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行?”陶思远盯着蒋舸,问他弟弟,“很简单吧。” “不简单,”陶思稚的语气慌张,他叫蒋舸的名字,“蒋舸,蒋舸。” 蒋舸想回应陶思稚,但他看着亮着的屏幕,没有发出声音。 “如果不能去的话,那你只能和蒋舸说再见了,”陶思远说,“你和蒋舸说再见吧。” 陶思稚在那头急促地呼吸着,好像无法接受陶思远给他的信息,过了一会儿,像求饶似的说:“蒋舸,你不要去了。” 蒋舸听不下去,想抽走陶思远的手机把电话挂了,但一抬手,陶思远动作很大地转过身,用背挡住了他,低声催促着陶思稚:“陶思稚,不和蒋舸说再见,我就去帮你买机票了。有什么难的,弟弟,你是很会做选择的。” 陶思稚还在叫蒋舸的名字,好像希望蒋舸出来驳斥陶思远。 “陶思稚,”陶思远加重了语气,叫他说,“我现在数到三,如果你不和蒋舸说再见的话,你就和蒋舸一起走吧。” “一。” “二。” “三。” “我要送你走了。”陶思远平静地说。 然后蒋舸听到了陶思稚的声音。陶思稚说:“蒋舸,再见。” 陶思远挂了电话,对蒋舸说:“这就是陶思稚对你说的喜欢的意义。” 蒋舸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陶思稚给他打来了电话。 他看着屏幕,陶思远伸过手来,把陶思稚电话挂了,盯着蒋舸的眼睛,拨了通信服务商的电话,挂失陶思稚的手机号。 “不要再让我知道你跟我弟弟见面,”他对蒋舸说,“否则我会把监控视频交给你母亲。” 作者有话说:小蒋 对不起 阿妈以后会对你好的
第32章 陶思稚在网页搜索“手机打不出电话”,显示没有可用的网络连接。 他重启了手机,在解锁屏幕时,“未注册网络”的提示框跳了出来。 陶思稚编辑了一条短信,想要发给蒋舸,没有发出去,又编辑了一些别的,试了许多次,大部分短信希望蒋舸不要走,也有告知他手机打不通电话,还有告诉蒋舸“我想吃栗子蛋糕”,但都没有发送成功。 陶思稚想找个人问一问,但寝室一个人也没有。 他下了床,摸黑走到走廊里,想下楼去值班室借电话,碰到了正拿着手电向上巡查的宿舍管理员。 宿舍管理员被他吓了一跳,拿手电筒照他的脸,陶思稚被晃来晃去的光照得捂住眼睛。 管理员责问他:“熄灯后为什么还在外面?” 陶思稚告诉管理员,他想借手机给哥哥打电话,管理员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我的手机打不出电话了。”被管理员一边责骂一边赶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后,陶思稚想蒋舸为什么要走,想了一整夜,都没有想出所以然来,他打算在铁栏见面时,向蒋舸一问究竟。 在夜里,陶思稚想了一些本市的好处,写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后来手机没电了,他爬下床,给手机充上电,写到早晨时,陶思稚想出了共计27条,3024字。 吃完早餐后,来到教室,陶思稚的头有一点痛,趴在桌子上,但是睡不着。 班主任进来视察晨读情况,看到陶思稚趴着,走过来看了看他,搭了搭他的额头。 陶思稚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但是他今天的反应和往常相比,显得慢了一点,所以没有躲开。 “怎么好像发烧了,”班主任说,又对坐在陶思稚旁边桌子的同学说,“你扶陶思稚去医务室。” 同学没说话,陶思稚不像被扶,立刻告诉班主任:“我自己去。”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班主任本来好像想要陪他一起,走到走廊里,被另一个老师叫住了,陶思稚往前走,他没有再跟上来。 走出主教学楼后,陶思稚并没有去医务室,他转了一个弯,来到了和蒋舸约定好拿蛋糕的地方。 他的头还是有点晕,在保洁房后面的缝隙里坐了下来,想到蒋舸以前也和他挤在这里,陶思稚慢慢高兴了起来。 太阳暖暖地照在他身上,他靠着墙壁,短暂地睡着了一小会儿。 醒过来的时候,是10点23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写就的本市优点,等待着蒋舸,想等蒋舸来了,让蒋舸把他的手机带去修一下,晚上再拿来给他。 陶思稚今天的日常还没有做。 时间到了12点,陶思稚振奋了起来,不过蒋舸并没有来,陶思稚觉得蒋舸可能在排队,因为蛋糕的队伍很长,蒋舸排得比较久。 到了下午1点,2点,3点,蒋舸还是没有到。 陶思稚想如果手机没坏就好了,给蒋舸打一个电话问一问。上次他也在这里等了很久,给蒋舸打完电话,21分钟以后,蒋舸就到了。 当时蒋舸是跑过来的,穿着黑色的大衣,蒋舸长得非常英俊,用让陶思稚非常喜爱的眼神看着陶思稚。 陶思稚对他说话,他好像听不到一样,也没帮忙抽卡,拉着陶思稚的手,吻了陶思稚的嘴唇。蒋舸的嘴唇非常温暖,让陶思稚感到幸福、开心。 顺便一提,在那一次见面时,蒋舸也把陶思稚的手机拿走了,帮陶思稚抽到了所有的限定卡片。 4点39分的时候,蒋舸暂时还没有来。 陶思稚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里面好像还有他的哥哥,他觉得他们可能是在寻找没去医务室的自己。 不过如果他被找到,带去医务室,就会错过给他带栗子蛋糕的蒋舸,所以小心地往里挪了一下,没有被他们发现。 太阳渐渐看不到了,天黑了,陶思稚发现一件事,蒋舸擅长迟到。 幸好本市有一个擅长包容迟到的人(就是陶思稚),这也是本市的优点之一。陶思稚拿出了手机,将这条好处写入备忘录。 到晚上7点15分时,一件不幸的事发生了,陶思稚被人找到了。 