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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无情地补充：“然后你准舅妈生气，跑我学校来蹭我饭吃，说什么弟债姐偿。” 老妈是四个人中最年长的，当这仨高中生在同一年级时，她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时常被亲弟弟和准弟媳蹭饭。 “那不是也让小尧意识到她对阿朔的心意了嘛。”老爸补救地笑道。 “难不成你这是一箭双雕？”老妈挑一挑眉。 “一箭三雕。”老爸煞有介事道。 不待他多说什么，赵措直接捂着耳朵起身：“爸妈，我去写作业了，你们聊。” 不过老爸的意见，倒是很有建设性。 赵措转了下笔，陷入了思索。 韩缺观察初一三班的第三周，终于想好要在什么时候喊人出来。 周三的大课间，没错。 那时候，被他撞到的人要去赶下一堂的体育课，他就可以在人出门时将人叫住，省得请同学帮忙喊，引发不必要的围观。 那人叫什么来着？ 特别巧，就是他看分班表的时候看到的赵措。 “赵措，赵措。” 韩缺为自己打气似的念叨，猛地一转身，对上那双澄澈又含笑的眼： “找我干什么呀，韩缺？” 啊嘞，被发现了！
第36章 小朋友（2） 赵措认识韩缺，是因为开学典礼，这位一班的好学生上台发言，措辞风度皆非凡品。 稍稍用了点心，把从公告栏上看到的名字，和这张漂亮得和二次元角色差不多的脸对应了起来。 不成想对方竟然也认识他。 虽说跟踪不太好，但被韩缺跟踪，赵措莫名有点开心。 这是不是意味着，韩缺也想跟他交朋友？ 赵措把人叫住的时候，面上带笑，心跳如雷。 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万一他推测错了呢？ 韩缺也明显往后退了一步，赵措下意识抬手：“诶……” 结果下一秒，人就九十度弯腰给他鞠了一躬：“很抱歉之前撞了你，希望你没受伤。” “然后谢谢你之前给我垫了一下，让我没直接倒地摔破相。” 一通连珠炮的输出打懵了赵措，不过他身体总比脑子快，眨眼功夫把转身想跑的韩缺一拉。 对上人躲躲闪闪的眸光后，赵措咽咽唾沫，学着对方的一本正经：“没关系，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就是把人手腕扣举着不放，反应过来后，赵措赶忙撒手：“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事儿了。” “真没受伤吗？”韩缺这次没打算跑，背着手规规矩矩地问。 “真没有。”赵措说，只不过后脑勺磕出一个包，然后背和胳膊肘擦破了皮。 但养到现在，早好了。 他那会儿没看清那同学的脸，想不到就是韩缺。 “怪我没好好看路。”韩缺自觉揽了责任，随即抬眼冲赵措抱歉地笑笑，“要没什么事儿……” “我们交个朋友吧。”赵措几乎脱口而出，“也算有缘分。” 这话赵措确信自己没说错，不然他俩这开学没分到一个班的人，怎么就凑巧认识了。 那躲闪的目光眼见着变为试探，韩缺笑了笑：“好啊，如果你不嫌弃。” “这有什么可嫌弃的。”赵措说。 韩缺没有想到，事情会以这种不可思议的转折而被处理。 等确切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答应赵措“交个朋友”的请求。 道歉成功还外赠一个朋友的？ 韩缺有点懵，但还是有点开心。 没被记恨怪罪，太好了。 不过，跟人打交道这事儿，韩缺不太擅长。 本来听姑姑的话，韩缺也是得在进入初中后开始学习人际交往。 可这几周都在为向赵措道歉道谢一事发愁，自然就把原先的交友计划给打乱了。 不过既然赵措愿意拿他当朋友，那他也可以把那套友情维持巩固计划扫扫灰，拿出来。 韩缺翻了一两页，又合上。 果然计划都是死板且枯燥的，他还是随机应变吧。 赵措承认自己是对韩缺过分关注了些。 例如每天放学会跑人家教室门口跟人打声招呼。 可惜他们家不在一个方向，不然可以放学一起走。 也许是因为韩缺长得顺眼吧，赵措想，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周末你有空么？”这天放学，赵措踩着下课铃声往外跑，拦住刚抬脚出门的韩缺就问。 “周六要练钢琴和马术。”韩缺说，“周日学法语和德语。” 赵措一下子蔫儿了，“我本来还想约你出去玩儿呢。” 韩缺思忖：“也许我可以逃课。” 语言学习缺一两节课没关系，两位外教跟他的关系都还不错，到时候跟人打个马虎眼就行。 韩缺便跟赵措定下周日的时间，和见面的地点。 只是他不明白，那所谓的省科技馆有什么好玩的。 之前小学组织春游去那边参观过，韩缺都是躲在人群的角落，无趣地看着那投影出来的星空。 但赵措想去，作为一个合格的朋友，韩缺很注意没让自己的疑惑透露出来。 “逃课真不要紧吗？”赵措不放心地追问。 “不要紧。”韩缺给出格外肯定的答复，“周末见。” “嗯……周末见。”
