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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向阳小声道：“我也、我也喜欢你们。” “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是不是？”许初易慢慢道，“不喜欢你的，你便不用在意，自然有许多喜欢你的人。你看你万姐姐，今天第一次见你，就那么喜欢你。你很好，知道吗？” “嗯。”靳向阳轻轻地点头。 “还有原洌。他对别人可不这样，”许初易说，“只对你，耐心，细心，还这么好说话。” 闻言，靳向阳偷偷觑了眼去远处帮他拿东西的原洌，他点了点头，不知怎的，心脏扑通扑通直震。许初易告诉他：“你值得有很好的朋友，你有自己的闪光点，你很讨人喜欢。阳阳。” 靳向阳被夸得晕乎乎的，呆头愣脑地红着脸说：“谢、谢谢。” 原洌走过来，把新的未烤过的肉串递给靳向阳。靳向阳正打算接过来，兜里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他道“等一下”后扯过湿巾擦了擦手，掏出手机。 是哥哥！靳向阳立刻按下接听键：“哥哥！” 靳向阳的话音一落，原洌便将手中那些他能够预见的即将无人问津的肉串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许初易和万汐琳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落在对面满脸笑意的靳向阳和神色陡然冷漠的原洌两人身上。 “哥哥已经回来吗？！” “现在吗？在家里等我吗？” “我马上回去！” 一句接一句的话，迫不及待地从靳向阳嘴里蹦出来。一时间，露天看台上，全是靳向阳一人欢呼雀跃的声音。 靳向阳挂了电话，“哇呜”了一声，按捺不住地分享这个好消息：“我哥哥回来啦，我现在就要回家！” “等会儿一起走吧。”万汐琳瞥见原洌的脸色，对靳向阳道。 “下次，好不好呀？”靳向阳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婉拒，手上开始整理着装，“我哥哥……” 原洌第一次打断靳向阳的话：“我送你回去。” 第15章 返航时，原洌已叫司机提前侯在码头。告别了许初易和万汐琳两人，靳向阳便跟着原洌下了游艇，而后，两人坐进原洌的车后座。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抵达靳廷宥的住处。 靳向阳的嘴角还淌着笑。昏黑的车厢里，他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他歪头对原洌道：“原洌，我回家啦！再见哦！” 靳向阳等着原洌如之前那样回应他，然后他再拉开车门下车。可等了好一会儿，他都不见原洌出声。回来的路上，两人也几乎没有交谈。靳向阳方才一路上自顾自地兴奋，现下忽然敏感地察觉出什么来。他看向原洌反常的言笑不苟的侧脸，半晌，把已经按在车门把手上的手又缩回怀里。 他两只手绞着，还歪着头看原洌，呐呐不安地小声道：“原洌，我回家了，再见。” 片刻后，原洌终于扭头看向靳向阳的眼睛。他神色并不阴沉，却没像往常一样对靳向阳带着笑，只淡淡道：“嗯。阳阳再见。” 靳向阳与他的眼神对上，愣了一下，突然感到有些委屈。他小心地觑原洌，瘪了瘪嘴，闷闷回了句“再见”，而后便低着头下了车。 见余光里的靳向阳走进小区，原洌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他仍旧坐在车后座，静了良晌，吩咐司机：“回去。” * 靳向阳一路埋着头回到家，直到打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哥哥，心情才转晴。他关了门，虽然没有像方才得知靳廷宥回来的消息时那样喜不自胜，但也笑逐颜开地跑到靳廷宥身边，拥着他喊：“哥哥哥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呀！我算了算，还有两天。” 说着，靳向阳惊道：“是我算错了吗？！” 靳廷宥问：“算术这么好？怎么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不是的，”靳向阳认真地解释，“我每晚就要算一遍。十四天，一天减一次。” 靳廷宥道：“想哥哥了是不是？” “嗯。”靳向阳抱住靳廷宥的胳膊，脸蛋挨上去，亲昵地蹭，“好想哥哥。” “我看你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如果不是我打电话过去，怕是都忘了哥哥。” “没有！”靳向阳倏尔想起什么，兴奋道，“今天，是去烧烤了！原洌带我去的！还有许医生，还有万姐姐。他们都对我好好，都说好喜欢我。” “原洌教我怎么烤东西。哥哥，我好厉害的，一下子就学会了，原洌说我烤的东西可好吃！” 他言语之间难掩快乐和满足，短短几句话，便提了原洌三次。靳廷宥听着，脸上的神色隐晦地冷了下去，轻声说：“嗯，是吗？” “嗯嗯！是的！”偏生靳向阳听不出来，继续念叨，“我们去游艇玩。风好大，海好漂亮。原洌给我擦防晒霜。哥哥，原洌是你的朋友，他像你一样好。” “你喜欢他？” “喜欢呀。” 靳廷宥的心里陡然拔地而起一股愤怒，但他紧接着听到靳向阳道：“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哥哥了！”