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终于不再关机。 “你上岛了?” 袁莉有些意外:“方廉昨晚给你说了什么,你动作那么快。” “你想让我来的吧。”方逾拾拧眉,“方廉呢?” “他啊,卧室躺着呢。”袁莉调子高昂,很诡异,“啊,我看到你了。哎哟,脸色不太好,醉宿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方逾拾颇感头疼,“你别疯,小心你儿子政审过不去,耽误考公。” 袁莉:“……” 袁莉冷笑:“方家的孩子还需要考公吗?” 方逾拾要笑不笑:“他以后还是不是方家的孩子,得看我心情。” 峪席! 意料之外的,袁莉这回没生气,还心平气和给了他个地址,让他现在过来看好戏。 方逾拾心中的不安一直没消失过,恰好这时,梁寄沐的消息发了过来。 【在追:我距离你很近,不到一小时,有事随时联系。】 方逾拾眼眶一酸,看了好半天,对梁老师的行动力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他抿抿唇,趁带路主管没看这边,悄悄给梁寄沐打了个电话。 袁莉给的地址就在芭蕉树林后的那栋双层别墅。 顶楼视野很好,怪不得刚刚能看到他。 方逾拾在袁莉面前三米左右站定,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把他怎么了?装鬼吓疯了?” “我可没吓他。”袁莉亲昵地想去拉他,“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方逾拾嫌恶地避开,径直略过:“你最好别干蠢事。” 他前脚刚踏进房子,后脚就听到袁莉的手机在响。 他侧目望去,袁莉大大咧咧当着他面接起。 方廉的嘶哑声音再次传出。 “方凯……你在哪儿?” 方逾拾放在口袋里的手逐渐缩紧。 “你看,他到处乱喊。别怕,你爸就是癔症了,昨天给方逾栖和小凯打电话,对面都没接,就你接了直接飞过来,我都没机会阻止。”袁莉毫不留恋切断通话,比了个请进的手势,“进去吗?还是要先吃个饭?” 方逾拾默了几秒:“先吃饭吧。” “好。”袁莉好脾气地带他去客厅。 方逾拾不紧不慢跟上,手在口袋的手机壳上不停敲击着。 1、9、7…… 他敲出了串十一位的电话号码。 袁莉还在倒牛奶,语气温和地仿佛对亲生儿子一样:“你喝了那么多酒,早上喝点热的,对胃好。” 方逾拾步子越迈越小,试图延长时间。 从进到这楼开始,应该在二楼的方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这别墅里没有保姆和菲佣,以这两人奢侈程度,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正思忖着,又是一阵铃声响彻在客厅。 袁莉倒牛奶的动作一顿,牛奶从杯口溢出来,洒满桌。 两人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她震动不停的口袋——那里放着刚挂断电话的手机。 气氛陡然变得冰冷无比。 方逾拾半秒都没犹豫,转身就跑。 那一定是接收到暗示的梁寄沐打的! 他给梁寄沐敲的是方凯电话号码,梁寄沐打过去,铃声却从袁莉口袋里发出,说明电话卡早就被袁莉从儿子那带过来了,昨天方廉的电话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接到。 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就是为了不让方廉把电话打给亲儿子,只能打给自己,让自己过来。 怪不得昨晚方廉直接开口就是求“方逾拾”救他,而不是求“人”救他。 因为他极有可能只有方逾拾一个选项! “妈的。”袁莉见人离开,终于沉下脸,抄起花瓶追了过去,“把他给我拦住!” 方逾拾没跑两步就发现有不少人追了过来。 他怒骂一句,把自己定位给岛上两个内应发去,顺便吊着嗓子吼:“Fuck!救命!” 这回是真救命,喊给梁老师听的,他故意没叫名字,怕袁莉先找梁寄沐麻烦。 那个疯女人自己活不久,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不稀奇! 手机在口袋里,他之前怕被发现也没带耳机,梁寄沐有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大声应该听到了,方逾拾没再管,没了命的往前跑。 奈何他对这个岛实在不熟悉,跑了几圈还差点绕进死胡同。 “我他妈年少轻狂都没那么拼过命!” 以前听贵圈八卦,死活都没想到有天传说中的豪门生死战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不是手足相残,是跟后妈玩命。 脚步声越来越近,方逾拾醉酒还没睡好,体力大不如平时,这会儿已经隐隐有岔气的前兆。 他前后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绕回来的地方距离那栋别墅楼并不远。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方逾拾还没验证过,这次要能逃过一劫,出去就把这名言改成个性签名。 他咽了咽口水,借着绿植遮挡,小心翼翼朝别墅挪动。 一楼全透明,站进去就是当活靶子,傻逼才会去一楼碰运气。 方逾拾三两下爬上树,望着和二楼阳台三米的空隙,心一横眼一闭,跳了过去。 万幸,今天幸运女神饶他不死,跳得稳稳当当,声响都没多发出一下。 