吗?” “……会,带点我喜欢吃的东西。”孙雨歪头,表情要哭不哭,“他每次带吃的给我,我就觉得我们还是普通父女。” 我嗤笑出声。这傻逼女人,几包吃的就于心不忍了,她这德行让我想把她脑袋摁汤碗里。 “我说孙雨。”我烦躁的玩着打火机,零件都快被暴力拆下来,“你爸就不是人,你把他当爹,他把你当他女人看。这么多年了,你还等他良心发现?” “那你不如把他吊起来,用刀一片一片削,肯定能听见期待的话。” 孙雨怔怔地看着我。 “你要是把他阉了,他就当不成男人,只能当你爸了。”我嘿嘿笑。 我们分开一个月的周六。孙雨突然打电话给我,他爸要来看她,人已到火车站,坐小客差不多四十分钟后到学校。 既然她给我打这个电话,说明她打算做点什么。 我约她见面,带着她走小路爬上学校后山。入冬后学校就禁止学生上后山,不禁止也没人来,天怪冷的,全是秃头树。 孙雨在身后埋头笨手笨脚地跟着,没问我为什么。我把她领到一个不高不矮的坡上,让她向下看。 下面是上后山的大路,连下的几场雪铺在路上,因为没人来,雪上也没有脚印。路边有个长椅,上面也落了厚厚的雪。 “你还记得这儿吗。” 孙雨望着下面,忽然换个视角看熟悉的地方,总会感觉陌生。 “……你之前是不是把我吊在那棵树上?” “对。你走大路把你爸带到这,下面只会有你俩的脚印。你跟他说你要玩野外强奸,他抱你的时候,使劲挠他脸,下手狠点,最好把假的做成真的……”我絮絮叨叨地教她怎么阴他爸。 孙雨小脸绷着,听的认真。 “你身上有刀吗?” “有。”孙雨用口袋里拿出串钥匙,上面带着把粉色的折叠刀,打开还挺长。“你那天说完我就买了这个,一直用它削水果分给室友吃,她们都会有印象。” “还行,不傻。”我拍拍她的头,“我不走,就在这些枝杈后面等你们,多晚都等,你要是没成功,我就下去帮你。” “嗯!”孙雨点头。 我看她还有些紧张,就打趣她,“你白白胖胖的,对付个肉条肯定一击必杀。” “谁胖了?” “你不胖吗,我看你最近吃饭都要这么大一碗,真能吃啊。” “你怎么这么烦人。”孙雨没忍住笑了。 我把手揣兜里等,出门时就特意穿厚来的。等了三十分钟左右,不远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孙雨和一个胖乎乎的男的,应该就是他爸。 接下来的事,都按我所说的进行。 我从隐蔽处走出来,冷眼看下面交媾的父女。想到自己14岁时,不会相信自己几年后会喜欢另一个男生,父母还因此将我抛弃……而那时六七岁的孙雨,也不会相信自己长成花季少女时,有怎样的噩梦生活在等她。 大路上战况激烈,男人和女儿大打出手,四周只能听见她父女两人的动静。孙雨仰躺在地上,看见山坡上的我,我们遥遥相望。 她大哭,豁出命的挣扎,悲惨的哭声回荡在山间。她想到什么了呢。我看着她那头被人粗暴攥在手中,滚满白雪的长发,想起最近网络上一首流行歌曲。 多么娇嫩的花,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不久从来路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两个男生手里还拎着铁饭盒,吭哧吭哧地向这边跑来。应该是在外面听到了声音。 我重新站回树后,看着其中戴眼镜的男孩扔了饭盒,一个飞踢把孙雨她爸踹旁边去。另一个把大衣脱了盖在孙雨身上,然后帮着小眼镜死死摁住她爸,嘴里喊着不许动。 那三人扭打成一团时,孙雨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从外衣兜里拿出刀。 鲜红的血很快就流满了雪地。 因为有目击证人,孙雨被强奸的事无需她自己多费口舌。只是她在她爸已经被摁住之后抽刀,就不算自卫伤人。但在那俩目击证人假大空地描述她爸的凶恶后,孙雨还是无事回到了学校。那个男人被判了三年刑。 她打电话告诉我,切下来两厘米那么长吧。 我说你可真厉害,看得我蛋都疼。 她说谢谢你啊。 我说是我谢谢你才对。 她说你不要和我客气嘛。 我说不客气不客气…… 孙雨离开了捆绑她多年的牢笼,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还感受到他人的温暖,那天救她的是两个大一学弟,现在已经变成了她干弟弟。 我想我也该做点什么,别再浑浑噩噩下去。
