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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潇：【怕不是女朋友吧？】 赵璐：【没听说邱总有女朋友啊！】 顾潇：【肯定有，就邱总那张脸也不可能没有】 无需过脑，不受控地，黎扬点开那张照片，放大端察：照片中的女人穿着温柔的茶色毛衣，形体高挑出众，尽管五官模糊，也能看出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的确是个美女。 黎扬按灭手机，擦擦手，道：“不吃了。” 邱珩不明：“吃掉吧，一会该冷了。” 黎扬扔掉竹签，不看他：“我说不吃就不吃了，没胃口。” 且不提同学聚会，短短一天内，前有贾瑶，后有神秘美人，黎扬是切身感受了一把邱珩招蜂引蝶的本事。 “我吃这个。”黎扬从包里掏出自带的话梅，含了一颗进嘴里。他回躺椅闭目，话梅肉在舌尖化开，酸甜的味道却没疏通心里那丝说不清的阻塞。 小时候的小珩哥身边美女也不少，但他的目光从来不在他们身上，整天就惦记着和自己去哪儿玩，经常让周围的女生误会，以为他是亲兄弟呢。 更有比较早熟的女生说他们之间不正常。 哪儿不正常了？ 黎扬当时不懂，现在有些懂了……邱珩这动不动对他不避嫌的动手动脚是有点不正常。 而且确实没听说过他交朋友，该不会真的是个gay吧？ 正要吐核，果核忽地落入喉咙，气管被卡堵，黎扬：“咳咳……” 邱珩急忙拉他坐起，拍他的背，伸出手：“吐出来。” 黎扬咳得脖子和脸都通红，使劲摇头躲开他。 “犟脾气。”邱珩不和他多言，乍然施力一拍，果核便从黎扬口里掉出落在他手心。 黎扬又咳了好一会儿才顺气，指指邱珩手里满是他口水的果核：“你也不嫌恶心。” 邱珩轻笑出声，表情有些微妙：“说的跟我没尝过一样？” 黎扬不和他逞口舌之快，凝他片刻，问：“你怎么不和贾瑶一起？” “我又不是和她一起来的。” “哦，”黎扬感觉心里的阻塞似乎少了一点，他随口提起：“公司人说今天你女朋友来找你了。” 邱珩微微蹙眉：“什么时候？” 黎扬莫名一窒：“你问我干嘛？问她去啊！” “刚救了你就这么凶。”邱珩摇摇头：“我是说，我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黎扬也觉得自己最近反复无常，那股团在心头的闷气总是随着他的一两句话起落涨退，他判定自己不能再和他待一个空间太久，硬邦邦地丢下字句：“你有没有女朋友关我什么事？我要去找湘姨了，再见。” “又怎么了？”邱珩长臂一探，勾住他的腰带：“你现在怎么跟个刺猬一样，小时候不是很粘着我吗？跟我聊一会儿不行吗？” 黎扬挑了个离他极近的位置坐下，一手托腮，长睫扑闪，美目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嘴唇粉润饱满，扬起的弧线正正好好。 黎扬甩了甩头发，故作娇滴滴的样子：“邱总，你想聊什么？” 邱珩的目光在他脸上游弋半晌，眼底火光一闪即灭，声音倏尔染了寒：“算了，你去找湘姨吧，我有事先走了，代我向她问好。” 说罢真的起身离开，连招呼都没和他打。 “不是要聊吗？遂了他的愿还不行？这人果然奇怪得很。” 黎扬遥望他的背影，又给他打上了无法捉摸，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的标签。
第8章 小珩哥 吃过小食填胃，黎扬也不急于觅食，准备再做个推拿和汗蒸就返回家。 温泉馆的美容保养项目品类齐全，黎扬选了推拿去角质，交钱除衣，赤条条地躺在美容床上。 帮他做推拿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老汉道：“小伙子，你这皮肤很好的咧，我都不舍得用力搓。” 黎扬被他按得痒痒的，咯咯直笑，“没事阿姨，我忙起来都没空洗澡，您使劲。” 不一会儿旁边的床上又来了两个做保养的年轻男人，看起来gay里gay气的，相对于他们的形象，说的内容总绕不开身体那点事儿，尺度渐大，话题逐渐从护肤品过渡成了性/生/活。 其中一个男人道：“然然你说，如果你谈了个男朋友，他对你很好，但是那里很小，你要不要还和他继续哦？” 名叫然然的男人答：“对我好就行咯，那里大又能有什么用？” 帮黎扬搓背的老汉凑到他耳边说：“现在的同性恋真开放，一点都不带避险的。你看那两个小伙子公然聊这种人，也不嫌丢人？” 黎扬本闭着眼让肌肉放松，被老汉按得舒服了，也礼貌搭腔：“这也没什么，现在时代不同了，喜欢同性的多了去了。” 隔壁的两个gay齐齐看向他，黎扬睁眼，干咳两声，调移话题道：“师傅啊，你往上面搓点，我上面痒。” 为避免尴尬，他还扯了个谎：“师傅你别那样看我，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我女朋友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脾气不好，这经常揍我，看把我这后背捶的……” 他可太佩服自己瞎扯的能力了。 两个男人长长地哦了一声，言语中多少露着不屑：“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难怪被人欺负。” 黎扬苦笑，老子再弱不禁风也比你们两个娘炮看起来强吧？ 老汉打趣：“你看着年纪不大嘛，和女朋友谈了几年了？” 黎扬不知道为什么，走神想起邱珩来，他在十二岁那年，第一次看到有女生接近邱珩。 