第37章 小朋友（3） 按照小学时的记忆，韩缺就带了手机、钱包和水，同赵措在车站碰头，被他鼓鼓囊囊的书包吓了一跳。 “我本来没打算带包。”赵措解释说，“但我妈昨天烤了曲奇饼干，就想着带一些给你。” “谢谢，阿姨好厉害啊。”韩缺客套且由衷地说。 “我会转达给我妈的。”赵措说，“她就喜欢别人夸她。” 韩缺下意识留神记住，在等候公交的过程中听赵措又说：“感觉你有时候说话好成熟。” “有吗？”韩缺无辜地笑笑。 “至少比我成熟。”赵措已然把书包放下，拉开拉链，取出里面的食盒，“车还有一会儿才来，先吃几块饼干。” “对了，你应该有吃早饭吧？” “有。”韩缺眼巴巴地瞧着赵措开盒子的动作，心想着自己只是说话会装模作样，而赵措是真会成熟地照顾人。 加了蔓越莓的黄油曲奇，很酥，奶香味也足。 韩缺一不留神就多吃了两块，车来时食盒都没来得及收好，俩人叼着饼干急急往车门跑，司机大叔还友善提醒：“靓仔，当心跌跤啊。” 十点开馆，买票排队进场。 里面的设施比小学那阵先进，但其原理都大同小异。 韩缺依旧没什么兴趣，不过赵措兴致勃勃，每个能亲身体验的项目都把韩缺拉过去排队。 感觉是把科技馆当游乐场了。 韩缺拨动着铁勺过迷宫，稍一走神，便碰到了迷宫壁，手被细微的电流麻了下。 “当心点儿。”赵措很认真地看他操作，哪怕被电击后他只是小小地蹙了眉。 第二次尝试，顺利过了关，赵措在一旁又鼓掌又欢呼，就差给他拉个横幅庆祝。 “收。”韩缺抬手在他眼前晃，不自觉笑意便到了眼底。 赵措察觉到韩缺对此兴致不高，想想也是，科技馆是自己喜欢来的地方，不是人家喜欢来的。 之前没问清楚，失策，之后再怎么着，也不能被韩缺笑着说“你定吧”给蛊惑。 找了长凳稍作休息，赵措又拿了绿豆酥的盒子出来，一边开盖一边说：“下周要有时间出来玩，你定地方，不能光顾着我开心。” “我也挺开心的。”韩缺说。 “是吗？”赵措拈了块绿豆酥出来。 “是啊。”韩缺张嘴的功夫，就被他直接塞了块糕点。 “下次你定地方。”赵措说，也给自己喂了块，“轮流才公平嘛。” “什么道理？”韩缺含含糊糊地反问。 “公平公正的道理。”赵措说。 随身携带点心盒子的好处是，他们从上午逛到下午，不用专门找饭店吃饭。 “但就是太噎得慌。”赵措调侃，随即整一整神色，“晚上去吃好的，嗯，你们家有门禁吗？” “我九点钟之前回去就行。”韩缺说。 这么一说让赵措紧张起来，划拉着手机念叨：“现在下午五点，赶去餐馆大概六点，吃饭大概一个钟，回去的话......” 似乎给人造成困扰，韩缺叹口气：“我不回去也行。” 反正没人会在意。 周末一直以来的忙碌都是他自找的，没人这般要求他，所以逃课才那么顺利。 最最关心他的姑姑，对于他也只是聊天式的口头教育。 姑姑有自己的事业忙，何况姑姑只是姑姑，又并非父母。 “太晚了的话，我可以......”我可以在网吧凑合一夜，韩缺本打算这么说。 之前就有住过网吧，几天来着，忘记了。 最后是姑姑一个电话把他叫了回去，回去之后，家里人才知道他失踪了几天。 “可以住我家。”赵措不明就里地接过话茬，眼睛里都闪烁着光，“正好我爸妈出差不在。” “当然他们在，你也可以来我家啊。” “这真的不打扰吗？”韩缺嘴角微微抽搐。 “咱俩谁跟谁。”赵措拍拍他肩膀，“就这么说定了。”
第38章 小朋友（4） “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家里留宿。”赵措听韩缺如是说道。 “那我很荣幸成为第一个邀请你留宿的人。”赵措放下背包就咚咚跑去给人倒水，找零食。 端了一堆东西回客厅，结果见人还手足无措地站在沙发前，忙忙招呼：“你坐啊。” 韩缺局促地“哦”了声，伸手想帮他的忙，却没等到机会，他直接把零食点心一放，再把人按坐在沙发上。 “刚吃过晚饭，吃不下这些啦。”韩缺说。 赵措这才意识到：“哦，对，应该拿水果。” 韩缺拉住他胳膊，“我喝水就可以了。” “那你看动画么？”赵措顺势问，“主要现在离睡觉还早。” “看的，”韩缺点点头，“你也别老迁就我。” “你是客人嘛。”赵措用遥控打开投影仪，“多来几次熟悉后，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不晓得是不是说错了话，韩缺半天没吭声儿。 赵措调好动画正打算追问，韩缺轻声说：“谢谢。” 唉，还是太拘谨了。 动画是放的《夏目友人帐》，单元回剧情，从哪一话开始都可以。 何况配色和曲调都很温柔，适合于G市安静的不曾入秋的秋夜。 韩缺说他之前没看过，但一集还没结束，他就猜到：“其实外婆是因为没有朋友，才去和妖怪们打赌的吧。” “是，不然怎么叫友人帐？”赵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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