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大致理清思路了,恩赐就上了那一次菜,怎么就招惹上方契了,但凡换个角色,李叔他们都不必太担心。 “那……”“方……” 方契和钟鸣一同开了口,方契停下,让钟鸣先讲。 “方总啊!您好您好!真是误会大了,我才是钟鸣,是这儿的副经理。这是我一朋友,那天顶我的班,就穿了我的工服。您今日在店内用餐如何?” “服务很好。”方契和钟鸣握完手,不愿多说什么,转而又想跟李恩赐说话,“那……” “哎哟!方总!您看,这都几点了?我和我朋友现在有点急事儿!我们就先走了啊!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下次您再来,知会一声儿,保准服务再上一层!” 钟鸣赔完笑,带着李恩赐快步走了。 方契思忖一会儿,没有上前。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第6章 (六)咋办 李恩赐有些可惜,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方契就走了。 害,怎么就是个男的呢?这么好看的脸怎么不能给我也长一个? “想啥呢?”钟鸣打了个响指,“面要坨了。” 李恩赐嘿嘿笑着,用筷子搅着面,“没事儿,怎么就来嗦面啊?我都做好被宰一笔的准备了。怕我没钱啊?” “你哪儿有钱?现在的钱不也你爸妈给的吗?”钟鸣呛他。 “嘿!早知道不跟你兄弟相认了,这嘴巴毒的,还跟小时候一样。”李恩赐在桌下踹了他一脚。 “你也蠢得跟小时候一样。”钟鸣笑着踹回去。 “去你的。话说回来,刚刚干嘛直接带我走啊?”李恩赐用力吸着坨了的面,甩出几滴残留的汤汁。 钟鸣侧身一躲,无语地递了张纸巾过去,“说你蠢你还真是啊?” 李恩赐作势又要踹他,“快说!” “方契,是国内有名的年轻企业家,好像三十都没有。他生意做得很大,什么都有涉猎,自己开了三家公司,参股了十几家公司。家里也是世代从商,一开始就生在罗马,说的就是这人。流传他一出生,就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最大股东了。他很有商业头脑,做什么都赚,都做得大。” “等等,你说这些,关我啥事儿啊?” “大哥你要没招惹到他,他刚刚干嘛还拦住你?他是出了名的挑剔,就你去送菜那个包间,他如果要用,就得提前打扫干净,并且三小时内不能有其他人使用。除此以外的其他刁钻要求我都不说了,菜品迟上这种基本的,他怎么可能不计较?” 钟鸣突然想起什么,脸红了起来,有些结巴,“那天,我、我当时昏头了,忘记是他在那个包间,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去送了。” “我靠,那我……” 李恩赐腮帮子塞满了面条,突然哽住。自己非但上菜晚了,还调戏他了,这怎么办? “还好赶紧走了,马上他就要问你名字了,你这人肯定会直接告诉他。鬼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要是告诉他你叫李恩赐,就知道恩赐酒店是你家的。万一他小心眼儿要报复你,凭他的背景,你爸妈这边……” 钟鸣顿了顿,没继续说,抬起碗灌汤。 李恩赐有些没胃口,还好跑了,自己这程度肯定是要被他报复了吧。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要琢磨,要注意,要提防、要小心翼翼。 他宁愿回到以前,爸妈还是开着那个小馆子,不必大富大贵,平平淡淡的就好了。 李恩赐有些忧心地回家了,爸妈告诉他,明天别出门,家里要来贵客,一家人都得好好跟这大人物见一面。 李恩赐今夜难得的失眠了。 他从来不是个思虑太多的人,也不太擅长思考这些,现在想来,或许是被保护的太好,他从来也不需要为这些操心。 他真的做好成为大人的准备了吗? 爸妈让他去接手生意,一开始以为就是之前的那个饭馆,他在后厨炒炒菜就完事儿了,现在这么大的酒店,他根本没有信心搞定。 经商方面,他只有在大学经济学里学到的三脚猫功夫。人脉方面,他根本揣测不懂人心,就今天这事儿,要没钟哥,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就他这综合实力,让他做后厨都够呛了,不把酒店干倒闭就怪了。 哎……怎么办? 李恩赐觉得自己很笨,他想不出,想不通,想不懂。 第二天。 睡过头的他被李母揍醒。 “不是说好了要起来和客人吃饭吗?!快点儿的,都几点了,客人都要到了。” “妈——我昨天都没睡好,让我睡吧!”李恩赐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出来,有些烦躁,“又不是我的客人,我不想见!” 李母伸手去扯被子,苦口婆心道:“这是贵客,结交一下,混个脸熟,对你又没坏处。跟你说啊,这要是你俩关系搞好了,这可是为你以后经手咱家生意有不小帮助嘞!” 说到这个,李恩赐更来劲儿了。他直接掀开被子,大喊:“我不见!我也不想开酒店!我就不是那块料儿!” 李母被吼得蒙了一下,她站起来背过身去,很快地抹掉眼泪,淡淡地说:“随你。” 李恩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从来是挺直的背脊,也耐不住岁月蹉跎,开始佝偻。 他心中酸涩,怔愣许久,起身去洗漱。 “妈,我弄好了,客人……” 李恩赐边下楼边说,还没问出下文,就看到客厅背对他坐着的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影的主人把长发扎得一丝不苟,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卧槽,这人追杀到家里来了! 二人对视上,李恩赐很是慌张,方契也有些意外。 “李先生,这位想必就是令郎吧?”方契含笑起身,款款伸出右手,“方契。” “恩赐,愣着干嘛?快过来啊。”李父招呼他。 李恩赐不情不愿地上前,再次握手,他的心态已然不同。 “原来你叫,李恩赐。” 方契的手很大,几乎完全裹住了李恩赐的手。 李恩赐听着那沉沉的声音意味深长地唤出他的名字,让他心慌地一抖。 完蛋了。
