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在今晚确定裴淮年是一个两张面孔,并且对自己有“那种”企图的疯子! 他拿起书包就下楼,劳斯莱斯后座门已经打开,陶家舶当作看不见车旁的司机,面无表情地绕过车辆。裴淮年从后面拉住他,呼吸有点不稳,带着急促。 “让我的司机送你回家好吗?” 陶家舶转身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算了是他的仁慈,怎么还凑上来烦人。 “我不...” “那一拳也许不够,送你回家当作弥补好吗?”,裴淮年嘴角有些红肿,他看出了陶家舶的嫌恶,像真的很怕陶家舶转身离开又补了一句,“我坐另一辆车”。 有外人在的时候裴淮年始终保持着绅士风范,陶家舶打量着他,深蓝色的眼眸里全是诚意。他看着裴淮年人模狗样的,觉得毕业以后他能直接进皇家艺术戏剧学院当首席。 麻烦,如果不答应他们是不是要在门口拉扯一晚上? 好友已经删了,以欧洲老钱和破产留子之间的差距他们今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他不想再看到这个“演员”。 陶家舶利落地坐进去,生怕对方再追过来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他对司机报了地址,但车辆纹丝不动,他正疑惑,车窗被降下来。 陶家舶:....他忘了这辆车以及司机脸上都写着“威廉”。 裴淮年弯下腰,高大的身躯做这个动作并不容易,他并不习惯。他将礼物盒子伸进来:“收下我的礼物好吗?Tao”。 不识好歹的陶家舶抱臂坐着,用冷酷的侧面无声的抗拒。 “叫我Todd。” 裴淮年暗自叹气,他用手掌撑住车筐,期许地问:“Todd,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陶家舶震惊地转头,这是什么偶像剧的台词,他俩是牛郎织女吗? “我们,不熟!”,仍觉不够,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下次见面你还要骚扰我吗?尊敬的威廉先生你的行为已经可以让我控诉你猥亵罪了知道吗?下次电视上看到的就是你在BBC的新闻了!” 后视镜里司机瞪圆了眼睛,他不敢去看要控诉Mr.William的年轻人是何方神圣。但是他家少爷仍然好脾气地撑着车筐说:“My Bad,Tao。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很难控制的”。 回应他的是缓慢上升的玻璃窗,而闹市一隅的别墅门口缭绕的烟雾持续了很久。 陶家舶坐在房间地毯上,把书包里的一个纸盒拿出来。他扔在地上,手上有点劲儿。玻璃瓶发出碰撞,包装盒赫然写着【藿香正气水】。 伦敦阴沉沉的雨连天,正气不足邪气侵体,英国佬的病才不见好转。对方请他吃饭,有来有往,他愿意与英国佬分享神秘的东方力量。 裴淮年这辈子都不知道能让英区留子分享中国药到底是什么待遇! 陶家舶把手机重重扔在桌面上,未熄灭的屏幕上是棕熊头像的界面。 关注列表依然是(1)。 就在10分钟之前有一条新动态:【照片.JPG】【手心里的银河】 陶家舶看着那枚亮眼的领带夹,回过神的时候,Edy已经回复他了。 Rich Tao:帕特里克有男朋友吗? E:怎么了?Todd你不会是! 陶家舶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十指乱飞。 Rich Tao:瞎想什么呢!我又不是Gay。 E:你不是吗?【迷惑.JPG】,复活节的时候Brian请你喝酒,你也没拒绝啊。 Rich Tao:??Brian是Gay? E:...他还追求过帕特里克。 Rich Tao:哦。 他放下手机去洗澡,神经游到南半球被浴室里曲折的铁管蹭了一下,龇牙咧嘴地上药。 E:照片,jpg。 E:解释吧。 Rich Tao:解释什么? E:他为什么在你打工的店里。 是一张从身后拍到的照片,很模糊。 陶家舶一头青茬还带着水汽,冷酷地回复:看不出来吗?他在Shopping。 E:哦。 Rich Tao:【上帝祝福我,JPG】我们只是单纯的小组同学关系,我发誓。但他完全不像外界说的那样正直! 陶家舶现在想起被占便宜的一幕幕,还能捏紧拳头。 E:Fine,明天史密斯教授的课,别迟到。 E:至少我没有见过他带男朋友出来。 ... 陶家舶闭上眼睛之前心想,诸如那位金发精灵般的男孩,大庄园能藏下100个。
第0006章 可以share吗? 第二天陶家舶起得很早,绕着公园骑行,三口两口咽下一整个三明治赶去学校。 今天是小班教学,来上课的是收到助教邮件的同学。 脱欧以后英国迎来人才缺口以及劳动不足的问题,每年教育与就业的问题都是媒体与民众非常关心的大事。史密斯教授是这个议题研讨会的重要成员,将在明年春天提交材料。 教室空空荡荡的,英国人的社交距离体现在每人都单独坐一排桌子,陶家舶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朝身后的Edy招手。 教授踩着准点进来,他与别人交谈着,音量不大。 陶家舶突然坐直了! 裴淮年今天没有穿西服,棕色与蓝色相间的夹克衫,白色的工装裤拉长比例。与他白皙的肤色、蓝色眼眸和浅棕色的发色呼应着,简洁、素雅。 他们进了教室一同噤了声,教授往讲台走,裴淮年找了个空位。他礼貌地拿起陶家舶的书包放在一起,对他点头示意,安心坐在第三排准备上课。 陶家舶:?? 他捅了裴淮年一下,压低声音说:“你为什么坐这儿,每人一张桌子你没看到吗?” 他不禁怀疑裴淮年是故意的,甚至觉得对方根本不是来上课的,因为他连书本都没有带! 