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去?” “当然不能。”许欣泽还在呢。 “哦。” 许涯时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虞听晚仔细观察了一番,想了想:“你担心我不高兴?” “不,我担心你那个……信息素应激什么的……” 许涯时难得吞吞吐吐,他掐了把自己的虎口,脸上恢复镇定,“你看上去不太喜欢自己的第二性别。” “?”虞听晚懵了瞬间,“我没有。” “……我只是说你看上去有。” 凉爽的秋风吹得树叶发出哗哗的响声,虞听晚此刻有些呆滞。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那个,我真没有,我对我的第二性别没有意见,就是……” 提到信息素虞听晚不太说得出口,可这种专有名词又找不到其他代替的词,再说他为什么要觉得难堪? “信息素容易对其他人产生干扰,也容易让omega本身失控,所以我不太喜欢让它……跑出来。” “嗯。”许涯时沉默地打量虞听晚。 运动过后的潮红已经退了一部分,白皙的皮肤底色逐渐露了出来。 耳朵尖还红着。 突然之间,它动了动。 许涯时倏地移开视线:“宿舍有热水吗?不然去我那儿?” “有。”虞听晚垂下完,强调了句,“有的。” “……那就好。” 虽然没去许涯时那边洗澡,不过他最后还是帮了点忙。 帮忙打水。 许欣泽担心两瓶水不够他们洗的,从邵奕染他们宿舍借了两个出来,一个人扛着四个水瓶下楼,看上去仿佛抱着一座水瓶山。 虞听晚和许涯时赶紧把他手里的热水瓶接了过去。 两个人四瓶水,说说笑笑提上了楼。 许涯时望着他们,心里燃起一股说不定住校也很好的冲动。 不过就只是想想。 他仰起头看天上涌动的云,好像3D打印的立体云朵不停变化,很快就被风吹跑了。 许涯时踌躇片刻,晃晃悠悠往校门口走,决定也回住处洗把澡。 — 许欣泽洗完出来后,虞听晚进到卫生间脱了衣服。 汗湿的衣服是占满信息素的味道,其中那股雨水的味道最霸道嚣张,在一众信息素里格外突出。 虞听晚盯着衣服看了会儿,将衣服泡在了放好洗衣液的盆里。 水声淅淅沥沥,衣服很快喝饱了水,鼓起一个大泡。 晾完衣服后自习课已经过去大半。 虞听晚和许欣泽慢吞吞往班级走。 “偶尔运动运动还是还是挺舒服的吧?” 许欣泽伸着懒腰说道。 “嗯。” 不知道为什么,虞听晚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残留有许涯时的信息素,他有点想念家里的洗衣机。 “就是信息素麻烦。” 他说。 “还好啦,要不要再补一点阻隔剂?”许欣泽拿出自己的喷雾瓶。 他的信息素是甜甜的糖果味,好像蓬松的棉花糖。 虞听晚摇摇头:“不用,我有。” 其实他也不太需要,至少许欣泽没有闻出什么来,见虞听晚不要他就收回了自己的喷雾。 走到教学楼的西边,有些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们:“虞听晚、许欣泽。” 韩亭背着书包跟在一名中年女性的身后。 中年女性脸色不太好,斥责他道:“你乱喊什么东西,人家认识你吗?” 韩亭毫不在意:“当然认识。” 他走到虞听晚和许欣泽面前,说:“真巧。” 许欣泽懵懵地说:“是啊,好巧,你怎么回来了?” “我来复学。”韩亭毫不在意地说道,他看向虞听晚,“不用和你比成绩我也能回来,就是多花点钱而已。” 虞听晚淡道:“恭喜你。” “这话听着可不像真心的。”韩亭说,“我应该会进十七班。” 虞听晚没说话,静静听着他说话。 “虽然十七班不受待见,不过好歹回来了,不知道许涯时还能不能继续称王称霸。” 许欣泽忍不住说:“你要是回来就好好学习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十七班还不错的。” 韩亭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许欣泽。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虞听晚的身上:“到时候一起学习吧,虞听晚。” 中年女性走了过来,她很不耐烦:“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别忘了你上次是怎么出去的,钱扔水里还能听见个响,扔给你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韩亭面无表情地望向她:“你说完了吗?让你拿个钱废话这么多。” 两个人就这么毫不客气地吵了起来,最后中年妇女一气之下丢下了韩亭,自己走了。 韩亭眉目乖张满身戾气,哪里有一个学生的样子。 他堵在虞听晚面前不让:“你看,虞听晚,都是为了你。” “和我没关系。”虞听晚皱眉,“一切等你真正复学了再说吧。” “那你等着。”韩亭咧嘴扯出一个笑,转身跟上那名中年女性。 韩亭的出现给全年级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回到教室,许欣泽打开他的手机,所有的滨河群都在说这件事。 —他怎么还有脸回来的,期末考都能作弊,还能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据说是被诬陷的 —证据呢? —别吵吵,等老师消息呗 —话说当年举报他的人就是……你们懂的 —别含血喷人,没有的事 —本人? —刚被打脸就又要兴风作浪是不是? —恐怕脸还没被打疼 —反驳的都是亲友吧,当年明明就是因为他韩亭才坐实作弊的,真当别人都不知道 —咦!ls细说 —细说什么啊,造谣是要被判刑的,知不知道 —哦,我好怕啊,我不说了 许欣泽看得烦,一气之下闭了群。 转头一看,虞听晚毫无所觉,自顾自地看自己的书,解自己的题。 他实在心烦意乱,趴到虞听晚边上,问:“听晚,你怎么一点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虞听晚望向他,不是很理解。 “就是韩亭啊,他那个人……睚眦必报,肯定要找你麻烦的。” 虞听晚垂下眼:“他作弊不是我举报的,劝退也不是我劝退的,迁怒我有什么用。” “可是当时刘主任问过你……” 虞听晚没有说话,笔下专心解题。 许欣泽烦躁不安地又窜回了自己座位。 韩亭被劝退是高一下半学期的事。 高一期末考成绩是高二分班参照,考试全程模拟高考。 韩亭是alpha,学习成绩又好,当时和虞听晚并称滨河双子。 可就是在这次考试里,韩亭被人举报作弊。学校校长都出动了,排查后确认韩亭有作弊举动,商议怎么处理韩亭的会议开了好几天。 滨河双子其一的成绩是靠作弊得来的,消息不胫而走。 那段时间,就连虞听晚出门都多多少少会遭遇到异样的眼光。就好像是两个人的成绩都是作弊得来的,没什么了不起。 虞听晚照常去办公室交作业,正好碰上刘秉涛,可能是想参考意见,又或者出于其他的考虑,他叫住了虞听晚,问他 ——如果你作弊被发现了,你希望自己被怎么处理? 当时办公室没有什么人,虞听晚回答得坦然:“大概会希望自己能安静地消失吧。” 刘秉涛听完以后若有所思。 没隔几天就传来韩亭因为家庭原因自愿退学的消息。 不过几乎所有高二学生都知道他是因为作弊被劝退的。 窗外暮色不知不觉沉降下来,招摇的树冠在地上投下嶙峋的怪影,几乎要与暮色融为一体。 雨露蒸腾的气息占住身边的空位,嗓音沉静柔和,却又带着丝调侃:“大学神不好好学习在想什么呢?” 许涯时换了件衣服,身上干净清爽,信息素收敛得很好。 可虞听晚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件沾满信息素的T恤衫。 ----
第22章 == 虞听晚一直愣着,像没反应过来。 许涯时只好在又在他眼前摇手指,手指修长笔直,骨节分明。 虞听晚将他的手扒下来,有些尴尬地笑:“我还以为你回班级去了。” 许涯时说:“对一班有感情了,不想回去。” 就……听他胡扯。 虞听晚勉强集中注意力到面前的试卷上,刚写两笔,发现许涯时故态萌发,重新趴上他的肩膀。 他动动肩膀:“小心刘主任。” “我会怕他。”许涯时撇嘴,不过还是拿开了手臂,捏着支笔来回转,“还没说清楚呢,刚才想什么?” 想…… 虞听晚沉默片刻,才说:“感觉以前做错了件事,也不算做错,就是……没有考虑后果的情况下给别人造成了不好影响,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影响很坏?” “不算吧,明面上留了些面子。” “那你是救他,不是影响他。”许涯时毫不犹豫地替虞听晚说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得通。” 虞听晚托着脑袋看他:“你怎么知道不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呢?” “问题是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替他想更好的解决方式?和你关系很好?” “没有,一般吧,只是认识。” “那不就结了,有那点时间不如多做两道题。” 虞听晚怀疑许涯时已经猜到他说的是谁,考虑到许涯时不喜欢韩亭,虞听晚主动跳过了话题: “课上有没有哪里不懂?” “没有。”许涯时晃晃脑袋,毫不迟疑地说。 “……行吧,万一有需要,可以问我。”虞听晚收回视线。 到底心里有事,虞听晚尽管一再努力集中注意力,却还是总联想到韩亭,想他复学能不能成功。 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方面觉得要是连作弊都能成功复学的话,当时何必要把人赶出去;另外一方面,盼着人复学不成功到底是件不道德的事情,他还不屑于这么做。 一不留神,笔被人抽走了。 “我说,大学神体验过逃课吗?” 许涯时凑得很近,眯着的眼睛有种想做坏事的调性。 虞听晚摇摇头:“逃课干什么?” “上网、逛街、打游戏……随便都可以。”许涯时声音压得低,仿佛蛊惑般说道。 “……”虞听晚拍拍他的头,“好好学习。” 晚自习许涯时破天荒没在一班,虞听晚周围恢复成往日的清爽,自习、背书、练习,偶尔和同学交流,虞听晚感觉也不是太赖。 “这个月感觉过得好快,好像都没做就没有了。”语文课代表问完物理题,突然感慨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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