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摇头,说:“我其实并没有告诉你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只是告诉你他状态不好。而且他精神解离的情况你本来就知道不是吗?你只是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凌霄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我听江苜说,干你们这行,保护患者隐私很重要。” “对。” “那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盛老轻笑:“你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 “不是。” “我可没收江苜钱啊,所以我们之间没有构成医患关系。”盛老半玩笑半认真,接着才正色肃然地说:“而且,在江苜这。我首先是关心他的老师和长辈,然后才是医生。” 盛老接着说:“我能帮他的始终有限,更何况这种事不能勉强。可是你是他身边亲近的人,我只能告诉你,让你多帮帮他。” “我该怎么做呢?”凌霄问。 盛老叹了口气,说:“对他好一点吧。” 无比熟悉的一句话,让凌霄想起江苜生日那天。在路灯下,在漫天的大雪里,他不自量力的对江苜说“你对我许愿吧,许什么愿都行。” 这话现在想来,太讽刺了。 他太蠢,太自以为是了。 “对我好一点吧。”江苜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江苜当时深受着来自他的逼迫,还有害怕自己精神失常的恐惧。所谓的许愿,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句走投无路的哀求。 看着盛老进到小区之后,凌霄在车上坐了很久。 他一言不发,心里却翻江倒海。找寻当时的一切蛛丝马迹,如今看来,所有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当时他那么迟钝,只想着如何留下江苜,对他的绝望视若无睹。 许久之后,凌霄突然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嘴里骂了一句特别狠的脏话。 得对他好一点,得更好一点。他在心里喃喃自语。 凌霄回去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是搂着江苜接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江苜气喘吁吁,问:“你怎么了?” 凌霄抱着他不撒手,用一种像是委屈的语气掩饰自己的难过,撒娇似的说:“想你了。” 江苜:“。。。。。。我们才分开五个小时。” 凌霄:“对我来说,像五年那么久。” 江苜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之前冷了凌霄太久,才会让他在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之后,还如此患得患失。 于是他没有起疑心,只是一直安慰着凌霄。 凌霄就像长在他身上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连他上厕所都被强制开着门,让凌霄看得见他。 江苜哭笑不得,然后毫不留情的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了。 凌霄在外面挠门。 江苜心想,我这是养了条狗吗? 两天之后,江苜再次去见了盛老。 盛老面带迟疑,问:“你最近恋爱了?” 恋爱中的人和平常的表现总会有差别,江苜从没想过自己的变化能瞒过老师,所以一点都不惊讶。大方承认:“嗯,是的。” 他以为老师会问他很多关于对方的问题,但是盛老什么都没问,这倒是令他有点讶异,不过也没多想。 过了好大一会儿,盛老状似无意道:“就算是恋爱,两个人也应该给对方一定的空间,你觉得对吗?” 江苜想了想凌霄这些天黏人的表现,第一次没有用绝对的理性回答问题,而是说:“热恋期嘛,有点粘人是正常表现。” “。。。。。。” 一杯茶后,盛老一边翻书,一边随口说:“吸引定律说:关注什么,就会吸引什么。在一段感情里也是这样,越害怕失去,往往越容易失去。分析其原理,是因为太过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的人,会给对方造成压力,把对方越推越远。你觉得对吗?” 江苜放下茶杯,想到凌霄只要在家里,就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的行为,极为不理智地说:“反过来想,这也恰恰是在乎对方的一种表现。感情不就是这样吗?” “。。。。。。” 吃完饭,两人在阳台上抽烟,眺望远方。 盛老已经面带愁容,吐着烟雾,几乎带着悲愤说:“这个社会上,谁都不容易!特别是男人,总免不了要应酬。你说要是你在外面应酬,家里没完没了的打电话催你回家。这不是让人笑话嘛?” 江苜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就是老师和师娘闹矛盾了,他肯定要劝着说和。又想到前两天凌霄在外面应酬走不开,又想早点回来找自己,还让自己打电话过去唱双簧。心里猛得甜了一下,神志不清一般说:“那还不是担心应酬得多了,把身体搞垮了。再说了,应酬有什么好的,回家多陪陪媳妇儿比什么不强?” “。。。。。。” 江苜这天离开的时候,看老师比着他进门的时候,好像猛然老了十岁的样子。 第69章 凌霄那天问盛老,江苜精神解离的事还会不会再次发生。 盛老想了想,说:“这个说不准,如果他再受什么刺激的话,还是很有可能的。” 盛老的这句话让凌霄整个心都提起来了,对江苜更加不放心了。 于是他花了几天时间,托庄清河帮他找了几个人,在江苜外出的时候跟着他。 庄清河找的人都很非常专业,即使是江苜也难以察觉。 