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苏尔静静开口。 “我的心脏很疼,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 刘警官从警局赶到岑江生物科研大楼后,打算再给沈晨打个电话说一声,让沈晨出来时直接找他。 但他奇怪地发现,沈晨的手机打不通了。 刘警官没有办法,只好从车上下来,站在岑江大楼一层大厅的入口处,准备随时堵人。 而且,他为了避免沈晨诓他,特意走到前台处,掏出证件,对里面的工作人员询问道。 “请问,生物学教授沈晨,现在在这栋大楼里吗?” 前台中坐着一个男人,在他看见警官证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随后,他慌乱地翻看访客登记表,说道:“警官您好……我们今天的来访人员里,没有您所说的沈晨。” 刑警的第六感让刘警官觉得奇怪,他收回证件,道了声谢,随后离开了大楼。 但很快,他躲在玻璃大楼外最角落的地方,透过玻璃,看见前台中的那名男人站起离开,步伐紧凑地向楼内走去。 两名看上去更像是负责接待的女职员从大厅后走出,走到前台桌柜里面,像是回到了原本应在的位置。 顶层的办公室内,沈晨与高仰行分坐两边,气氛完全不见初来时的融洽。 沈晨:“对于陆奇的死,我的确有责任。但我认为,我不是唯一的凶手。” 高仰行年轻的脸上写满讥笑:“可我倒认为,全是你的错呢。” 沈晨不置可否:“所以,你是为了给陆奇报仇,才找人来对付我吗?” 高仰行认为没有必要继续伪装,将骨子里的扭曲展露无疑。 他道:“你不会认为,对于从棋盘中掉落的棋子,还有值得为之付出精力的价值吧。” 沈晨沉默了一秒,陆奇当年踩点上传论文时,那副蓬头垢面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显现。 他觉得,和高仰行多待一秒,都是一种对生命的浪费。 沈晨:“所以,你再不提,我都差点忘了,那人当时威胁我的内容,是让我放弃我的论文观念。” 高仰行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像是颇为郑重地,再次亲口问了一遍。 他举起双臂,环顾这个发不出任何信号的房间:“那么,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沈教授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观念吗?” 沈晨看向他,眼中一片漠视与寒芒。 “嗯,不愿意。”
第17章 另一种语言 高仰行发出一声嗤笑,说:“猜到了。” 沈晨:“你看上去,不像喜欢多此一举的人。” “是啊,但我也不喜欢总说些威胁人的话,显得我好像还没有坐上这个位子。”高仰行道:“我父亲说过,如果问题能靠谈判解决,就不要动额外的手脚。” 沈晨:“我觉得,你额外动的手脚,好像已经够多了。” 高仰行摇摇头:“我只是找了几个小混混,后来发现你身手很好,我就又给了他们两把枪。” 他的目光钉在沈晨身上,像是已经锁定了目标的肉食动物。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们也以试试其他的。”他走到一旁的高桌边,拿起一个玻璃小瓶:“就比如说,沈教授这么喜欢动物,愿不愿意帮我们公司跳过动物实验阶段,直接用你的身体,来试一试药?” 沈晨双手抱臂,看着高仰行手中的玻璃药瓶,面不改色:“我的认识的一位物理学家说过,任何科研都应该保证顺序和阶段的重要性。” 沈晨的唯一好友简知舟,要是知道沈晨在这种时候还能想起他说的话,一定会非常欣慰。 但高仰行生来是个差生,极度憎恶沈晨现在这幅三好学者的模样。 “在谈论科研前,不如先有一点危机感?”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身:“我现在做个手势,就会有人进来,按住你的身体,帮我把这瓶药灌进你的嘴里。” 沈晨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信息像是在说:你大可以试试。 僵持中,高仰行缓缓举起手。 没等他在沈晨的漠视中发怒,紧闭的房门突然发出敲门声。 高仰行不耐烦地看向门外,喊道:“谁?” 刚刚离开前台慌忙上楼的助理此时站在门外,语气谨慎地说:“高总,是我。” 高仰行皱着眉看了沈晨一眼,确定目标没有任何动作后,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助理站在门外,压低声音,对高仰行说道。 “刚刚有警察来询问,沈晨是不是在这里。” 高仰行仅仅迟疑一秒,立刻回身再次看向沈晨。 这是这一次,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考量味道。 高仰行示意助理离开,走回房间内。 在短短几步路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最后才说道:“原来你从现场拿走那两把枪,是有目的的。” 沈晨有话直说:“你好像没有我想象的聪明,我以为你早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高仰行:“可被警察盯上,你也有许多不便吧?” 沈晨:“会有一点,但不能跟你比。” 他拿出一副严谨的态度:“如果你私生子或非亲生的身份被警察查出来,再被散播出去,明年一整年的时间,你的父母和岑江集团,只怕都会成为讨论的焦点了。” 高仰行面色连变,到最后,几乎瞪大了眼睛。 他牙咬切齿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提前调查了我?” 