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告诉你啊,我们年轻人,都不用微信聊天,也不接电话,你加微信是找不到我的。” “……你是不是没收到短信?”教授知道年轻人不爱用微信聊天,也不爱接电话,但是爱看短信,特别是快递信息。 乐乐乐一愣,有点暗爽。他删了那么多垃圾短信,想不到删到了真的。 他就说嘛,特意要的联系方式怎么可能泡都不冒一个。 他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夏日沉闷的暴雨过后,路面上干干净净的,沉稳肃穆,他却像墙头支出来的嫩叶子,嘚瑟地抖去一身雨珠。 教授看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虽然莫名其妙,也在心里骂了句,这狗崽子。 “你下个企鹅,我加你啊。”
第4章 欲望 教授没有下企鹅,只是按着乐乐乐的手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了进去,又翻了翻乐乐的联系人名字,打了个备注。 从沈时洲到爸爸,最后乐乐誓死不屈改成了沈老师。 在挣扎时他的手腕子被绞在一块儿捏得通红,他闭着眼睛乱扭,没一会儿,两人的姿势突然就暧昧了起来。 “刚刚找打的是谁?这会儿怎么这样不乖了。”教授笑他,三分调侃,落在乐乐耳朵里七分嘲弄。 “我,我那不是寄人篱下嘛!”乐乐说完脸更烫了,手被轻松握住,在力量的悬殊下他充分感受着压迫带来的惊心动魄。 教授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反握着乐乐的双手,笑着仰在沙发上,乐乐像只蠕动的爬虫仰着头不管不顾地往上蹭,等他意识到蹭出问题的时候,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教授身上,腿间一团炙热,像要憋出火来。 他尴尬地想动,又怕一动就败露,上次还能说是药,这次人证物证俱全,乐乐不自在地扭着双手,才发觉他像被教授抱在怀里,一抬头就能咬上那性感的喉结…… “嘶,狗崽子,惯得你——” 教授没想到他能直接露牙咬上来,两颗犬牙闪着白光,迅速朝着喉间就去了,饶是他反应再快也让这狗崽子留了个印儿。 咬完就怕了,乐乐脑袋都在充血,晕晕乎乎看着脸色阴下来的教授,他紧张的眼睛都不会转了,直愣愣地盯着那张不断逼近的脸,心想今天可能要死这儿了。 被吓死或者被草死。 千钧一发,门铃响了。 教授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扔沙发上,抽纸擦了擦脖子上的口水,起身去开门。 那股压迫自己的力离开后,乐乐乐恍然听到自己的心跳,在瞥见门口处背影时清晰回响,如鼓如雷,咚咚锵锵。 夜色渐浓,屋子里的灯光迷蒙,一切都带上一层梦幻,他随着纷乱的记忆回溯,想起那晚酒吧他莽撞地奔过去,烟雾弥漫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混乱不堪的地方坐出了一派高贵幽深。 像一条冰河,又像一道沟壑。 “怎么是你?”教授皱着眉,手靠在门上,阻止青年要进屋的动作,发出质问。 “师兄,我冒雨前来,您就让我留一晚吧!”青年有些悲愤,声音陡然拔高,显然不止是说给教授听的。 “东西带走,你也可以走了。”教授沉下脸,敲了敲门,有些不悦。 他让学生给他送衣服和食物,不知怎的来了个不该来的人。教授心里憋着刚刚被小崽子撩起来的火,说话也懒得客气。 “师兄,让我试试,主……”那人悲戚地叫了声,被教授厉声打断,再没开口的勇气。 “张默成,自重!你再不走,我就只能给你父亲打电话了。” “您房里是谁?您让我证明,我不必他差的。”青年不甘心红了眼往里探。 突然,玄关处站了一个男孩,鲜亮精致的一张脸,张默成的目光顺着那张嫩得出水的脸下移,男孩身上一件教授的T恤,下面未着寸缕,腿部隐隐有暗红的印迹。 那男孩笑得有几分羞赧,像是看不懂青年眼里的敌意,也可能是故意的无视,走上去伸手从背后搂教授的腰,撒娇般唤道:“爸爸,饿。” 青年眼尖,看见男孩腕子上一片绯红,指印交错。他有些绝望的去看教授,只见教授极轻地笑了下,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喉结,沉声说,“待会就喂饱你。” 说完乐乐就笑嘻嘻关了门,把失魂落魄的青年关在门外,冷冰冰地拒之千里。 门外那人站了会儿就走了,走之前把袋子忘在了门口。 战斗力太弱,这边还没开演那边就歇了气,乐乐乐不禁扼腕叹息。他从猫眼处遗憾地移开眼,刚回头就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晦暗地锁着他。 “我刚刚帮了你,功过相抵好不好,哎,你不说今天不打我了吗!”乐乐想溜,可门口就这么点地儿,没两分钟就被教授轻松制服,老老实实地仰着脖子等着教授还他一口。 小混蛋。 “牙尖嘴利。”教授评价,呼吸洒在乐乐脖颈上,反复逡巡,像野兽在翻来覆去的嗅他的食物,从容不迫的逼近,危险自骨子里滋生,“接过吻吗,小东西?” 乐乐被摸得腰软,猛然睁开眼睛,喉结一阵尖锐的疼痛,过后,便是缠绵的吸吮,教授不像他,诸多技巧逗弄,一个小巧的喉结,便能玩出花样来。 乐乐如同被含住咽喉的小兽,不敢动弹,呼吸都急促不安,焦急的想逃离又被镇压得没有方向。 