闻言，他偏头，凝视近在咫尺的靳向阳的脸。靳向阳的眼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满眼热忱和信赖，是独属于靳向阳的天真烂漫。靳向阳的嘴巴也凑得近，浅浅的吐息，呵在他的脸颊上。 靳廷宥揽过靳向阳，闻了闻：“你身上的烧烤味好重。” “一晚上，我都在烤东西呢！”靳向阳答道。 “去洗澡好不好？”靳廷宥揉两揉靳向阳的腰，催他。 靳向阳嗅了嗅自己，没怎么闻出味道。他又埋进靳廷宥的胸襟里，翕动鼻翼，却闻到了一股非常奇怪的香味，甜腻腻的，不像馥郁的花香，倒像盛开后径自烂成一堆的花的味道。这股香味和靳廷宥身上的味道糅杂在一起，让他感到有些生理性不适。 他说：“哥哥也跟我一起洗吧。” “嗯，好。”靳廷宥半搂着他起身，往楼梯处走去，“去哥哥卧室里的浴室。” 他们早已赤裸相对过许多次。靳向阳跟靳廷宥一起进了浴室，率先脱了衣服。靳廷宥打量靳向阳的身体，并没有任何不应当出现的痕迹，收了目光。 会所里的那些香水味还黏在他身上似的惹人厌烦，靳廷宥同样觉得自己浑身粘腻不适，便先脱了上衣。 “哥哥！”靳向阳突然指着他的腰腹处，焦急地喊，“你受伤了。” 靳廷宥一看，哪儿是什么受伤了，是方才那个女孩留下的轻微的抓痕。可面对靳向阳担忧澄澈的眼神，他莫名地感到烦躁，语气不耐道：“自己弄的。你别管。” 靳向阳觑了觑靳廷宥的表情，眼睛登时湿润起来，鼻尖泛红，没敢再多说。 靳廷宥见人怯了，自知不该对他撒气，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只好缓下语气：“过来，靠近一点，哥哥给你洗。” 靳向阳垂着脑袋，慢慢走到靳廷宥身边。靳廷宥涂了沐浴露到靳向阳身上，搓洗起泡后冲干了。在给靳向阳洗澡时，靳廷宥难免起了反应。他下身硬凸在裤子里，靳向阳低头瞧见，被淋了些细密水珠的湿漉漉的脸看向他：“哥哥，你硬了。” “嗯。”靳廷宥除去裤子，硬挺的东西便弹出来。 靳廷宥摸上靳向阳的臀缝，指尖未探进去，靳向阳下意识躲开了。 靳廷宥的手指一顿，说：“怎么？” 靳向阳说：“我、我不想。” 这是靳向阳第一次，对靳廷宥说出拒绝的话。靳廷宥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他蓦地扯下了温柔的笑，道：“因为原洌？”靳向阳说不出原因，只能摇摇头。靳廷宥干脆将人搂抱进怀里，微矮着身子往上一挺，底下那根东西顺势滑进靳向阳的腿间。 彼此的身体猛然贴近，靳向阳又闻到了那股烂花的味道，成堆的花，似乎腐烂在靳廷宥的脖颈间。他突然感觉腿间那根东西也沾染了奇怪的东西。靳向阳无故腻烦起来，又多了股勇气，稍稍挣扎，说：“我不要。” “你不要？”靳廷宥掐住他的臀肉，“你不要我，要谁？要原洌？” “我不要。”靳向阳愈加反感，挣扎的动作激烈起来，他感受到靳廷宥揉捏他的臀部，拼命推开靳廷宥，嘴里不住地拒绝，“我不要，哥哥。我不要。” 十二天不见，靳向阳变了个样。谁给他这样的改变？显而易见。 嘴上说着最喜欢哥哥，却已经开始抗拒他的触碰了。此时那张嘴还在不停地拒绝他、那张脸皱着、那双眼睛也不看他。 这就是他一反常态地提前回来后，迎接他的靳向阳。 靳廷宥积聚了一晚上的火变成了扇向靳向阳的那个耳光。 第16章 靳向阳的原生父母的经济水平并不优渥，为生下靳向阳，几乎花光了他们的积蓄。他们养他到两岁多，逐渐发现出孩子的不对劲。诊断出他的生理问题后，靳向阳的父母互相抱着哭了几天，做出了决定。他们哪能负担得起这样一个累赘，一次带靳向阳出去玩，骗他，叫他乖乖等在原地，而后便再也没回来过。这是三岁时发生的事，靳向阳自然不记得。 自靳向阳有记忆起，他便是福利院里的一员。 靳向阳那时还不叫靳向阳。除去一些本就带了姓名来的孩子，福利院里的男孩子都姓党。靳向阳那时名字是单名一个阳。阿姨们都叫他阳阳。 福利院里，有脾气好的阿姨，也有脾气坏的阿姨。被分配来照顾靳向阳所在寝室的孩子们的起居的那个阿姨，是个脾气坏的。 她四十多岁，身材矮小微胖，惯常的打扮便是七分裤、碎花上衣，腰上两圈肥肉将上衣撑得紧绷。赵阿姨并不热衷于无理由地虐待孩子，但若有小孩不懂事，她往往没耐心去哄劝小孩，有时气急了，便会上手打孩子。这样的脾气坏的阿姨不止赵阿姨一个，这些被遗弃或是双亲皆亡的孩子多有生理或心理上的问题，又没个伸冤的去处，久而久之，大家便见怪不怪了。 上一个照顾靳向阳的阿姨脾气温和，却因家中有事，只工作了两年，便辞了职。靳向阳五岁的时候，这位赵阿姨便来顶替了她的位置。 在睡觉这件事上，靳向阳是个乖的。不像别的孩子，他不用阿姨催，到了点儿，总会打着呵欠，迷迷蒙蒙地自个儿爬到塌上睡觉。睡得早，他自然能起得准时。赵阿姨再是脾气火爆，至少没因睡觉而斥责过靳向阳。 就餐时，靳向阳就没那么乖了。他爱吃零食，不爱吃饭，这着实算是个屡教不改的坏习惯。 若是上一位照顾他的阿姨，只会轻声细语地追着撒欢儿跑的靳向阳，将人喂上半碗饭，才勉强作罢。其实，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靳向阳长得可爱精致。人总是对相貌好的小孩更宽容些。起初，这位赵阿姨刚想发火，难免被靳向阳的大眼睛晃得火气顿消，可几个星期过去，她耐心渐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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