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已经烧开了,许涯时甚至贴心地给虞听晚兑成了温水。 虞听晚捧着水杯窝在沙发上,水汽蒸红了脸,发尾滴着的水沁进衣领,半点不留痕。 许涯时也捧了杯水,团在沙发上和虞听晚面对面:“今天怎么想到跑出去?” 虞听晚想了想,说:“可能得怪你。” “黑锅是这么扣的吗?”许涯时一怔。 “你几次教唆我出来,我要是一直不为所动不是很伤你自尊?” 倒也不必在这点上善解人意。 “这样啊……”许涯时张牙舞爪吓唬虞听晚,“小朋友,外面坏人很多哦!” 虞听晚拍拍他,让他安静。 私下里虞听晚活泼很多,可能是受环境影响,或者现在心情放松。 许涯时倚在靠枕上,假装深沉道:“竟然是因为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某个被退学的人影响呢。” 虞听晚低笑不止:“嗯,是因为你,不是因为其他人。” 知道他说的是假的,许涯时心情却很好:“那我真是荣幸。” 虞听晚转开话题:“你这边有烘干机吗?” “有,在阳台上。” “我借用一下。” “用前清洁一遍,我很久没用了。” “知道。” 虞听晚跑去捣鼓烘干机,许涯时去洗澡。 运城的气候四季分明,很少用到烘干机,一般备着台机器都是用来应急。 虞听晚用前用后都清洁了一遍,一捣鼓就将近十二点。 “好了,让它自由转动吧,我们该睡觉了。”许涯时拉走虞听晚,“我带你看看客房。” 看得出来客房很少人用,许涯时只是收拾了床,被褥枕头都是新的。 “试试习不习惯。” 虞听晚拍拍枕头:“我不认床。” “那也试试,我要是把人带回来,结果睡得还不如学校的架子床踏实,那我多没面子。” “不会,既然来了肯定保你面子。”虞听晚再度捏了捏枕头,柔软的触感比学校的四件套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坐到床边上,抱着枕头,望向许涯时:“那……我睡觉了?” “晚安,需不需要给门加道锁?”许涯时打趣道。 “……”虞听晚指指门,催促许涯时出去,“我十分放心许同学的人品,相信他是诚心诚意邀请同学回家做客。门在那边,不送。” 许涯时笑个不停,临出门帮虞听晚关了灯。 带虞听晚回来其实也是心血来潮。 想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又或者确实抱有点别的心思,证明他和别的omega一样会紧张害怕什么的…… 但虞听晚就是虞听晚。 许涯时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一袭清癯身影,斜斜倚着书架聚精会神翻阅书籍。 网吧环境不太行,有些老烟枪哪怕不给抽烟,身上也是一股烟味。心烦意燥的时候,这张照片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 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许涯时闯进了卫生间,没开灯,黑暗中他胡乱抹了把脸 热得烫手。 - 隔天两人一起回学校。 怕虞听晚被抓到夜不归宿,两人走得比平时早许多。 早餐店刚刚上新,虞听晚兴致勃勃,要去买给许涯时吃。 果然如他所说,虞听晚不认床,一夜过来,他睡得比许涯时还踏实,一点黑眼圈也没有。 虞听晚大概算了算许涯时的餐量,买了双份。 “吃完再回去还是边走边吃?” 许涯时迷蒙着眼睛,给出第三个选项:“到学校吃?” “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就现在吃。”许涯时看看天色,这边到学校步行差不多十分钟,来得及。 时间太早,连城市都还未苏醒,早点蒸腾起的烟气仿佛仙境也不过如此。 两人到学校时早早读还没开始。 虞听晚给许欣泽也带了份早餐,进教室后,许欣泽捧着早点一边吃一边来回打量他和许涯时。 “怎么了?”虞听晚不经意地问道。 许欣泽含含糊糊,低下头努力吞咽食物。 虞听晚拿出书,逼迫许涯时也拿出来:“过两周期中考,好好学一学。” “行。”许涯时从善如流。 他拿出英语书,没念两个单词,书推到一边:“这什么鸟语。” “……你不是最擅长英语吗?”许欣泽差点噎到自己。 “不,我最擅长睡觉。” 许涯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和许欣泽聊起天来。 “口味好吃吗?” “好吃。” “晚晚特意挑的,一笼子里个头最大的,你看他对你多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句,许欣泽就觉得手里的包子没有一开始那么香了。 “你叫他晚晚啊。” “嗯,好听吗?” “好听……” 许欣泽望望还剩下的两口食物,回头看向虞听晚:“晚晚?” 虞听晚:“……” 虞听晚拍拍许涯时的头,“在学校别乱叫。” “好吧。”许涯时说,“我不想背英语了。” “那你背语文。” “语文也不想背。” 虞听晚面无表情地看向他,许涯时便大声诵读起来:“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早自习许涯时回班级应付班主任。 