沈晨十分相信医药板块行业巨头的能力:“这种事,就算是当年,想必你父亲也会做得滴水不漏吧。” 他达到了激怒高仰行的目的,就不再卖关子:“我也是在刚刚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才发现的,我在财经新闻上看过你父母的照片,他们都是很明显的大型耳廓,但你的耳朵……太小了。” 他并不好为人师,只是觉得应该为眼前的人解释清楚:“大型耳廓属于显性基因,在父母都携带这种基因的情况下,孩子是小耳的概率……” 沈晨故意没有将话说完,留下一些空间给高仰行自己得出答案。 高仰行面色阴鸷:“就凭这个?” 沈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 “你知不知道,行为,是人类的另一种语言。” 他的声音平稳,为他话里的内容,更添一份莫名而来的说服力。 “你一点也不像一位养尊处优、一帆风顺的继承人,更像是一位在矛盾和扭曲中缓慢前行的,小孩子。” 高仰行没有说话,他死死看着沈晨的脸。 “这是你作为亚细亚洲最大财富聚合体的亲生儿子,对我的说教吗?” 沈晨从来不以他的父亲为荣,只回答道:“不,只是作为生物行为学教授,对你做出的判断而已。” 他似乎可以看穿高仰行所有的痛点,在这些地方用力施压。 高仰行站在房间正中,怒极反笑。 在扭曲的笑声中,他拍了拍手。 “看来你毫不顾虑说出这些,也是知道,我没打算让你走出这栋大楼。” 两名魁梧的男人从一扇做工精良的隐藏门中走出,走到高仰行身边。 “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再有力气说话。” 沈晨在茶杯可能牺牲前,喝了最后一口。 毕竟被一度列为贡茶的君山银针,他也是第一次喝到。 - 岑江集团的大堂里,沈敛宁已经在前台闹开了。 “我的助理在半个小时前,眼看着我侄子跟高仰行进了大楼,你既然说他不在,把你们的监控调出来。”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温和儒雅,但此时带着薄薄怒意,再加上与他大哥沈昱十分相似的威严感,让人无法反驳。 负责人支支吾吾,直冲保安队长使眼色。 但保安队长被财务部的小姑娘拦住,得知这位闹事的人是恒古集团的总经理,在自己一方理亏的情况下,一时不敢使用强硬手段将人轰出去。 沈敛宁知道不能再拖,对身边的李助理做了个手势。 “报警。” 小李特工掏出手机,刚刚解锁屏幕,刘警官从两人身后走近。 “不用麻烦了。” 刘警官一边掏证件,一边给附近分局的组员发消息。 他眼神严肃地看向大堂负责人:“刚刚你们一位员工告诉我,沈晨不在这栋大楼里,但看来,他好像对警察撒谎了。” 高仰行空降进入公司,根本没有切实的威望。 他的办公室位置很快就被员工说出,连私人电梯也被直接使用。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沈敛宁掏出手机看了下,自己的手机信号显示空格。 很快,两人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看见了沈晨的身影。 沈晨正靠在窗边喘粗气,手里举着手机,正好把手机扔出窗外。 他嘴角挂着一点血痕,整个身影也微微蜷缩,但比他更严重的,是他身边的两个男人。 两人捂着头,正从地上艰难爬起,打算再次向他袭来。 刘警官冲进房间,将马上就要靠近沈晨的人擒拿,顺势戴上手铐,而后控制住第二个人,将人狠狠按在地上。 他动作飒爽利索,仅仅几个呼吸间,就将两人的行动能力全都剥夺。 随后,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高仰行,因为没有双手按着人,办法掏证件,只好自报家门。 “崇文分局刑侦第二支队队长刘浩明。” 高仰行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片刻,他不知道为什么警察会直接进来。 刘警官感觉手中的人还在挣扎,只好微微用力,表情变得十分威厉:“高经理?请问,可以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 彼苏尔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胸口的疼痛并非是来自心理原因,而是切实的刺痛感。 在魔王大人的经历中,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但小男孩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每次被同学排挤、或知道父母在为他忧心时,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彼苏尔,只好用自己喜欢的方法,试图让这个大哥哥开心一点,好让那颗的心脏可以不那么难受。 “要一起放风筝吗?我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放风筝。心情好了之后,心脏就不会疼了。” 小男孩的风筝上,画的是一只红色鲤鱼,看起来胖嘟嘟的,眼睛很大。 彼苏尔与红鲤鱼对视片刻。 他问:“这东西,怎么放?” 小男孩跳下椅子,为彼苏尔展示了所有的放风筝技巧。 彼苏尔学习很快,所以就算是在这样风力微弱的情况下,他只尝试了一次,就将风筝放了起来。 小男孩同他仰着头看向天空,红色的鲤鱼在蓝天中起伏飘动,就像游在一片干净的水中。 彼苏尔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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