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灯,还是有晦暗的光线四处透过来,教授的背影看起来坚决挺拔,遥不可及。他吸着鼻子向前一步,火焰从门口升起,刹那就照亮了整个房间,火光泪光里,乐乐看到一条永远走不过去的路。 他恍恍惚惚地醒过来,一摸脸上全是湿的。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两人一起看了电影,若有所思,夜有所梦。 教授在一旁垂目看着他,乐乐茫然地眨眨眼,问,“是我贪心了吗?” “嗯。”教授替他擦了脸,又给他拿了杯牛奶。奶白色的温热牛奶在玻璃杯里轻轻晃荡,温暖,轻柔,看起来那么的美好。 “怎么办?老师,我改不了。我从小就这样,要就要全部,得了点好处就想要更多,对您也是这样,得了人还想要心,不想当炮友,想当男朋友……” “你还年轻,别这么着急把一辈子许出去。” 教授摸了摸他的头,就是不松口。 这哪里是什么贪心,不过是人之常情。 他们都怕这爱是海洋上的泡沫,阳光下耀眼炫目,一点风浪都经不住。 “你就是嫌我小,怕麻烦。我都不嫌你老,这太不公平了。”乐乐仰头去看教授的眼睛,那里面静静的,映着一个自己。 他也是喜欢我的。 “乐乐,这世界上的事,本来就没有什么是公平的。就像你的考试,遇到别的老师也就过了,可你遇到了我。你明白吗?你只是刚好遇到了我,你以后还会遇到其他……”教授转身,看着窗外水雾迷蒙的天空。 “不,不会有其他的。我可以做得很好,你相信我,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 “我会,我如果遇上其他人,你要怎么办呢?就这样不好吗,我给你一切宠爱,你可以待到厌倦的时候,这样不好吗?你不会有负担,也不用承担责任。” 乐乐坚信自己不会再遇到其他人,可他没想过,他也只是教授遇上的其中一个,明年,后年,或者以前很多年,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小孩。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一遇上就再也回不了头,无关年龄,无关阅历。 要么爱,要么死。 只是,他不敢说。少年的爱恨浓烈炙骨,蔓延整个梦境,却在睁眼的那一刻稚嫩的隐藏,拙劣的讲起道理来。 “我说不过您。所以,贪心是错了吗?您要罚我吗?”乐乐推开被子,跪了起来,他眼里有光,湿润又坚决。 “不必,你好好想想吧。我现在动手,你受不了的。”教授把杯子拿开,里面的牛奶已经凉了,闻起来依旧香甜。 他又想到了那句话,“老师,我们来赌一下吧。你赢了我就走,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不能再去遇见其他人了。” 乐乐在赌教授的心,然后,他如果输了,自尊,骄傲,和爱情,就都输了。 第一轮鞭子过后,全身酸痛得只能勉强维持姿势,他求教授绑住他,教授问他“red or green” 红绿灯的安全词,只有继续和停止,没有缓冲的黄灯,教授说如果受不了就叫停。 “green” 教授换了工具,梨花木的板子,砸进肉里沉闷的声音,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也不留侥幸,每一下都吃到了臀肉里,再高高的弹起,红肿发烫,瘀痧青紫。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只有板子砸肉和乐乐的哭叫声。教授在他叫得太惨和换工具的时候会问他“red or green”,其实他已经叫哑了嗓子,没什么可以嚎的了,全是些哽咽的呢喃,还没说出来又被下一板子砸了回去。 到最后的时候他全身都在蜷缩着向后靠,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不能再挨了,只有嘴还硬,不,心也硬,他看着教授看了他一会儿,眼底明暗纠缠晦朔,还是拿起了藤鞭。 “乐乐,red,好吗?” “啊!不要,我不要,别这样……” 别问了,求求你,别问了,直接来吧。 乐乐摇着头,因剧烈的疼痛涌出的泪糊了一脸,他痛哭着哀求,手指无力的扣着地板,身上到处都在颤,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都是伤痕,鞭子板子的痕迹叠加,红肿透亮,臀部更是青紫斑驳,吹口气都疼得发抖。 太疼了,每一鞭都在鞭笞着他的灵魂,密密麻麻刺骨的疼痛,豪无休止,不被怜惜。 他说不出green,同样也不肯就这样结束,乐乐抱着教授的脚企图换取一些缓和。他害怕极了,这时候教授的一个抚摸或者拥抱可以让他当场死去。 少年爱恨,从来向死而生。 “我爱你……你……知道的,这就是爱啊……”乐乐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闭着眼等着教授对他最后的惩处。 他要输了,不是输给red,是他的骄傲和自尊。 “我知道,乐乐,我也爱你。”教授没有扔开藤鞭,蹲下来跟他对视,眼里有舍不得,更多的却是乐乐看不懂的深沉,那深沉让他发寒,他知道教授的话还没有说完。 “所以,乐乐,说red,说了我就可以抱你了,乖孩子。” 教授的声音靠得那么近,那么温柔好听,像每天早上他滚过的被子,落进去的云朵。 他执意要把少年所谓的爱打破,用鲜血和折磨告诉他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不能强求,不能贪心。 成长,不过是一个学会不贪心的过程。 “不,green,green,继续,你他妈的继续啊!”