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间里水汽腾腾,她的脸被水珠氱氜了,轮廓还是清秀涓丽,影影绰绰的,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模糊美。 邵南泽垂了眸,一看就乱了呼吸,哑着嗓子,低低地嗯了声,停了一两秒,才慢条斯理地说:“你别动我就不看你。” 这人不讲理,她没动他也看她,光明正大地看。温菱不知道怎么挡住他的视线,只能仰起头去亲他的唇,她亲的仔细小心,一点点地品尝。 他浑身上下像是过了电一般,喘息声更重,再没法控制力度,顿时掐着她的腰没轻没重起来。 淋浴间里,仿如狂风骤雨,温菱整个毛孔都舒展开,像是被烫熟的虾。 过了许久,她才站立不稳似地被人从浴室里捞出来,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没有一丝力气了,眼睛睁也睁不开,声音也哑了。 邵南泽伸手拿了浴巾,把她的身体和头发都裹好,这才稳稳当当地把人放在松软的床上,随即又回去拿了件家居服给她穿上。 温菱闭着眼,躺在床上,手指的皮肤被热水泡开了,有点发皱。他拿毛巾一点点把水渍擦干,又细致的给她擦头发。 她的头发细软,和人一样,小小巧巧的,可小姑娘睡着了也不老实,把被子掀开一角,嘟囔着说热。 他走过去耐心掖了掖,又听见她说口渴。他把床头放着的矿泉水瓶拿过来,轻轻撑起她上身,手压了压她下颚:“张嘴。” 温菱嘴巴微张,喝了好几口水,又用舌尖舔了舔唇,唇瓣润泽,看得他浑身燥热。 他俯身克制地亲她唇角,吻了好一会,直到她皱着眉嘟囔着,才不舍地放过她。 做完这一切后,他躺到她身侧,把人捞到自己怀里,闻着她身上沉静香气。 她睡得不踏实,睡着睡着又在说梦话,他顺着背脊抚她的后背,像给小猫顺毛一样。 她渐次沉稳下来,只是手还紧紧抓着他衣角,过了好一会才在被窝中沉沉睡去。 邵南泽看着她的睡颜,紧紧皱着的眉慢慢舒展开。 只有在这样沉寂的夜晚,他才能静静地想他们的过去,和未来。脑子里全是这几年断断续续的画面。她不在他身边,连日子都是虚妄着过的。 他没有告诉温菱的是,他曾经回国找过她,在他们分手不久后。 她指责的自己冷处理不假,分手之后他迅速办理了交换生手续,飞到国外,可心还在这。 那天他突然意识到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给她买了礼物,风尘仆仆飞回国,走到她宿舍楼下时,恰好看到陆骁送她回来。 这一幕深深刺疼了他,转身就走。 杜律明不解他怎么刚到学校,又急匆匆地搭最近一班飞机回去。他挑眉,语气不爽地说:“难不成是坐飞机好玩?” 杜律明:“你就看到那个男的送她回去就撤了?也不问个清楚。” 她分手分得太利落了,之后连一点联系也没有,邵南泽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把买的礼物重重摔在地上。 后来杜律明又把礼物给他寄出去,他回国时又带回来,此时这条链子就静静地躺在他的柜子里。 邵南泽半夜睡不着,又把盒子给拿出来。这是一条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但以后它有主了。 后来他没有再和她见面,只是从旁人的细枝末节里拼凑她读书的细节。他们有太多共友和同学,想知道她的情况再容易不过。 他知道她拿了奖学金,在辩论队里渐渐崭露头角,成为队里的中坚力量,他把她的比赛视频拷过来,翻来覆去地看,越发着迷。 她的头发变长了,又剪短了,脸上的神色愈加坚毅。她逐渐走出一条向往着的律法道路,他们有同样的信仰,公平自由。 再然后,是温立崇找到了项目组,想和她要钱。那个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小组,自然扑空。 但杜律明会把情况告诉他,他随便丢了五十万给人家,把她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原来对她的了解只是苍白而浅薄,在深入地检视了她的家庭后,对她更多的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怜惜和包容。 那时湛博给各地高校猫咪搭建了一个平台,他偶然发现她去喂猫的身影,她会买猫粮和零食,偷偷地去投喂,走路的时候和猫咪打招呼,还会拍照上传到平台。 有一次,她拍了一只猫的一家三口,猫妈妈认得她,把孩子叼给她玩。她又喜欢又害怕,把这个场景拍下来,发在微信上:“猫妈妈是在给孩子挑选好的环境吗?但其实一家三口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 那时他仿佛知道了她内心的彷徨无助,和最深的期待。 夜晚辗转反侧时,他总在想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后来他把自己的猜忌怀疑揉碎了拆开了反复重组,发现对她来说,爱一个人不一定是占有,还有可能是推开。 这个傻姑娘…… 他仔细看着她熟睡中的侧脸,他从中学以来就喜欢的女孩,现在乖乖地在他怀里睡去。 人都是活在瞬间的,此刻,他就活在这样完满的瞬间里。可能到死之前,闭眼的时候,都会记着这一个温情的时刻。 第二天醒来,温菱头疼欲裂,只感觉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她张眼看了看,被窝陷下去一角,邵南泽懒洋洋靠在床边,床沿放着一个移动式笔记本。 见她醒了,他抬起眼往这边看了看,视线交错,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全涌了进来。
