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慢了半拍,被裴淮年抓住机会,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彻底带离门口。 陶家舶不肯坐下,他红着眼睛,僵硬地站在屋内像被诱拐的小姑娘。 跑腿,藿香正气水,更可气的是裴淮年怎么知道他的药是上安牌的,他明明说自己只会说中文! 陶家舶细细一想更来气了,甩开裴淮年的胳膊。 “松开!” 裴淮年站在他身前,微微低头看着他,蓝眼睛里有火焰荡漾的光泽。他说:“抱歉,以这种方式再次见到你”。 裴淮年道歉的态度永远绅士,他也永远不会顺应陶家舶的想法。他做他想做的,你不高兴可以动手打人,他再真诚地道歉,并且下次再犯。 “戏弄我?裴淮年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闲得是吗?” 陶家舶一路赶过来,嗓子干涩的有点哑,音量不大,在500平的客厅丝毫没有威慑力。 裴淮年很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腕,指尖勾了勾那块的皮肤,有一种亲昵,小心翼翼地力度。 他很认真地解释说:“上次吃了一瓶有好转,这几天处理事情没睡好。病情有些反复”。 裴淮年的手放在他肩上,低声安抚着:“你的药这么苦,我想陪你”。 伦敦两座顶级学府教育出来的精英,必修课是表演吧。 陶家舶油盐不进,面无表情地从桌上拿过药水伸到裴淮年面前,说:“喝吧,你现在就陪我”。 裴淮年:... 他似乎没有做戏,修长的手指抽出药瓶,许是黑色液体给尊贵的庄园主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裴淮年打开盖子的动作非常缓慢。 陶家舶双手抱胸,静等着英国佬拙劣的演技露馅。 裴淮年把药瓶放在嘴边又放下来,为难地说:“Tao,它的味道太...特别,我可能需要一些甜品”。 从陶家舶的青茬到紧绷的嘴角都透露着冷酷,火光中他琥珀色的眼眸被映出摇晃的翅膀。 “喝!”。 这个英国佬既然敢把自己骗过来,就要承担后果。不仅是损失1万英镑,还要让他尝尝中国神药的威力! 裴淮年安静了两秒,一往无前地仰头闷了个干净。 冲鼻,微苦的气味将潮湿的伦敦与十几年的上海弄堂连接起来。 老陶祖籍浙江的,跑码头出身,皮糙肉厚。陶妈敢闯肯干,陪老陶看货,装船。 大人不在家,陶家舶淘气,在弄堂里疯玩经常流着汗吹风。 这药能应急,所以家里常备着。 陶妈回家总会检查玻璃瓶,陶家舶对母亲最初的印象是与苦涩黢黑的藿香正气水连接的。 小小的陶家舶握着玻璃瓶,嘴里是苦的,耳边只有风的声音。 而裴淮年说,会陪他一起。 “反派演员”拿出12万分的功力,陶家舶抵抗的力不从心。 他攥着包带,恍惚间皮肤贴上柔软顺滑的丝绸睡袍。睡袍之下健硕的大腿肌肉将他后退的路完全阻挡,冰凉的后腰被揉在裴淮年的掌心。 陶家舶被紫罗兰的气息和火烛下摇曳的透亮干净的蓝眼睛蛊惑,苦涩的味道扑向他的鼻尖。
第0008章 价值2镑的语音 陶家舶的初吻是香甜的,来自隔壁班的班花。 青春期躁动的少男少女晚间趁着月色和偷偷带出来的啤酒喧闹着玩一些出格的游戏。 班花输了游戏,被隔壁班的小混混盯上,陶家舶英雄救美接下她的大冒险。他没有富二代的恶习,对于异性没有恶意的遐想,老陶把他教得很好。 而裴淮年的味道... 柔软即将贴上的时候裴淮年直起身体,他眼里的贪婪没有退却,眷恋地用大拇指摩挲着陶家舶的嘴唇。 趁机揩油,陶家舶正准备骂人。 裴淮年睁着湛蓝的眼眸,略带歉意地说:“如果提前知道你会吻我,我应该吃一口蛋糕”。 陶家舶:你他.... 糟糕,他骂不出口。 眼前的男人皮肤皙白,黑色的丝绸睡袍紧贴着他强健的肌肉线条,黑与白共同织一张荷尔蒙的网。 儿时的记忆、魅惑的男色以及昏暗的光线,又或许因为今晚难得一见的好月色。 陶家舶根本记不清究竟是谁先靠近的,更想不通为什么没有在裴淮年凑上来的第一时间给他的右脸也留下记号。 凶手不明,他不占理。 陶家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裴淮年察觉,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安抚状。 “不怪你,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不要脸”,陶家舶顺着对方给的梯子,顺势滑下来。 见他气鼓鼓的又要竭力维持酷男人设,裴淮年浅浅一笑。他笑的弧度几乎看不见,只是身后的火光与发色相融,陶家舶滚动喉结硬邦邦地挪开视线。 “我说了,吃过药后我需要吃一份甜品。” “你就是那块Cheese cake”,只是裴淮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吻上去。 裴淮年无视陶家舶用全身肌肉大写的【不要脸!我拒绝!】,牵着他的手腕走到餐桌,倾身倒了杯递过去。 陶家舶早就渴了,裴淮年抚摸他扎手的青茬。 静谧的空间,裴淮年手上那枚绿宝石戒指散发着柔和的光泽,他用很诚恳的语气说:“让我帮助你完成论文好吗?你可以跟史密斯教授一起参加明年春天的正式会议”。 陶家舶动心了,但他装傻,“参加什么会议,我哪有这个资格”。 裴淮年用那枚戒指轻轻剐蹭陶家舶的脸颊,“你可以”。 那语气不像是鼓励,倒像是某种来自上位者的陈述。政治会议的嘉宾与他无关,但经由他嘴里说出来,好像陶家舶的名字已经被写在了名单之上。 “我自己也可以完成。” “嗯”,裴淮年含糊地哄着,“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些参考资料,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裴淮年家不知道用的什么空调,这么大的空间温度被控制得恰到好处。赶走夜晚一路吹的冷风,陶家舶现在全身暖和极了。他有些困意,手里晃晃WI的界面。 “你说了什么?” 裴淮年转身走到吧台后,敞开的衣领险些滑落肩头。他不知道陶家舶在身后骂他是狐狸精,在酒杯中加入几块冰块,随意地问:“为什么不自己听?” 一个朝上的掌心伸到裴淮年眼前,裴淮年挑眉询问。 “2镑,你出钱。” 在裴淮年搞清楚事件的背景之后,挤出一丝微笑,“1万英镑应该打进你的账户了,Tao”。 上海人精打细算,陶家舶振振有词,“这是两件事,1万英镑是我的劳动所得,这条信息是你单方面的骚扰,2英镑只是信息费,我还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和时间损失费呢“。 “Well”,裴淮年咽下一口酒,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点狡黠。今晚的裴淮年不再是财政大臣身边的威廉先生,他与陶家舶一样,是少年人。 “我问,你的论文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陶家舶压根不相信裴淮年说的任何话! 裴淮年将他送到电梯口,说楼下的保罗会送他回家,他问出那个问题,6楼为什么不停?裴淮年想了想,解释说:“8楼也不会停”。 电梯再打开的时候陶家舶懂了,这片历史可追溯到19世纪中期的土地上翻修的,伦敦最顶级的住宅楼被裴淮年一口气买下三层楼。 很好,这处房产也可以藏30个男朋友。 陶家舶冷着脸,大马金刀地坐在后座,这是他第三次坐上那辆PAK开头的劳斯莱斯。而他的自行车,单独上了身后那辆炭黑的Range Rover。 两辆豪车浩浩荡荡地把陶家舶送回家,回到公寓,他第一时间把1万英镑转出去。 周姨很快打来电话,“陶陶,钱是怎么回事?你留着自己用呀。” 周姨是陶妈远房表妹,孩子大了以后出来帮工,偶尔去照顾老陶。 “周姨,这个钱是我打工赚的,你放心我有钱的呀。你帮我看着点老陶。” 周姨叹了口气,国内是家里吃饭的时间,她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说:“陶陶,你要不就别回来了。在英国找个工作,你爸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你回来掺和公司的事情他不放心”。 陶家舶没有回答,他轻笑一下,跟周姨说这个钱拿去给家里的小朋友买点新年礼物,又问了问老陶最近的身体情况就挂了。 一万英镑他自己留了1000,扣去手续费后剩下的都转给周姨。虽然是杯水车薪,是他做儿子在九千多公里外的惦记。 他推开窗户,圆润的月亮高挂枝头,空气里混着潮湿的味道,陶家舶站在窗边很久很久。 今晚很多事情都超出他预计的轨道,陶家舶坐在床边揉了揉脸。他一万个不愿意加裴淮年好友,看着银行卡里1000出头的余额,忍着心绞痛付了2英镑。 夜下,月光陷入一坛酿好的青梅酒,混着醇香铺满衣袖。 低沉磁性的男音终于在狭窄的出租公寓里响起。 “I Miss u”
第0009章 质问 进入深秋,所有学生都背上沉重的课业。除了去打工,陶家舶近乎全部时间都在复习课业,以及完成史密斯教授的论文。 他把初稿发给助教,在三天后得到一份详细的批复。 教授犀利地指出很多问题,并给了陶家舶最后时间。一时间压力山大,陶家舶体重掉了三斤,眼下也挂起了黑眼圈。 “反派演员”倒是安静了不少,除了陶家舶问一些专业上的问题,他几乎没有再发来价值2英镑的消息。 他们之间的对话突然变得疏离,只存在于邮件之间。甚至陶家舶的最后一封邮件发送于2天之前,石沉大海。 10月初的时候Freshers’Fair新生集会上陶家舶的手工艺品获得广大好评,他被分到体育部。与他一起售卖的是划船社团的社长Leo,193cm的芬兰人,金发碧眼,发达的三角肌。他卖的是手工帆船,由于人数众多竟然在现场上演了竞拍。陶家舶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他的产品好还是Leo太养眼。 学院下午有一场冬日集会,定在南区法学院后面的草坪上。深秋,Leo依然穿着短袖短裤。他人高马大地站在人群里朝陶家舶招手。 “Hi Todd,咖啡,拿着,天气越来越冷了。” 陶家舶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他裸露在外健壮的肌肉表示怀疑,他说:“昨天Edy说你有比赛,今天不来”。 Leo的眼眸蓝中带点碧色,他爽朗地笑笑说:“输了,结束以后就过来了”。 外国人对于输赢没有中国人骨子里的执着,尤其是竞技体育,甭管多好的先天条件都架不住人外有人。 陶家舶发挥了华夏儿女友好的国际惯例,抬手拍了拍Leo的肩膀,安慰说:“你们已经很厉害了,要是我去划船连5分钟都撑不住”。 Leo长臂一伸揽着陶家舶往前走,说:“Todd,你骑山地自行车也很厉害,只是三角肌缺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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