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准确的答案,裴淮年终于放松了面部肌肉。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带着占有欲和执着的贪念,将视线放在陶家舶左耳的耳钉上。 两人离的过于近了,紫罗兰的气息和陶家舶的体香交缠着。 莫名潮热的,让人莫名其妙地脸红。 陶家舶对这种事一点经验都没有,装作很镇定地抢先开口:“事先说好,我喜欢你,但我们不是恋爱的关系”。 这个关系是陶家舶想了很久的,他目前的情况不适合稳定的恋爱的关系,他牵挂着老陶,迟早是要回国的。 何况,对方是帕特里克,是个男人。 “你能接受吗?”,陶家舶以为自己说得像个熟练应付情事的浪荡派。可他的眼神太单纯了,又藏着很多困惑。有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和担忧。 这些,裴淮年都看得清楚。 连同那5艘手工船一起卖出去的是陶家舶对生活的掌控力,想到这里裴淮年的心房又软了些许。 尊贵的帕特里克先生把陶家舶搂近了,一枚虔诚的,不带任何私欲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 “一切都由你决定”。
第0018章 罗伊号 温情的告白没有持续太久,甚至没有持续升温,更别提爆发什么桃色火花。 裴淮年一直都很忙,接了一个电话,做了几句指示,很快秘书上来敲门。 他们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裴淮年说要带他去伦敦港。 陶家舶欣然接受,并对接下来与裴淮年的关系里约法三章。 裴淮年勾唇一笑,一手揣进兜里,另一手绅士地抬了抬,“Please?” 第一:不能随意触碰我。 心里喜欢是一回事,生理触碰是另一回事。陶家舶对同性的亲密接触,接受无能,咳咳,暂时。 第二:我不希望你像之前那样把我禁锢住,压在墙上。 对此,裴淮年眸色渐深,他拿出谈判的架势说:“情趣也不可以吗?” 情你....陶家舶不吃资本主义画的饼,严词拒绝。 第三:毕业以后我要回国,我们... 其实这一点陶家舶说的心虚,毕业还有2年,他不确定和裴淮年的关系能不能维持两年。毕竟,直到现在也搞不懂裴淮年到底喜欢他什么。 他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希望我们到时候能好聚好散”。 绅士的庄园主眼眸微眯,眼低浓云沉雾,只说:“晚安,陶”。 陶家舶没送他,他站在窗台边望着裴淮年的背影。裴淮年走到车边像是有所感应,转头望着他所在的楼层并准确地找到那扇打开的窗户。 陶家舶望着他,甚至不确定他们的视线有没有对上。 月色洒在他们头上,泻下一片银光。 伦敦的冬天是萧瑟的,挖开落叶的废墟,荒芜之上,裴淮年站在远处。 陶家舶像手捧着花篮的孩子,银色褪去,寒春里正酝酿着一场春。 陶家舶之后问大狗,你眼里同性恋是什么样的。大狗隔了很久才回复。 爱情是什么样,同性恋就是什么样。 没有分别, 都是情之所钟。 ———— 过几天,一辆漆黑的迈巴赫停在伦敦港码头前,日光点点地照在海面上。 裴淮年邀请他参加游艇俱乐部的活动。 皇家游艇俱乐部,成员不超过35位,包含了王室的重要成员以及这些上百年的权力家族。每位成员都拥有不止一艘超过300英尺的超级游艇。 “我还以为船会停在金丝雀码头,”金丝雀码头是伦敦一个重要的金融区和购物区。不少有钱人的游艇都会停在那里,三天两头见报。 “那里还有别的船”。 威廉先生自然不止一艘船,有几艘特定的船是帕特里克宴请重要且不方便透露信息的客人。例如肯斯特号,这两年经常出入公海,商谈威廉家族部分重大的生意。 威廉家族三子,海陆空,裴淮年掌握了海运生意。 流荡的海水中,超级游艇如一棵白椰子树,矗立在湛蓝的水面上。 阳光被海水折射,陶家舶抬手掩住额头,还是被光线刺地眯起眼。 登船的准备工作早已做好,船员原本就在船上待命,几天前接到雇主的电话,此刻已经在码头恭候。他们穿着浅蓝色的制服,都隶属于威廉家族所属的船运公司,经过层层挑选,签订了保密协议,一百多人随时待命。 船长自祖父那一辈就在威廉家族服务,是一位有着意大利血统的白人,身材高大发色微微泛红,他挥了挥帽子向帕特里克致敬。 “这艘游艇应该超过300英尺了吧”,陶家舶眯着眼在心里估算了一下。 “是的先生,您的眼光非常准”,船长笑着将二人迎接上来,扭头对裴淮年说:“尊敬的帕特里克先生,罗伊号一直等待着您的光临”。 “好久不见,夏洛特船长。陶,这是夏洛特船长,一直服务于罗伊号”。 “罗伊号?”,陶家舶打量着这艘比英国皇家海军的驱逐舰还要长的超级游艇。 “罗伊号常用来招待威廉家族内部成员,艇上除了戏院、球场等娱乐与休闲设施外,甲板上建有停机坪,可以起降小型飞机。还有多个存放水上摩托与四驱汽车的车库,这些汽车可以通过特殊的通道登陆艇上岸。” 这艘游艇每年仅使用和维护费就超过了1000万英镑。 夏洛特船长一边介绍,一边用余光打量陶家舶。 如他所说,这艘船是裴淮年用来招待家族内部成员的船,不对外。但威廉家族的聚会一年也难得有一次,更别提裴淮年会带陌生朋友上船。 