许欣泽神神秘秘:“听晚,你昨晚住在许涯时家?” 虞听晚总觉得用家来形容有点奇怪,他并没有见到许涯时的亲人,充其量是处居所。 可那里确实是许涯时的家。 “就学校隔壁的那个小区。” “我知道。”运城别墅群外最贵小区,托滨河中学的福。 “他为什么要带你去住那边啊?”许欣泽扭扭捏捏,“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天太晚了,进宿舍麻烦。” 虞听晚随意扯了个理由糊弄许欣泽,没管他信还是不信。 不过仔细想想,从昨天下午许涯时过来一趟以后,他就开始致力于忽悠自己出去。 因为韩亭? 虞听晚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意外的,中午吃饭时,许涯时解答了这个疑惑。 “你打完球以后看上去就不太高兴,我想让你高兴点,当一回你的树洞,不过似乎用不上。” 许涯时夹了块排骨放进虞听晚碗里。 随后补了句,“挺好,我们晚晚心理素质就是够硬。” ----
第24章 == 虞听晚低下头吃饭。 他们今天吃食堂,以前嫌弃的不行的饭菜,两个人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有多难吃。 食堂里的人逐渐减少。 虞听晚吃饭不喜欢留碗底,一粒米他都挑得干干净净。 对面许涯时吃饭有点讲究,挑挑拣拣,剩了一盘蔬菜。 “这什么青椒肉丝,改名叫肉丝青椒比较恰当。”见虞听晚吃完,他同样嫌弃地扔筷子,“明天我们还是出去吃。” “你去吃,我中午得睡会儿午觉,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许涯时托着下巴,说:“你以后要是工作了肯定是那种工作狂,中午连饭都不吃的,逼着别人卷生卷死。” “……不至于吧?”虞听晚反思了一瞬,才反驳道,“我又不拽着别人一起学习。” “打个赌吧,信不信?” 许涯时预言得煞有其事,虞听晚很怀疑他是在报早读的一书之仇。 “走吧。”虞听晚抓着外套起身。 校园里从人声鼎沸到人烟稀少只需要半小时。 许涯时说:“要不干脆还到我那边睡?肯定比你宿舍睡得舒服。” “不了。”虞听晚挣扎了下,颇为不舍地说,“我得回宿舍整理内务。” “……脏衣服可以直接带到我那边洗,省下你手洗的时间。” 许涯时又开始了。 不用洗衣服是个巨大的诱惑。 虞听晚的意志力摇摇欲坠,最后还是将许涯时撵走:“你快回去吧,别诱惑我了,洗个衣服而已,不会死人。” 许涯时哈哈大笑。 将虞听晚送回宿舍楼许涯时才走。 虞听晚想了想,叫住他说:“我其实昨天是有点不愉快,不过你说得对,和我没关系的事情,我担忧那么多是庸人自扰。” 许涯时赞同地点头:“你总结的对。” 虞听晚被他逗笑,眼睛不太敢直视他:“谢谢。” “这声谢谢我收下了。”许涯时凑近,“明天早读能不能松点?不行的话,自习卷子的答案给我抄抄?” 虞听晚的笑淡下来之前,许涯时掐了把他的脸,搭着外套转身就走。 十一月初,韩亭现场测试通过,正式复学。 “搞什么啊,作弊的成绩也算,以后大家都去作弊好了。” “不能这么说,只是那一次而已,现在人家是借读生,成绩是算数的。” “算数的……算数的,那当时怎么没查出来?” “有钱和有权确实不一样。” …… 零星的几句抱怨声消弭在沉默的自习中,似乎发生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高二的上学期即将过去一半,虞听晚堪堪复习完上学期的课程,高二下学期和高三的课程需要压缩在剩下的两个月学完,然后开启第一轮复习,实在没闲心也没精力去关注一些有的没的。 相比之下,许涯时活的像个对照组。 “期末考我是不是得自己学了?” 课间,可能是良心发现,许涯时主动摊开了本习题册,不知道看没看得进去,又做对多少。 邵奕染回过头,先看了眼充耳不闻的虞听晚,然后说:“恐怕是,你的外挂没了。” “那我可真惨。” 活像个失去系统老爷爷的废材挂逼,哪有一点曾经叱咤滨河的大佬威名。 邵奕染实在没忍住,问道:“时哥你不回十七班吗?” 许涯时满脸疑惑地问他:“十七班的学习氛围比一班好?” 那必然不可能,不过能把其他班级当成自己班的神人也就独此一份,别人想学都学不来。 “不是,我是说,十七班新来的那个,你懂的,你就不担心他把你的位置抢走吗?” “我什么位置?”许涯时继续发问,表情一点不似作伪。 邵奕染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许涯时什么位置?年级倒一的位置?校霸? 仔细想想好像和上辈子的事情一样,邵奕染想不通一个人的转变怎么会这么大。 他偷偷瞄了好几眼,决定把这种转变归功给虞听晚。 不愧是学神,降服一个大佬真是手到擒来。 校园就这么大,该碰上的时候终究会碰上。 期中考后,天气更加寒凉,校服外套里人均套上了薄薄的小高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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