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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熄灯，许欣泽又窜了回来，表情促狭：“你们这就打完电话了？” 虞听晚说：“又不是多长时间不见面，哪有什么好说的。” “嗯。” 许欣泽撇嘴。 确实，一天没见而已，打电话一个小时。 搁上学期谁能想到，他们学校的高冷学神竟然还能和人煲电话粥呢。 虞听晚忽然起身去洗漱，急促脚步颇有几分不知如何招架落荒而逃的意思。 许欣泽趴桌子上闷笑不已。 开学一周忙完以后，刘秉涛再度召集虞听晚和另外几个得意门生。 “之前都和你们说过，咱们为了下半年的考试需要集训，你们和家里都商量过没有？这个过程就是刷题，枯燥乏味是难免的，但成果是喜人的。我们学校历年走这条路的都有这个过程，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希望你们都能够坚持下去，获得自己满意的成绩。” 刘秉涛望着几张年轻的面孔，预防针打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没有人愿意退缩后又讲了点其他注意事项。 最后才说：“今年我们有个赞助。”他似乎觉得好笑，赞许却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望了虞听晚一眼，表情十分复杂，而后对着门外招招手。 许涯时走进来。 “许涯时同学自愿提供了处房子，水电供应免费，给我们集训用。” 刘秉涛想夸两句许涯时，但又找不出好话来，只好说，“你们这一届条件比往年好太多了，大家要珍惜。那个，等下我们就一起过去一趟看看条件。” 许涯时把他在学校附近的那套房子贡献了出来。 主卧、次卧、客房加客厅，装七八个学生绰绰有余。 鉴于他们这群人里有四个女生，许涯时原来给虞听晚睡的房间腾了出来，虞听晚则光明正大地住进他睡的主卧。 原本刘秉涛感觉不太对头，一个alpha一个Omega，住一起挺奇怪的。 不过虞听晚说这么分配是最好的选择，其他人和许涯时都不熟悉，许涯时白天还得上学，要是晚上休息不好代价也太大了。 许涯时听了后连连点头，刘秉涛这才答应下来。 集训开始后，许涯时才见识到这帮卷王真正卷起来的恐怖。 那就是平时虞听晚的状态根本不够看。 以前虞听晚会走神，会和他说笑，偶尔还会偷空和他一起出去遛遛弯。现在，这帮人从早上一睁眼起，洗漱都放在第二位，书本是完全不离身的。刷的题不能用成套来形容，而是成箱、成摞搬进搬出。 好几次许涯时回去以后发现家里基本没有落脚点。 有几个人的学习方式甚至让许涯时感觉到病态。他们没有固定睡觉时间，困了就眯十分钟，睁眼继续学，一整天除了上厕所几乎不挪窝。 相比之下，虞听晚的状态要轻松多了，至少晚上还能留出整段时间来休息。 这么高强度的环境当中，要许涯时有什么想法也太强人所难了。 大约五月中旬，这个集训时间才过去四分之一的时间，就有两名学生要求退出。 临走时他们是哭着走的，嘴里念叨的一句又一句都是对不起老师，刘秉涛和颜悦色地安抚了他们，一转头就躲到阳台上抽烟。 许涯时当时在上学，晚上到家照例去阳台照顾绿植时闻到了烟味。 他回头看灯火通明的客厅，心里的烦忧更甚。 什么梦想能够值得这么拼搏？他问自己，也想问一问虞听晚。 当晚，虞听晚洗漱完进到房间，许涯时半躺半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翻书。 那模样像是他也从这个集训当中退出似的。 虞听晚想了想，上床后像他一样靠在枕头上：“在看什么？” 许涯时其实在发呆，手里的书被他轻易抽了过去。 竟然是英语课本。 “背英语啊？按照记忆曲线来说，晚上看一遍确实有助于记忆。” 许涯时说：“你看我像那么勤奋的人吗？” 不像，不过最近真的很勤奋。 虞听晚的笑脸过于柔和，许涯时面子不太挂的住，他咳了声，低声问：“今天疯子抽烟了？” “嗯，主任压力也很大，看到有两个人退出心里很不好受。”虞听晚偏过头，微讶，“我明明开窗通过风了，你怎么闻出来的？” 许涯时点点鼻子：“可能比较灵。” 虞听晚突然想起曾经许欣泽说的，alpha鼻子都很灵。像猎犬似的，他们的Omega一举一动都能闻出来。 虞听晚的神色不自在起来：“那我下次再去买个除味的。” “不用，其实不仔细闻也闻不出来。”许涯时赶紧拦住他，生怕他这么紧张地学习下还得分心。 虞听晚这段时间有赖于许涯时的投喂，虽然忙碌却没怎么瘦。 他头微垂，脖颈完全显露，修长而又白皙。 许涯时赶紧转过视线，他拿回自己的英语书，盘腿坐起：“如果参加高考的话，应该不用这么紧张吧。” “嗯。”虞听晚无意瞒他，“不过这么一段历程也很难得，不拼一次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在哪里？” “你还需要证明自己潜力吗？”许涯时调笑道。 “啊，我又不是完人……”虞听晚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的潜力怎么样大家都知道，你的潜力嘛……” “我潜力怎样？” “大家都没看过，绝对潜力无限。” “你笑话我啊！”许涯时摩拳擦掌，打算给虞听晚一点颜色看看。 正在这时，客厅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不知道又是哪个的书本掉在地上。 