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又想起向南了,单眼皮薄嘴唇,皮肤白白嫩嫩的,又帅又温柔。 嗯,看来确实亲生的,父子俩爱好都差不多。 想想气人的老爸,再看着生闷气的老妈,陈星想不明白:又不是和平分手的夫妻。这么多年没见,为什么老妈非得吵着闹着回国,说啥要死了好歹要见上最后一面。 闹这么戏剧化干什么。 他转念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也是这样的——明明分了那么多年不联系,一回国就对向南死缠烂打的。 嗯,亲生的。 嘱咐老妈一番从病房出来,陈星就被护士台的小护士拦下了。 “你妈妈今天又偷偷拔了针要跑出去逛街,被我们护士长拦下了。” 陈星顿感头大,赔笑道:“那还得麻烦护士姐姐多看着她了,我明天再请个护工专门盯她吃饭。” “哎呀,人上了年纪可能就是孤单吗,你多陪陪她说不定她就听话了。” 陈星笑了笑没说话。 他实在是不能和老妈共处一室太久,老妈作为一个被同妻受害者,此生最爱的事情就是怒骂同性恋,陈星一个从小弯到大的,虽然能理解妈妈的恨,却实在是听不下去。 他于是转移话题:“哎,你嘴上这只口红很好看,挺称你的。我妈妈平时也喜欢化妆品什么的,我能问问是什么牌子吗?” 这张漂亮的脸蛋笑起来一向具有迷惑性,小护士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那我给你个链接吧!” 陈星于是加上了护士姐姐的微信。 小护士还沉浸在那位亲切帅气的病人家属,转头向南就摆了个死鱼脸就出现在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向大夫,你怎么来这边了?” 向南面无表情:“消化内呼联合会诊。”他顿了顿:“刚才那人什么情况。” “啊?”小护士懵了一下:是说403的患者吗? 她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胃癌二期了,病人不配合,总是偷偷跑出去。” “这样啊。” 在向南的印象中,对于父亲的记忆寥寥无几。只知道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经常出差,偶尔在深夜里回来,会默默蹲在自己的床边安静地待一会儿。 直到有一天妈妈回到家,红着眼眶对向南说: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 起初年幼的他尚不理解死亡的含义,直到看见家里渐渐没有父亲生活的痕迹,才慢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向南盯着手里等会儿要用的病例,却看不进去任何东西。 原来如此。 原来陈星要死了。 *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陈星翻来覆去没睡着,就从行李箱翻出了高中时代用的旧手机,他一直保留着原来的号码,只是从来没用它联系过任何人。 屏保还是他和向南的合照,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把向南惹生气了,在哄他的时候拍的这张照片。向南气鼓鼓地盯着他,可爱得要命。 陈星盯着这张照片发了很久的呆。直到门外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前些天他倒时差作息混乱,半夜心血来潮叫过几回餐,估计又是来问他需不需要的。陈星懒得下床,朝着门口喊了一声“今天不需要,谢谢!” 门外安静了。 陈星又熟练地翻看起消息箱。 这十年来,除了通讯公司雷打不动的群发祝福,向南还会坚持给他发短信。 起初是没事就发。 “星星,学习顺利吗?如果有空,给我回个电话,不方便的话,消息也可以,我很担心你。” “今天一模考试,很顺利,但是你的朋友好像不是很顺利。” “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你还好吗?” 后来就渐渐变成了仅在逢年过节的问候。 最后一通短信停在三年前一月一日的凌晨。 “新年快乐......” 陈星喃喃地念出那条短信上仅有的四个字。 他和向南见的最后一面也是在新年,他们连夜跑到隔壁市跨年,在大喊倒计时的人群里,向南鼓足了勇气凑过来吻他,然后认真地说:星星,新年快乐。 陈星闭上眼,那时交缠的呼吸和心跳似乎触手可及。 从记事起他父母的关系就不妙,中学开始分居,之后更是吵闹不断。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称得上幸福的时光,大都与向南有关。 所以重回这里,陈星还是会恬不知耻地来找对方,厚着脸皮求复合。 陈星用了十年还是没能忘记,但是向南却不一定。 那条停在三年前的短信或许就能代表他的态度。 分手十年的恋人......还能和好吗? 啧。 又想多了。 每当沉浸在这种情绪里时,陈星就知道自己该吃药了,但他此时想翻个身都懒。 不想吃药! 不想好了! 今天向南的冷淡让陈星感到无比挫败,他现在挺想找个地方哭一场,以前难过的时候总睡在向南家的沙发,向南虽然有点迟钝,但还是会轻柔地拍他的背,给他接一杯热水,在一旁默默安抚他。 现在卖惨也没人看,感觉也挺没意思的。 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显得格外急促。 陈星惊了一下,有点恼了,冲外边大喊道:“谁!” 没回答。 陈星忐忑起来,他赤着脚爬下床,想了想,还是挂上了安全锁开了门。 看到来人,他傻眼了。 向南穿着大衣站在门外,裹挟着夜晚的冷冽气息,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意味。 陈星连忙把锁打开了:“你怎么......” 向南深沉地盯着他,眼眶有点发红。 “为什么不联系我?” “啊......” 陈星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但却不知如何回答。 向南闭了闭眼,好像在劝自己一般自言自语:“算了。” 什么算了? 陈星还没来得及思考,向南已经扶着他的脸侧吻了上来。 这个吻仓促却温柔,向南扶着陈星的腰,手慢慢抚上他的左腹。 “......疼吗?” 向南像压抑已久的困兽,气息翻涌不定。 陈星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他隐约猜出向南是误会了什么,却依旧抱紧了对方,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闷闷地回了个“嗯”。 ---- 才回家 来晚了...... 今晚继续双更 大概率晚上10 12点这两个时间
