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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涯时拿着烧水壶站在厨房门口：“等一下，这个烧得快，我给你烧壶水。” 多少个日日夜夜快速消退，时间仿佛来到虞听晚第一次来这套住宅的那一晚。 虞听晚环顾熟悉的陈设摆件，听到许涯时的话回头时顿时怔在原地：“……不用，我不渴。” “我自己也要喝。” 许涯时说完，并没有像曾经那样转身去烧水。 阴影下的面容清俊英气，鼻梁高挺，是一个十分有自我决断的面相。 他愣愣地站着，嘴角抽动，似乎想挤出个笑容来，但好像又觉得这时候不应该笑，总之神态挺僵硬的：“听晚？” 虞听晚应了声：“嗯？” “……恭喜啊。”许涯时木着脸，心想自己这幅表情够吓人的，不像贺喜像报丧，不知道虞听晚会不会被他吓到。 可偏偏虞听晚的表情也僵住了，甚至因为这三个字仿佛要落泪的样子，张口叫了声许涯时的名字：“许涯时，我考上了，也……回来了，刚刚在学校门口我好像看到了你。” 咣当一声，可怜的电热水壶混到地上，圆嘟嘟的肚皮先着地，不知道有没有撞出一个坑来。 许涯时三两步冲过去抱住了虞听晚。 气氛如春风化雨。 拥抱持续时间不长，臃肿的冬衣给小别重逢的沉浸制造了非常大的难度。 许涯时放开虞听晚，嘴里还说：“我以前跟着我妈看电视，那些人动不动就哭啊，抱抱什么的，刚刚我看到你，我第一反应就是想抱一下你。” 他小心翼翼地探查虞听晚的反应，“没吓着你吧？” 虞听晚抿着嘴，过了会也觉得好笑，抬腿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吓大的是吧？” 简单几句插诨打科，许涯时重新捡起热水壶，检查后发现这个壶质量真不错，一个瘪都没有。 “我哥让人买的，果然质量有保证。” 虞听晚懒得应付他，双手插兜跟着他进了厨房。 烧水的几分钟也不忘聊天。 许涯时比较好奇他们考试的过程，以及中午吃的什么：“我听说这种考试都是当场宣布结果以示公平公正，你们当时是不是轰动全场？学校真抠，居然在食堂招待你们，用大厨舍不得放的那四两肉？” 虞听晚好笑：“你怎么天天编排学校食堂，有那么难吃吗？” “有。”许涯时很肯定地告诉虞听晚，随便约了晚上去庆祝，“我哥那边又新找了一家，听说是闽菜大厨掌勺，我们过去挂他账就行。” 占便宜的嘴脸一览无余。 虞听晚逗他：“你总这么挂账，不怕给你哥惹麻烦？” “他什么时候没在我身上讨回来了？不吃才是让他讨便宜。” 说说笑笑，晚餐就这么定了下来。 下午上学时，许涯时捣鼓门口的人脸识别锁：“你来，我给你录上去，下午就别去学校了，在这边休息休息。” 虞听晚望着锁，略微踌躇了瞬间，便走过去对准摄像头。 “你不是还有题想问我？” “也不着急这一时。” 虞听晚偏过头，对上许涯时的视线，浅淡眼眸隐藏着笑意：“不着急吗？” 许涯时也望着虞听晚，他的皮肤一到冬天就更像缺乏色素般的白，鸦羽似的眼睫倒是又黑又密。 许涯时呼吸瞬间滞了一滞，而后若无其事地说：“应该不着急，反正晚上我也能问你。” “但我晚上不想写题了，你要不然还是下午问吧。” 虞听晚眼中笑意加深，仿佛在认真思考晚上不写题的时间安排。 许涯时转而改口：“那就下午问。”他想了想，突然又问，“那你下午陪我一起上学吗？” 虞听晚眨眨眼睛：“我下午要去学校收拾东西，可能吧，可能回班级。” 那就是了，许涯时福至心灵，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主意来，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 ----
第38章 == 人脸识别系统录完以后，虞听晚没在住处休息，而是跟着许涯时一前一后回到学校。 路上许涯时给虞听晚买了杯奶茶，减糖后茶味更浓，热乎乎的捧在手里，令人终于感觉出冬天的暖意。 许涯时还得上课，两个人捧着奶茶在教学楼道入口分别，许涯时比虞听晚还潇洒，长手一挥，提着单肩书包几步跨上了楼，虞听晚想说的话因此也就噎在了嘴里。 他笑了笑，抿了口茶，干脆走去宿舍楼收拾东西。 反正都在学校里，彼此心里有底，不着急这一时。 虞听晚放宿舍里的东西不是太多，主要是一些不用的学习资料，当时搬东西嫌烦就没全都收走。 收拾出来差不多有个大半箱，这些资料都没什么用了，只能卖废纸。 虞听晚拖着箱子来到宿舍大厅，想问问宿管阿姨哪里有上门收废品的。哪知道阿姨满脸堆笑地问他这箱资料能不能不买废品，送给她行不行。 阿姨不太好意思地搓搓手：“你不知道，我家里也有个小孩刚上高一，我拿回去给他看看，沾沾光。” 宿管在大厅，刚刚已经好几波学校教职工来问有没有渠道收一点刚考试回来的几个学生的学习资料。其他几个人都说要带回家，就虞听晚直言要卖。 还是学习最好、分最高的那一个，阿姨看虞听晚的眼神闪闪发光，炽烈的如同看到一座金闪闪的宝库。 虞听晚无所谓这个，反正卖废纸也值不了几个钱。