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我,非常直白道:“我现在想做了,求你。” 戴侑比我高,还常年健身,有一层健硕且明显的肌肉,现在它正硌着我的后背。 要是他真想把我桎梏在这里,我还真没办法对他做什么。 “颂颂,我们先进去吧,好不好?” “……戴侑,别人说你不要脸,你就按照人家说的做是吧。” 戴侑不讲话,只默默地伸出手,准备解开我衣服上的第一枚纽扣。 我马上拍开那只手,闭上眼不看他,选择尽量忽略背后的热意:“…你今天怎么那么反常。先别做了,万一我提前进入狂躁期怎办?还有,我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样你应该清楚……” “我知道,”他轻笑一声,亲了亲我的侧脸,打断我道,“我就是个医生啊,颂颂。虽然不是妇产科的,但我也问过专业的,相信我,绝对没事。” 戴侑搂着我的腰,开始在玄关处胡乱亲我。我受不了他刻意的讨好,没过多久就身体发热,情欲涌动。 我们黏糊着上了楼,戴侑把我放在床上,开始像拆礼物那样拆我的衣服。他边拆还边说话,语气充斥着浓浓妒意:“楚泽祺和你做了两年同桌还那么讨人嫌,我看他这辈子是不想让你正眼看了。还表白?他想的倒挺美。” “……” 我就知道。他今天这么奇怪就是因为楚泽祺的事。 这次戴侑的动作很轻很慢,似乎在特别小心翼翼的保护我的肚子。那根埋在身体里的东西极缓慢地刮过湿软的肉壁,弄得我下身一阵酸麻,快感犹如霸道的电子病毒入侵我清醒的大脑,眼前的世界昏黑晃动,我快要失去意识,抓紧身下床单小声喘息。 他抓着我的膝盖慢慢挺入,贪得无厌地吻掉我眼角泪珠。戴侑这次好像一直在咬我的胸口,灼热的呼吸打到我身前,激起皮肤颤栗。我看到他低下头,盯着我胸口粗喘:“以后要是当妈妈,这里会变大吗。” 我脸红得要滴出血,忍不住拧了他胳膊一把。下手不轻,戴侑闷哼一声,总算闭嘴。 水乳交融,高潮迭起,结束后,两具身体紧紧相贴在一起。我被拥在怀里,茫然地望着天花板,睫毛一下下颤动。 恍惚时,戴侑将我抱起。 他用沾湿的冰毛巾擦掉我鼻子上的汗,摸着我的脸,小声说:“谢谢你,颂颂。” ……? 我喘着气,疑惑地转过身,性事后的语气疲惫不堪,“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生下她。” 戴侑半蹲下来,手臂圈住我的腰,趴在我小腹上,去听那个生命在活动的微弱痕迹。 半晌,他起身,坐在床边抱住我,低声道:“谢谢你愿意选择我。” 没等我想好要如何回答,便听见他又说:“其实,我还是很自责和后悔没有早点向你伸出手,让你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如果我当时再细心一点,说不定就能发现端倪。”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眨了眨眼,轻声说。 “我知道,”他帮我别好头发,神色有些许凝重,“我的意思是,我要是能减轻你的痛苦就好了,颂颂。” 戴侑说,我能亲手终结自己的噩梦,也能从痛苦中慢慢走出来,继续沿着自己的人生路往前非常坚强——但他认为要是自己能发现病例是伪造的、我是被囚禁的就好了。 这样会让我少受一些伤害,早点从痛苦中解脱。 “……” 看着戴侑的脸,我忽然突发奇想问他:“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 “刚见你的第一面,我就觉得你很特别。”他眯起眼思考,似乎在很努力地回忆与我初见时的细节,“你坐在那里打瞌睡,在你左边的男生,也就是楚泽祺盯着你看,我当时就在想,你好像跟他很不一样。” “不过,那时的我还没没有想过未来会发生的那些事,”戴侑说,“后来才真正下决心要在医院陪你。” “不怕我害你?”我问。 他毫不犹豫地摇头:“当时我都想好了,一定要陪你到出院。” “啊…原来是这样。” 戴侑嗯了一声,转过脸,看着我道:“不止。” “什么不止?”他总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希望以后,你也许可以依赖一点我,颂颂。如果你还想伤害自己,记得提前打电话告诉我,我陪着你,你不用再一个人受伤。” 他想了下,开口道:“你平时总是表情淡淡的,不喜欢把心事告诉别人,难过的时候不说话,只伤害自己,可能你已经习惯了那些疼痛,喜欢自行消耗负能量…但我想,你把痛苦分担给我好了。” 我摇头,否定他:“没必要那样。” “总之,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依靠我。” 磨磨蹭蹭到日落,我看了眼手机,冲着在厨房里忙活的戴侑招手,让他过来。 计划有变,我妈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这边,所以我打算和戴侑先商量一下空出来的时间该做点什么。 在家一直闲着也会产生抑郁的情绪,所以我想找点事做,最好是能和陌生人有点沟通的那种。 但也不是真的去上班,我现在的身体没办法去上班;基于我的心理问题,我也没有彻底融入社会的打算,只是希望能和外人建立点关系。 最后看下来,我去找了个兼职,给国际学生上课,补习基础科目。 接的学生不多,我没想把它当成主业,怀孕在家期间打发时间的活动罢了,那些学生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教学起来很简单,那些科目我高中的时候学的都还不错,再加上学生又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孩,沟通起来也不累。我在家的这段时间,一直很放松。