乐乐撑着墙跪了起来,声嘶力竭的朝着教授吼,那声音悲戚又痛苦,充满了绝望。 要么爱,要么死。 他更贪心,他不要一时的爱,他要永永远远,不会改变的爱,他要教授从此以后只有他一个,无论是爱人,还是狗。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乐乐濒死般的喘息。良久,教授转身扔下了藤鞭。 “red,结束了乐乐。” 呼吸一下子滞住变得艰涩,乐乐慌乱的往前扑去,试图抓住教授往外走的脚,他后悔了。 “对不起,我不敢了,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会乖的,会听话,不要结束,不要结束好不好,老师……” 他尖叫着,像泣了血一般凄厉。 光从天边开始消失,一点点吞噬他所在的房间,连同一切声音与影子。 “乐乐,醒醒,你做噩梦了吗?”教授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小孩,把他脖子上的项圈松了两格,昨晚做了之后忘了调回正常的就睡了,小孩可能做了半晚上噩梦。 “呜啊啊,吓死我了,我以为您不要我了,呜呜呜……”梦中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宣泄,他抱着教授哭得直到喘不过气来。 “我就是,嗝,会那么做,您打死我,我也,也会那么做的。” 乐乐断断续续地讲了自己梦,紧张的望着教授,他怕自己还陷在梦中,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 “要么爱,要么死。对吗?”教授轻轻地拍着背给他顺气,笑着在他耳边问道。 “你……”乐乐花着一张脸仰头看教授,温柔的眼眸波光里清楚的倒映着他吃惊的样子。这句话,无论梦里梦外,他都不曾告诉过教授。 “你都嚎半晚上了,我能不知道吗,傻子。”少年的心思最好猜,满满的感情和占有欲就算不从嘴里说出来,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从小动作上体现出来。 “你上次吓到我了,我老是做噩梦,多难过啊!”乐乐愁着小脸,攥着被子埋怨。 他总是做噩梦,教授一声不吭扔下他就跑了,他被妈妈带回去,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英文说得稀烂,可惨可惨了。 “抱歉,让我用以后来弥补,好吗?”教授伸手捉住乐乐的手,摩挲着他掌心的掐痕。 做半宿噩梦实在是费精神,他在温柔地安抚中又要睡去,恍然有只手在解他的项圈,他一把抓住,警惕地问:“嗯?不是说项圈不取了吗?” “怕你再做噩梦,缠手上睡,明天再戴上。乖。”教授亲亲他的额头,守着他安然入睡。
第50章 做饭 第二天乐乐睡醒,仿佛忘记了昨晚的梦,央着教授给他弄好吃的。 教授心疼他,花了一上午时间在厨房,端出来的成品乐乐吃了两口,果断跪下认错,是他任性了。恰好林越邀请他去直播,他马不停蹄地就滚了。 林越大一的时候弄了个直播号,专门研究他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新菜式,在确保安全性之前他不敢做给楚江吃,因此乐乐乐就被拉来试菜,后面还负责解说。乐乐觉得自己为这个兄弟简直是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了。 这个号乐乐无聊也用来直播打个游戏,跳个舞什么的,人气还不错,很多人把他俩认成了官配。乐乐受不了那些弹幕上的带颜色的段子,一怒之下撺掇林越拉着楚江入了个镜,林越的“橱柜十分”马上变成了“出柜时分”。 乐乐乐成功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试菜的了,但粉丝不站邪教了,只是天天在弹幕上给他介绍对象,一时之间,女友cp粉秒变姐姐妈妈粉。 “今天做菜的原料有,薄荷叶,现拔的,小龙虾,活的,蜂蜜,兑了水的,柠檬,现切的,酒,家里偷的,他准备用这些东西给大家做一个荔枝味的小龙虾……”乐乐冷淡地介绍原材料和林越的计划,他几乎可以预见一盘黑暗料理在向他招手。 “今天的点心是芥末洋葱卷,我来给你们切洋葱,你们谁来帮我吃吧。”乐乐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教授一本正经做了顿贼难吃的饭,还不准浪费非要两人吃完。 “你现在连直播都要戴口罩了,乐乐乐,你越来越出息了。”林越大概看见点痕迹,笑着打趣他。 “做你的菜吧,废话忒多!”乐乐吼他,把手机往架子上一搁,撂挑子不干了。 “你说你这么凶,他怎么看上你的啊?”林越见过乐乐在教室一言不合提椅子打架,也见过他充满戾气街头斗殴。 “我凶吗?我哪里凶?老子明明那么乖!他才是吧,脾气又大,冷酷无情,还婆婆妈妈的,出个门都要管,事儿精……” “……看不出来啊,教授年纪是大点,可能是更年期,啊啊啊你干嘛?” “谁准你说他了。我骂他,是情趣,你骂,要挨揍,知道吗?”乐乐把刀一剁,拍着案板吼林越。 “……别这么凶,敢情你到我这儿,秀来了?”林越盯了眼快瞬间爆炸的直播间,有点头疼,他就想搞个美食节目,安安静静地做点菜,容易吗! “林越,你教我做饭,正常的那种。”乐乐去洗了个脸,被洋葱熏着了,他红着眼睛含着水雾对林越说,竟然有几分小媳妇从良的感觉。 林越心里一颤,“你要干啥啊?”他记得乐乐是一个吃了饭碗都不会刷的小霸王龙,一让他洗碗就炸,把厨房炸得面目全非。 “你为什么不让楚哥做饭?”乐乐问了个致命的问题。
91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