终于,像是做了一个嫣红的标记,教授放过那处唇齿往上,先温柔地亲了亲乐乐的嘴角,再寸寸覆盖紧逼,迫得他张嘴松齿,节奏不疾不徐,呼吸间满是控制。 “唔~” 挣扎徒劳无力,半个身子都软了挂在教授肩上,乐乐眼睫乱颤,眼尾到面颊都是一片潮红,像晕着绯色的胭脂。唇瓣挨着唇瓣,舌尖触着舌尖,主动的一方逗弄着乐乐的笨拙,侵略十足地去探他那两颗尖牙,抵着牙龈,划过上颚,又去勾他的舌,那小舌头缩在自己的地方感到无措,只能软绵绵的任人欺负。 这个吻辗转悱恻跌宕得让人不知所往,不知所谓,他被教授死死地锁住,按压,温柔的皮相下满是疾风骤雨,呼之欲出,犹如困兽挣脱牢笼。不知谁先开始的,见了血,顺着口涎滑出来,吸吮厮磨间乐乐吞咽着鲜甜的血和不知是谁的黏液,恍恍惚惚,如醉生梦死。 他本能害怕,又本能喜欢。少年心性,本能地选择了莽撞。 他抓着教授的胳膊含糊求饶。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教授把他抱起来,朝沙发走去,看怀里的人被欺负得神智恍然,眉眼里有掩不住的春情。 刚刚门口发生的一切像无关紧要的插曲,他们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应该水乳交融,合为一体。 “他来干什么?”乐乐喘着气,突然低声问了句,“你跟刚刚那个人,也是这样的吗?” 他听见了那声没叫完的称呼,也听见了那声动情的“师兄”。 乐乐甚至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句话,但如鲠在喉,不能不问。 “这么会扫兴啊,傻孩子。”教授想不到他会关心这个,随口答了两句,把人扔沙发上。 “一个前辈的儿子,以前在一起合作过,传说我好像有点对不起他的过去,太久了,要不是今天见着他我都忘了。” “你就没解释一下?”乐乐睁大眼,屁股砸在沙发上有点疼,但陷进去就不想出来,抱着胳膊往后缩了缩。 “解释什么,小东西,你就没想过,他说的是真的呢?我利用他占了课题,玩弄了他的身体,欺骗了他的感情,最后还抛弃了他。啧,是挺渣的。”教授倒了杯水,玻璃杯撞着水珠翻腾,刚刚那个吻的旎情被两人彻底败光,气氛还有点干涩。 “没,你不会的。”乐乐其实想说,如果你两真有什么,也是被人占了便宜。 “呵,你到底傻不傻?”教授嗤笑,揉了把乐乐要半湿不干的头发,湿意沾上掌心,微微有些发痒。 乐乐乐局促不安,像被看穿了一样,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的心思像张卫生纸,沾水就糊成了团。他破罐子破摔地问下去,觉得教授的轮廓在仰视的角度格外深刻,看起来让人忍不住的沉沦窒息。 “他为什么来?” 师兄,我冒雨前来,你就让我留一晚吧…… 沉默的时间总是漫长寂静,如同凝滞不动的冰河,倒映着一切世相,或美或丑或不可言说。乐乐悲哀地意识到他说错了很多话,却停不下来,他对这个陌生人的关注让他心底发慌,犹如蚂蚁连续爬过,留下一连串的痕迹。 “欲望吧。”良久的沉默对峙换来教授几个字,悬着的那颗心好像坠了地,噗通噗通地又跳了起来。 他告诉自己,他留下来,只是因为寂寞,和那一点点不被人在意的执拗。但为了不太过幼稚和难看,他决定瞒下来,把这些都归结于成人世界的欲望。 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做了可以说一时冲动,但第二次还是做了,这就是炮友。 如此简单。 “喔,那我……” “闭嘴。想穿衣服自己去门口拿,饿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雨停了就走。”教授打断了他,语气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他生气了,因为自己没有立场的反复追问。 乐乐抓住要进书房的教授,慌张地把头贴过去蹭他的腰。乐乐知道这样显得很不识好歹,明明他已经放过了自己。 “爸爸,我们做吧。”他讨好地叫教授。 教授回身推开了他,居高临下冷冷地问,“你想知道他来干什么?” 你想知道他来干什么? 在教授问这个话前乐乐是想的,但是他现在把头甩得飞快,勾着自己的手指打结,慌张得不知所措。 他好像把事情越弄越遭了。 教授眼色幽深,看了他一会儿,把他拎了出去,一路到门外乐乐都是懵的。直到黑棕色的大门哐的一下关在他面前,这个傻子才意识到他被丢出来了。穿个大T恤,裤衩都没有一条,全身上下就一个手机,还是教授刚刚扔给他的。 乐乐这辈子都没这么无措过,又羞又恼,冒着火茬子,噼里啪啦地在身体里烧,不像当初被他妈妈赶出家门的愤恨和快意,他觉得火越烧灰烬冷意就越多。他心里就是不舒服,别扭。他看着门口同他一起被丢下的袋子,踢了一脚,折叠好的衣服露出来,干净鲜嫩。 老东西,都他妈喜欢年轻漂亮,乖巧懂事的! 做都做了,还他妈不让别人说,就算是炮友在办事的时候被打扰了也有资格问一句谁吧。 他越想越烦,还把自己气饿了,扒拉一下袋子,还好刚刚那“情敌”估计为了省事带的是炒饭,没踢坏,他抱着盒炒饭在教授门口吃得满腹牢骚。 吃完后,填满了肚子,多余的把脑子也填了点,他终于想起给教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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