手电的灯再一次乱七八糟地照在陶思稚脸上,陶思稚往缝隙的里面躲,不想被他们抓到。有人也挤进了缝隙,抓着他的手臂,把他往外拉。 “不要,”陶思稚推对方,说拒绝的话,“不要。” “弟弟。”他哥哥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陶思稚被拉出了保洁房的空隙,他不能再在这里等待蒋舸和蒋舸给他带的栗子蛋糕了,这么想着,一股巨大的悲伤吞噬了他。 “陶思稚,你在干什么。”他哥哥拉着他,问他。 手电筒的灯终于不再照在他的脸上了,陶思稚的身边围了很多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陶思稚,”他哥哥说,“你能不能听到我讲话。” 陶思稚拿出了手机,塞进他哥哥的怀里,对他哥说:“我的手机打不出电话了。” “坏了,”他对他哥哥提出要求,“你帮我去修。” 他哥哥没有说话,他又说:“可不可以借我一下手机呢,我要给蒋舸打一个电话。” 哥哥还是没有说话,陶思稚以为他没有听懂,解释:“蒋舸跟我说好要给我带一个我很爱吃的蛋糕。” “但是他不会来了,”哥哥对陶思稚说,“其实他昨天已经走了。蒋舸一定以为你知道的,你昨天跟他再见了。” 陶思稚微微仰头,想了一段时间,对他哥说:“哦。这样啊。” 他哥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说:“我们走吧。我们今天回家。” 陶思稚觉得不太舒服,把胳膊从他哥哥手里抽出来,跟着他哥,沿着学校的铁栏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陶思稚问他哥:“你知道蒋舸去哪里了吗?” 他哥说:“不知道。” “好吧,”陶思稚说,“那等我的手机修好了,我就打电话问问他。” “你要跟他去啊。”他哥说。 陶思稚在想他坏掉的手机,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陶思远看着陶思稚连了网,把游戏的日常任务做完,就把陶思稚的手机收走了,说明天会拿去修。 陶思稚回到房间里,不知道可以做什么,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检查了做好的旅游攻略。 6月15日,周三,出行人:陶思稚、蒋舸。 他关掉文档,把它删掉了,又从垃圾箱重新拖出来,打开。 进行了一段时间的重复操作后,他哥哥敲开了他房间的门,说:“怎么还不睡。” “该睡了,”他把陶思稚的灯关掉了,“快睡。明天还上学。” 不过因为陶思稚不困,所以又没有睡着。 早晨,陶思稚吃了他哥做的不好吃的早餐,坐在他哥哥的车里,去上学了。 他一个人走进学校,走向主教学楼,沿着左面的楼梯往上走,走到教室门口,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盒子。 陶思稚走过去看,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块栗子蛋糕。 “昨天中午张东匀拿过来的。”他同桌对他说。 陶思稚拆了勺子,吃了一口,蛋糕已经变质、坏掉,不能再吃,不过陶思稚还是吃完了,晨读开始了,他也在吃蛋糕,班主任走进来,他也在吃,不过没人管他,所以最后蛋糕一口都没有剩下。 陶思远说陶思稚的手机坏得太厉害,修不好了,因为高考接近,他决定让陶思稚走读,每天接送陶思稚上学放学。 4月29号,第12天没有见到蒋舸的夜晚,陶思远去洗澡的时候,陶思稚在陶思远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手机的密码换掉,他打不开了。 陶思稚又觉得很悲伤,他没有睡着。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他不想待在家里,想去找蒋舸。 他走出门,想着蒋舸会到哪里去,走了很久,走到了一个地铁站。 在去年的5月21号早晨,蒋舸带他走进这个地铁站,所以陶思稚也走了进去,他在机器上买了一张票,鼓起勇气,走进了人群里。 他想:如果和蒋舸一起去上学的话,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很多的人。 但是地铁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陶思稚感到很害怕,他下了电梯,被人挤进了地铁的车厢,不再有蒋舸在他身边。 陶思稚用手抓着地铁里很细的柱子,额头抵在冰冷的钢铁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第33章 陶思远的二十九岁到三十六岁仿佛黄粱一梦。 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情,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工作方面较为顺利,每年工资都涨,他升职了,开始拿分红;在父母的催促、朋友的怂恿下,谈了两段恋爱,都无疾而终,未能成家。 这七年间,陶思远家庭成员的性格发生了一些改变。 一直需要他接送的患有高功能自闭谱系障碍的弟弟陶思稚,在18岁的5月假期前一天早晨,突然从家里失踪。 最后他在明德里找到了在认真听讲的弟弟,发现弟弟学会搭地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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