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死?”黎扬不思索冲口而出,不见刚才闲逸身形,差点拍桌而起。 黎扬忍着自己就是广卅的秘密,焦虑地揪了揪头发,皱出个极其古怪的笑脸,“邱妈,产品爸爸,大佬,哥哥……这不行,我做不到!” “?怎么做不到?”邱珩很奇怪,“只是要你和他协调时间,又不是要你画,之前不是合作得很好吗?” 就是要我画啊!黎扬腹诽,他快速盘算:刨除日常工时,如果要完成邱珩给的任务,只能牺牲所有外出时间,彻底在雷盛驻扎加班,才能应付自如。 黎扬手指烦躁地点动,狠心咬牙道:“行行,我去说。” 邱珩挑眉,“你不高兴?” 他笑得面露凶相,“哪有不高兴,我开心死了啊!” 邱珩点点头,也不追究他语带狠意,“营销具体规划和执行工作,你可以和顾潇商量着分担。” “对哦,韩楠把顾潇的工作独立出去了,他确实可以做点我这块的事儿。”然后我就可以多出时间赚我的外快。 黎扬越想越高兴,表情回缓,弯眼拍手道:“真好真好,陈总监的决定,真是相当英明。” 肚子还饿,黎扬指指门边,问:“我可以回去吃饭了吗?” “情绪总是和过山车一样,”邱珩轻抿薄唇,失笑摇摇头,弯身拿出一个保温饭盒推到他跟前,“在这吃。” 黎扬打开,菜香扑鼻,蘑菇炖鸡肉,煎得嫩黄的荷包蛋和色泽青翠的小白菜。 黎扬掩不住惊喜和食指大动,嘴上还要揶揄他筹码不足:“邱珩哥哥,你一顿饭,就想让我给你卖命?”惊觉泄露了什么,他干咳两声,改口道:“呃……就想让我给你去和那么难搞的广卅沟通?广卅超难说话的,脾气很差,我每次找他约稿,都要跪到躺下了!” 正常人应该不会为了隐瞒身份如此贬低自己,黎扬确信他并没有暴露,满脸都写着“英勇就义”。 邱珩站起背对他取茶壶,但是肩膀一抖一抖,好像是在极力憋笑。 当然没持续太久,黎扬歪头盯着看了会儿,便开始享用定制午餐,“好吃好吃。” “我没说就一顿。”邱珩回身时表情淡淡,他边泡茶边道:“食堂太拥挤,以后每天给你带。” 一块鸡骨头差点卡在喉咙,黎扬拍拍胸口吐出,抬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他神容温柔,也回视他。 “有人除夕说想吃我做的年夜饭,除夕过了,但是第二个还没到。”邱珩勾唇,“所以现在只有日常菜,不乐意?还是食堂做得比我好吃?” 黎扬默着不说话,咀嚼的幅度也渐渐变小。 他凝视他深刻好看的眉眼,吞下口中食物,筷子扒拉着看起来就很健康的佳肴,扬扬眉梢,道:“那……要给饭钱吗?” 邱珩绕过宽桌站定到他跟前,挡了大片光亮。 “饭钱不够,”他俯身,三指轻托起他脸侧,在他眉心落一个吻,“别的补。” 表情正经,声音倒是又低沉,又戏谑,还有点轻薄,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黎扬推他小腹,“流氓!” 邱珩还是笑,揉一把他的头,抬脚出门,“你在这慢慢吃。” “你去哪?” 邱珩没应,踱出门外。 黎扬故意吃得很慢也没等到邱珩回来,只收到一条他让他把空碗放在桌上,不用他洗的微信。 “我哪有这么无礼。”黎扬瘪嘴,把饭盒收好,抱到茶水间清洗。 路过自己的座位才想起打包饭菜还没动,但桌面空空,食物不见踪影。 