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要走,胳膊被池明迈拉住,他突然上前走近陶家舶的鼻尖,根本不在意来往人的目光,死死盯着陶家舶说:“你如果不招惹我,我还可以赏一碗汤给星财,如果你要跟我们池家作对,陶家舶,我不会饶过你”。 陶家舶一头青茬,高昂的眉骨和优越的骨相将整张脸的气势凸显出来,左耳的帆船蓝宝石耳钉闪耀着,他丝毫不逊于对方的气势,扬起嘴角,说:“你敢,就过来”。 滴滴,远处停着一辆吸睛的劳斯莱斯幻影,跟车身一样瞩目的是那块PAK的车牌。 上了车,陶家舶就把这件事跟裴淮年讲了,他的本意是这件事他自己处理,让裴淮年不要给韦斯特公司打招呼。 裴淮年听了以后,放下手里的平板,捏了捏酸涩的眉骨,望过来,说:“谁告诉你那艘船是他帮你找的?” 陶家舶一愣,怔怔地看着那双蓝眼睛,迟缓地说:“是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
第50章 今日阴天 换作平时,池明迈当然有能力给陶家舶找一艘船。但在那个档口,他没那么大本事三天内找到一条全球最繁忙航线且有舱位的船。 诚然,他对陶家舶有意思。 对方年轻,俊朗,性格也好,在圈子里是少有的实干二代。同样留学的背景让他们在最开始的两年里偶然在酒吧碰上,能愉快地聊一会。 但仅限于此。 池明迈不是家里的独子,他还有一个哥哥,为了从父亲那里分得更多的份额,他习惯了利益驱使的那一套。 他在没有获得实际利益之前,不可能为陶家舶付出这么多心力。 陶家舶把前因后果连起来想了想,点点头。 全世界最有这个能力且无条件帮助陶家舶的大概只有帕特里克先生了。 “可那个时候...我们甚至没有见面”。 陶家舶知道裴淮年对自己的感情持续到现在,可喜欢是一回事,久别多年帮他这么大一个忙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裴淮年的。 这份骄傲,从最开始就在陶家舶心里埋下种子。说到底,陶家舶还是一个希望感情能够保持纯粹的小伙子。 裴淮年的手搭在陶家舶肩头,顺着肩膀向上将陶家舶的耳垂捏在手里亲昵的玩弄。 他今天多说了一些话,声音有点低:“陶陶,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做这些跟时间没有关系,不管是5年前还是5年前后,不管我们有没有再见面,说了什么,是什么样的关系。我只是想这么做,只跟对象是你有关,That‘s all”。 帕特里克先生是最好的游说者,他的言辞笃定,用不留余地的边界将你包围在他保护的领地里。 他愿意展现温柔,对人敞开心扉的时候,陶家舶无从招架,突如其来的震惊让他被蓝眼睛里飞出来的蝴蝶,迷乱了眼。 两人接了一个很深的吻。 裴淮年的手钩住他的脖颈,强迫他抬高下颌,展露出漂亮的喉结,而那带着侵略性的吻以无法反抗的强势占有着两人间的主导权,一如帕特里克先生的风格。 他从昨晚开始,身体力行的宣告自己强势地回到陶家舶的生活里,占据他的目光,他的呼吸,每一次身吟和每一次踏进天堂的节奏。 陶家舶被他压制在车座上,挡板早就升起,他放心地任由裴淮年攻城略地,侵入他口中的每一处。当裴淮年的手指划过侧腰,陶家舶浑身一颤,气息交缠在一处,难分彼此。 唇齿间香甜的气息互相交换,裴淮年松了一点力气,陶家舶靠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蜷起身体徒劳地想要遮挡。 裴淮年吻着他的头顶,用手心安抚它,说:“不要遮,它很漂亮”。 陶家舶自觉不是一个沉浸于情爱的男人,与裴淮年分开的5年前里他有过几次DIY,但刚才在那人怀里竟然会有那样青涩的反应,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 回家以后,裴淮年美其名曰检查陶家舶昨晚“受伤”的地方,跟着进了浴室。 再出来已经是2个小时以后,裴淮年倒了一杯水给床上侧躺的陶家舶,手指轻抚着陶家舶的喉结,低声问:“还痛不痛”。 陶家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硬邦邦的说:“膝盖更痛”。 庄园主失笑,“My bad”。 他俯身碰了碰陶家舶的唇瓣,知道怀里的人不能再承受更多的体力活动,两指捏了捏陶家舶肉感的下巴,问:“刚才你说的那人在追求你吗?” 陶家舶身体一僵,暗道不好。 这位资本家受阶级主义的荼毒多年,占有欲异于常人。 普通的追求浪花在他看来犹如一声海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人员伤亡,陶家舶支吾地说:“你想多了,我铁直”。 裴淮年:... “Alright,babe,我换一种问法,以后可以不再见这个人吗?” “可以”,简单两个字,保住了池家在这个行业的位置。 陶家舶陷入一个温暖的拥抱昏昏欲睡,他费力地撑起眼皮,含糊地问:“我好像没有问过你,你的中文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裴淮年反手抚摸着陶家舶有些刺挠的板寸,在陶家舶近乎再次陷入沉睡之前,说:“Missing”。 淮年,怀念。 陶家舶的眼皮再也撑不开,他在裴淮年胸口换了一个姿势,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喃喃地说:“很浪漫”。 * 陶家舶开始了一种非常规律的上下班生活。他工作效率依然很高,答复下属的字词简短,不开没有意义的会。 