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南泽……”温菱先开口。 隔了几秒,邵南泽问:“出来吗?” 温菱喝多了,脚底轻飘飘的,她揉了揉眉眼,声音温软:“刚进来呢,现在就走说不过去。” “说你有事不行吗?” 那头有同事发现温菱落了单,以为她不在包厢里,又给她打电话。 温菱这回果断挂断了别人的通话,又对邵南泽说:“他们在找我了。” 邵南泽口气不太好,有着些许难以察觉的脆弱:“每次我都排在最后吗?” 温菱抿了下唇:“要不你别等我了,等会我自己打车回去。” 邵南泽一晚上没吃饭,一直在门口等着,他气急,说话的时候有轻微的脚步声。 “行,你就欺负我吧。”口气傲娇又委屈,说完电话就断了。 温菱有点怔忪,看着黑洞洞的手机屏幕,心头微微发酸。还没抬起眼,旁边的人忽而走近,在她身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不知道邵南泽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她愣了愣,仰头看着他。 温菱咬牙,下意识就要去推他:“不行,会被人看见……” 邵南泽拉她的手绕到屏风后。 “这里没人看见。” 声音低沉暗哑,又蛊又欲。 温菱脚步轻浮,瞪着迷蒙双眼,被他的声音蛊惑,轻飘飘如坠雾中。他把她拉到角落里,整个人拢着她,又低下头,看着她被酒精烧得绯红的脸。 凉沁的手背轻轻抚着她的左颊:“喝多少了,嗯?” 温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好、好几杯。” 他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深深闻着熏醉的酒味:“刚刚在门口,就那么放任我不管。” 话里话外,多少带着点埋怨和不甘心。 温菱只好窝着声音解释:“人太多了。” 屏风外面的人影斑驳,影影倬倬的,她半眯着眼,只感觉到光影交叠。 在人来人往的K房屏风后,他们拥抱,交叠,一想到这个就感觉血液奔涌,全身发烫。 邵南泽闷哼一声,隔着她的衣服啃咬她的肩膀,细细地舔舐。像是要惩罚她一样,他把气息喷薄在她锁骨处。 她偏了偏头,被触碰到的地方越发痒:“律所的人都在。” 他强势又蛮不讲理:“那你就不管我了。” 温菱态度软和下来,伸手回抱他道,眸子里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水雾,艰涩道:“那你要我怎么样嘛?” 她喝了酒,语调和身段一样,又糯又软,听得他喉间一紧。 光线不高不低地照落下来,在她小巧鼻尖打下淡淡的阴影。邵南泽身子高,把她整个人看进眼底,修长的手轻轻掠过她湿润的嘴,上面嵌着粉色唇珠。 他哑着声音:“想亲。” 温菱被他看得脸热,他们靠得很近,说话的时候唇贴着唇,轻轻研磨,又一晃而过。 现在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看见,她不敢放肆,只是睁着眼,迷茫地看着他。 “我、我一会就出来。” 顷刻,她躲开他的目光,想回包房,刚转过身又被拉了回去。他把她抱紧了,双手嵌在腰间,抱得严严实实。 “不想让你走,怎么办?”邵南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醇厚而邪肆,他故意用手摩挲她的下颚,小拇指偶尔触摸到她下巴的皮肤,那儿薄而敏感,只轻轻触上去就红彤一片。 温菱眼里带着醉意,眼神飘忽,越来越晕乎。 见她快站不住,他捋了捋她的头发,扳过肩膀,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眸漆黑,燃着最深沉的浓墨,像是要看到她内心深处。 温菱眼睫轻颤,眼前鼻尖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 昏暗的光线中,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撩人的夜色。心砰砰跳着,简柠踩着愈来愈快的鼓点,耳朵发麻,目眩神晕。 见她迷离神色,邵南泽低笑,压下身体,却在堪堪要触及她唇瓣时,缓了缓:“要吗?” 温菱再忍不住,抬头迎上去,踮起脚尖,用手攀着他的脖子。 因为喝醉了,所以比平常都要大胆,热烈地贴上去,谁想一个不察,用力过猛撞向他的下颚。 疼痛迫使她呜咽出声,酒精又缓解了这种痛楚,邵南泽晒笑着拉开她的手,双手抚过她有点红肿的唇。 “急什么。” 邵南泽俯身下来吻上她的唇,先是轻轻浅尝,再细细地吮,吻得重而缓。 两人吻得难舍难离,心口滚烫,呼吸发颤。 如果放在平时,不会有人注意到屏风后面的动静,只是刚好有个喝醉的人经过,满身酒气走得摇摇晃晃,稀里糊涂地撞到屏风。 屏风被撞歪了一角,木制框架发出刺耳声响,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偏巧看见了他们。 律所的同事们正拎着啤酒和汽水经过,一时有些错愕,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温菱喝醉了,反应速度比原来慢了好几秒,邵南泽早她一步发现,手还放在她的腰间,眸子深邃,表情淡漠如常。 场面混乱至极,温菱心里突突地跳着,乱成一团毛线。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邵南泽仍旧气定神闲,还伸手把温菱松散的头发给捋到耳后,指尖温柔滑过她的脸,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昭然若揭。 邵南泽紧紧扣着温菱的手,拉着她往众人走去。