裴淮年松开一颗纽扣,棱骨分明的下颌线偏转,他也压低声线,“因为我没有带课本,可以share吗?” 以教授对他的偏爱,他就算告状也只会得到一个同学之间需要友爱的回复。 陶家舶不耐烦地把书本往旁边挪了一下。 教授说今天来上课的同学小组作业都完成得不错。陶家舶心里颇为骄傲,这份作业是他主笔完成的,小组同学只是提供了一下参考资料。 教授一一点评,轮到他们这一组,他以为教授会专门夸奖裴淮年因为他并没有透露关于分工。 教授说:“Todd well done,你这篇分析非常犀利,论点分明论据扎实,看得出在寻找材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陶家舶一怔,他下意识看隔壁,裴淮年正看着他,眼里有赞赏也有喜悦,好像教授当众夸奖的是自己一样。 最后教授说:“希望你根据今天的课程内容深化文章议题,以你一个人的名义,我特别安排帕特里克帮助你”。 陶家舶:...教授,大可不必! 提交时间依然紧张,下了课他直接来了图书馆,身后跟着一位走到哪里都瞩目的裴淮年。 被众人看着效率会很低,陶家舶想找一家咖啡店,如果裴淮年去他可以不跟他AA。 图书馆很大,管理得井井有条但陶家舶从没见过管理员,直到今天... 他带着他们左转弯进一条走廊,走到尽头打开房门,对裴淮年微微鞠躬说:“威廉先生,这里不会有其他人过来”。 只比庄园的小会议室“小”一点的房间,桃木色的桌椅,宽大,舒适。两面垂直的大书柜摆满了各类书籍。长桌上有复杂又昂贵的咖啡机和点心,陶家舶深吸一口气,资本主义的阶级在各个方面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又蹭到了裴淮年的好处,陶家舶这次毫不心虚。他打定主意决计不给对方一个好脸色,接了一杯咖啡,埋头看电脑。 裴淮年在房间里转了两圈,饶有兴致地抽出几本书随手翻阅。一时间,房间里是和谐的安静。 “咳咳,咳咳”,裴淮年背脊向前微微弯曲,一手撑着木书架上,浅棕色的发丝凌乱的颤抖。 “你怎么了...”,陶家舶神色变了变。 裴淮年没有转身,只是挥挥手,在咳嗽中抽出呼吸,说:“抱歉,影响你了”。 陶家舶心想演员又开始表演了。不理他,把咖啡一饮而尽,双手敲击键盘。 “咳咳,咳咳”,裴淮年接了一杯咖啡,喝了几口。 陶家舶掀起眼皮,皱眉说:“都什么时候你还喝咖啡”。 他站起来,伸手拿包的姿势僵硬而别扭,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扔出一个盒子。 “如果不怕死的话,喝吧”。 裴淮年慢慢靠近,拿起神秘的东方盒子辨认了很久。 “这是什么?” “中药。” “有用吗?”,白人哪儿见过这种黑黢黢的液体药水。 “当然,关键时候还能救命!”,陶家舶不耐烦,如果这个外国人问中药是什么药,他马上就抢回来。 裴淮年利落地拆开包装,掰开瓶盖一口闷。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见过尊贵的帕特里克先生这副扭曲的,滑稽的,丑陋的...也不算很丑,的表情。 陶家舶看着他喝完霍强正气水,一口气喝了一整瓶矿泉水,发出响彻房间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帕特里克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我们老祖宗自有办法治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资本主义”。 等陶家舶笑不动了,裴淮年还捏着瓶子,沉默地体会自己是否将口腔里能摘下大英帝国不落太阳的黑色药水都漱干净了。 “Tao”,黑色药水洗礼的喉管些许沙哑,裴淮年叫他又不说话。 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俩,外面的管理员100%站在他那边,陶家舶心里一紧,说:“你别想打击报复啊,是你要喝的,可没人逼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最好不是”,陶家舶看他依然捏着瓶子,后知后觉地想那药外国人能吃吗?不会吃出国际纠纷吧。 紫罗兰的气息又窜进他的鼻腔,他微微仰头看裴淮年,那双沉静的蓝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裴淮年垂下眼睫,视线偏到帆船耳钉上又很快移开。他说:“你把救命药给我吃...”。 他的语气很难不让人想太多,陶家舶心觉不好,还没开口就听对方又说:“中国人是不是有句话说,救命之恩当...”。 陶家舶抢五杀的时候手速都没这么快过,他飞快捂住裴淮年的嘴,生怕他真的说出惊世骇俗的“以身相许”。 中药可以共享,俗语真的不能乱说。 掌心是一阵一阵炙热的鼻息,陶家舶想撤回,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靠得太近,浑然不觉裴淮年的手又绕到了身后。直到后腰被温热的体温熨烫,他才发现自己又一次送货上门。 妈的,他咬了一下嘴唇。 裴淮年的拇指准确地扣住他的下巴,阻止他咬自己。 “Stop” 低沉,胸腔共振发出的命令,陶家舶被镇住。他暂停了后退的动作,目光顺着裴淮年的喉结向上,是一个干净的没有胡茬的下颌。柔软的双唇,高挺的鼻子和深邃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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