方逾拾长出口气,猫着腰紧贴墙壁和地面,缓慢坚定朝里间挪动。 但刚一打开阳台门,他就隐隐意识到不对。 屋里黑漆漆一片,没有半分光,空气中有刺鼻异味,特别像空气清新剂。 喷了那么多,很有可能是主人为了掩盖什么。 方逾拾暗暗叫苦,不会那么惨真的进案发现场了吧? 很快,一道嘶哑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有活人。 不是案发现场。 方逾拾一溜烟钻进窗帘后面,用牙在帘子上咬出一小块破洞,朝四周观望着。 一只脚从浴室迈出,走进正对面的书房。 “小拾来了?” 是方廉?! 方逾拾瞳孔骤缩。 “啊,你先带他玩,都别来打扰我。” 方廉的语气应该是对楼下的追逐战丝毫不知,不耐地挂断电话,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一开始窸窣的动静逐渐变成巨响,还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动静。 大概是因为找东西的人找不到,逐渐变得暴躁。 方逾拾忍不住将那个洞扒大些。 下一秒,他借客厅落地窗看清了里面的情景,浑身血液倒流,手脚发麻冰冷。 书桌上一堆白色粉末,而方廉的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眼睛红得仿佛被刀刺过。 ……操。 方逾拾头痛欲裂的脑袋里冒出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这辈子真的不能考公了。
第58章 第一个苦中作乐的想法过去后, 紧随而来的就是愤怒和恐惧。 袁莉把他骗来干什么不言而喻,无非就是要他和方廉一样都沾上瘾,这样才能解决得彻底, 给他儿子永绝后患。 但袁莉杀了他都可以理解, 为什么偏偏要去沾这种东西? 妈的,买一次这个东西得祸害多少人命?仅仅只是为了他儿子未来吃喝嫖赌没有顾虑, 就去碰这种东西, 想死吗? 方逾拾心里火从来没烧得那么旺过。 他再怎么跟家里斗,再怎么用阴招, 从来没想过惹别人一身腥,袁莉这傻逼竟然敢去碰法律道德底线! 可现在不是失去理智的时候。 方逾拾闭了闭眼,努力放平呼吸,想着该怎么悄无声息把方廉放倒溜出去。 他不是打不过, 但失去理智的瘾/君子有多可怕纪录片不是没放过,万一动静过大引来别人,或者不小心让针扎到自己身上,下场无异于死刑。 房间安静片刻,渐渐传来方廉的低吼和胡言乱语。 想来昨晚那通电话也是方廉发疯打的。 方逾拾看着那剂注射管里的东西逐渐清空, 手背上青筋越来越明显。 方廉是早就染上的瘾,还是这次出来玩染上的? 袁莉呢?袁莉有染上吗?这个岛上其他人有染上吗? 他不是那种喜欢滥发善心的圣母, 但如果那么多人都是因为袁莉被迫沾上这种东西, 还是会忍不住痛心。 毒这种东西, 沾上后, 一辈子也就完了。 方廉疯疯癫癫完, 脱力一般倒在椅子里, 视线空洞地直视前方。 方逾拾瞬间一阵毛骨悚然——因为他所站的位置,刚好是对方的视线终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方廉晃着脑袋站了起来。 方逾拾心脏的跳动声震耳,甚至让人担心会不会被别人听到。 幸好,方廉径直走出门,只是擦过窗帘,朝茶几走去。 他看到对方将白色粉末倒出来放在锡纸中,颤抖着手去拿打火机。 方逾拾:“。” 傻逼啊!为什么要专门出来吸? 他就算死,也不可能吸这种气体。 方逾拾忍无可忍,在方廉点燃火机前一把扯下窗帘,飞快扑过去,包住了方廉的脑袋。 “啊!”火机燎起的火被这一下扇歪,灼伤手指,方廉痛呼一声,还没来及抬头,就被人闷着被子揍,“沃日你妹的!哪个杂种?!” 方逾拾不吭声,一路把人揍进卧室反锁门,找了好几条领带系在一起,连人带被子全都捆起来。 没有得到满足的瘾君子癫狂起来一向可怕。 方廉挣扎的幅度骇人,方逾拾差点没摁住,对方的怒吼埋在被子里,过了好半天才消停。 方逾拾看他身体不停抽搐,心情复杂地坐在窗台上,揉了把头发。 感受到腰间硌人的东西,才后知后觉有个手机。 但屏幕已经碎了,无法开机。 应该是爬树跳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方逾拾扒开衣摆,才发现胯骨那一片乌黑发紫,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忍不住叹出声,从昨晚到现在,身体不得已劳累半天,情绪终于追上。 床上那人听到声音了,闷闷道:“是小拾吗?” 方逾拾抬起布满血丝的眼,没应声。 方廉忍不住动了动:“小拾,你快给我解开。” 方逾拾忍不住讽刺:“醒了?” “醒了、醒了。”方廉似乎再也无法忍受那么屈辱的姿势,连声道,“你先给我解开,我们好好聊聊!” “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聊的。”方逾拾话语间没有一丝感情,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碰的?” “就这次!这是第一次!都是袁莉那个贱女人!”方廉音量控制不住地提高,“小拾,你要相信我!” 方逾拾烦躁地踹他一脚:“别吵。第二个问题,为什么醒来后没有阻止我过来?你知道袁莉要害我吗?” “我、我不知道。”方廉愣了下才回答。 方逾拾点点头,那过一旁的剪刀,猛地朝他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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