打个岔的功夫，许涯时也熄了玩闹的心思。 他收起书，四仰八叉地躺到床上：“就是觉得为了一个学校这么拼挺不值得的，人生有那么多种可能，非要一根绳上吊死干什么。” “说不定等你找到你的目标以后就能体会到这种快乐了。”虞听晚莞尔。 许涯时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翻了个身，嘟囔道：“可能吧，快睡，明早还要早起学习，我关灯了。” “好。”虞听晚应了声，躺下后不多长时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许涯时却叹口气，又翻了个身翻回来，脸对着虞听晚的脸，月光下虞听晚的睫毛去鸦羽般随呼吸颤动。 许涯时捂住眼睛，感觉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哦！ ----
第35章 == 复习的日子极其枯燥无味。 睁眼是虞听晚他们学习，晚上回家他们已经在学习，到后来，半夜起床许涯时竟然还能发现有人没睡。 他试图去理解这帮生物，最后发现自己还是理解不了，也试图归因，结果却归结为是他没有信念。 说这话时虞听晚笑得前仰后合，越来越炽烈的光似乎要晒融他，周身一圈光环。 当然，讨论这些内容肯定是放在晚上，许涯时还不想让虞听晚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虞听晚笑完之后，又说许涯时这样挺好的，他希望许涯时永远这么“天真烂漫”下去。 许涯时听着感觉不是好话，仔细想想虞听晚现在关键时间，也算人生一道坎，这才作罢。 七月底，许涯时他们这些高考生已经放了暑假，虽然只有二十来天，依旧要比虞听晚他们要轻松得多。 他每天往返家里和住处都成了种习惯。 刘秉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套绝密真题，说是让所有人提前体验一番真实考试。 许涯时早上过来，进门就看到一帮人正襟危坐在客厅。虞听晚在最后面，托着脸等待老师发卷。 他看刘秉涛的脸严肃的像只皱了皮的橘子，忍不住来了句：“这么考有用？” 刘秉涛勉强看在他是房主的份上，没让他立即滚，不过是把他撵到房间里另给了他一套高考真题，让他和虞听晚他们同时做。 这也是另外一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试卷上的题许涯时会得不多，但肯定比以前两眼一抹黑时强，以致他对答案都兴致高昂，甚至对着试卷拍了张发给虞听晚。 明明浅浅隔着一道房门…… 也就是隔着一道门，光景却大不相同。 试卷考完，虞听晚他们这帮学生能考多少分根本不需要批改，自己就能估算出来。 二三十平方的空间里，人均绷着脸。 卷子太深，复习方向也偏了，按照这份试卷来说，他们几个人一个也考不上。 刘秉涛心猛地一沉，随即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一份试卷而已，现在才7月底，距离考试还有时间，我们及时调整方向，来得及。”苍白地说着劝慰话语的同时，刘秉涛在心里疯狂懊恼自己没事找事，嘴上不显，他叫虞听晚，“听晚你来，能不能把试卷做个分析，我们……” 他的脸色更不好看，以致虞听晚根本不想说话。 还是许涯时没等到虞听晚消息，又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探头出来查看才打断这片沉默：“刘老师，你能不能先走啊，没看影响到他们了吗？” 刘秉涛走后，几名女生才低低地啜泣起来。 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涯时像个旁观者，也不对，他本来就是旁观者，他看向虞听晚，遥遥四目相对，仿佛千言万语穿越而来。 隔了差不多一分钟，许涯时笑得没心没肺：“你们怕什么啊，大不了就来和我们一起高考呗。你们这种苦都吃得下来，高考算什么啊。” 人生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况且学习好选择余地就已经比那些学习不好的人多了许多。 起先是虞听晚被感染的笑着别过头，再后来，女生们也停止了哭泣。 几个人面面相觑，突然，一本书本飞上了天，紧接着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叮叮当当敲在桌面上。 “就是，怕什么，考个模拟而已，我又不是非要上这所学校不可。” “*的，我早就受不了这么每天死命学了，感觉自己像具行尸走肉，我要出去玩。” “走走走，出去转转，再这么下去不是我去考试，是试卷来考我。” “我来这里还从来没去转过呢，听说外面还有座游泳池。” …… 十七八的年纪，最是朝气蓬勃，哪有什么坎过不去。 时值夏季最热，炽烈的光线照的地面滚烫，蝉鸣声震耳欲聋。 “现在外面太热，有三个选择。”许涯时抱着手臂，得意地竖起手指，“一是跟我去网吧玩游戏，吹空调；二是去商场逛一逛，看电影；三……有人去市体育馆吗？我们去打球？” 在房间里关久了，骨头都是酥的，谁还耐烦继续回房间呆着。 “去打球吧。”虞听晚率先说道，他是真的很想活动活动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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