他蹲到地上，打开箱子挑挑拣拣，拿出来几本：“这箱都是给之前竞赛做准备的，有用的没多少，高一的话……” 熟悉的封面在纸堆里露出一角，是常见的软面抄，表皮灰黑色，纸角几道折痕。 是当初给许涯时看的那一本。 虞听晚抽出这本笔记，快速翻看了一遍，嘴角弧度已然勾起：“阿姨你要不要这个？高一的课堂笔记，应该还可以用。” “行啊，这个好，正好可以用。”阿姨惊喜地接过去。 笔记保存得很好，字迹清晰，笔锋凌厉，就是最后一页的空白地方奇奇怪怪地画了个小人。 “这个是？”阿姨好奇地看向虞听晚。 虞听晚一怔，这本笔记当时给许涯时看只不过是为了暂时堵住许涯时嘴巴，让他安分，没想到他居然偷偷做了手脚。 “这张给我留个纪念吧。”虞听晚边说，边拿回笔记本把最后一页整齐撕下，然后又把笔记本还给了阿姨，“希望对您的小孩有帮助。” “肯定的肯定的，谢谢啊，同学。” 宿管阿姨把笔记本单独收起，其他的则搬到宿管办公室里，留给其他人来挑。 虞听晚帮她搬过去后才往教学楼走，那张看不出画的是谁的扉页折成小方块被他放进口袋。 刚刚下课，学校里一片熟悉的欢腾。 一班后门口，许欣泽探头探脑，看到虞听晚后立即高兴地拼命挥手：“听晚这里！” 虞听晚便笑着向他走过去，然后被他迎进班级。 班级重新调过座位，不过虞听晚的座位没换，还在墙角的那个位置，桌面和桌肚里的东西之前都被收走了，空空一片的孤寡感。 许欣泽说：“你别坐这儿了，跟我同桌呗，教教我，阿邵坐这里就行。” 无辜被牵连的邵奕染一脑门汗：“别，不是吧，我这是被一脚蹬开了吗？用完就扔？” 虞听晚笑了好一会儿才把许欣泽摁回座位：“我还没想好来不来上课，现在也静不下心，你先别抛弃阿邵，不然回头找他他要拿乔。” 许欣泽撇嘴：“我会怕他？” 不怕不怕，是他上课上的想吐，不想来上课，只想发呆。 话是这么说，既然来都来了，肯定得重新体验一回课堂。 上课后，虞听晚坐到那张空空如也的课桌上，听老师和同学互相问好，他不由自主地就联想到以后。 毕业后，或者大学后，再或者工作以后，半年、一年、十年……时间过得那么快，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回来是不是和今天同样的心境。 心境这个东西，应该还得根据当时的情况来，说不定得意，说不定是失意，总之预测不出来。 虞听晚就是想想，精神放松下来后，他的坐姿都不那么标准了。 手臂托着脸颊，面容柔和的似乎要睡着，桌面上连书都没有，惹得老师一节课连连看他。 几乎是老师回办公室的同时，刘秉涛就过来班级了，他对虞听晚招手，要虞听晚跟他去办公室。 虽然不知道还有什么事，虞听晚依旧起身跟了上去。只是全身的骨头都是放松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到办公室，刘秉涛酝酿了会儿情绪，才开口劝他回去休息：“你很优秀，是老师的骄傲。不过辛苦这么久了不如回去玩一玩，调整好心态后再来学校，学校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就……不要在班级里影响其他同学了。” 图穷匕见属于是。 虞听晚禁不住笑出来，说了声：“好，那我先回家去？” “哎，回去好好休息，也能出去玩一玩，旅个游，要不要去新学校所在地转一圈？提前熟悉环境。”刘秉涛兴致勃勃地建议着。 莫耘正巧走进来：“商量出去玩？应该，真的应该，劳逸结合嘛，打算什么时候去？” 说的就像他也要跟着去一样。 虞听晚说：“主任只是建议，还没定下来呢。” “及早定，出去玩得玩得痛快，遇上春运就不好了。” 莫耘过于殷勤地应和着，等到刘秉涛转头，他立即改了口，“听晚学神要不要来我们十七班？你看咱们班的啊……那位很需要你，特别需要！” 眼瞅着刘秉涛忙完，他立即又变回前一副面孔：“有没有意向去的地方啊？我知道个旅行社，价格便宜路线合适也不乱收费。” “不用了，莫老师，我目前还没确定去旅游……” “报告！”许涯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如既往得懒散，带着淡淡不耐烦的意味。 莫耘说：“哦，你来了，把这份试卷拿下去发一发呢。” 许涯时走进来，视线一直盯在虞听晚身上，看的虞听晚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他。 “我身上怎么了？”虞听晚站直身体，顶着他的视线不太自在地问道。 他却说：“没什么，好久不见。” 虞听晚：“啊？”哪里好久？哪里不见。 疑惑在虞听晚离开教师办公室后得到解答。 许涯时捧着试卷，将他堵在了转角处，神神秘秘地说道：“听晚大学神现在闲下来了，有没有兴趣赚点小钱？” 虞听晚配合他，压低声音说：“坑蒙拐骗的我不做，违法犯纪的我也不行，你说我能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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