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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旗声调陡升，不过很快他意识到此时义愤填膺是没用的情绪，只好叹了口气：“那你昨晚肯定没睡好，要不你再眯一会儿？哎，冉哥一准也不许你多睡，这没一会儿你又得遛狗了。” “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自己在程云括房间里的事也没什么好宣传的，明宇顺着小旗的话回答，进了自己的被窝。他舒了口气，还是自己的地方自在。 不过被小旗这么一说，明宇发现自己好像没有睡得不好。毕竟他不是真的在楼道里过了一夜，只是，现在想想，真的能睡着也是出乎意料。 而且他睡得似乎很沉？ 想起迷迷糊糊刚醒来时的情景，明宇摸了摸脸颊，若有所思。难道二少爷叫了很久他都没有醒吗？ 明宇有些用力地搓了搓脸。说实话，他不敢相信，也想不通。要知道，那天之后，好几个晚上，他梦中都会哭醒。可，在程云括的房间，会睡得很香？ 明宇尽力想要忘记那件事。 大部分时候，他确实也会忙得顾不上想。可是怎么可能真的忘掉呢，那么痛苦，又那么耻辱。有时好像麻木了，可明宇又会为了自己的麻木而羞耻，他是不是堕落到，连这样的事，也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接受。 明宇想回家了，想叔叔，也想明未。更想小城市里单纯简单的生活。可是他需要钱，不然他们一家三口，就只能过捉襟见肘的生活。 临江市很大，很繁华，初来时，明宇也很兴奋，有很多美好的设想。可他不属于这里，在车水马龙的大城市，在豪华漂亮的程家，明宇要忍气吞声才能留下。 遭遇……那样的事，也不懂怎么处理才好。而以后，他还不得不和始作俑者——程云括，更频繁地接触。 明宇真的不知道，程云括这些层出不穷的花招，他还能应付多久。 很快明宇就得下床，他先去喂了拉夫和卡卡，接着去他们的小厨房吃了饭。快九点例行遛狗，从小花园出来准备去找章冉的时候，被小何拦了下来。 “明宇，以后你就归我管啦，不用再去找章冉了。” 看着明宇吃惊之余似乎松了口气，小何笑着低声说：“怎么，脱离章冉的魔掌这么开心？” 明宇连声否认：“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小何带着明宇往程云括的房间去，边走边说：“我呢，主要负责二少爷的衣食住行。你跟着我，就先打扫房间吧。从前在鹿鹿那里，也是先做这些事，是不是？” 明宇点点头。 “估计这两天章冉给你的下马威过分了。你别太担心，二少爷其实就是嘴上不饶人，跟着他规矩少，没什么不好。让你跟着我，是二少爷的意思，所以会罩着你的。正好今天二少爷不在，我教教你，正好也得和你说说二少爷的习惯。” 不用和章冉打交道，程云括又不在，明宇觉得今天的自己简直是幸运透支。 “对了，明宇，有个事情我忽然想起来。”小何回头看了明宇一眼，语气有些微妙的变化，“半个月前大少爷的私宴那一晚，我当时打去值班室，是你在，对吗？” “……对，是我，小何姐。” “那你后来去找二少爷，他有说急着找章冉干什么吗？” “没有。我……我其实当时被手里的其他事绊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才上去的” “哦，那你就是去了。那二少爷也没有跟你说别的，他房间里……只有他吗？” 下意识地撒了第一个谎，明宇的脑袋就开始嗡鸣，可是小何的视线很认真，他但凡做出一点心虚的样子，都会被看出来。明宇的脊背一阵发凉，他硬撑着说： “我、我不知道。二少爷不许我进他的房间，隔着门，我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 “没让你进去啊。”小何了然地点点头，她拍了拍明宇的肩膀，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 节奏慢得令人绝望.jpg
第11章 中邪 ==== 虽然小何说是随便问问，但明宇还是提心吊胆好几天。他本以为程云括不记得、他不提起，这件事就能神鬼不知地瞒过去。可没想到小何姐注意到了，再联想那一晚程云括最初找的是章冉…… 如果其他人也有所察觉呢？这件事对于明宇来说根本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明宇不得不再一次考虑离开程家。这次他想尽量多的打听打听，找到了合适的新工作再走。只是千万保佑离开前的日子要风平浪静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意念感动了老天爷，明宇在程家的生活真的变顺不少。 小何姐是个很活泼的女生，据她所说，最初是她和鹿鹿一起被分来照顾二少爷，可是程云括讨厌鹿鹿一板一眼的性格，最后只留下了小何；后来也不是没有再给小何派新的帮手，但是程云括都不喜欢，渐渐地，就只有小何一个人了。 “所以呀，让你留下，就证明二少爷不是真的讨厌你，你放心地做事就行了。” 打扫房间对明宇来说很轻松，他也自然而然地承担了所有的力气活，小何对他是越看越喜欢。 最近一周程翌和程云括都很少在家，偶尔回来也是匆匆忙忙。明宇按部就班干他的活，程云括也没有给他额外找麻烦。 这天鹿鹿让小旗出门帮她买点东西，正好那天下午没有其他的事，明宇也就跟着去了市区。 小旗轻车熟路地开进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明宇安静地四处张望着。临江市商场的地下车库装修得都比乔城最大的综合商城漂亮。 “明宇，你第一次出来啊？”