第5章 五、我喜欢你 5 放在床头的手机连震了三下,向南被迫从睡梦中醒来。 是陈星。 一通未接来电和两条消息。 “南哥,你睡了吗?” “南哥,我在你家门口,你给我开开门吧。” 他怎么来了? 窗外雷雨交加,向南来不及多想,披上外衣就跑到屋外。 陈星蹲在楼道里,身上就穿了件单薄的校服外套,还被雨水打湿,紧贴在皮肤上。闻声抬起头看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南哥,你收留一下我吧。” “......” 向南于是把陈星接进屋里,给他换了衣服,还破例允许他在自家过夜——虽然只能是在沙发上。 陈星蜷缩在沙发一角,端着向南给他的热水杯一动不动,向南觉得奇怪,他凑过去,才发现陈星的脸颊上亮晶晶的。 “陈星,你哭了?” 陈星立马用手背抹掉眼泪,把脸埋进手臂里。 向南实在不会安慰人,他犹豫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陈星的背。 谁知陈星竟然笑了。 “南哥,”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告诉你个秘密吧。” 向南凑过去听。 陈星抬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湿漉漉的头发蹭到脸侧,冰凉的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耳边。 “我喜欢你。” 他悄声说道。 “我喜欢你......南哥......” 在向南一次一次给予陈星的高潮起伏中,陈星抱紧他的身体,一遍一遍在他耳边重复这句话。 “南哥,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向南掐着陈星的腰,顶弄得陈星七荤八素,只能不断地在喘息间呼喊他的名字。 他承认自己对陈星心里仍是有气的,起初他还在纠结陈星的离开,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轻易地原谅他。 但是现在这都不重要了。 他们已经错过了十年,才重逢没多久,剩下日子竟只能掰着指头数着过了。 向南实在是舍不得。 “啊......南哥......” 向南突然停下来,低头去看陈星,他脸上泛起潮红,汗水打湿了前额的碎发,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混沌不堪的渴望。 “嗯?南哥,怎么......啊!” 向南低下去吻上他的唇,将甜蜜的闷哼都含到肚子里。 * 陈星是在可颂的香气里醒来的。 向南给他带了酒店的早餐,陈星昨晚上被折腾得体力大减,这顿吃得狼吞虎咽。 “你吃慢点,”向南看着他皱皱眉,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实话,”陈星噎了一口牛奶:“这是我住这酒店以来第一次赶上早点。” 向南伸手摘掉陈星嘴边的面包渣,沉了沉气,道:“星星,你听我说,” “嗯?” “我......建议你住院。之前我去咨询了肿瘤科的大夫,你别担心,现在这个病很普遍,二期的治愈率也在70以上,你还年轻,不是什么问题......” 陈星猛烈地咳嗽起来。 靠,昨晚上光顾着干柴烈火,忘了这茬了。 向南慢慢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儿:“我知道你可能害怕,我会陪着你的,你一定要积极配合治疗,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向南絮絮叨叨的样子很温柔。 陈星忍不住笑出来。 “......怎么了?” “没什么,”陈星摇摇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那个......生病的人不是我,是我妈。” “......啊。” 想到向南昨晚上心事重重的样子陈星又笑出来了,笑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这样好像有点不孝顺,连忙噎了一口可颂转移话题:“哎不是我说,你是怎么误会的啊......” 向南盯着他没说话。 “......南哥?” “陈星,”向南绷着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你真是好样的。” * “展子的场所差不多这个情况,这几个地方租金差不多,还有隔壁市的那几个会展中心,优点是设备更好能玩的花样也多,钱当然也要的多点,等着哪天咱去跑跑......”冯川说的口干舌燥喉咙冒烟,第三次回头看见陈星捶腰,终于忍不住开口损他。 “你丫痔疮?” “滚蛋!”陈星面色一变,合上方案书装作无事发生:“这个场地比我预想的小点,估计还是得去隔壁市再打探打探。” “你跟向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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