第62章 南风入怀 他凑近了,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她眨了眨眼,眼神乱飘,仓皇间吞吞吐吐地说:“不、不要了。” 邵南泽晒笑, 睡衣斜斜垮垮的套在身上, 有那么点闲散公子哥的气味。 “什么要不要,问你想不想喝水。”说完把笔记本推到一边, 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 接过水后, 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水是温的, 加了柠檬片,人一下清醒起来,哑然的喉咙也舒服许多。 头还是昏昏沉沉,隐约想起昨天晚上的片段, 温菱还有点难为情,脸上飘着红润,目光又不期然相遇。 他一直在观察她, 见她喝了大半, 问:“还要吗?” “够了。” 她摇了摇头,兀自把被子放在柜子上, 又掖起被角挡住自己, 鸵鸟一样。 邵南泽见她眼睫一颤一颤的,微微勾着唇角,冷不防欺身上来, 挡着她的光。 “还继续睡吗?” 温菱骤然感受到他身上温度和气息,有点愣神:“我……躺一下。”她又是撒娇又是埋怨, “浑身疼,骨头疼。” 不说还没觉得, 一说又觉得四肢百骸仿佛都不是自己的,散架了一样。 “哪里疼,我看看。”他抿着唇,捏了捏她脚背,仿佛真的是要给她按摩。 她闷声哼哼:“不用了,就是酸疼。” 邵南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仔细地检视她的腿,又俯身看她脖颈,语气很轻:“谁让你招我的,我这才忍不住。” 她连声说:“我没有。” “是谁说喜欢我的,嗯?” 他脑袋凑低了,静静看着她,她感受到炙热目光,脑袋里昏昏沉沉,视线里全都是他的身影。 “我喝醉了。” “我记着就行。”他亲吻她眼角,又渐次落到鼻尖和唇角。她捂着嘴,左躲右闪:“还没刷牙呢。” 他眉眼都舒展开,笑得很好看:“我又不介意。” “可我介……” 话音未落,已经被他偷袭成功。温菱睁着眼捂着嘴看向他,他嘴角勾着得逞的笑,眼角眉梢都是肆意畅快,十足十的漫不经心。 他把人拥到胸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勾着她发丝:“想吃什么?我去做。” 温菱呆呆地被他抱着,冬日的早晨暖和得不可思议。她有点沉沦其中了。 邵南泽又在床上腻歪了好一阵子才起身去厨房,虚掩上门前,他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是给你的。” 温菱迷迷瞪瞪的,等梳洗完才记起有这么一回事。打开后,汲着拖鞋跑到厨房里问他:“这是送我的?” 盒子里放着一条精致的钻石链子,里面放着一张卡片,写着一句法文,翻译过来应该是“拴住今生,系着来世”的意思。可这条链子当项链不够,当手链又太长,不知道是什么用途。 邵南泽看出她的困惑,说:“是脚链。” “还记得我说当时回国找过你吗,这是当年的生日礼物。” 当时他走过一间店,看到门口写的广告语,稀里糊涂就走进去买了,又坐飞机飞回来。 他丝毫不在意地蹲下身,把链子系在她的脚踝。 邵南泽亲点了下她发顶:“喜欢吗?” 她的足弓长得饱满白皙,指甲一枚枚像贝齿镶嵌在上面,链子很灵动,走路的时候一闪一闪的。 他的眼光一向都很绝。 温菱点了点头,又看向他:“当时怎么没送?” “碰巧有事。” 她心头一跃,想起当时回打完辩论赛宿舍时,看到的一个熟悉背影。因为那天是她生日,所以记得很清楚。那时辩论赛刚打完,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见一闪而逝的身影,她一回头,一眼就见到他。 但也只是惊鸿一瞥,她甚至只看见他翩飞的衣角。 上一秒她安慰自己兴许只是看错,他人已经飞到国外,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校园中,可下一秒她又否了自己的想法。 像他那种惊艳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类似。 不会有人和他一样。 她想追上去,又被同学拉住:“还没合影呢,跑什么跑?” 那天他们打得酣畅淋漓,她没有参加庆功宴,急急往回跑,哪知道路上遇到陆骁。 他是跟同学一起来A大,又碰巧遇见温菱。见她拉着一堆材料,自告奋勇帮忙。 可直到回到宿舍,她都没有再看见那个背影了。 想到这里,温菱眼眸颤了颤:“你是不是看见陆骁了?” 邵南泽的眉头几不可闻地跳了跳。 她咬着唇:“我刚好遇到他,他帮我拿书。” 他叹了口气,将她拥入怀里:“当年是我心高气傲,不肯低头。” 他说话的时候,喉结翻滚,她觉得好玩,仰起头去亲,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邵南泽气息顿时乱了,单手扣着她双手手腕,抬高摁在脑后,另一只手托着她下巴,迫使她仰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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