更何况凌霄提的要求是,只需要远远跟着,只要人没异常状态,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江苜大部分的时间里,活动范围都很固定,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 现在学校还没开学,他偶尔外出,也只是去找盛老。 但是这天凌霄突然接到电话,说江苜出门之后就去了一个咖啡馆。进了一间包厢,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凌霄提出的第一要求是不能被发现,其他所有原则都要为这一点让路,所以他们没有跟进去。 凌霄第一时间就想给江苜打电话,但是又想到以江苜的敏锐程度,他肯定能发现自己找人跟踪他。 上次他不过打电话问了一句他在哪,江苜就能推断出自己给他手机装了定位。 于是凌霄觉得自己不能愣冲冲的给他打电话,最起码得想一件合理的事。 思索中,他的眼睛瞄到了从他脚边经过的鸟鸟。 江苜正和对面的人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凌霄。 他接起来:“喂,怎么了?” 凌霄:“鸟鸟又乱尿了,好像又进入发情期了。” 江苜皱眉:“这么快?” “是啊,我在想,要不今天带它去把绝育做了吧。” 江苜看了看时间,说:“我这边正忙着,还有大概半个小时才能结束。” 凌霄:“没事,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带上鸟鸟去等你。” 挂完电话,凌霄摸了摸一无所知的鸟鸟,唏嘘道:“鸟鸟啊,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了,你这辈子的小鱼干和罐头,我都承包了。” 鸟鸟抬头,冲着他“鸟~鸟~”叫了两声。 凌霄一脸悲戚,说:“都是男人,我懂。但是我也是没办法。” 凌霄当即就出门,到了江苜发给他地址的咖啡厅。远远的,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是穆楚! 又等了将近十分钟,江苜才从里面出来。 凌霄见他面色正常,便没说什么。 然后他们就带鸟鸟去做绝育手术,手术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正好赶上午间饭点,于是两人决定先去找个地方吃饭。 从宠物医院出来,往车上走的时候,凌霄忍不住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下流话。 看着江苜无措又羞恼的样子,凌霄心情大好。 凌霄心想,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江苜冷心冷情,明明是个软糯可欺可以随便戳弄的小汤圆。 凌霄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到车上坐好之后,忽而俯身过去。 果然江苜一下子就绷直了身体,眼神飘忽得不敢抬起来,鸦翅一般的睫毛也在轻微的颤抖着。 凌霄故意顿了一下,呼吸扑到他的脸上。这下江苜直接闭上了眼,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自觉抓紧了,仿佛在等待什么。 然后凌霄拉过他身侧的安全带给他系上,退回来问:“想吃什么?” 江苜愣了一下睁开眼,有点结巴的说:“都,都行。” 凌霄随意的瞟了他一眼,发现他耳尖都红了。 在餐厅的小包间里吃饭的时候,凌霄又没忍住占了几下便宜,把江苜弄得满脸通红。 吃完饭,鸟鸟的手术也结束了。凌霄把车在宠物医院门口停下,还是和江苜来了个深吻。 双唇分开后,凌霄说:“外面太冷了,你在车里等我。” 江苜点点头,看起来很乖。 过了没几分钟,凌霄就拎着装鸟鸟的箱子出来了。 凌霄在后排放好鸟鸟,从外面跑过来钻进了驾驶室,嘴里说着好冷好冷。然后伸出手,把冻僵了的手从江苜衣服下摆伸了进去贴在他的腰上。 江苜整个一下把皮绷紧了,身上肌肉也僵硬了。他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惊呜了一声。但是最终也没说什么,仿佛默认了凌霄用他取暖的恶劣行为。他身体密密麻麻的战栗着,却没推开凌霄。 凌霄却不舍得继续欺负他,前后不过几秒钟就把手抽了出来。 凌霄开着车注视前方路况,心里却在想,这人怎么这么软。 江苜仿佛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心里善恶清晰,爱憎也无比分明。 恨一个人恨得彻骨,爱一个人也爱得走心。 仿佛一旦得到他的认可,他就能纵容你任何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江苜?这么好的江苜终于属于他了。 晚饭是在家吃的,凌霄一边做饭,一边想着什么。汤锅咕嘟咕嘟得翻滚,迷人的香气散发,溢满整个空间。 他突然回头,看到坐在餐桌前的江苜 。江苜手里握着杯子,也在看他。 “怎么了?”江苜问。 “没什么。”凌霄摇摇头。 吃饭的时候,凌霄问:“你明天没安排吧?” “没有。” 凌霄收拾碗筷,说:“那我们去医院一趟吧。” 江苜抬头,问:“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 “啊?”凌霄愣了一下,说:“不是,没有。去体检,我每年都要体检的。今年到时间了,你也一块去吧。” “我就不用了。”江苜有些无所谓的说。 “为什么不用?”凌霄盯着他的眼睛问。 江苜没一会儿就把视线移开,说:“那就一起去吧 ”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了医院,是他常去那家私人医院。他定了体检套餐,检查种类精细繁多,浑身上下有什么毛病都能查出来。 江苜拿着个小器皿,一脸无语得问:“还得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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