当时年纪小，对搞对象这种事还非常的懵懂，甚至可以说是件挺难以启齿的事情。但黎扬还是厚着脸皮问邱珩是不是喜欢那个女孩子。 邱珩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反问他：“你希望我喜欢吗？” 黎扬以为邱珩害羞，便开导：“喜欢一个人没啥不好意思说的，就拿我说吧，我就喜欢班里的闫琛璐，他皮肤多白啊。” 邱珩没有再说话了，神情开始变得很微妙。 说来也奇怪，打那之后，邱珩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和他疏远距离，任黎扬怎么问他都搪塞说自己想多了。 老汉又唤他一声，“小伙子？” 黎扬回神，“嗯？我没有谈过女朋友，刚才都是我乱说的。” 老汉道：“长这么好看都没谈女朋友？骗谁呢。” 黎扬尴尬的笑笑，随即甩甩头，只当自己今天和邱珩私下独处太久，才造成潜意识回忆的图像。 从推拿间出来，黎扬的肩颈都得到了放松，他揉捏松软的肌肉，满意地进行今天的最后一个计划，直奔汗蒸房。 汗蒸房男女混用，四下无人，黎扬选了个角落以打坐姿势坐下。 脑内放空，毛细血管张开，净汗一滴一滴自身体排出，没多久黎扬的衣衫便湿透。 空气暖而干，房内四面封闭，还没体会淋漓过后的畅快，黎扬开始出现瞑眩反应。他逐渐缺氧，眼皮沉甸甸地下坠，目之所及天旋地转，软软地向后倒去。 “黎扬，黎扬，黎扬……”迷沌中他感觉有人紧张地把他打横抱出汗蒸房，一声声忽远忽近地叫喊他的名字。 黎扬直觉这个怀抱宽厚而安全，便放心地往那人的胸膛靠了靠，如意料中的冰凉结实，极大地缓解掉他的不适。 脸上浮光掠过，大概是到了一个空气流通的小房间，黎扬被轻放在床上。 他艰难地张开眼皮，人影像是隔着雾气晃动，有脚步声，有饮水机出水的咕咚声——那人应该是倒了一杯水。 “离了不到两小时就这样，”他听见他低声责备他，“十几年了也没有长进。” 黎扬的唇被轻柔地吻住，随即口腔被一点点渡入凉水，在汗蒸房里失水干渴，他迫切地汲取这股甘甜。 补充了水分和氧气，黎扬已不那么难受，他尝试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邱珩的脸，他睫毛微颤，唇还紧贴着他的唇。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尴尬了一会儿，随即邱珩退开。 在转身的瞬间，黎扬不知道那根弦儿搭的不对了，拉住了邱珩的胳膊。 这一拉，邱珩神经里的弦儿也差点断了，用仅存的一丝理智解释：“刚才……刚才我救人心情，对不起。” 黎扬头晕的厉害，眼前的邱珩成了重影，他抖动了下喉结，有些无力道：“小珩哥，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小珩哥…… 这三个字击溃了邱珩的最后的防线。他看着黎扬那副气虚体弱的样子，两只灵动的眼睛也因乏力而变得朦胧。 邱珩本不是个容易牵动情绪的人，但还是被眼前的黎扬牵动了，他缓缓蹲下，伏在黎扬身旁，声音因激动而显得有些沙哑：“你……刚叫我什么？” 黎扬这下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回过劲儿来哦。 在被问及这个问题后，再看邱珩那不苟一笑的表情，以为自己又惹恼了他，赶忙缩着脑袋道歉：“邱，邱总……谢、谢……阿不，对不起。” 邱珩想听到的根本不是这个。 眼看邱珩的脸色难看，眼神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黎扬打了一个激灵，大脑犹豫缺氧，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晕了过去。 黎扬醒来时空气中飘着淡雅的薰衣草香味，窗帘被拉上遮去日光，房间内的灯亮度是最暗的档位，空调是加湿暖气模式，床单和盖在身上的被子平整洁净。他身上亦是干干爽爽，仍穿着昏睡前的同款浴袍，但并无汗渍。 床头摆了一杯柠檬水和几颗散装糖果。水杯下压了一张字条：先生，很抱歉带给您不好的汗蒸体验，请好好休息，记得及时补充水分与糖分。 黎扬揉按还有些疼胀的太阳穴，喝一口水后剥了一颗糖送进嘴里，是青苹果的味道，天然的酸甜可口，没有糖精的黏腻。 一颗含毕，他又吃一颗，透明的包装袋，没看出来是什么牌子。他心道这温泉馆服务十分到位，要在点评上打满星。 手机被挂在桌角充电，黎扬起身去摸，才抬了个胳膊，神经牵引，全身像游泳游了十几个来回一样筋痛骨酸。他才蓦地想起自己阖眼前最后看到的人脸似乎是邱珩。 没给他时间回忆真假，闹钟铃响，恰好是19点整。 黎扬按停，微信几百条未读信息待处理，小群正通报邱总回公司又让美术和文案开了会，宣发这边的安排要随之调整；今年的《如梦令》要参展，明天策划提交截止云云。 顾潇和一众同事更是排着队艾特他：“小扬扬快回来吧，这里需要你！” 休个假也不得安生，黎扬长吁一口气，回复：“OK，明天我回公司处理。” 房间里一丝邱珩的气息也无，昏迷前的画面遥远虚幻。 黎扬捶捶脑袋，鄙弃自己身体虚弱，按个摩做个汗蒸都能人事不省，这也就罢了，还因为过度饥渴梦到和邱珩。他滞在床上凝望天花板好一会儿，等肌肉的酸痛劲过去才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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