第92章 钥匙 怀孕六个月时,趁着夏天的尾巴还未溜走,我和我妈在悉尼见了一面。 那时我小腹弧度已经很明显了,但不影响走路,还是可以出行,她的司机将我送到一家较偏远的高尔夫球场,去的时候,我妈还正那里打球。 她刚挥出一杆。白色的球被击打至半空中,抛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像一只袖珍鸟俯冲飞进黑漆漆的洞口。 “好!柳总,您这球实在是打得太好了!” 我注意到我妈身后有一个中年男人,看见我妈打进一球后,他便连忙喜笑颜开地拍手奉承她:“柳总,您打得真好!” 我妈淡淡嗯了一声,摘下遮阳帽和墨镜,把手套递给一旁站着的侍从。 她用准备好的水洗了洗手,擦干手背上的水滴,扭头,对他道:“我一会要在这边见孩子,你先回去吧,事情放在晚上说。” 那男人讪笑:“那,我们的那个合作项目……” 我妈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会考虑的。晚上,我会带着秘书详谈。” “啊!那好,那我先回去,不打扰您了,谢谢谢谢……” 那人满面春光地从另一边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叫同行的人给我妈送上了几袋礼物。我妈叫那个女孩子把东西接过来,然后对她讲:“露西,麻烦你帮我拿些甜点和茶过来,不要太冰的,最好常温,谢谢。” 绿油油的草坪被踩得沙沙作响,她听见声音,扭头,正好看到站在门口处的我。 “妈妈,我来了。” “颂颂!”她惊喜道,笑着快步上前,和我来了一个拥抱,“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到呢,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早知道叫人去接你。” “也就刚到一会儿。” 我们一起走到身后的休息室。那是一个小房间,像个露天花园,有舒适的靠椅和太阳伞,还有烧烤的开放式区域。 过了几分钟,刚才看到的那个女生端着一些食物进来,我妈温柔地笑笑,递给我一杯表面浮着柠檬片的红茶和一块芝士蛋糕,“来,先吃点东西吧。” “谢谢妈妈。” 我接过她递来的瓷碟,拿起一旁的叉子切了一小块出来。 “最近怎么样,累不累?”趁我吃着东西,我妈三言两语和我聊起来,“今天下午要去见公司的人,所以没办法去你那边看你。” 见我摇摇头,她开始端详我的脸,似心疼地自言自语道:“看着好像瘦了…最近有去看医生吗?医生怎么说?” 我咽下蛋糕,擦了擦嘴,无奈道:“妈妈,我最近挺好的,看了医生,刚才也是坐车来的,没怎么动,真没事。” 她点点头:“过几天我得去你们那一趟。”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她。 “没事,我就是去随便看看,怕你住的不好…”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我妈张了张嘴,突然就不说话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唤我:“颂颂。” “嗯,我在。”我有些猜不出她想说什么,试着问道,“妈妈,到底怎么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眼神中是说不出来的悲恸。 “你有没有怪过,妈妈把你带回韩家?” 曾经的我确实绝望过。不见天日的那段时光里,我常常抱着头,面对墙问自己:如果我没有来过韩家,现在的一切是否会全部改变? 答案是肯定的。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机,我无法穿梭时光回到过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忘掉。 对,忘掉,不是仇恨。比起恨,我更想忘记曾经发生的那压抑的一切。 恨其实代表我还对他们有情绪波动,内心仍存情感,哪怕是厌恶之情——但事实上我已经不在乎他们和那些事,我对他们不再有任何感情,所以才不再恨。 我的内心曾有一座繁华的花园,后来它变得荒芜、贫瘠、长满毒荆棘;而我要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些腐烂的植物连根拔起,与它们彻底说拜拜,将它们踢出我的花园。 我知道遗忘的过程漫长而痛苦,但有些该被落灰的无用记忆,就让它落灰吧。 它们不该被铭记。 我想,如果那时候的我妈妈知道未来我身上即将会发生什么,那她肯定不会再把我带回韩家。 她与韩博文注定要走向决裂,这一开始就定好了结局,冲突和矛盾不可避免,我无法预测未来的具体情况。就算后来的我照常上学,说不定也会被卷入其中,无法脱身。 过去的我和她没有像这样的面对面沟通,这是令我最惋惜的,那时的我要是不逃避,多给她打两个电话就好了。 仔细想想,我妈一直以来给我的总是物质生活大于精神生活,还在上高中的我经常会对着手机里的几个零发呆,却不知道怎么花出去,我想为此她也自责过——后来的这两年,她时常过问我的情况。 我后来被救出来、住院的那段时间,她掉了很多眼泪,我依稀记得我坐在病床上,像个木偶一样麻木地望着窗外,自毁的心理超越了其他的一切,她站在我旁边捂着眼睛,肩膀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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