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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答复，我不满意。既然是朋友，那就明天跟我出去吃饭吧。就这样，我还有事。” 方契脸色铁青，语气也强硬了起来，撂下话就开车扬长而去。 一脸懵逼的李恩赐回到客厅，这人果然还是来报复他的吧。
第8章 （八）约会前夕 李父拉着李母手舞足蹈，喜不自胜。 他讲了半天，见李母还是满面愁容的，宽慰她道：“丽玲，你开心点啊！我刚刚都跟方契谈好了。咱们新酒店的选址不是一直因为资金问题没拿下吗？他还是很有诚意的，愿意出这个价参我们的股。这下资金问题解决了，他的参股也对酒店的各方面有不少好处……” “哎呀，我不是为这个烦。儿子跟我说，他不想做这行，还吼了我，我心里难受……” 李母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恩赐一进来就听到了，赶紧过去认错，“妈妈，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跟你说话的。” 见李母面色缓和了些，他继续说：“我昨晚想了很久。我真没信心经营规模这么大的酒店。你们总不见得要我硬上，然后把家底败光吧？” 李母狠狠抽了下他的背，语气倒是柔和：“你这混球，瞎说什么呢？接不接手都另说，我们也不想你压力这么大。让你去店里学习，是不想你无所事事的。” 李父附和着：“爸妈是担心你以后没饭吃。你看你毕业了之后，也不找工作，给你找的几个你也不愿意去上。大男人的，没点志向！我们又不能养你一辈子。再说了，接手家里的生意，总归是好过去外面找班儿上。” “哎呀，我就是胸无大志嘛！钱不钱的，我又花不了多少。那我保证我不饿死，能不能别让我当接班人了？” 李恩赐又耍起赖了。 “哎，你不愿意接，就赶紧跟我滚去上班，你踏踏实实之后，我们再看。” 二老拗不过他。 “好啦知道啦~还是我爸妈疼我！”他转头一人亲了一口，开心了一秒又有些丧气，“话说那个方契，他人到底咋样啊？他说明天要跟我吃饭，我……” 李父急急打断他：“这么大的事儿啊！反正今天，他是替你爸解决了一桩大事儿！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的。而且，他不是说要跟你交朋友吗？那你得抓住这个机会啊，跟人打好关系。” 李恩赐撇撇嘴，点头应下了。总有种自己被卖给方契的感觉。 方契正开着车，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把车窗调上去，吹过风后，心情平复不少。 本意去李军他们家，就只是想给点甜头，让他们找一下这个所谓的“钟鸣”，没想到竟然是他们儿子。 来之前稍微调查过“恩赐酒店”的背景，倒是知道有个儿子的。 结果这么巧，方契轻笑了一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敲打着方向盘，不知在盘算什么。 夜晚。 李恩赐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水晶吊灯折射出一抹溜进来的月光，他抬手虚虚地去抓。 看到自己的手，李恩赐想到今天上午的事情。 夜色藏匿起脸上绯红，可这静谧掩饰不了加快的心跳。 他一直认为自己只喜欢女孩儿，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交过同性恋人，也没对哪个同性起过心思。 但是，他用手按在胸腔上，这生理反应又像在说，他也会对同性心动。 他想起，之前某任女友分手前说过：你懂个锤子喜欢，只要长得好看，管它男人还是女人，狗还是猫，你都不带挑的。 她……看人还蛮准的。 总之，看着来吧，他本就是个随心随性的人。 再说了，根据他过往的失败情感经历，说不定人家试过之后，还不乐意跟他在一块儿了呢。
第9章 （九）击溃平静湖面的石子 方契看着面前的李恩赐，素色卫衣加牛仔裤，一双穿到有些开胶的帆布鞋。 相比之下，昨晚忙到凌晨，还腾出时间来亲自熨衬衫的方契有些可笑。 他很是恼火，这人就是这么看待这次约会的？ “欸？你怎么直接打我手机上了？我爸妈告诉你我的手机号了？刚刚接通发现是你，还吓我一跳呢。” 李恩赐倒也没多想，就是有些好奇，开玩笑地问了一嘴。 方契看着后视镜倒车，没理会他。蠢货，你这点东西还不好查吗？ 见他不说话，李恩赐偷瞥了他一眼，一如既往好看，但神态是冷冰冰的。 凭借以往的约会经验，他猜测方契这是心情不好？ 李恩赐苦恼地薅着头发，自己做错什么了？回想了一下。 迟到？应该不是，接完电话他就下来了。 说错话了？但他才开口啊。 没自己开车门？可那是方契自己主动下来开门的。 难道是他生意谈黄了？有钱人的生意不都一单几千万吗？ 太有可能了，应该是这个原因！那应该不关他的事儿了。 想通之后的李恩赐，继续找话题热场子。 “不是去吃饭吗？你定了地方吗？” “没定的话，我带你去吃一个不错的馆子，好吃实惠，老板人还好！” “你这是要开去商区吗？那块儿的小吃是不错！” …… 方契一言不发地打着方向盘，场面一度很尴尬。 