第7章 (七)你是想追我? “方总,再次感谢您了!真是很荣幸能和您合作!您前面说想让我帮的是什么忙?尽管说,我义不容辞呀。” 李父笑意盈盈地给方契斟茶。 “伯父不必见外了,我和恩赐其实也算认识的。您和伯母就叫我方契,或者小方都可以。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让您帮我找个人的,一个服务员。” 方契顿了顿,有些好笑地看着李恩赐,这人正用十分明显的视线不停地“偷”瞄他。 “哈哈哈,那叔叔就不跟你客气!小方啊,你说的这个人是我们酒店里的吗?” 方契看李恩赐紧张的样子,起了坏心思,接着说道:“是的。那天我在等人,有道菜迟迟没上。” 说到这里,李父李母也一并紧张起来了,这是心有不满? “后面上菜了,这个服务员很有意思,说了些有趣的话……” 方契一直观察着李恩赐的表情,说到这里时李恩赐急忙抬头看他。 方契品味到眼神中恳求的意思,他很满意。 “不过,我就是想跟这个有趣的服务员交个朋友。这几天都没在酒店遇到,我又不知道他名字,就想请您帮忙。结果今天到伯父伯母家才发现,原来这人是恩赐。” 一瞬间三道视线都落在李恩赐身上。 “交……交朋友?” 李恩赐傻眼了,原来不是寻仇啊? 李父李母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当时在包间,你不说想认识我吗?” 方契浅浅笑着,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对望。真是奇妙,怎么有人能让他光是看着就心情舒畅? “啊哈哈哈,当朋友好啊!我还没交过你这么帅的朋友呢。就是,咱别提包间的事儿了行不?” 李恩赐放松多了,这人也没钟哥说的那么吓人嘛~ “恩赐,怎么说话呢?”李父呵斥他。 李恩赐有些委屈,不是朋友吗?跟朋友讲话还要注意这那儿的啊。 “不要紧,恩赐就是这样说话,才让我觉得他有意思的。”方契站起身,“既然正事儿都谈完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不留下来吃饭啦?那让恩赐送送你吧。” 说罢,李恩赐就被推出门。 二人站在方契的车前,李恩赐还是有些尴尬,局促地开口:“呃,那你慢走。” 方契细细抚摸着他的头发,“上次就想说了,果然头发染黑了更适合你,很好看。” 李恩赐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嘿嘿笑了下,就垂着头没看方契。他的男性朋友从没这样摸过他的头,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方契摁着李恩赐的后脑勺用了点力气,迫使他抬起头。 “啊?什么话?” 李恩赐傻傻地发问,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咚咚击打着他的耳膜,一股奇妙的感觉在翻涌,令他很不自在。 李恩赐侧头想结束这视线的交汇,却发现躲不掉。 “陪我吃饭之类的话。如果我没理解错,你是想追我?” 方契的直言不讳让李恩赐又羞又臊。 “不好意思啊,我当时误会了。” 方契随着李恩赐的挣扎松开他的头发,转而牵着他的手。 握过两次的手,他都还没好好看过呢,这会儿认真地把玩了起来。 “跟男人谈恋爱,你接受不了?” 方契漫不经心地提问,他并不在意他的回答,对于认定的东西,他从没松过手,哪怕是强求来的,也必须是折在自己手里。 李恩赐的手被他死死攥着,指腹沿着手背上的青筋,游走到关节,到指尖。 李恩赐感受着方契冰凉的指尖,动作很轻柔,像羽毛在撩动。 他心惊肉跳地,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后退几步,面上挂着尴尬的笑,结结巴巴地说:“哥、方契!我、我是直男啊!” 李恩赐的声音有些大。他莫名很心虚,提高了嗓门,想要说服谁一般。 方契眼中有些不屑,深呼吸了下,温柔道:“这样吧,那你陪我吃饭的话,总得作数吧?明天我来接你,我们去吃饭,好吗?” 李恩赐没有动静,愣在原地。方契上前,俯下身子与他对视。 “恩赐,你听到了吗?你看着我,我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是我的时间很宝贵。希望明天吃完饭后,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什么?!明天?我没有什么答复了,我说了我是直男呀!我们做朋友就好了啊。” 李恩赐着急了,他都还没理清自己的想法呢,怎么又吃饭,又答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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