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觉得喉咙干涩,又不肯落下风,“来什么我掰断什么!”
第0019章 夜空银河 浴室里水流声滴滴答答地砸在陶家舶心口,宽敞的套房被连绵不绝的水流声演化的狭窄又闷热。 卧室里铺着厚重的地毯,隔绝了游艇的晃动和海浪的拍打,水晶灯隆重又华丽,全套的高档家具,陶家舶叫不出名字。 正中央是一张两米五的棕色大床,黑色真丝的床品被佣人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床尾凳铺着复古红丝绒的布料,睡两个男人绰绰有余。 陶家舶打开阳台门,海风吹得他的眼尾湿润。 其实也有办法解决,既然是套房,客厅自然有沙发。陶家舶看过了,是一张柔软高级的沙发。柔软的皮革散发着古朴的香味,堪堪能躺一个成年人。 天人交战之际,浴室的门被推开。裴淮年穿着睡袍走出来带出一身潮气。 他走过来站在陶家舶身后,陶家舶背脊挺直,他看不到裴淮年的动作,却也紧张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裴淮年整晚都没有更多的动作,他只是伸手虚虚地横在陶家舶的腹部,用胸膛靠近陶家舶的后背。 紫罗兰的气味扑在陶家舶的肩窝,裴淮年挺立的鼻尖轻触他的肩膀,潮热的气息和独属于他的音色徘徊在陶家舶的脸侧。 他紧张极了,右手握成拳,又怕对方嘲笑自己的生涩。 如果是一男一女,此刻沐浴在海风里,应该已经亲吻起来了。 裴淮年适时开口,为他缓解尴尬:“去洗澡,有个礼物给你”。 陶家舶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终于挡不住神秘礼物的诱惑,加快了动作。 他走到客厅,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硕大的黑色盒子。 裴淮年背对着他在打电话,看到他出来吩咐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他靠在阳台门框上,双手抱胸,抬了抬下巴,“打开看看”。 三个月前,陶家舶从北一区的高级公寓搬出来,为了凑够老旧公寓的租金,将自己亲手做的5艘手工船卖了。 手工店的老板弗兰克颇为惋惜地说:“陶,这一定是你的宝贝。我相信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手艺人最了解手艺人对自己作品的热爱,弗兰克为此开出一个颇为优质的价格。 陶家舶不是没想过再把这些作品买回去,他甚至隔两周就去店里看他曾经的“宝贝”。渐渐地他们都被买走。 可如今他在超级游艇上再一次见到那5艘手工船。 所有船都是按照比例做的,整整5艘占满了整张桌子。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应该相当精彩。陶家舶看看模型,又看看裴淮年。 “你,这,你全部买回来了?” “如你所见,其中一个买家去德国度假,最近才取回来”,裴淮年缓缓走过来,腰间的绑带松散极了,几步路的功夫险些全部散下来,露出大半的胸膛。 陶家舶突然有点不敢与他对视,这样惊天惊喜的礼物,引诱人的男色,他觉得反派演员一定又去皇家戏剧学院进修了。 这样的裴淮年,将5艘船都买回来的裴淮年,让他无从招架。 它与金钱无关, 他触摸过云端的梦。 “那个”,陶家舶想了半天,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谢谢。 裴淮年动作松弛,他垂眸仔细观察这些船。它们虽然没有颜色,但从骨骼明晰的钢架看,每一艘都气势汹汹。 像是陶家舶会喜欢的型号。 “这艘船叫什么?” “伊丽莎白女王号,安装了381毫米主炮,在当时战胜了德国的配置”,陶家舶又指着旁边风帆战舰,“这是胜利号,英国风帆战舰的代表,主桅杆高度62米”。 他依次介绍过去,将5艘手工船的历史和主要特点,包括在历史中承担了什么样的战绩,前身的设计理念又是什么,一股脑地说出来。 不知何时,他们的位置从站着,变成裴淮年坐在沙发上,优雅地拿着威士忌酒杯,陶家舶坐在地毯上,方便将模型拿起来展示。 陶家舶的腿靠着裴淮年的,他浑然不觉,直到全部介绍完看裴淮年毫无波澜的表情,眯起眼,不悦道:“我忘了,你根本就知道这些历史”。 在皇家里德号,陶家舶就知道裴淮年在历史方面的知识,尤其是航运方面不比自己少。威廉家族有不少与海运有关的产业。 裴淮年隐隐地笑了一下,他喜欢陶家舶这样真实又恼羞成怒的反应,很可爱。 “但我更喜欢听你讲这些,相信陶先生很喜欢我这份礼物”。 陶家舶当然喜欢,他的船千金不卖,如果不是破产这件事太沉重,他肯定不舍得售卖的。 “谢谢你,真的”。 少年人怔怔地看着他,急促的呼吸。他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说辞,也不会讲反派演员那些华丽的台词。 只能衷心的道谢,陶家舶的心口暖烘烘的。 失而复得的船一股脑地展现在他面前,他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 “那么,作为回礼”,资本主义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 裴淮年似笑非笑地说:“可以睡觉了吗?” 如果是一小时前的陶家舶绝对要拒绝资本主义的得寸进尺,可看着桌上的模型和裴淮年眼里的疲惫。 