第12章 美丽新世界 === 正好院里说有几个给大四的交换生名额,交钱,去美国念一年。 时隔许久再次听他的声音,让我心神大乱。 “我想去美国做交换生,需要钱。” 他答应了。即便在当时那不算一笔小钱。 离开那天。我让他开车把我送到机场。我实在想见他一面。 他换了辆车,样子比以前更成熟。车里挂着他和妻子的相片吊饰,我礼貌地坐在后座,目无焦距地望着那个吊饰摆来摆去。他打开车里的音乐,才听了一句就啪的关掉,好像是徐小凤的心恋。 路上我几次想开口,但女人的眼睛从相片里盯着我。最终一路无言。 快登机时,我感到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回头时他却扭开脸。 ※※※ 美国对当时的我来说,就像从黑白世界进到彩色世界。 我来者不拒地吸收美国文化,沉迷资本主义享乐,去麦当劳疯狂吃汉堡,每天都在吃汉堡。自己去电影院看电影,偶尔去教堂玩玩,在礼拜结束时,靠着身边的黑人大哥睡得天昏地暗。 最重要的是结识了利奥。 利奥是个牙医,在美国工作的英国人,性格风趣幽默,很会照顾他人感受。他教我拉大提琴,画他母亲养的三只狗,不过我毫无艺术天分,只会拉他教过的曲子,只会画外星版他妈的三条狗。虽然经常对我的穿衣品味指手画脚,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建议是对的。 他带我去健身房。我进去时连衣服都没敢脱,太丢人了,里面的妞都比我膀。利奥用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我,从那天开始我就咬牙跟他做增肌增重训练。 他给我讲大本钟,他英国的家有敲窗户要食物的松鼠,给我做法国菜意大利菜吃。 我想了想中国的著名景点,天安门故宫,没去过,听去过的人说全是人。中国的野生动物,见到人就跑。中餐,我会煮挂面……最后我只好给他讲中国神话,月亮上住着一个美女叫嫦娥。利奥泼我冷水,很浪漫,但阿姆斯特朗好像没在月球上见过那位小姐。 我们常常泡在一起,可上床次数寥寥无几。主要原因是我勃起越来越困难,最后甚至根本硬不起来。他带我去看医生,医生让我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我看了各种题材的图片,视频……极大满足了我的猎奇心理,并且没治好。我想大概是当初跟孙雨使用过度,这个器官报废了。 异国时光充实的让我目不暇接,但夜深人静时还会想起张宏斌,他还在每月跨国给我打钱,好像打算养我一辈子。 来美国差不多半年时,我给他打电话,讲了讲异国见闻,有意无意的绕过了现在的男友。最后说不用再给我打钱了。 他除了接电话时的“你好”,和挂电话时沙哑的"嗯",没说一句多余的话。这让我有些失落。 我和利奥的关系渐渐稳定,他和我自己都接受了我是个阳痿的事实。 他安慰我说,他爱的是我纯洁的灵魂,我挠了挠鼻子没吱声。 他还问我左手的戒指是怎么回事,我说代表某个我爱的人,如果你介意,我就把它取下来。利奥说不用勉强自己,等你真觉得自己不需要它时再那么做,对现在的你来说,爱那个人也是你的一部分。给我感动坏了,外国人真能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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