他第一次在罗伊号上见到“外人”,猜不透这位先生的身份,只看得出雇主的眼神一直在这位东方人身上,那双常年冰冷的眼眸里出现他没见过的神色。 夏洛特船长心里震惊,面上却不露惊讶,得体又谦和的继续为陶家舶介绍。 “你不是说是俱乐部活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陶家舶的语气硬邦邦,一头青茬快要立起来。 “这艘船登记在游艇俱乐部的名下,只不过今天俱乐部只有我和你”。 登船坡道缓慢升起,游艇向大海驶去。裴淮年牵着陶家舶的手腕登上二层,海风和阳光赶走了初冬的寒冷,陶家舶坐在户外沙发上眺望着海面。 “这么大一艘船,不知道开起来是什么感觉”。 “夏洛特船长不会拒绝你在驾驶室旁观”。 “我能开吗?”,陶家舶满怀希望地看着裴淮年,对方摇摇头,“这艘船不适合你,我在摩洛哥有一艘更好的船,明年5月我教你”。 等到傍晚,他们坐在餐厅的时候陶家舶才想起问这个:“我们要去哪里?” 裴淮年优雅的舞动刀叉,将一盘上等的菲力牛排切好摆在陶家舶的面前。 “才想起来问?这会儿已经到公海了”,他在公海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陶家舶没听出来,喝了一口马天尼咬住一块牛排,“公海怎么了?” 等裴淮年吃完了,用帕子擦拭嘴角,垂眸看了对面一眼。陶家舶心里一紧,背脊发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公海上发生的事情都藏在黑夜,唯有海浪知晓。 游艇上还有一支小型乐队,他们并肩在甲板上吹风,陶家舶垂落的手掌被裴淮年包裹住。 对方小心翼翼地试探陶家舶的边界,规规矩矩地牵着手,陶家舶虽然下意识抗拒,很快就平静地任由对方握着。 裴淮年昨晚开了一整晚的国际会议,深蓝色的双眼难掩倦色。 这样身兼数职,又尊贵的男人,没有抽烟的习惯。这让陶家舶有些惊讶,不过他隐约猜测出裴淮年释放压力的方式是饮酒。 裴淮年左手牵着陶家舶,右手握着一只酒杯。 “对不起,因为我明天还有公务,罗伊号不会走太远”,他抬起握着酒杯的手,抿了一口。 “你不会怪我吧”。 陶家舶摇头,夜色里,他们背后是动人的音乐和晃动的光线。 他微微仰头在裴淮年眼里看到一抹温柔和藏不住的疲倦,“今天的航行很好,那个...”,他欲言又止,不习惯与裴淮年这样和平相处,更不习惯如今近距离地面对昨晚刚刚告白的对象。 “你看上去有点累了,要不要去睡?” 裴淮年眼里似乎亮了一点,很爽快地点点头。 10分钟以后,陶家舶才知道他这么爽快的原因。 船上一共四间卧室,全部是带客厅的套房。陶家舶看着房间的裴淮年,一脸愤怒。 “四层的船,只有这一间卧室?” “当然不是”,说话间裴淮年走入客厅,十分自然地将外套扔在沙发上,随手解开衬衫纽扣。 他言简意赅:“其他三间卧室的水龙头坏了,正在修理”。 “三间?都坏了?” 陶家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走进浴室,丝滑流畅的金色水龙头被拧开,水流通畅清澈。裴淮年垂着头洗手,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炸毛的陶家舶,懒洋洋地说:“是很巧,但你应该对英国员工的工作效率有所了解”。 欧洲人工作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尤其是基础建设,他们认工时,时不时罢工。不罢工的时候走流程,预订、上门,3天能完成的事情能拖2个礼拜。 可这不是今晚他不得不跟裴淮年住一间房的理由! “我不跟你睡!员工舱呢?我去员工舱睡”,陶家舶想得很简单,他不需要金碧辉煌的套房,随便在哪张床挤一挤,反正明天就返航。 裴淮年无奈地从卫生间出来,他含笑地看着紧张又尴尬的陶家舶。“员工舱?也是一个好办法,不过陶...”,他缓慢地上前,轻柔地揽住陶家舶的后背。 以一种诱哄又看似安全的距离,低声说:“我不会让你去员工舱,或者,我可以在甲板上的户外沙发上凑合一晚”。 陶家舶:...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尊贵的帕特里克先生在户外沙发上睡一整夜。 他明天还有公务。 陶家舶眼神无意识的向右边看,这是一个思考的下意识动作,裴淮年看得清楚,抓住时机用可以放低的音量,十分坦然地说:“你在怕什么?还是担心今晚会发生什么?” 陶家舶突然想起前几天某个“活儿好不好”的话题,眯起眼,蹬着裴淮年。倏地站直,硬邦邦地说:“我怕?那个视频你看过了吧。李秋被打成什么样,你明天就是什么样!” 说完,他用威胁的眼神,顺着裴淮年的胸膛往下,恶狠狠地挖了某处一眼。 陶家舶虚张声势,裴淮年照单全收。 他越看陶家舶越觉得可爱极了,“男人的武器不止那一处”,说完,他继续将衬衫剩余的扣子解开。 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陶家舶眼前被放大。这养尊处优的手,甚至没有摸过略微粗糙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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