他问顾潇:“诶?韩楠给我打的饭菜呢?” 午休时间,顾潇正看番剧,他头也不抬道:“不知道啊,可能保洁阿姨收走了。” “哦,阿姨手也太快了。”黎扬了然,“怪浪费的,还想留着晚上热了吃。” 玻璃真空的保温饭盒被里外清洗得明净如新,黎扬对着太阳举起,脸上由光线直射,留下几滴水珠的影子。 四周无人,他掏出手机,和这个普通的饭盒合影。 手将饭盒握得很紧,还要贴着脸,笑得像是拿到什么珍贵的奖杯。第43章 雪水 雪水 上班第一天,天色晴似蓝纸,雪水消融,虫鸟活动,风有温意,冬去春回。 互联网行业不似其他,复工没有缓冲期,雷盛也不例外。工作任务早在前一天发邮件安排好,进了工位只能强行将思多层铜制雕镂烛台安于房内几处角落,灯芯内置了微小的风扇,吹起火焰片跳动,光芒微灿,犹如银花火树。 无需西窗剪烛,便可延长夜语。还是那样穿透时光的眼神,有灼意,还有更多的笑意。 喷在他脸上的一呼一吸,带着水汽,满是引诱。 黎扬划开水,双手攀上邱珩厚实的肩膀,吻他下巴,嘴唇慢条斯理向上寻他的。 邱珩低头正好避开他的索吻,黎扬轻拢眉头:“想亲你。” “再看一会。”他托着他的脸以目光描摹,眸光细微闪动,数秒后才将他扣紧,送上一个深柔的亲吻。 一顿澡洗得身口燥热。 “口渴。”出了浴桶,黎扬光着身子寻水。 圆木桌一套红瓷酒具,装盛粮食米酒,从器皿到成分,显是为新婚夫妇准备的合欢酒。 邱珩眉梢与嘴角齐齐扬起,斟满两小杯。黎扬抿唇,迟疑着不举杯。 出神间邱珩已与他手臂相交,“口渴也只有它喝。” “你就是不愿找。”黎扬眼睛一瞪,难见的娇俏。 一强势一羞躲,视线拐着弯撞上,心照不宣,似假还真,他们仰头饮下。 酒水带着一点苦辣,黎扬本是不爱,而今品得贪眷。 纱帐被脚尖不经意带落,除却床内景象与眼前的男人,再看别的物什总带着朦胧的红。 邱珩却不急,高挺的鼻骨抵着他的脸,与他嬉唇戏舌,修长的手指和他的紧扣,如榫卯互锁,难舍难分。 双双指间还戴着白天月老送的“情缘戒指”,硌着皮肤并不舒适,邱珩取下无名指上的玩具,放在枕下。 黎扬看见他动作,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取了!” 邱珩抓起他的手,抬眉浅笑,沿他手臂一路缀吻。 热息撒落他手心,他双唇张合,抿住他指部的那圈塑料,自指根到指尖剥除。 黎扬眼神幽怨,明显在责怪他。邱珩不禁失笑,亲他眉心和眼睫,对他耳语承诺:“以后买个真的。” “扬扬好甜。”他鼻尖染一抹晶莹,眸色深黯。 情到浓时感如醉,总能问出少许真话罢。 黎扬侧头和他接吻,吻毕,抽出一只手,食指轻抚他浓眉和微扬的眼角,再点他鼻尖和嘴唇,问:“我们以前为什么会闹到相见不相识?我要听实话。” “上次说的就是实话,是我小心眼。”邱珩不假思索回答,他笑,“后来你去艺考,我们见面少了,也没有说开的机会,年纪小,要面子。” 说得越快越斩钉截铁,越佐证这不过是骗人话术。他永远都可以泰然编织,半真半假。 “所以……” “现在这样不好吗?”邱珩打断,“没有所以,扬扬,你应该专心一点。” 回想与邱珩相处交谈的点滴,黎扬仍拼凑不出以前的自己。 割裂,陌生。 多数人会选择相信简单的谎言,而不敢相信复杂的真相。或许善意,或许别有用心,却实在没有严格的界限,反而常常互换皮囊来形成新的谎言。 