第60章 南风入怀 邵南泽单手抱着温菱, 小心翼翼把她护在怀里,又将她把敞开的外套拉好,低声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女孩子的耳廓就更红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 邵南泽拉着温菱走向律所主任:“我带我女朋友回家。” 律所的同事们喝了酒不清醒,脑子还是懵的。过了几秒才有人后知后觉地发出了卧-槽的声音。 尽管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律师, 仍然被这场面给震慑住了, 惊讶声、抽气声不绝于耳。 有个律师喝高了, “这是真的吗?是真心话还大冒险啊?” 别人推了推他, 提醒着:“是真的,温律师和邵检在一起了。” 邵南泽身形挺拔修长,驼色大衣下仍掩不住宽肩窄腰的身段,站在那儿更显气质拔擢, 长身玉立。 温菱面色绯红,全身发软全靠他一双手在支撑,他紧紧护着她, 只能看见莹然白净一张脸, 唇色温润。 “没看见情侣戒指吗,就这样还看不出来, 怎么当律师的?” “那往后我们律所能在东院横着走了?”有人小声嘀咕。 “我只知道婚后温律师大概是接不了东院的案子了, 得回避啊。” 这可是大实话,一群人全笑了。 大家都是开玩笑,说几句也不打紧。不过这些嘈杂的讨论, 邵南泽一概懒得听,当听不见, 他眼眸漆黑,此时全幅身心都放在旁边面色绯红的人身上。 温菱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其他人说了什么,只是从耳朵经过,全是喧闹的杂音。邵南泽扯了一丝笑,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挡住了大部分人探究的目光。 她喜欢邵南泽身上的气息,清清淡淡的,想到这里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我们要去哪里?” 邵南泽抿了唇,低声拢了拢怀里的人,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软:“我们回家。” 紧接着他抬起头,扫了眼还在原地看他们的人。 律所主任干咳了声,对其他人说:“怎么还杵在这里,继续去玩去啊。” “我们、我们回包厢。”其他律师果然心领神会,看完了热闹,赶紧散场。 邵南泽半抱半扶着温菱,把她往车里带。温菱全身软乎乎的,到了车里也还算乖,邵南泽俯身给她拉安全带的时候,听见她嘟囔着嘴,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没听清,侧过身子:“什么?” 温菱眼睫颤了颤,说话鼻音发重:“被律所同事看见了。” 邵南泽启动了车子,边开车边说:“怕什么?” 温菱嘴唇动了动,瓮声瓮气的,声调很轻:“就觉得这一切不像是真的。” 美好又真实得不像话。 邵南泽勾着唇,等红灯的间隙里转过头去看她。温菱一直半靠在车窗边,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弱不禁风的样子,阖着眼,偶有街边路灯扫过她的脸,双颊都是红的。 尽管锁了车,他仍旧觉得不安全,怕她掉下去,又怕她的头磕碰到车窗不舒服,趁着红灯伸手拉过她的肩,想把她的头移到车椅上。 在他手指触碰到她脖颈的瞬间,她眨了眨眼,歪头看着他,眼里一片水雾。 她看到他刀削一般的侧脸,在月色下鼻梁泛着银白色的光。 温菱喃喃叫他名字:“邵南泽……” 他偏过头看她,红灯转绿灯,后面的车子等得不耐烦,在按喇叭。 邵南泽踩了油门行进,刚往前驶了没多远,温菱吸了吸鼻子,声音发沉,眼神又倔又委屈。 “并没有把你放在最后。”她眨了眨眼,半梦半醒的,大脑介于清醒和迷糊之间,又急于剖白自己的内心,说出来的话越发软糯,像裹了椰丝和甜酱的糯米糕,软乎乎甜丝丝的,缱绻在嘴边。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 黑色的轿车在路边猛然停下,呲的一声,是汽车踩了急刹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邵南泽难以置信地转头看过去,温菱讲完后,又昏昏沉沉睡过去。车内很安静,只有她缓慢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是讲的真话,还是梦话。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她的头发捋到耳后,又伸出手,在她掌心捏了捏,只有触到她的皮肤,才能感觉到油然的真实感。 车子重新启动,一路开回公寓。温菱睡得沉,邵南泽索性背她上电梯。 小姑娘在睡梦中都不老实,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手指攥紧了,呜呜咽咽的,过了会儿是真的哭了,眼睛红红的,睫毛都沾湿了。 邵南泽把人放到沙发上,揉掉她的眼泪,好声好气地哄着:“怎么了?”随即又去厨房里热了杯牛奶。 拿了牛奶出来,小姑娘兴许是哭醒了,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又可怜又无助。 见邵南泽走过去,她伸手就抱住了他,眼泪凉凉的,流到他的脖颈里,声音很轻:“我梦见你要和我分手。” 邵南泽叹了口气,伸手抚她脊梁,眼眸深邃,里头复杂的情绪翻滚。他反抱住她,抱得很紧,又低头亲她发顶:“我不会的。” “邵南泽,”温菱吸了吸鼻子,眼睛泛红,是真的哭得伤心,呜咽着说,“对不起……” 她梦见邵南泽很无情地和她说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她在后面怎么哭喊都不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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