李恩赐是个不怕冷场的人，但方契的态度，让他头一回这么挫败。 这人搞毛？自己约的吃饭，干嘛还甩脸子。 李恩赐也不再没话找话，瘪着嘴，看着窗外一阵腹诽。 方契奇怪他怎么不说话了，借着看右后视镜的时候，看了看李恩赐，那撅得很高的嘴毫不掩饰主人糟糕的心情。 方契好笑，一时间也不气了，忍不住去夹李恩赐的嘴。 “干啥？！” 李恩赐没好气，一巴掌打掉方契的手。 方契无奈地笑了，不是他先生气的吗？ 李恩赐看呆了，方契这张脸笑起来的威力，跟游戏里的超标英雄一样，有些秒杀一切了。 “别生气了，到地方了，下车吧。” 方契停稳车，发现李恩赐还一脸怔愣，就揪了一把他的脸，手感还挺软和。 李恩赐回过神，嘀咕着：“我才没生气呢，明明是你在不爽。” 方契眼里含笑地看着李恩赐下车。 他发现和李恩赐在一块儿的时候，他的情绪总会无形中被放大。 生意场上惯于掩藏起来的喜怒哀乐，早被他视为无用的东西，丢弃在角落，不再重视。 这成就了他的杀伐果断，他能敏锐地捕捉事物的商业价值，客观地分析其中的利弊。 长期以往，方契养成了一个习惯——在估量一件事物的价值时，首要考量是其中的利益问题，其他因素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对他在工作上是如虎添翼，但在生活中无疑是减分的。 他难以体会生活的趣味，于是他放弃享受闲暇时光，而是用工作不断填充因为无趣而空虚的身心。 曾经有记者采访过他，问他：方先生，今年是您蝉联富豪榜榜首的第三年。请问您坐拥金山还能不贪图享乐的秘诀是什么呢？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 不过是牺牲了对玩乐的欲望，换来数之不尽的金钱。 可是这样的意义又是什么呢？赚那么多不花，不是闲的吗？ 他会这样问自己，但他也找不到答案。 以前的自己就像是一台上了无尽发条的工作机器，只有不停工作，他才能感受到自己是充实的。 不过他不觉得这是件值得悲伤的事，一直工作于他而言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李恩赐的出现，让他逐渐意识到，过去的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所谓充实的谎言，在第一次遇到李恩赐之后，就出现了裂痕。每看到李恩赐的眼睛一次，他二十八年来一直忽视的那个空洞，就显露得更多一些。 那根插在背上的发条被李恩赐传出的信号干扰，再也回不到以前秩序的运作状态。 情绪从积满灰尘的角落跳出来，给灰色的心情染上色彩，这格外陌生的感觉，打破他机械化的人生。 但方契还没习惯这微妙的心情，慌乱地企图抓住它们，却做不到。 我本可以就这样麻木不仁地过一世，你为什么要出现扰乱我？ 既然你要做那颗击溃平静湖面的石子，那就做好永远留在湖中的准备。
第10章 （十）强硬 “喂！大哥，你掉线了？又生气了？干嘛不说话？” 李恩赐叫唤着若有所思的方契，用手在方契面前挥着。 方契接过李恩赐的手牵着，“走吧。” 李恩赐让方契放手，对方也是置若罔闻。于是乎，他在众目睽睽下挣扎了一路，都没能扯出自己的手，遂放弃。 他发现方契很爱自作主张。 比如昨天突然就说今天要一起吃饭。 比如突然牵着他的手走了一路不放。 比如现在的他正带着几套西服走进试衣间。 “还没好？是不是第一次穿西装？要我帮你换吗？” 方契在门外问。 啊——！李恩赐在心中无声呐喊。 但他只好认命地换上，因为方契说他订的餐厅必须穿正装才能进去。妈的，有钱人就爱去这种地方吃饭是吗？ 不过，李恩赐的不爽在出来后就烟消云散了。 笔挺的西装贴合得紧，衬得李恩赐腰窄腿直。 方契满意地笑了，眼神中流露不加掩饰的赞赏，“很好看，很适合你。” 李恩赐看着方契的笑容，小骄傲地耍了下帅。 罢了！方契爱干啥就干啥吧！能博美人一笑，干啥都值！ 方契又挑了几套后去结账，李恩赐赶紧拒绝：“这是我的衣服，我自己付就好了！” “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好吗？” 方契贯会这套，面上问你的意思，其实他已做主的事情都不容置喙。 “好吧，那我下次也送你。” 李恩赐看着他已经刷了卡，只好作罢。他已经慢慢摸透方契的作风了。 “好，下次。” 方契喜欢这么听话的李恩赐，笑着帮他理了理领口。 看着两人又交握的手，李恩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哟！这个牛排真的不错！加这个黑椒的汁儿，绝了！我以前都不爱吃西餐的，感觉他们肉就是肉，菜就是菜，就是融合不到一块儿，你懂我意思吧？” 李恩赐还是那么爱嘴里塞着东西说话。 方契很不喜欢，这不符合他的餐桌礼仪。和他一起吃过饭的人都知道，要么说完再吃，要么吃完再说，没有二者同时进行的这个选项。 再者，李恩赐的这些话并没有什么营养，如果一定要说，也可以饭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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