一切看似无常,除了下午五点以后的行程全部推后。 唐晓罕见地用了三天才适应老板的新规矩,她在某天下班到家以后,在餐桌上一个人坐了很久。 如醍醐灌顶一般,她打开某乎,搜索了上海十大最有情调的西餐厅,十个小众的约会圣地以及制定一份【老板跟女朋友吵架以后,打工人应对指南】。 作为公司与业务部门总监比肩的专业秘书,还没来得及消化老板进入恋爱状态,唐晓就尝到第一次权力被架空的滋味。 事情发生在一通电话之后。 威廉家族办公室中华区负责人有一份行业宴会的邀请函,希望唐晓到上海某高档写字楼来拿。 以对方的行业地位,唐晓代表星财亲自去一趟也是无可厚非。 接待她的是一位香港人-Perla。 一身香奈儿,手腕是一只不抢眼的宝玑手表。她笑着给唐晓倒了一杯咖啡,说:“尝尝看,唐小姐,这个咖啡豆是老板从英国带来分给大家的。哦,我说的是威廉先生”,她单手撑着椅背,膝盖侧对着唐晓,是一个接纳的社交姿势。 她想了想,说:“唐小姐,你是陶总的秘书,呐,我们都是为自己老板做事的,以后难免有很多事情需要对接,今天算正式认识一下”,说着她拿出来一只橙黄色的购物袋。 “见面礼,交个朋友,叫我Perla就可以”。 对方敞亮、热情又保持着足够妥帖的社交距离,只是唐晓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裴淮年的行政秘书,即使好几年也没机会见到老板一面,依然学了十足的社交魔法和能上大荧幕的台词功底。 用热情的微笑、价值不菲的包、香浓的咖啡和巧妙的对话,她成功得到了唐晓的微信、手机号和邮箱。 Perla看了一眼时间,说:“晓晓,我这样叫你没关系吧。我们share一下陶总的行程,从明天的开始”。 唐晓秉持着最后一丝职业素养,心中的警铃滴滴滴响个不停。 “我老板的行程?为什么?” Perla眨了眨卷翘的睫毛,一脸无辜地说:“因为我老板需要呀”。 唐晓:? 她走出充满糖衣炮弹的写字楼,蹬着细高跟,哒哒哒地往停车场走,一边走一边拨打陶家舶的电话。 没人接,唐晓站在冷风中,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找回理智,她在脑中翻了下老板的行程,一脚油门往城西赶。 陶家舶来城西一栋小洋房谈事,说话间看到另一间阳台靠着栏杆的华云菲。 “哈喽,陶总,好久不见”,女士先开口打招呼没有不回应的道理。陶家舶跟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走过去,“华小姐,叫我名字就好了”。 华云菲眸光动了动,没有改口,说:“陶总最近生意做得不错,我听爸爸说了,还没恭喜你”。 看在老陶的面子上陶家舶也不会冷落华小姐,虽然相亲没成,但几次接触下来,华云菲确实是一位教养很好的女士。 陶家舶笑着回应,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之前你请我去看画展的那次,二楼有一幅画,我听画廊的人说是华小姐买走了”。 那副《Canterbury》(坎特伯雷)陶家舶有意买下来,问了工作人员才得知被买走,而买主正是华云菲。 是熟人,陶家舶就直接开口了,“那幅画对我来说有特别的含义,如果你肯割爱,我可以用高于20%的价格向你购买”。 华云菲从包里拿出一根女士烟,夹在指缝里,她随手拨了拨头发,不经意间便能捕获在场不少男士的目光。 她夹着烟,笑说:“不是我不肯帮陶总,那幅画是我的雇主委托我购买的。抱歉,不能帮你了。不过...”。 她话锋一转,笑吟吟地望着陶家舶说:“现在那幅画也可以说就是陶总你的了呀”。 华云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陶家舶耳边还是娇俏的吴侬软语,一道灵光突然划过,他深吸了一口气。
第51章 第一第二还有第三 陶家舶刚开出去就接到唐晓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如实地陈述今天发生的事情,尽量还原Perla的原话,很大可能也是帕特里克先生的原话。 唐晓在路边停了车,Perla的话,信息量爆炸。 她需要理清人物关系,尤其是自己家老板和威廉家族的关系。 “陶总,我的工作今后是否要...”,她想说是不是要被Perla接手,或者直接上报人改成威廉先生。 陶家舶冷冰冰地说:“星财姓陶,不姓威廉”。 内环堵车,陶家舶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摸了摸青茬。后视镜里他的眼角锐利,沉静异常,在他脑中翻滚的是事件的走向会不会重蹈覆辙。 更令他真正心惊的是,他对这个问题的第一答案不是逃避,而是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裴淮年几年不变的占有欲和强大的掌控欲。 如何调整自己的角度,找到一条两人都能接受的曲线。 这几年陶家舶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面对过惊险,也看过一些弱小生命的流逝,他愈发珍惜身边的人。 他有的不多,不像帕特里克先生。 因此他磨平了棱角,变得不那么尖锐。 正当陶家舶思忖了一下是否要直接问当事人,车载电话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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