余光看到明宇好奇的模样，小旗想了想，“是啊，你也来了快两个月了，之前叫你，你都说不来。” 明宇摇摇头。他刚来的时候，兜里哪有闲钱让他吃喝玩乐，就算偶尔一天的假期或者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他也会去问鹿鹿有没有其他工作，从那时鹿鹿对他的态度才变得好了很多。 “没关系，以后只要我一个人跑腿，我都叫上你。”小旗停好车，对明宇眨眨眼睛，“鹿鹿姐要的东西很快就能买完，之后我带你吃好吃的去！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时间来得及吗，我们也不好回去太晚吧。” “放心吧，不会连吃顿饭的时间都不给我们。”小旗看着明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豪迈地搂住他的肩：“没事儿，你别担心钱，今天我请你！” 其实上个月的薪水还有剩，明宇只是习惯性地衡量一笔消费有没有必要。这样被小旗直白地说出来，他不由得有些尴尬。 小旗带着明宇直奔负一层的超市。 这超市并不大，但是货架井然有序，陈列的商品种类也很多。小旗先去帮鹿鹿买护肤品，明宇在这一类的货架附近徘徊，包装看上去像洗漱用品，大多都印着外文字，一时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明宇凑近价签，被那价格唬了一跳。 一瓶拳头大的沐浴露，顶的上他从前大半个月的伙食费了。 小旗还在一旁对着备忘录念念有词地在货架上挑选，明宇不动声色地靠近他，看着已经被放进购物车里的东西，收回视线寻找着属于它们的价签。 买齐了带给鹿鹿的东西，小旗又直奔零食区。看着他兴致勃勃地一边挑选一边介绍，明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家进口超市。 能出来玩，明宇原本挺开心的，可是看着琳琅满目、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和小旗自然大方的神态，他心情又有些低落。 返程之前，小旗请明宇吃了一家口碑很好的韩国料理。 “本来想请你吃别的，不过这个点这里最好停车。反正以后还会出来的。” “这个就很好，很好吃。” 的确好吃，比明宇在乔城吃过的要好吃很多。那还是明未生日的时候他才舍得花这个钱。 两人边吃边聊，在外面不需要像在程家那么谨言慎行，小旗就无所顾忌地说八卦，抱怨工作。明宇大多数时候都是听着，偶尔应和。 “对了明宇，你那天问我来程家之前还做过什么。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走了？”小旗压低了点声音，他看到明宇迟疑后点头，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真是的，我还挺喜欢你的呢。本来做的好好的，都怪那晚……” 小旗说到一半忽然噤声，他看了看明宇的脸色，歉意地笑了一下，换了个话题：“不过真的要这么急吗？明宇，你不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吗？” 明宇摇了摇头。 小旗咬着嘴唇，想到那时候明宇说过的话，忍不住问： “明宇，你真的这么缺钱吗？你缺多少，要不我先借你一点？” “上次刚说过被人骗了钱，现在又随便借啊。”明宇露出一点笑容，“不用你借，只要我一直有工作，就过得去。” 吃完后小旗直接在手机上结账了，明宇正琢磨着回请小旗些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明宇赶快接通： “喂，小何姐。” * 让潘文铎参与程氏这次的联合项目是彻底没戏了。 原本程云括还想再争取一下，没想到最终还是发展成和赵惠全大吵一架。 说吵架不太准确，基本就是程云括单方面无能狂怒。赵惠全靠自己一路摸爬滚打到投资公司副总这个位置，是不会当面和程家派系的任何一个人正面冲突。 “程总，不然这件事我们还是请示一下程董，您看如何？” 赵惠全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怎么一句话让自己熄火。 这件事无论程翌有没有参与，从下报上去，自己有理也变没理。程云括一万个不想最后还是让程翌掺和进来。 这几天程云括又撒手不管公司的事了，夜里跟着秦杉到处鬼混，白天就在公寓里昏睡，俨然又是从前那副游戏人间的样子。 但是程云括还在琢磨退而求其次的方法，明着从赵惠全这里是撕不开口了，要不私底下去找一趟程翌？就当交个朋友，各退一步，潘家为了这次合作给足了诚意，买卖不成仁义在，程翌也得牵线重新给点甜头吧。 于公于私，程云括都不愿意轻易舍掉潘文铎这个人。给程翌说两句好话算什么，不能寒了兄弟的心。只不过潘文铎最近人不在临江市，还得十几天才能回来。 正好，程云括也不想这么快就见到程翌。 心里揣着事儿，玩也玩不痛快。喝酒、吹夜风加上连续几天作息颠倒，程云括一睁眼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觉得头晕得不行。手背贴了一下额头，有些发热。 一看表，七点半了。手机里一连串的时间地点，还在问他晚上去不去。 “不来了。” 随便挑了一个回复，程云括打给小何，让她过来待几天。 “二少爷，我家里出了点急事，我得赶回去一趟。实在对不住，我……明宇今天好像到市区了，我让他过去一趟。我回来马上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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