月老签文?天意指引?黎扬从来不信,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安慰来得更好,他自认有足够坚硬的铠甲接受过去。 他回头看一眼熟睡中的邱珩,他手臂还留着让他回躺就能抱紧的空间。 喜欢和爱又如何? 他当然可以顺着缥缈的“感觉”与他谈一场粉饰太平的恋爱,爱情本质不过多巴胺分泌,即使它可以源源不断地生产,保持激情与热情,却并不能消除这层猜忌与怀疑。 若结伴侣,怎可能不坦诚相对?哪怕一方的过去不堪,哪怕相互亏欠。 他点开手机邮件,苏医生的新方案静躺在邮箱,黎扬早在两周前。 幽蓝的光照入眼瞳,白底黑字告知未上市技术的治疗风险:“经颅直流电刺激(tDCS),有微弱刺痛感,用以增加左前额叶外侧皮质神经元兴奋性,帮助提高与恢复记忆。因个体耐受不同,有一定几率造成生理不适,重者或大脑损伤……” 黎扬在电子免责书上签署名字,回复:“风险知晓,同意接受治疗。” 多层铜制雕镂烛台安于房内几处角落,灯芯内置了微小的风扇,吹起火焰片跳动,光芒微灿,犹如银花火树。 无需西窗剪烛,便可延长夜语。还是那样穿透时光的眼神,有灼意,还有更多的笑意。 喷在他脸上的一呼一吸,带着水汽,满是引诱。 黎扬划开水,双手攀上邱珩厚实的肩膀,吻他下巴,嘴唇慢条斯理向上寻他的。 邱珩低头正好避开他的索吻,黎扬轻拢眉头:“想亲你。” “再看一会。”他托着他的脸以目光描摹,眸光细微闪动,数秒后才将他扣紧,送上一个深柔的亲吻。 一顿澡洗得身口燥热。 “口渴。”出了浴桶,黎扬光着身子寻水。 圆木桌一套红瓷酒具,装盛粮食米酒,从器皿到成分,显是为新婚夫妇准备的合欢酒。 邱珩眉梢与嘴角齐齐扬起,斟满两小杯。黎扬抿唇,迟疑着不举杯。 出神间邱珩已与他手臂相交,“口渴也只有它喝。” “你就是不愿找。”黎扬眼睛一瞪,难见的娇俏。 一强势一羞躲,视线拐着弯撞上,心照不宣,似假还真,他们仰头饮下。 酒水带着一点苦辣,黎扬本是不爱,而今品得贪眷。 纱帐被脚尖不经意带落,除却床内景象与眼前的男人,再看别的物什总带着朦胧的红。 邱珩却不急,高挺的鼻骨抵着他的脸,与他嬉唇戏舌,修长的手指和他的紧扣,如榫卯互锁,难舍难分。 双双指间还戴着白天月老送的“情缘戒指”,硌着皮肤并不舒适,邱珩取下无名指上的玩具,放在枕下。 黎扬看见他动作,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取了!” 邱珩抓起他的手,抬眉浅笑,沿他手臂一路缀吻。 热息撒落他手心,他双唇张合,抿住他指部的那圈塑料,自指根到指尖剥除。 黎扬眼神幽怨,明显在责怪他。邱珩不禁失笑,亲他眉心和眼睫,对他耳语承诺:“以后买个真的。” “扬扬好甜。”他鼻尖染一抹晶莹,眸色深黯。 情到浓时感如醉,总能问出少许真话罢。 黎扬侧头和他接吻,吻毕,抽出一只手,食指轻抚他浓眉和微扬的眼角,再点他鼻尖和嘴唇,问:“我们以前为什么会闹到相见不相识?我要听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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