陶家舶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床头灯已经被调暗了,裴淮年躺在另一侧。他平躺着,小臂搭在额头上,鼻息绵长,眉心微蹙,好像在睡梦中还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 陶家舶坐在另一侧,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他,他的侧颜匿在光影中,轮廓深邃。海浪带着船身轻微的晃动,窗帘的流苏流动出柔和的韵律。 裴淮年很了解陶家舶,他的担心,他的爱好,他的窘境和底线。 可他对裴淮年的了解非常少,即使是威廉家族的公开信息都非常少。陶家舶搜索过,除了公开的几个家族重要成员,其余资料都查不到。 裴淮年虽然在校,但几乎不跟着课程表走,他会在学校一些重要活动上露面却不参加任何学生会的活动。 他还有许多家族事务要处理,具体涉及什么行业,担任什么职务,陶家舶通通不知道。 他揉了揉脸,不得不承认,他似乎一直在享受裴淮年的好,鲜少付出。 想着想着,他坐进了被子,靠近一动不动的裴淮年。 这人的鼻子好高,挺直的像上帝亲手刻的。眼睫毛很长,脸上干净的没有毛孔。 抛去威廉家族的身份,他真的可以做演员,而且是超越马修波莫的演员。他大概会为了追星买很多见面会的门票。 陶家舶鬼使神差地越靠越近,在两人交换着呼吸的距离中,裴淮年睁开了眼,蓝色眼眸里有陶家舶的倒影。 被抓包,陶家舶心头一跳。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没有立刻退开。琥珀色的眼眸放在裴淮年的眼睫上,视线从他的额头扫视到连弧度都恰到好处的唇线。 裴淮年目光深沉地看着他数秒,直到陶家舶的视线下移,没有任何迟疑的扣住陶家舶的后脑,将人拉下来。 关于爱情陶家舶曾经想过。 他想自己二十多岁的年纪,会遇到心爱的姑娘,一起在成荫的梧桐树下散步,在世纪大道吹江风。 他会带她去码头看船,看集装箱,或者和她一起在山地间骑车。 在上海某个小区住进婚房,他会有亲人,爱人,家庭,然后继承老陶的事业。等到有了孩子抱去母亲的墓前,给她送一盘爱吃的黄泥螺。 他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至少不是一个比他高大的白人,发色、瞳色都不一样的男人。 可在晃动的船里,他任由裴淮年将他的后脑扣在掌心,任由裴淮年吻他。从轻触到吮吻,再到轻咬。他们交互着彼此的气息,交换着左右方位。从嘴唇到颈侧,裴淮年翻身将他压在枕头上。 温热的触感从颈侧,再到锁骨。陶家舶的下巴微微向后仰起,将空间无条件地让渡给占有他的一方。小麦色的皮肤给黑色真丝床品添上野性的味道,又被白皙高大的身躯笼罩着,暧昧与黏腻交错。 裴淮年宽厚的背脊匍匐在陶家舶之上,弓起如山峦的后背,陶家舶手心覆在上面,抓着背上的睡袍布料。 裴淮年反手将他的手掌拿下来,扣在床面上,十指交错看不清是谁先动的手。 “硬了?” “你闭嘴!”,陶家舶声音低下,呼吸一紧,眉眼紧紧闭起。生理喜欢是一种很直观,很本能的反应。这个时候陶家舶忘了掩饰,他将一切欲望的念想都写在呼吸里。 裴淮年地吻到这里就停了,但呼吸没停,甜腻的气息反复占有着陶家舶的气息。直到他再也喘不过气,抬手触碰真丝睡袍挡不住的胸膛。 “唔,停下,喘不过气了”。 裴淮年停下了,他停在陶家舶上方,用神色一寸寸的控制陶家舶的呼吸。陶家舶青涩极了,像一头闯入花花世界的雏鸟。 裴淮年隐忍着胀痛,抬手抚了抚陶家舶的脸颊,“Breath,Tao”。 虎口掐上一把紧致的腰,陶家舶闷哼一声,敏感极了,一股无名的,霸道的骚动一路涌上心口。 “什么时候?”,他问这个问题像问要不要喝水这么轻易,调情似的口吻强硬。 陶家舶被压着的小腿动了动,想踢人。 “你闭嘴!” 裴淮年修长的手指流连在那片细腻,又很绅士的只停留在那里。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眼里蓝色的海水快要溢出来,嗓音沙哑又覆上来:“再来一次”。 这个吻更加霸道,陶家舶的舌尖一阵酥麻,窒息感从舌尖到喉间,他喉结滚动不住地吞咽。 游艇的隔音太好,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透不进来,房间里是掩饰不住的水声。 陶家舶所有的感官都在昏暗中,在裴淮年炙热的躯体和紫罗兰气息里被放大。 他想游艇上一块钢板不断被拍打着,只能跟着裴淮年往前走。 他放弃了挣扎,也无法挣扎。 裴淮年的怀抱禁锢着他,密不透风,一张硕大的网。睡袍下手肆无忌惮探索。触手细腻。陶家舶被本能拉扯着抬高腰身。直到... 没有得逞,陶家舶调整了呼吸,握住裴淮年继续往下的手。 “你是不是要在船上打一架?” 裴淮年想起陶家舶的约法三章,无奈地笑笑。 “抱歉,情难自已”。 他的表情并没有一点点愧疚,陶家舶瞪他。 可他的眼神一点都凶不起来,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样子。睡袍的系带完全松散,看看遮住某些部位,眼尾翻着潮热的红,被夺去呼吸后无力地瘫倒在枕头上。 一副任人索取的模样。 裴淮年停在上方,恨不得将陶家舶这个样子藏起来,连泄进屋内的月光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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